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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花氏孤儿-第37部分

小说: 花氏孤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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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散了就回家,二哥放心,丢不了。”那“四妹”边回头喊话边拉着“小五”凭着身子娇小灵活,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每个货摊都不放过。

捏着一双小巧玲珑的虎头鞋,“老四”喊道:“唉唉,看这个可不可爱!”她手臂上挂满了绣球、香囊、海螺、彩结,串珠儿、石坠儿、小灯笼、桃木剑,甚至一只蝈蝈笼子,里面装了两只不会叫的草蝈蝈,伸开胳膊活一个行动货架。

“好看好看。”“小五”身上也不轻松,斜跨着草珠珠编的袋子,里面塞了不少好东西。“欸,”“小五”扯扯“老四”,“快看快看,走索的!”

“小五”说的“走索”是指在两楼之间牵一条拇指粗细的麻绳,人在绳上做翻腾、跳跃、旋转等动作,可谓惊心动魄。走索的地点年年变化,事先不能知道,有幸目睹的人莫不停下脚步,先是一阵兴奋的骚乱,而后屏息观望。

“哪里哪里?”“老四”一回头正被路人撞歪了面具,她赶紧扶正,让面具的两个孔洞露出她的眼睛——那一瞬,她看见一个男子,失魂落魄,目呆如偶,仿佛封闭了所有的感识,不听不看不闻不触,行走在忽然静止的人群中

笑语满渤瀛,何以斯人独憔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翻看旧文(不是《花重锦官》,呵呵),觉得自己当时简直疑似琼瑶粉丝,但是从《花重锦官》开始俺就觉得自己不会写言情了,这种情况发展到《花氏孤儿》——尽管有意添加言情成分——但似乎并没有得到好转。不由暗自感慨:俺以前明明很言情呀!

老天,请打雷。

朋友说“这文怎么看都好,为什么就这么冷呢?”朋友嘛,不排除人家有夸我的倾向,不过这确也是我心中之疑惑——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难道是应了朋友那句“JJ偏男性主角的文(DM、同人除外)必杯具之”?说来惭愧,我自己爬格子、写小说,却很少有时间读小说,所以也不知这是否为一铁律(我在晋江读过很好的以男性为主角的文,不过那是很早的文了)。果然如此,那也只能说俺跟晋江(甚至俺跟言情)体质不合,无药可救了。但可喜的是,问题不出在俺身上。

另一种可能则是自己修炼不够。是语言的问题,还是情节的问题?总之,肯定是哪里有问题,但偶不知道——自己看自己的文那就是自己看自己的娃,哪能看出毛病来?所以,诚求中肯、入里、见血之板儿砖(或者您知道哪里出这样的砖,给俺个链接,在此谢过)。

PS:每卷都是渐入言情,也就是说越往后可能还越符合言情小说一些,但很多人可能坚持不到那里。一大杯具。o(╯□╰)o另外,文章的主体应该是从第三卷“心事当拿云”的后半部分开始,ORZ,慢热不是错,热得这么慢就是俺的错了,反省之。

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俺向老天爷滴一番痛陈哭诉感动鸟上天,昨天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然后

啪嗒,停电o(╯□╰)o

PS1:今天收收突破70,内牛~~~谢谢亲绵滴支持~~~文以相谢~~~

PS2:继续诚求板儿砖

【章十五】重逢

倾之?!面具后的眸子一闪。

“小五。”“老四”拽了一把“小五”,后者正看得起兴,哪里拽得动,眼看那人就要消失在人群里,“老四”一咬牙,丢下“小五”,一路“借过”“包涵”拨开人群,追赶过去。无奈人多,走走停停进进退退,怎么也快不了。

“赵青,赵青!”“老四”急得喊他,却不敢大声,以免引起周围人注意。也不知是认错了人,还是声音太小,或是他心神恍惚,充耳不闻,那人只是往前。

“老四”直恨一时失策,受了“二哥”和“小五”的蛊惑穿了女装出门,说什么“环佩如水珰如月,窈窈窕窕有仙姿”,现在可好,裙摆曳地,披帛丈长,不是被人踩,就是将人缠,害她“拉拉扯扯”,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什么“仙姿”?

神仙也只有遗世独立才有神仙样儿,丢在红尘堆里照样灰头土脸——“老四”气呼呼地想。一急,扯下披帛,连手臂上挂着的滴里嘟噜的物件儿全都扔了。

终于追上,“赵青。”“老四”低唤一声,也不管认没认对,一把抓了再说。

倾之恍惚间被人攥了手腕,精神倏地一绷,回头见一女子,头戴面具。

两人打一个照面,“老四”见他两眸清炯,紧蹙的眉间于迷茫悲伤中生出一丝薄怒,将发未发,典型的“我在克制”的表情,不是花倾之还能是谁?

“跟我来。”二话不说,拉着人就往人少灯暗的地方走。

倾之骤闻噩耗,心伤难抑,全没心情问她姓甚名谁,哪里见过——她既叫得上他的姓名,想必认识,何况那手柔弱,无甚力气,他一个男子也没有必要担心,不妨先随她走,静观其变。

挤出了人群,三拐五拐拐进巷里,也不知是谁家后院,门上挑着两只灯笼,不是太暗。虽然没人,“老四”仍是十分谨慎地将倾之拉进墙影里,推到墙根下才松了手,双手又从他的肩膀一直捋到小臂,让他的手臂服服帖帖地贴在身侧,老实站好任她端详——长高了,脸型和五官也都拉长了些:剑眉斜飞,如掠眼波而起的春燕,裁碧树,扫和风;眼角上翘,眼大而长,原本形似桃花的眼睛长长倒有些丹凤威姿,更锐利,也更含情;鼻峰英挺,薄唇轻抿,嗯,想咬一口——“老四”脸颊发烫地想。只是心下暗恼:他怎么能任“陌生女子”随意摆布?

“初尘,是你吗?”嗓音暗哑。

她明显一愣:难道她猜错了?他不是先去了侯府,得知她的“死讯”才恍惚至此吗?轻轻掀起面具,露出美人尖,“你怎么知道是我?”

是气息,淡淡的海棠花香——握钗的手攥地更紧。

他不说话,只是深深地凝望,她便迷迭在那种忧伤里。毫无征兆地,他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从未有过的唐突。她感觉得到他的颤抖,他的痛苦——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死讯”,而只是久别重逢,似乎应该是听说了凤脊山南的九死一生的她更加喜悦,更加纵情,而不是像这样,他的拥抱让她心痛,让她想哭。

“倾之,你怎么了?”

“初尘,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说着,痛哭失声。

初尘侧脸贴在倾之胸口——等等!什么来早来晚?什么对不起?使劲儿推开倾之,退了一步,初尘问他,“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人是鬼?”

“我你”

看着两颊红透,气恼的吊起眼角的初尘,倾之如梦方醒,却还没有完全清醒——一时半刻之前他忽闻噩耗,而现在他真真切切的抱着她,又怎么可能有假?

“你去过侯府了?”

“是。”

“见了谁?”

“鱼菱。”

“她都跟你说了?”

“嗯。”

“唉”初尘叹了口气,欣赏着倾之“有问必答”的老实表情——十个人九个说他精明,她要说他傻,一百个人九十九个说他狡诈,她还是要说他傻。

“初尘,你”很显然,活生生,甚至活蹦乱跳。

初尘莞尔,“说来话长,回去再说。”拉着倾之要走,却又忽转过身来,用手指按他的鼻尖,“居然以为我是鬼,该罚。”一面拉下面具,保护自己的鼻子。

如果说有一个人的招数花倾之躲不过,那就是初尘了。倾之摸摸鼻子,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他是从不信鬼神的人,却心伤以失心智,糊涂地人鬼不分。抹了把眼泪,心里不忘补骂老天一句:这玩笑,他可一点也不喜欢。

两个人走在幽暗的小巷里,初尘一蹦一跳,倾之的眉毛也跟着跳——总担心她会被自己的裙摆绊倒。但反过来想,他一定会抱住她,还只怕她不摔呢。

“哎呀,糟了!”初尘忽然站定,喊了一声。

“怎么?”倾之的心倏然一紧——别再跟他开玩笑了,至少今晚。

初尘转过身,低声道:“我把小花儿丢了”

“”

等初尘和倾之找回去,小花儿早不在了,好在他们约好如果走散就先回赵府——赵府,“捡”到小花儿的去罹,吃完馄饨的行已和从侯府“偷酒”回来的颜鹊,三个大男人被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闹得焦头烂额。行已、去罹一左一右,一个拿着手绢,一个端着水,温言相劝,颜鹊烦得在屋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呜呜,小姐不要我了”

反反复复只这一句话,三个人头都大了,委实招架不住。

“小花儿!”初尘听见哭声,急跑进来。

颜鹊、行已、去罹见是初尘,无不长长出了口气,如蒙大赦。

“小姐”小花儿扑进初尘怀里,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亲娘,反哭得更凶,“小姐,我我以为你你不要我了呜呜以后以后你不许不许丢下丢下我”

“好好好。”初尘边道,边携她坐下,轻抚其背。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她呢。”去罹白眼,颜鹊、行已也是无奈。

“师父,二哥。”趁那厢里哭得正欢,倾之上前与暂别的颜鹊和久别的去罹相见。颜鹊与倾之自凤都分手,不到一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去罹与倾之却有年余未见了,况且前者身中一箭,大难不死,后者被困山南,死里逃生,这一相逢仿佛经历了两个生死轮回,能不激动?

两人相顾微笑,眼神动,同时后撤两步,旋停,蹬地,猛力前冲,撞向对方。这种胸膛对胸膛,硬碰硬的角力,几无技巧,谁若不发全力,只会被撞得更惨。

交锋只是瞬间,倾之不敌,向后跌去,去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拉了一把。

“三弟,你可不如从前了。”嘴上也不忘讨便宜。

倾之不介意,揉揉自己的胸口,又拍拍去罹,笑道:“二哥的伤真是好了。”

“好啊,你让我!”去罹明白过来,不肯罢休,“不行不行,再来一次。”

“好了好了。”行已忙将两个好斗的弟弟分开,这才算了。

原本哭得热闹的小花儿,眼见如此“意气风发”的见面方式,早看傻了眼,也忘了哭了。倾之与师父兄长见过,便上前跟小花儿打招呼,他蹲在小花儿身前,微微掀起嘴角,弹一下她的脑门儿,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说道:“你呀,至于吗?”

小花儿嘴巴一扁,很以为得理,“我害怕小姐像哥哥一样把我扔了。”

倾之皱眉,“你哥哥把你扔了?”

小花儿两手手心手背地抹抹眼泪,点头道:“嗯,我记得他把我放在放在我记不清是哪里,反正他走了就没再回来,我想,他一定是不喜欢我,嫌我是累赘,就把我扔了”说着兀自沉浸在被遗弃的伤心和哀怨中,一啜一啜。

倾之的喉咙一下子哽住了。

“不是这样的。”揉揉小花儿的脑袋,倾之安慰她道,“不是哥哥把你扔了,是他把你丢了,他一定在到处找你,找不到,也会很伤心很难过。”

小花儿抬起泪汪汪的眸子,满心期待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因为他也曾丢了一个妹妹。

小花儿“嗯嗯”几声,又问,“那么说哥哥还是喜欢我的?”

“对,”倾之柔声道,“天下没有不喜欢妹妹的哥哥。”

小花儿终于破涕为笑,倒是旁人各怀心思,不胜唏嘘。

“好了好了,”颜鹊不喜欢这种气氛,合掌道,“难得大家团聚,要高兴才是。”又吩咐道,“行已,把我刚从渤瀛侯府带回来的东西摆上。”

于是行已和去罹搬了盘子将桂花糕、松子糕、栗子糕、豆沙糕、水晶糕、糯米糕、瓜子、花生、蚕豆、核桃、杏脯、桃脯、海棠脯、葡萄干、蜜枣、蜜饯、干梅、干酪、鹿肉脯、牛肉酥等,并去年冰藏的荔枝、龙眼、樱桃、水梨满满摆了一桌,盘子不够,干果就直接撒在桌上,又有果酒数壶,佳酿两坛——傲参倒并非多待见颜鹊,但听说女儿和小花儿今晚留宿赵府,能不大方?

颜鹊拎了坛酒,伸个懒腰,“年纪大了,熬不得夜,你们玩吧。”摆摆手,懒散散地晃了出去,自窜到屋顶上“熬不得夜”去了。

同样是夜晚,同样是屋顶,十多年前,在凤都王宫,在十三月阁,他向姐姐青羽诉说着对商雪谣的“一见钟情”;如今,凤都灭国了,姐姐不在了,商雪谣为花少钧殉情,他知道,都知道,可这样的时间和地点总令人恍惚。

“载酒兰舟,枕楫而歌,不知今夕是何夕”

屋内五人围桌而坐,守着美酒美食,边吃边叙。初尘便将如何提婚,如何拒婚,最后又如何金蝉脱壳一一道来。讲到初退韩家父子一节,言语不能尽情,初尘和小花儿索性现场表演起来,初尘更是分饰三角:一会儿是她自己,一会儿是吃了暗亏、发作不出的韩嚭,一会儿又是她养女不教羞于见人,却不得不撑着脸面墙上挂,但其实看女儿戏弄韩嚭暗爽在心的老爹傲参:



粗着嗓子——“小女年少,将军大人大量,切莫怪罪。”“傲参”引身而起,一再拱手,一副“失礼失礼”“得罪得罪”的模样。这边道完歉,“傲参”跑到对面“韩嚭”的坐席,脸一拉,长了三寸。“韩嚭”振衣起身,拂袖,“侯爷,看来我们是来错了,夜儿,走!”“傲参”忙不迭起身相送,“将军慢走,我送将军。”

演得虽说夸张,却抓住了各人微妙的心理和神态,惟妙惟肖,看得三位观众捧腹大笑,捶桌不已,推翻酒壶酒盏,拂落瓜果点心。

初尘满脸通红,大汗淋漓,自个儿也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是和小花儿相互搀扶地回了座位,膝盖一软,歪着身子就跌进倾之怀里,压在鬓间的粉色绢花也掉了下来,“好渴好渴。”娇喘吁吁的讨酒解渴。

倾之忙一边扶了初尘,一边扶起卧倒一旁的酒壶斟一满杯给她。

初尘连饮三杯,脸色桃红,又兴致勃勃地讲了她的“金蝉脱壳”之计。

“这么说韩夜倒是冤枉。”倾之这话绝非出于同情,不过事实而已。

初尘挥着手绢儿扇风,哼道:“他冤枉?我才倒霉呢,要不是好好地他偏要提什么劳什子的亲,我至于装死,至于躲在瘦红居‘足不出户’吗?都快成了‘隐士’了!只有到了牧鬼节才敢戴着面具出来。”说到面具,想那个扇风应该更应手些,便把丢在身后的面具摸过来当扇子,扇地额角鬓角的发丝一起一落。

愤愤然,“闷都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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