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药而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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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人模仿一番,最后往往是一觉醒来,屏幕早就一片漆黑。
这样长的静谧时光,在两年里还是第一次,半个月后,张晨终于踏上了回家的火车,票是祁又铭让秘书定的,软卧车厢里人并不多,也许这是对她这段时间乖巧表现的嘉奖。枕着铁轨声入睡的时候,她发了一条短信给武美清报告归程。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
又是一年凤凰花开时,毕业季在众人又哭又笑的告别里圆满落幕。很多人都在哼唱朴树的那首《那些花儿》,仿佛昨天才带着一脸兴奋推开艺校的大门,在阳光下,在大雨里站军姿,跑小操,转眼就要各奔东西了。
刘亦晖志愿回家乡当老师,和蔺湘雨悄无声息的分了手。张晨跟耀舞的其他几个成员去送站的时候,蔺湘雨正跟刘亦晖说着什么,等他们过去,他们的谈话就停止了,蔺湘雨默不作声的离开,刘亦晖也不留恋的转身和他们打招呼。
火车快开了,其他人要回去送别的同学,张晨特意落在后面,冲目送他们的男生微笑说:“刘亦晖加油!”
“嗯。张晨”刘亦晖吱唔一会儿还是开口说:“小雨的事谢谢你保密。”
“我以为我已经做了坏人。”
“你没做错什么。小雨她自己先按耐不住跟我说了实情,我想我们三年的感情毕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起码她对我还有最后的诚实。”刘亦晖顺着刚才蔺湘雨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接着:“张晨,知道吗?时至今日,我依然认为她是个好女孩儿,即使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我还是希望她好,她自己也答应和那个人断绝来往,好好生活。以后你们都留在本市,请你照应她。”
张晨强自压下自己心头的不解和怒其不争,说实在的她是很讨厌刘亦晖这样的情圣姿态的,但是他一脸不卑不亢的真诚表情和心平气和的言语还是让她有些动容,蔺湘雨为了很多实际的东西背叛他们人人称羡的感情,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非常生气吧,至少原谅背叛者也需要一个时间。刘亦晖到底是因为真心爱过而放弃,还是他本来在这一段感情里就付出甚少,所以失去了也不以为意?这样的事如果换到祁又铭他会怎么处理?
虽说当时张晨也是意料之外撞破蔺湘雨的事情,但毕竟是自己害他们分手,做了坏人——如果蔺湘雨没有见到她,又或者如果祁又铭那天没一再声明她是女朋友,那么蔺湘雨还有制衡她的办法,可惜祁又铭那人把他们这些学生都算的太精准了,谁也敌不过。
张晨坐上返校的公交车时候还在纠结这些问题,窗外的阳光照得人眯起眼才能看清这世界,下意思的抠着手指甲,她越来越讨厌自己总思考这种无济于事的问题的行为,好像年老的人忆往事总要开出一卡车的假设来后悔当初的选择,但毕竟都只是假设而已,人生没有彩排,时间不留退路。因而在能选择的时候及时抓住机会显得至关重要。
戴倩倩在家里的支持下成立了一家舞蹈社教一群半大孩子跳舞,邀张晨一起,她婉拒了。众人又推荐她接手“耀舞”,四年同心协力培养起来的默契和付出的心血谁都舍不得割舍,不过张晨有自己的想法,也就没回应他们的邀约,留下来的人其实也明白,继续“耀舞”只是缓兵之计,一旦离开学校,面对生计问题,再也没有像今日这样的年少轻狂恣意。研究生考试的结果彻底断了她继续深造的念想,一时间她也开始迷茫。
从大四下学期开始张晨就应祁又铭要求、收拾了简单行李、搬到了他的公寓住,即便戴倩倩她们一千一万个挽留,自己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还是听话的来了。大学毕业,和祁又铭的关系也该画上句点了,这是当初的约定,她不想在最后一段时间节外生枝。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事,祁又铭扔给她一串钥匙,一个笔记本电脑就不管她了,还是像往常一样很少出现,只是出现的时候就缠着她激烈的索取。
这天他回来的时候一身烟酒气,双目发赤,好像很久没休息的样子,走路也有气无力的。张晨从没过见他如此落魄的样子,急忙从沙发里起身把人扶到卧室床上躺着,泡了一杯蜂蜜水给他,又去浴室放热水。
正试着水温的时候,祁又铭自己拉开浴室的门走进来,拉她起来,力气很大,张晨起身了没站稳,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对不起。”
祁又铭扶着她的腰,竟然笑起来,带着一丝邪佞:“乖乖帮我脱衣服就原谅你。”
张晨无奈轻叹,喝醉酒的人你能跟他计较什么?每个人喝醉后都有一些不同往日的行径,有人喜欢不停地找人说话,有人喜欢窝在角落里睡觉,原来祁又铭喝醉了的时候喜欢笑,而且是莫名其妙的笑。尽管如此,她还是乖乖伸手替他解衬衣的扣子,祁又铭专注的看着她漆黑的发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领口鲜红的唇印让张晨停顿了一下,祁又铭察觉她微顿后速度加快,配合的转身抽出两只胳膊,露出结实的上半身,手复又不规矩的抚上她的腰,咬着她的耳朵问:“要不要一起?”
张晨屏着呼吸避开他满嘴酒气:“我帮你或者你自己洗,没有第三个选择。”
“一点儿都不可爱。”祁又铭似乎是生气,推她出了浴室。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张晨坐在床沿发呆。很多时候她都控制不住的想,自己像是深宫里那些等待天子宠幸的妃子——他来,我等他;他不来,我等他来。人生好像只由这两件事情主宰。
领了毕业证,吃了各种理由的散伙饭,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同学,整个校园都变得空旷了,食堂也不再拥挤,水房也看不到一次提三个壶替女朋友打水的熟面孔,但每一个故事情景都在校园的角角落落重复发生,只是他们都是学弟学妹了。
也许从相聚的那一刻就该做好离别的心里准备,这样,在一起泅渡的时光里,是不是可以少一点争执,多一些联系和关心,少一点遗憾,多一些菁菁校园的美好记忆?“珍惜身边的人”这样的字句大约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它不只是一句前辈轻飘飘的告诫。张晨怅然的想。
在火车站排了三个小时的队,张晨好容易买到十天后的硬座车票。由此她和祁又铭的分别也进入了倒计时。
这几天他隔一天就回来一次,坐在客厅看着她忙里忙外的收拾行李,订一餐简单的盒饭对付日子。晚上躺在一起也热情温顺许多,任他为所欲为。可是那种感觉却不对,祁又铭自己也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烦意乱,不过还是像往常一样不动声色,这是他多年职场练就的本能。
张晨以为他们之间也算达成了一种毋需多言的默契,毕竟这一种离别好像不值得用眼泪和情话去肥腻的煽情,一切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归宿。可是第二天她起身收拾客厅的时候看到了祁又铭留在桌上的东西,他拿出了另一个两百万的支票,上面放了他常用的蓝色卡纸,仍然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再陪我两年。
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第一次或许是无知,那么第二次就真的是活该了。同样的情境经历第二次,张晨已经不复三年前的盛怒,只是怀疑像祁又铭这种出尔反尔的人是怎么在生意场上立足的?她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他的号码,没人接听。挂断之后她就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行径,拒绝一个人有千百种理由,她为什么选择了最愚蠢的一个。
关掉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只红色签字笔,在他的五个字下写了两个英文单词:No Way,落笔时还特地描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张晨看看自己的字迹,她写的一手漂亮的花体英文,应该不至于被祁又铭的字给比下去。再把他给她的几把钥匙从钥匙扣里拆下来,卡纸、支票、钥匙一字排开,落地灯也开着,这样即使祁又铭深更半夜回来,也能一眼看到她的选择。
她起身把整座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番,确保抹去自己生活过的一切痕迹,然后拉着行李提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倦鸟归巢
戴倩倩开门看到张晨自然乐不可支的把她迎进门,离回家的日子还剩两天,她只好先到戴倩倩这里安身。这丫头仗着自己当了老板,从家里搬了出来,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过起了“单身贵族”的生活。
“亲爱的,你真要回去?”晚上洗漱过后,两个女孩盘腿对坐在床上,互涂指甲油。戴倩倩听了张晨的决定,一脸不敢置信。
张晨轻轻嗯了一声,把手举到好友面前让她涂。
戴倩倩不死心的追问:“你舍得我?”
“我们可以打电话,上网聊天,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打飞的去我家看我。”
戴倩倩咕哝起小嘴,埋怨:“凭什么都是我飞去看你,吝啬鬼。那你男朋友怎么办?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异地恋可是很辛苦的,而且现在的社会风气太不好了,诱惑太多。你一直藏着掖着的,我都没见过他,要不然还能替你参谋一下,看他定力够不够好。你知道吗?人的心理现实会表现在许多肢体语言上,我最近研究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呢。”
张晨听着身边人的自言自语,顿觉无力感袭身,原来这三年,除了武美清,她还骗了身边的许多关心她的人。戴倩倩这人心思单纯,她说什么都相信,那就让她继续信好了:“我们分手了,是我提的。所以呢,你也不用再摩拳擦掌的妄图拿他做你学习成果的研究课题了。”
戴倩倩惊呼一声,凑过来欺近张晨的脸,一只手放在她额头,“你确定你没发烧?”
张晨哭笑不得的挥掉她的手,“指甲油别弄我脸上。我像是那种拿感情开玩笑的人吗?”
“不像。不过你现在这副死样子更惹人讨厌呐。”
“随便你。”张晨往后仰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抱过戴倩倩硕大的泰迪熊梳理着它凌乱的绒毛。过了一会儿她又承诺:“倩倩,等我有了结婚对象,一定立刻带他来见你。”
“算你有良心。”戴倩倩收起指甲油瓶子,跟张晨一样趟在床上,吹着指甲,希望甲油能干的快些。
一出车站,就听到遍地乡音,空气都带着熟悉的味道,这不同于她生活了四年的那座城市的清新整洁,它有一点干燥,有一点脏乱,市井气息浓重,车站附近的小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武美清说要加班,不能来接她,张晨只好自己找回家的站牌。出了站没走几步就有人拍着她肩膀叫:“小橙子!”
能这样叫她的大都是中学时候的同学,肯定是熟人了,她转头,原来是邻居杜捷,他笑的一脸灿烂,露出森白的牙齿。算起来虽然门对门住着,张晨已经快两年没见过他。去年过年的时候回来,张晨去他爸爸杜玉国的家店铺配电饭煲的插线,听他爸爸说杜捷在西安找好了工作,成天呆在实验室里搞科研,薪金待遇都不错。杜捷比张晨大一岁,从九岁那年两家成了邻居,杜捷就特别照顾张晨,“小橙子”的外号也是从他那传开的。这人从小就调皮,念书也是马马虎虎,不过自有一股聪明劲儿,每逢大考总能涉险过关,让小一岁的张晨羡慕又嫉妒,没想到如今倒成了科研工作者。
“嗨,小橘子。”张晨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行李已经自动递给杜捷,不用问也知道是武美清叫他来接她的。
“你这是衣锦还乡还是?”
“倦鸟归巢。”张晨也像他一样开始咬文嚼字。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变这么文艺了?”
“我就当你这话是在夸我了,大科学家。”张晨这话逗得杜捷大笑。几句话就把他们两年不见的生疏打破。到了小区,路上路下的邻居都打量着他们,带着善意的微笑。连杜捷她妈急匆匆往棋牌室赶的时候,都特地停下来和她聊了几句,要杜捷和她好好叙叙旧,还请她明天去杜家吃饭。
张晨心里其实有些好笑,中学那会儿,有一段时间,杜捷是很喜欢张晨的,甚至写过一封情书给她,可还没来得及送出,就被他妈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狠狠的骂了一通。紧接着,武美清也来跟她谈心,不过只是一五一十的转述了杜捷他妈妈的话,问张晨是不是也一样喜欢杜捷?还说他们现在还小,如果再长大一些还彼此喜欢就可以在一起。
其实张晨自己早就察觉杜捷是有那么点非同一般手足情的喜欢她,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发育的快,早熟些,她只是不想挑破揭穿让大家都尴尬,所以视而不见罢了。从小到大虽然武美清很少过问英语和舞蹈之外的事,但张晨也不会背着她有出格的行为。记得当时她回答的也很官方:“妈,就像你说的,我们还是学生,学业才是重中之重,说那些为时尚早。我把杜捷当哥哥,仅此而已。”后来两人不在一个学校读书,大学更是分在异地,联系也变少了,只在过年的时候能见到,青春期里那些未完成的悸动也就随着经年逝去不了了之了。
回到家,张晨先在自己的小床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她不在的时候,武美清一个人住,工作再忙也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床单、被子还能闻到阳光的香气,应该是刚晒过。家里的陈设十几年如一,武美清是个念旧的人,舍不得替换,舍不得移动。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
天渐渐黑了,张晨去菜市场买了菜,称了一条草鱼,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开动起来,打算给忙碌一天的武美清一个温馨的晚餐。
家里的电子钟报了三次时间了,武美清还没回来。张晨拿家里的电话打给她,响了足足一分钟才被接起:“你好,武女士她现在在抽血,不方便接听。”
张晨愣了几秒才问:“这是哪里?”
“中心医院。我是负责照顾她的护士。”
“武美清她怎么了?我是她女儿,请您告诉我。”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有人低声嚷着什么,话筒似乎被捂上了,听不清楚说什么。好半天才有人回心急如焚的张晨,“她生病了,大夫说需要验血检查一下。”
回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有点熟悉,张晨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心里记挂武美清,拿了钥匙锁好门就往中心医院赶。
等张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