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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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故渊温柔的笑道,“若是今晚上京的百姓都给皇上祈福,想必一会儿会有千万盏天灯飞到天上,不会有人去注意其中一盏写了什么的。”
伊寒江撇了撇嘴,她才不要给那皇帝写那拍马屁的话,“一会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谁也管不着。”
金律对那丫鬟道,“好吧,你们若是要为家中父母祈福也得,但记住不要署上名字,若是落了被人捡去也不会惹上麻烦。还有不要把这事往外传。”
丫鬟们见得了金律同意个个是喜不自胜,不识字的人便向识字的人靠拢过去,问着爹娘、安康等字要怎么写,要亲自动手书写才显诚心。
金律也交给了景故渊一个天灯,“景公子是异国人,为我南蛮国主祈福的事与你并没多大的干系,若是有心愿倒是能写上去,必会心想事成。”
景故渊澹澹一笑侧头问伊寒江道,“你想要写什么。”
她挑眉,“为什么要告诉你,各自写各自的。警告你一会可不许偷看我写的。”说完只把那天灯抱在怀里去找含珠要了火折子。
她让含珠帮忙拉着天灯两角以防纸张被火烧到,再把蜡烛点燃了。含珠说道,“我一会一定要在天灯上写让老天保佑我成为像和辉公主一样厉害的女商人。”
伊寒江莞尔,她倒是心心念念就这一件事。“你只要有心不必如此祈求也能做到。”含珠只觉得得了鼓励,饱满的双颊鼓起笑容中自信满满。伊寒江看着那天灯慢慢的膨胀,又朝景故渊那边看,见荧荧烛光下他已经是在提笔书写了。“含珠,你帮我拿一会。”
她放轻了步子绕到景故渊身后,他写得认真并为发现她的靠近。白皙的纸张因为烛火的缘故变成了淡淡的黄色,毛笔柔软在纸上留下它的足迹所到之处一横一竖未成完整的字体却是情谊款款流露。
愿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卷三缘深第二十五章 天灯(二)
景故渊转身见到她在光明正大看着,不禁笑道,“你不是说各自写各自的么。”
她歪理连篇,“我和你在不同的天灯上题字不就是各自写各自的么,我只说不许你来偷看我写什么,可没说我不会来看你写的。”
金律做不经意经过瞥了一眼,不提天灯上的内容,只暧昧笑道,“铁画银钩,景公子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景故渊面上红晕不晓得是被灯火映照还是那九个字被人看去而尴尬,他对伊寒江笑道,“你这样真是赖皮了。”
她倨傲的挑挑眉,理所当然道,“我一向如此。”手背在身后,“我要去写我的了,你可不许过来。”
她回到含珠身边,抓起毛笔蘸了墨汁,斟酌着要写什么。抬眸就见景故渊往她这边含笑看着,相隔的天灯一盏盏皎皎汇成银河人影闪动宛如星辰斗转,好似他的眼也是闪闪发光的。
这个呆子让他不许偷看,他还真是站在原处了,两两相望脉脉不语。
她不信生死轮回,认为一个人寿命再长也不过是百余年在人间潇洒的走上一遭后便会由有回归到无,但现在却也是觉得若是有轮回也不错。
即便是下一世只做一棵相思树长在湖泊旁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白云苍狗,她是最不喜欢安静的了,但若他是与她枝叶交缠的另外一棵树,好像她也能接受这种乏味的一成不变。
她想着在天灯上落笔,含珠看了抿嘴就是偷笑。“公子和夫人真是恩爱。”
她轻笑发鬓上的琉璃簪子和她带柔光的眼眸一般迷离,“我还真没想过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有一日会成了我最珍视的。”
含珠看着不觉傻眼,已是不晓得第几次这般傻傻的脱口道,“夫人真是很漂亮。”让人不禁神往沉溺爱情是否就会有这般妩媚的神态。
含珠松了手让灯缓缓升起,景故渊走过来微笑,“真不告诉我你写了什么么。我真的想知道。”
伊寒江看着他的天灯与她的一块高升,即便最后越飞越高只变得如星星那般渺小和遥远,今夜的难忘也不会褪色只等儿子大了,说给他当作床边故事来听。“我已经把她送到天上去了,你想知道就问老天爷好了,他若是成全,自然晚上会让你做梦梦到。”
话音才落就见她的那盏天灯在微风轻拂下慢慢转动表面,有字的一面旋转了过来,她到,“不许看。”说着要遮他的眼。
他却是抓住她的手轻笑。“你说让我问老天的,而今是老天爷要告诉我,自然不能违了天意。”
愿永生永世结为夫妻。
景故渊凝着她面目欢悦。她难得娇羞,轻捏他的腰侧来掩饰。金律取笑的声音响起,“那两盏灯还真是一对。”
她瞪向金律,“那你呢,不会把毕生所愿写到天灯上了吧。”
金律笑道。“我多年来铺桥搭路,添过不少香油钱也为菩萨修建过金身,老天若是怜悯自然听到我心中所求,不必我再放灯上去。天上有千万盏天灯,我怕神仙看到最后一盏便把前面信众所求的都遗忘了。”
伊寒江笑道,“真是市侩的口吻。无奸不商是不是做过不少的坏事才想花钱消灾要菩萨看在你也做好事的份上保佑你一帆风顺?”
金律一笑置之,“就算想要菩萨保佑也要这个人自强不息才得,若是一块烂泥。不论菩萨如何想帮也无从帮起吧。我有今日可是每一分都有血有汗。”
景故渊道,“越是来之不易越是要步步为营。”
金律晓得他在劝他不要再插手太子和多罗王的争斗,他心领他的好意笑道,“既然是开了头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何况就算今日我萌生退意。你觉得我还能全身而退么?”
他与太子合作了这么多年,知道他不少的事。他若是要和太子决裂。怕是死得更快已是骑虎难下了的。
伊寒江笑道,“那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或许老天会看着你这些年铺桥搭路的份上指你一条明路也说不定。”
金律笑着抱拳道,“希望能承夫人贵言了。”
有家丁拿着一个锦盒进来道,“公子,这是将军府的人送来的,说是给景夫人的。”
金律瞄过盒子,出自他家商铺的货物,他自然如数家珍,“这可不是便宜的东西,是我在经过南蛮一个小镇时见到那里的女子织出的丝巾特别滑手又轻盈,一问才晓得是用特殊喂养的蚕虫吐出的丝织成的,我也就带回了二十条。夫人什么时候和少将军有这样的交情的。”
她把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丝巾果真是很滑手,贴在细腻的肌肤上也不觉有重量,“我说不用他赔了,没想过他还会送过来。”
金律睨了景故渊一眼,“这位少将军面如宋玉武艺也高强,已是过了弱冠之年却是还没有成亲,老将军可是着急得很。曾放出话来,只要他喜欢的,即便是门楣稍低也无所谓。”
她把那丝巾绞在手指上玩了一会儿,笑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他是成亲了还是没成亲与我没关系,我已是有夫之妇,你不会在暗示他看上了我吧。”
金律道,“未尝没有可能,夫人国色天香,连女子见了都会心动何况是男人,怕是只要一眼就会拜倒在夫人的石榴裙下。”
她睨着景故渊,见他盯着那丝巾出神
嘴角的淡笑不见了,只是抬眼凝她时是全心的信任,她送上天的那盏天灯今夜给他带来的欢悦远要比这个锦盒带给他的不安要多太多。晓得自己沾满了她的心思,对其他的她便视而不见了。他笑道,“你想如何处理?”
她不在乎道,“扔了好了。”
金律道,“这样贵的东西扔了实在可惜。”
是么,她喊来含珠,把那丝巾连同锦盒给她,“送给你。”
含珠对于这突然而来的厚礼是莫名其妙,金律又劝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少将军送来的。就这样塞给了含珠不太礼貌。”
景故渊想了想提议,“那就退回去好了。”
卷三缘深第二十六章 天灯(三)
景故渊拿过她手里的丝巾整齐的折叠好放回锦盒交给家丁,“就回这东西太贵重,无功不受禄吧。”家丁往金律那看一眼,金律点头道,“你就照景公子说的办把东西送还将军府。”
此时城内四处皆有天灯缓缓升起闪耀夺目盖过星月光芒,丫鬟们看的神迷意乱心醉于这般壮观美丽的夜幕。
这千万盏天灯有多少是载着对皇帝真心的祈愿不得而知。只是今夜在这颇大的一座商户府宅不少丫鬟遥遥望着只想千里之外凭借天灯寄去孝心。景故渊问道,“还有天灯么?我还想再放一盏为家人祈福。”
金律大方的让含珠再去取来,伊寒江也拿了一盏,对景故渊道,“若是外公知道我也如一般的妇孺做这样迷信的事一定会笑破大牙,今晚的事你要保密。”
景故渊轻笑,见她把毛笔抵在下巴下想了好一会,才工工整整在天灯上写下——
一愿外公日日真心欢喜笑逐颜开,对孙女更是纵容;二愿爹娘和睦亲密更胜以往,对女儿更是疼爱;三愿北望早日找到凶悍的妻子约束管教不能作怪,对亲姐更是尊敬;四愿昂儿乖巧听话,对娘亲更是孝顺。
这一面不够写了,她又绕到天灯另外一面把对老头子和叔叔的“祝福”也写了。含珠瞠目看着这不一般的祝愿,金律更是笑道,“或许我该让含珠再取一盏来。”
伊寒江道,“我亲人多自然祝愿也多,人性贪婪我是真本色这么写有什么错。”
景故渊执着笔第一句愿父亲寿富康宁写得极为顺畅,写到第二句时却是笔尖一顿,凝神片刻才又继续,兄友弟恭再无嫌隙。
最先放的两盏灯已经是混进其余的天灯中再也辨别不出来了,她和景故渊同时松手把这两盏灯也送上天去做伴。却是在升起高过屋檐时其中一盏突然就灭了火落了下来。
跟在金律身边的萨马最先跑了过去,把灯捡起看着景故渊道,“落下来真不是好意头。”
含珠过去拍了他脑袋,“真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把你带在身边,又笨又不会说话,总是得罪人都不知道。”
萨马小声喃道,“我不过是说实话,也不见他夫人那盏落下,就他的落了。”
金律对景故渊笑道,“怕是风刮灭的。再重新弄一盏就好了。”
伊寒江把毛笔塞进景故渊手里,“我刚才就说了,这是迷信算不得准的。凑凑热闹玩玩而已。你若是心里不安,再写就可以了。”
含珠也是笑道,“是啊是啊,从前也有人放天灯落下来,惶惶不安还以为凶兆谁知接下来几年家里反倒是喜事一桩接着一桩。我再去为公子拿盏灯来。”
景故渊微笑看着金律道。“看来今晚我和我妻子二人是要金律你破费了。”
金律也笑,“这些蜡烛和纸张堆在仓库里好久了也卖不出去,与其被虫子蛀了不如物尽其用。”
萨马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金律侧目口气不好,“又做什么,若是再不会说话就用线把你嘴巴缝上。”
萨马伸出手指指着天边一角。“不是啊公子,那边的天灯好像都落下来了。”
金律一听立马走到萨马旁边,顺治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不少升到半空的天灯突然就灭了光亮。都知这灯能升起靠的就是里头的热气,有可能是本身的宣纸黏得不够好,这才漏进去了冷风坠了下来。
萨马急呼,“东边可是住着不少皇亲国戚,太子的府邸好像也在那头。”
金律不见反应。景故渊上前与他道,“你还是去看看的好。千万别是你给太子的那些天灯出了问题。”这可是给南蛮国君祈福的天灯,想来不必他挑明了金律也晓得其中厉害。
金律点头面色凝重的吩咐备车。
金律去了一夜也不见回来,一早倒是含珠来搬救兵。“夫人!”她发上簪了一朵小花,慌乱间就见额前的发丝垂乱,因为是一路跑来的喘息不止。话语里带了哭腔,为自己的不中用,“郡主带了人来闹事,还动手打人了,我不晓得要怎么办才好。”
景故渊安慰道,“你先别急,你是府里的总管。金律不在便是你主持大局了。”
含珠闻言大大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情绪。
伊寒江道,“和辉公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临危不乱的,就你这样还把她当作目标,不晓得要磨练多少年才能比得上她十分之一。”
含珠低头,耳上的小花花瓣有些褪了颜色甚至因缺水而发蔫,与人一般无精打采。想来她为金律的事担忧了一晚,连自己的装扮也没仔细。
含珠羞愧道,“景公子和夫人说的对,我真是太没用了。没想到公子不在就像没了主心骨一般,果真平日太依赖于公子了才不能独当一面。”
景故渊笑道,“你已经很厉害了打理起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井井有条。”只是年纪毕竟太轻,才会欠缺了些岁月沉淀积累下的经验。
“金律若是遇事没法子解决反而要你担心,那才真是没用。”伊寒江把头发只以简单的一根布条绑起,取下耳环,又是拿来男子的长衫直接披在外头。“那疯婆子又是来闹什么。”
去到大门还没见到人就听到气势汹汹骂声,“金律,你给我滚出来!”但凡阻拦朵祗的丫鬟都挨左右开弓赏了耳光只能不停的抽泣。
含珠素来与府里的丫鬟都相处得很好,看见她们挨打便上前为她们可怜抱不平,疾步就跑到朵祗跟前,护着那几个丫鬟道,“郡主怎么能平白无故的打人呢。”
朵祗气势凌人,“谁让你们不让我进去。”
含珠跺脚,只觉得跟她有理说不清,“我说过了,我家公子不在,郡主若是想找他,还请改日再来。”
朵祗凶神恶煞道,“你们都是他的下人,自然一个个都帮着他,我非要进去搜一搜,就不信不能把那只缩头乌龟揪出来。”
伊寒江两手交叠在胸前,踱步而来,“我若是没记错,多罗王是有交代过郡主不许再来找我们麻烦的吧,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是郡主明知故犯还是王爷有意纵容。”
朵祗见到是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