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药而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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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原来历经如此多的成长,难怪张晨不愿意再接受他的靠近。到底,他给过她的只有剑拔弩张的生活,太单调了,她还那么年轻,本来有无限可能。
“你要什么?”他拨通了朗臣轩的电话,口气当然是不善的。
“祁先生,虽然我们成人社会处处讲究利益。但是我发给你这段视频,并不是要图什么,如果一定是的话,那我希望你看过后更懂得珍惜她。”
祁又铭缄口,知道他话未尽。
“是我当年亲笔签字把她招到丰海的,说实话她几乎是那一批员工里最差的,学历和专业都不对口,可我看到她的韧劲儿。三年时间,我一直关注她、扶持她,虽然公司里免不了蜚短流长,但我们都心里明白。直到她到T市总公司任职,她用行动证明了,我是正确的,我很惋惜失去这样的员工。
我们私交不错,上次我没有说实话,其实有两次喝酒,大家聊天,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听到她说起过一些故事,另一个主角应该是你吧。我很喜欢她。但就像喜欢一朵花,你完全可以欣赏,没必要一定要带回家去。我对她也一样。至于你问的那个新欢的身份,我想不用我再多解释了吧,旧爱?”
祁又铭身居高位许久,不熟悉的人是断然不敢这样冒犯他的,可对方发视频、做解释明显是在帮他,所以尽管言辞犀利刺激着他,但也只能从口中挤出两个字:“谢谢。”
不料朗臣轩却似豪不见外,也对当时他插手丰海的生意毫无芥蒂“那倒不必。她离开前我曾经问过她,失去的还能不能挽回,她的回答是肯定的。最近我打过几次电话给她,完全没有回音,我知道是你带走了她。”
“她一直在休息,不想被打扰,谢谢你的关心。”
朗臣轩哼笑,“这个发言好像你是她的经纪人一样,不觉得太官方了?我说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你,无论如何,只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她一直活的太辛苦。同时,如果你不把她金屋藏娇的话,丰海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她如果回来,我会很感激你的。”
“这我需要再考虑下。”祁又铭听罢认真严肃的回答。
晚上一下班,祁又铭就开车回了公寓。阿姨和张晨正在安静的吃饭,见他进来都有些奇怪。
阿姨急忙放下筷子迎出来:“祁先生,你今天来的真早,快进来,一起吃饭吧。”
“下班没什么事儿,就直接过来了。”他边换鞋边瞟了张晨一眼,她继续安安静静的吃饭,似乎对他的到来毫无好奇。“阿姨,我不饿,你们吃吧。我去书房了。”他脱掉西装外套,径直进了书房。
过了十多分钟,阿姨又来敲门,祁又铭正在抽烟,见有人过来,急忙把烟捻灭了“进来。”
“祁先生,那个我家里有点事,必须得回去一趟。张小姐那边”
“没关系。我今晚留下,会照顾好她。”
阿姨似乎松了口气,“张小姐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话说一半留一半,阿姨侧开身子叫他往厨房看。祁又铭朝门外看出去,张晨正立在厨房的水槽前刷碗,动作娴熟。祁又铭点头,阿姨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工作汇报,高兴的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祁又铭在阿姨走后,继续呆在书房上网浏览新闻,张晨则开了电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的是央视的音乐频道,一个知名乐队的演唱会回放,现场聚集了八万歌迷,声势浩大,但她把声音跳到很低,只看画面上那些激动疯狂的面孔已足够精彩。
演唱会回放结束,才晚上十点刚过,她已经瞌睡的眼皮直打架。连祁又铭出来走到她旁边的沙发坐下都没发现。还是他手里叮当作响的酒杯碰撞声提醒了他的到来。
祁又铭问她,“要不要喝一杯?”
张晨没回答。
祁又铭似乎也料到是这样的状况,也就不需要她回答了,兀自把两个高脚杯并排摆好,倒了两杯,一仰头喉结滚动几下一杯已见底,接着又倒了一杯填满,再把另一杯也喝掉。
饶是被困盹包围的张晨,也因为他这样的豪饮清醒了不少,何况还有他走出来后带的满身烟草味,以及酒精的味道,都在刺激她的嗅觉。这是她不想面对的,于是起身打算离开。
“张晨”祁又铭低声而清晰的叫了她的名字。张晨顿住以为他又会拽住她,与他一起呆在烟酒味道遍布的客厅,可他却没了下文。张晨继续迈步朝卧室去。
“今晚我住这儿,客房。”
张晨转动门把的手顿了一下,又走了进去。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房子,他想住便住吧。何须特地通知她。
张晨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半夜里渴醒了,爬起来喝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她拉开卧室门看了一眼,祁又铭还坐在沙发上自饮自酌。他似乎心情极差,不然不会这么没有节制。
作者有话要说:
☆、手抄本
第二天,等她在卧室里纠结完要不要出去,出来了才发现屋子里又只剩她一个,昨夜客厅里的烟头和酒瓶酒杯已经都被收拾走。茶几上留了一张白色卡纸,上面写:中午会有外卖送来,多吃点儿。
没有抬头、落款,还是龙飞凤舞的的字迹。她捏着卡纸把那行字读了两三遍,又放回了原位。
现在她很努力的在克服抑郁的困扰,做饭洗碗也是消磨时间的一大工程,她在潜心享受调味品带来的魔法和煎炸焖煮的妙趣。虽然手艺说不上精湛,但自己也不嫌弃自己,阿姨准备了充足的果蔬在冰箱里,可以供她瞎折腾好多天,直到阿姨回来。她觉得这是目前所能达到的最丰盈的状态,即便在武美清身边那些年,她也没有过这样的烹饪经验。
晚上祁又铭照旧过来 ,见她纹丝不动的把外卖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也没发表任何意见,还是和前一天一样进了书房,在她困顿不已的时候出来,摆两个杯子,自己一个人闷头喝酒。这晚他一个字也没有同她讲。
到了周三清早,祁又铭准时出门。张晨前一夜没睡踏实,早就听到响动,可她不想去揣测他最近突然异常的举动背后是何动机。盯着天花板,听他在房间里走动,半个小时后传来关门声,应该是去上班了。她爬起来去了卫生间,路过客厅的时候又看到白色的卡纸,这一回只留了两个简单的字:出差。
不带她做出反应,客厅的座机就响了起来。结结实实吓了她一跳,她从来不记得这里还安装了电话,而且住了这么久她根本没有听过铃声响。电话不屈不挠的响了一分钟,张晨虽然不情愿还是硬着头皮接起来。
“喂”
“小丫头,阿铭上班去了吗?”
张晨咋舌,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来电的居然是祁老,而且听这句问话,他已然知道了她住在祁又铭公寓的事实,而且是故意挑了祁又铭出门后打过来。
“我想约你出来谈谈。你收拾一下,半小时后有车去接你。”说罢,又好心提醒“小丫头,一个人在家,别忘了带钥匙再出门。”
张晨接到指令,迅速挂了电话。真把她当小丫头吗,还嘱咐别忘了钥匙。她本来不想见到那位奇怪的老人,他的眼光太犀利,说话引导性过强,总叫她难以招架。可不去的话,又似乎默认了自己的胆怯,这是她不齿的。而且这样不清不楚的呆在祁又铭的生活里,她也很苦恼,也许去见一见祁老,能促使她尽快做出了断。
当然对方一定对她现在与祁又铭的相处诸多意见,这一点她心中有数,不消说她也知道祁又铭现在的业余时间几乎都耗在她身上,当真是要坐实那个红颜祸水的罪名了吗?等下楼看到来接她的正是当年对她严肃保证过不会再找她的那位祁老的助理,她对这次充满未知的见面开始无措,但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坐上了车。
车子在一座教堂前的广场前停下,祁老的助理为张晨打开车门:“祁老在里面等你。”
“谢谢。”张晨下车声音低哑的道谢。慢慢迈步走进教堂大门。虽然这里距离公寓不过十分钟车程,车子性能优越司机开的也很稳当,但她依旧紧张到背后一层冷汗,脚踩在方格砖地上只觉虚浮。
教堂里有不少人正在跟着牧师做祷告,张晨看见祁老就在最后一排,左手拄拐而立,静静的聆听。晨光透过巴洛克风格建筑的窗棂洒在他身上,她看见老人比上一次见面更多的白发,身形也更瘦削。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祷告结束才走到他身边,“您好。”故意省去了称谓,因为她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任何称谓好像都不合适。
祁老听到声音高兴的转过身,“小丫头,又见面了。我还以为你不肯赏光呢。”
“您言重了。”
祁老听罢继续微笑,并打量她“两年不见,你长大了,只是太瘦了些,是苦夏吗?以前阿铭的妈妈也是这样,一到夏天就瘦的多。怎么都没有办法。”
“谢谢您关心,我挺好的。”张晨毕恭毕敬的回答。祁老平和的叙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回想之前两次见面他说话都是笑里藏刀咄咄逼人的,如今这样温和叫她更无措了。
“跟我到前面去,一会儿会有唱诗班过来,我们只需要带着一颗虔诚的心倾听那天籁。”
张晨顺从的跟着祁老走到教堂前排,在椅子上坐下,很快唱诗班的人登台。祁老没再同她说话,张晨被那美妙的乐声吸引,也渐渐放松下来,静心听。
回去之前,老人送她一个羊皮封面的笔记本,是手抄的《圣经》,拿在手里颇有些分量,他写的一手好隶书,钢笔字迹遒劲,排版也十分漂亮,原来祁又铭的字好看也是家学渊源。她早该知道,他们这样的世家,在教育上的面面俱到,比之她家的不遗余力,不知要高深多少。那次也听到过祁又铭讲述年少时的一些经历,窥一斑而见全身,有这样的出身,使她愈发怀疑,祁又铭枉顾集团利益,与门当户对的顾家千金解除婚约,非来纠缠她这个始终对他敷衍抗拒的人做什么?难道真的是吃惯了大鱼大肉,想尝尝清粥小菜么,但那也不是她的风格。她失笑的摇头,也许他就像是达西一样,衷情高冷拒绝她的伊丽莎白。这样比对也不合适,因为伊丽莎白尽管喜欢用冷漠包裹自己的情感,但一直是温柔可人的,她当然难以望其项背。
可是他父亲呢?这次见面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她对上次见面,他质问她画册一事记忆犹新,虽然后来他说了一些鼓励她的话,但她完全没有好印象可言,今次却完全是另一番境地,饶是她再戒备,还是听出来仅有的几句对话里,老人的和善和切实的关心。
她打开笔记本,想也许这里面有她要的答案。手抄本开篇抄了一段话:
我们度尽的年岁,好象一声叹息。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
如果不是特意摘录,不会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而且专程送给她。张晨对宗教毫无研究,家里也没有信教的,多年来对于教堂一类地方始终都只是保有敬畏,并未深入了解过。但读了这段话,她便再无法安然心神。
祁老一直在她身侧静坐,似乎对她的不安毫无察觉。牧师过来同他打招呼,祁老似乎向对方介绍了她,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勉强对牧师笑了笑算作打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走吧
祁又铭赶到教堂的时候;只有张晨一个人静静站在黄昏光线暗淡的教堂门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本子;父亲和他的司机助理都不见人影。
和Y市的合作方商谈很顺利,开完会对方请吃饭庆祝签约,他不得不赴约,去酒店的路上打电话回来,听阿姨说看见张晨留了字条出门了,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父亲故意调他去外地,好约她出来,不知道他们见面谈了什么,但显然父亲是故意瞒着他。此刻他看着她的背影,竟然紧张起来。
“张晨。”他小心翼翼的唤她的名字。
她慢慢转过身,望向他风尘仆仆的身影。
祁又铭见她面无表情,关切的走近一步看住她,“你”他欲言又止,接着转身背对着她半蹲下来,温和的说:都出来一天了;你一定累了吧;我背你。
张晨不说话;还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欣赏完唱诗,祁老对她讲了很多话,第一句就是“爱;不一定表现为温馨;它也可以表现为冷峻。”
“有些感情看似无理却有这明确的脉络,阿铭他那些年真的过得很荒唐,你的出现叫他有了变化。作为他的父亲,我一直对他怀有歉疚,他母亲生他时候已经有34岁,孕育的过程很辛苦,生产时候落下了病,几年里一直备受困扰,最终撒手人寰,那时候他才那么小。整天哭着要妈妈,我是一直在打拼事业,完全不知他对母亲的依赖已经到了我无法介入的地步。他去德国留学读高中前,我们大吵了一架,他有三年没有回过国内。后来读了大学,偶尔回来,也是成天跟那些纨绔子弟厮混,我一度严厉指责他,不过他不在乎,那我只能把他扔到加拿大去,眼不见心不烦。可我每次去给她妈妈扫墓,都觉得对不起她,她20岁就跟了我,一直想要孩子,我却以忙事业劝她不要着急,拖到过了30岁,好容易有了阿铭,她不知道多高兴,其实我也很开心,但是我是个男人不善表达情感,因为阿铭的出生,家庭的重担变得更沉重起来。他母亲临终前再三嘱托我照顾好他,可是我没有。”老人哽住,缓缓吐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是因为阿铭用了些卑劣的手段,但我看的出来,他很在乎你。这么说当然不是为自己的儿子开脱。如果不是知道你也在乎他,我今天不必说出这些话。”
“别看我。其实小丫头你和我的性格是很像的,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有什么都喜欢自己扛着。但你是女孩子,自小家里肯定也是爱着捧着的,这一点上无论是豪门还是普通家庭都是这样。所以不必要太逞强。阿铭他现在费尽心机也不过是担心你一直沉浸在疗伤的潜意识里,不能放开手,好好的爱别人,好好的爱自己。两次见面你都跟我说你过得很好,这种自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