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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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故渊想了好一会儿,迟迟才道,“我真没想过我娶的会是一国的公主。”
伊寒江笑道,“我外婆身体里并未流着皇室的血,她是认来的公主,所以我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她眼中有厌恶,“她得封赏主要是皇室为了拉拢我外公,她是皇室的一枚棋子,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被无情的丢弃了。”
他大胆的猜测道。“外婆的死与他们有关么?”
她玩着筷子勺子,心不在焉般的默认道,“外公很讨厌卓耶嘛。更讨厌现在还在皇位上的那个老头子,皇室的人他都不想见到才让我走一趟的。”
他举一反三,“要收回的信物是要和他们取么?”
伊寒江点头,“卓耶嘛每年上山一次,拿了外公的毒药暗中对朝廷里不服的官吏下手。只要那官吏死了。他就能动手脚把他自己的人慢慢的安插进去。当然事事也未必能如他所想的顺心,毕竟还有一个多罗王分庭抗礼。”
所以即便他年年上山来拿毒药也私下解决了不少阻碍他的人,却依旧是大权不稳。
伊寒江笑道,“他手里并没有多少兵权,即便有几个文官帮他造势鼓吹长子嫡孙继承大统本来就是纯属应当,希望这种想法能深植民心。只可惜南蛮以强者为尊。这样的想法哪那么容易连根拔起。比起多罗王这老鹰,卓耶嘛不过是出生不久的雏鸟,所以直到今日多罗王还是拥兵自重。”
“叔侄相争么。”景故渊喃着。面上黯然的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何尝不是那般对于皇权骨肉血亲相残不论换到了哪里都避免不了。
伊寒江浅笑,“当年我外公叱咤风云,大部分的兵将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就算退出了朝堂多年,势力还在。那信物不是普通的信物。因此多罗王才会多年来都不敢动作。”
景故渊看着她沉声道,“祸起萧墙。那不是好事。”
她拿起筷子也夹了一个鹌鹑蛋吃,继续说,“外公和外婆的故事我听得也并不全,那些不开心的往事外公已经不想再记起。只知道那信物是外婆临死时让外公给的,只当保全南蛮的安定不想朝政混乱殃及百姓。但这个约定并不是无限期的。”她扬起坏笑,到底那老头子日暮西山也要到头了,“我还等着看龙虎斗呢。”
“你逛过夜市,也该知道南蛮如今安稳百姓也才能安居。你外婆立下的那些条例必须有一个安稳的环境来推行,如果起了战争,就什么都没有了。”景故渊只柔声与她说,凡事总有两面,她一时的决定或许就会令前人铺排了几十年才有的繁华今日毁于一旦。
伊寒江不语。
景故渊给她抹掉嘴唇上的酱料,垂下目光思忖良久。
她看着他道,“我说过在我眼里,你是我的丈夫,而我的丈夫恰巧是个王爷仅此而已。但愿君心似我心,才会不负这相思意。”他若是因为她的身份对她产生了什么嫌隙,看她怎么重重的修理他。
景故渊笑着紧紧抓牢了她的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着若是有一日回到了皇都,希望你答应我对你自己的身份保密,行么?”
伊寒江撇撇嘴道,“那皇帝封给我的公主我压根不屑一顾,和你一起那么久,我什么时候提过了。我要人人怕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那份位。”
听她这么一说,他才安心。两国虽然是没有缔结邦交,但他和她的身份都太过特殊,回到皇都他怕这事若是被人知晓了,又会拿来做话柄生出许多事来。不如只当他娶了一个普通的南蛮姑娘无权无势,情深意重就比什么都难能可贵了。
景故渊含笑帮着扶了扶她的簪子,“吃早膳吧,再不吃当真就是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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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卷三缘深第十九章 解决的办法(三)
夜里金律来了一趟,与景故渊聊了好一会却是不见进入正题。都快要到他们休息的时辰了,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不会选这时候来,定是有事要和他们说的。
景故渊微笑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金律手指在桌面上咯咯敲了两下,想了片刻该是在考虑如何措词更好吧,“景公子问了,便直说了吧。今日我备上了厚礼,又托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朋友为我出面去了多罗王府。正巧王爷也在,与他禀告了无心伤了郡主的事。”
伊寒江托着腮帮子,“那朵祗不是口口声声回王府找她爹帮忙要把我们都千刀万剐了么,怎么多罗王会不知道?”
不会昨夜大雨洗净了人间的污垢把她脑子也洗了,痛改前非了吧。
“那是郡主一惯的口头禅,用来恫吓那些不听话的人的。”金律猜想道,“皇上病了多日却是不见起色,多罗王哪里有闲工夫去管女儿。何况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我想他也不想隔三差五就闹出什么家丑来影响他的威望。今日从他们父女的对话中似乎王爷对朵祗休了第一任丈夫很是不高兴,但她后来又抢来一个男人曾藏在府几日这事却是我们说起,他才知道的。”
伊寒江在那烛台前扇了扇,看着烛火像是胆怯的小鹿受惊一般跳动着忽明忽灭,连带墙壁上映照的身影也是一时深一时浅。
她笑道,“做爹做到这么糊涂的份上,真是上天下地绝无仅有了。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日,翁婿却是不得见么。那就是叫女儿安安分分的,自己却是没时间管,也就由着欺上瞒下了。”
金律道,“王爷日理万机。清早去上朝处理完政事夜里很晚才回到王府睡下,没有要事谁敢去打扰。府里自然是郡主说的算。她的手段你也见过,谁敢忤逆她。”
景故渊安静的听着,伊寒江却是抑制不住好奇,“那个被朵祗抢去的男人怎么处置了?拉回去拜堂了么?还是拉去灭口了。”她止不住笑,“不过已是全城皆知的丑事,杀了好像也没用。”
金律笑道,“既是家里的丑事又怎么会当着我们这外人面前处置了。我也不晓得。”
景故渊道,“若是多罗王聪明,定是把人完整的送回去。再用钱财加以安抚吧。毕竟事情已经是闹大,若是那人出事了,百姓都会把矛头对准了郡主的。”
金律微笑。“言之有理。”他看着景故渊抱拳,笑容里有拉拢的味道,“我对看人还颇有自信,景公子虽是异族人但却是个聪明有本事的人,不闯出一番名堂反而籍籍无名就实在可惜了。”
景故渊温文一笑。“我哪里是聪明,只是按寻常人的思维来想罢了。都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也是如此。”
金律含笑道,“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招贤纳士,也是最欣赏像景公子这样聪明的人了,不如我为你引荐。”
她当着金律面前抱住景故渊的胳膊。抚平他宽大的衣袖上的卷草花纹,“我这相公视名利如浮云,阴谋诡计的事他不爱。怕是与你的朋友不是一路的。”
她邪笑,“不过我对你这个朋友倒是有兴趣,你若是真有意要引荐,倒是可以安排。只是我喜怒无常,若是第一眼看不顺眼。你可别怪我没事先说明会不给你面子动手打人。”
金律眼角抽了抽,“既是景公子不愿意见。我当然也不会强迫。”
景故渊道,“多罗王既是知道我夫人打伤了郡主,不晓得他有没有说要如何处置我夫人。”
金律道,“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他看着伊寒江面上复杂倒是一时难以启齿了。
景故渊柔和道,“我夫妻给你惹来了麻烦,还要有劳你东奔西跑也实在过意不去,你且直说不论事情能压得下去或是压不下去,我们都是感激不尽了。”
金律道,“王爷今日问了是谁将郡主打伤的,又是道既然有心要道歉,为何伤人的人却是不来。”
伊寒江笑道,“只是这样你又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多罗王是要我亲自登门道歉以表诚意对吧。这有什么难,我登门道歉就是了。”
她答得这样的爽快,金律反而是冷汗涔涔。这是何等骄傲的女子身怀高强的武艺更是傲视群雄,她连朵祗都能一鞭子抽下去的。若是与多罗王一言不合
金律道出心里的忧虑,“鞭打郡主始终是以下犯上令多罗王失了颜面的事。我怕多罗王会有意为难。”这就是为何他开始不晓得怎么开口,就怕伊寒江怒起来,会和所有人对着干。
伊寒江淡淡然道,“多罗王已经是开口了,我若是不去那就是不给他面子,或许一怒之下便专门找你麻烦。你城里的生意还要仰仗官府撑腰,大开方便之门吧。”
所以他必然是不想和多罗王撕破脸的,就算有太子撑腰而今看来也未必能济事,否则早已经是船过无痕不追究了,怎么还会要求她再上门赔礼道歉。
她语气一派轻松,“我懂得的,不会叫你难做人。明天就再去一次赔礼道歉好了,只是你那朋友会跟来么?”
金律道,“能说的他今日已经说了,明日再去也是无济于事。多罗王既然已经开口了,我们几个当事的人去就得了。”
她耸耸肩爽快道,“那好吧。”
金律又是说了一会才走,景故渊亲自送他出房门,回来只默默看着她好一会,小声道,“那多罗王认得你么?”
伊寒江道,“他只认得我外公和外婆,知道我身份的上京里该就卓耶嘛一个。”
他担忧,“那明天”
她外衣也不脱就倒在床上,侧过头看他,耳朵上一对翠绿的水滴状坠子幽绿得的似寒潭碧水,“何必杞人忧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玩心大起在床铺上左右滚了几圈,踢掉的两只鞋子乱飞差点没打到桌子上的烛台倾倒。
景故渊把她的鞋子捡了回来,坐到床边凝着。伊寒江笑道,“你放心好了没事的。不许你偷偷想着又是睡不着,否则我可要对你做昨晚做的事了,得耗去你一些体力你才会睡得沉。”
景故渊面红耳赤,看着窗外沉沉夜色隐约有寒鸦振翅飞过,在皎洁的明月里成了一个黑点总有什么道不清楚的在心里萦绕不去。
第二日清早她起来又是扮做了男人,只等着要和他们一道去赔礼的金律已经是让含珠准备好贵重的礼品,看了她一眼道,提议道,“夫人不如还是用原本的面貌去吧。”
他也是好意,想着若是多罗王见到得罪他的是一个女子,或许也不好和她太计较了。
伊寒江只问,“你有和他说伤他女儿的是个姑娘么?”
金律回道,“没有。”
伊寒江扬眉道,“既然那天伤他女儿的是个俊朗的青年,我有心赔礼道歉,自然也要打扮回那日的模样,显得诚心些。”
这是什么逻辑他听不懂,只是看着伊寒江仿佛是去踏青赏花一样的春风得意,他不得不叮嘱再三,“若是多罗王有意为难,还希望夫人稍微忍忍,我想王爷多少会看在我朋友的面子上,不会做的太过。”
景故渊见伊寒江置若罔闻也不晓得回一句,便代她说道,“我会看着她的不会让她做得过头了。”
金律取下腰间挂的金色钥匙对含珠交代道,“巳时左右会有人来取那两箱货物,若是我还没回来,就由你来负责把货物交给人家。记得,要仔细了看清楚了人再交货物。”
含珠接过钥匙,也对那叫萨马的小厮道,“我不在,你可别急急燥燥的,可要好好的保护好公子。”她又看着伊寒江目光如春水盈盈,真心的不放心,“我会让厨子做好吃的糕点就等夫人回来吃的。”
萨马歪过头啐了一口自言自语,“一会她不把人的手筋脚筋弄断就该庆幸了。”
马车到了多罗王府便是有人恭候问道,“可是金律?”
萨马抱着赔罪的紫檀木盒子不但表面刻着栩栩如生的翠竹白鹤,单单光看木盒就晓得礼物贵重,里头更是放了一对价值不菲的萤石杯碗。金律下了马车抱拳道,“正是。”
那等候的人看了他们一行来的只有四个人,并无其他帮手。“平日来拜访我家王爷都是达官贵人,自然是要从大门进去的。可四位并无一官半职,又是来赔罪的,走后门也就得了。”并不把他们当客人看,无礼道,“四位跟我来吧。”
绕过门前一双镇宅的汉白玉石狮子,要带他们去后门。
萨马最先看不过眼,“真是狗眼看人低,不也就是个奴才么,难道王府的奴才还与别处的不同了?”金律靠的他近,扇了他后脑一掌他才住嘴。
伊寒江接话道,“王府果真是气派,连狗都吠得比别的地方大声。”
萨马吃吃笑出声来,惹得金律瞪一眼他叫屈,这话又不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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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缘深第二十章 比试(一)
那人并没有带他们去方便让人谈话的厅堂,而是领他们去了宛如校场摆放了各种兵器的后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棒十八般武器真是应有尽有,或许是因为常被人耍弄擦拭,每一件都是噌亮的。
尤其是一双利斧搁在架子上只在尖端将日光汇集于一点的夺目,却又因为这是杀人的利器也不晓得割破过多少人的喉咙让人觉得那夺目是带着冰寒摄人。
萨马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公子,听说那多罗王杀人无数,是不是真的?”
金律吓唬道,“你再多嘴多舌,或许一会就会被拉出去砍头,我可不救你。”
有人在中央的空地上舞着流星,绳索约长一丈五尺,绳端有一大如鸭卵的铜锤舞到急时如疾风骤雨来势凶猛。
金律看的目不转睛,“都道多罗王的武艺高强,果真是厉害。”
伊寒江莞尔一笑,“你不是不懂武功么,又晓得他武艺高强了。”
金律笑呵呵,内行人看的是门道,外行人看的不过是热闹,“大部分的人都爱看歌舞,其中有多少个人是懂得唱歌跳舞的。”
果真是一张商人的嘴能言善辩。
这多罗王是当今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虽是没有血缘但场面上她是称呼一声表舅的。她与他未曾见过,多罗王只认得外公外婆,等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