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张皇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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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拾起那张纸片,细细一看,心道这字宛若在何处见过一样。待她想起那字出现在何地,是何人所写时,她的脸立刻变得一片煞白,颤颤巍巍地抖出一个词“是她”
蒙面的女子点点头,面纱顺着这点头的力道缓缓落下,灯烛下照出一张16岁少女的脸容貌秀丽,白皙肌肤,赫然是第三局一票未得的金蜜。
储秀宫 017 商谈
一大清早,张沐就被太监喜乐传唤至东侧的太*,口谕上说是应太后之意熟识对方。而后,她在喜乐的带领下弯弯曲曲绕过好许宫殿,到达太*时,才知他彼时还在朝堂听政,一时半刻赶不会来。
如今,张沐正坐在书房内独自等太子归来。
张沐绕行多时,腿部早已动弹不得。她瞅这书屋半天,发觉整个屋内只有一把椅子,不得已将木门轻轻阖掩后,坐上案几前的木椅。她本以为太子的身形明显高过自己,坐此椅怕是有些不适。坐上后却发现这木椅异常的合适,头刚刚好抵在木椅最上方的横亘处,宛若是为她订做一样。
这书房不大,却透着一股温馨舒适。书房两侧摆着黑木底镂空书架,上面刻着学堂图。一架红木蓝烤莲花纹案几迎堂而放,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和一摞高达脖颈的书卷。东头壁悬大理石挂屏;西端靠墙的红木琴桌上搁古琴一架;两侧墙上挂名人所书对联;北墙嵌三个花窗,犹如三幅图画。
莫名地,张沐感觉到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她似乎在梦里看过一千遍一万遍这样的陈设,这样的房屋。
这把椅子张沐安心地向后一靠似乎她也坐过很多次。
等了良久,太子也没有回来。张沐只得趴在坐上,无聊地把玩着案几上的陈设。
“张沐,你记住欠我一份人情。”
万珍珠的话突然涌入她的脑海。
昨晚,她睡在蔡姑姑新打理出的厢房,靠着高床暖枕,被那太子妃突如其来砸在头上一事搅得辗转难眠。
而后她索性爬起身来,开着窗户张望天上星辰。
就在她寻思着牛郎、织女二星时,耳畔传来一阵敲门声。推门一看,万珍珠娉然站立,美眸含笑,道了句:“张姑娘可否让我进去?”
心里虽觉得惊异,但碍于主客礼仪,她还是推开门引万珍珠进来。
倒了两杯茶,茶香顺着悠悠的蒸汽缓缓升起。待二人坐定后,万珍珠端起茶,轻轻一抿,蓦地说了句:“张沐,你记住欠我一份人情。”
“”
万珍珠又是一笑,这次居然透着股妩媚动人,“张沐,你以为是谁投了你一票?”眼神一转。
她摇摇头,四人投票都是匿名写字,又怎会有人知道。按理说应是那位叫金蜜的女子,毕竟此人一票皆无。
“你的票是我给的。”
什么!张沐震惊得不能自拔,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在问与不问之间,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是你?”紧接着跟了句:“为什么?”万珍珠是万贵妃的亲侄女儿,储秀宫众人皆知万贵妃对太子妃势在必得,她的侄女儿怎么不帮自己的姑姑呢?
万珍珠眨眼笑道:“我的事情你就别管,我帮你这次为的是与他讨份人情。你也别当我是你朋友,也许明日你我就仇人相向也说不准。”
万珍珠这些话句句都让人疑惑不解,张沐虽有些惶恐震惊,但也能拿出一丝关键语句。起先,她确实没想到此女会投自己一票。如今回忆此前的种种和她刚刚的言外之音,略略一琢磨,万珍珠的心思,倒着实在。
兴许万珍珠想依“退避三舍”一招行事。《左传》中曾经记载,晋国主重耳曾流亡至楚国,楚王热情款待雪中送炭,重耳许誓若日后与楚作战,愿自退三舍,即就是里。而后晋楚大战,重耳果然遵守承诺,退避三舍。成了他信守诺言、不忘报恩的美名。
只是这万珍珠日后要的是什么人情呢?当时她索性单刀直入:“万小姐,可否告知日后张沐应还什么人情?”若是有违道义德行的事,她绝对不做。
万珍珠指尖轻触茶杯,优雅地敲着小曲,听见此问,淡笑道:“张小姐,你放心日后我要求的事,一不违背国家大义,二不违背道德仁义,三更不会危机他人性命。”
“这”她迟疑了,听见如此含糊的条件,反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你怕什么”万珍珠将手中茶杯一放,继续说:“你只需知道而已,做事情劳烦的还是旁人。”
“旁人,什么旁人?”
“自是满心渴望你成为太子妃的人。”万珍珠此话一说,也不多说,站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彼时她追出几步,却感觉到脚步隐隐作疼,无法,只得看着万珍珠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又一串的谜团。
“乓当”一声惊响将张沐从回忆中震回现实。一柱状物跌落在地上,那物用金缕片包裹。张沐仓皇地将它拾起,心道:“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将这昂贵的东西砸在地上,倘若摔坏,罪过可就大了。”她拿着这柱状物左看右看,确定外部的金缕片没有折损。而后她屏呼吸听了听声音,又顺眼瞥了瞥木门,确定没人被这声响声惊扰抛来后,才小心翼翼地绕开那金缕片,想要确定里面包裹的东西没被砸坏。
眼目所及的是一锭朱红色的墨锭,这墨锭与平日使用的墨锭不同,底部只有一丝磨损,想毕只用过一次;可周旁的镂空花式却被磨擦无几,似乎是雕龙衔珠。如此看来,应是天天磨拭两侧的画案才能有这么严重的磨蚀效果。
盯着眼前的朱红墨锭,张沐脑里闪过一阵白光,在电闪之间她似乎看见一只手被这墨锭磨破,鲜红的血液顺着墨锭滴在砚台里。
疼
张沐蓦地感觉到脑袋一阵疼痛,就像有人拿着锤子死命地敲打脑壳一样,轰隆隆的声音络绎不绝。在一片嘈杂中,她听见一男声:“这么不小心,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呆在皇宫里?”声音里充满了怜惜似乎还有些慌张。
好半晌,她疼痛才有所消减,此刻她拼命想要回忆起这男子的样貌,却依旧是徒劳无功。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再也回想不起来,只记得她男子说话的语气,咋听之下让她莫名的安心。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储秀宫 018 见人
早朝归来,朱佑樘倍感疲惫。今日万阁老早朝堂提议增加皇庄的开支,他虽拼死辩驳,父皇最终还是下了圣旨,增加南京皇庄一处,占地三千顷。皇庄主要是侵占明田,其中的管庄太监更是上瞒骗帝听,下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朱佑樘回到太*,心里还记挂着皇庄一事。
自他十六岁后,太后为了堵住万贵妃的废太子之言,勒令他入住太*,如今永寿宫早已荒废。他无法抗旨,唯有将太*的一切摆设的形同永寿宫,以慰相思之苦。但他从来回去,只能看见一室孤独。
“太子,书”喜乐守在门口,看见太子便要禀报张沐到来的消息,却见得眼前的主子随意地挥挥手,“喜乐,本王现在去书房,有人来就说本王不适。”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样。
喜乐不敢多话,唯唯诺诺地答了句“诺”,就跟在太子身后。
“你下去吧,本王想独自呆会儿。”
喜乐听从旨意,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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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朱佑樘推开门,下意识地要走到案几旁,抬头时眼角瞥到椅上坐着一人,蓦地止步。
竟然是姐姐!
他看着趴在案几上熟睡的脸,安详的眉毛,闭合的双眼,满腔的恼火竟突然间消散开来。
朱佑樘没想到姐姐会坐在书房里等着自己,眼前的一切宛若从前一般。
过去,他推开门,眼见的只是一室冷清,空荡的房屋回响着姐姐的笑声,难掩的悲伤寸寸发苗。
那时自己才知道有一种思念,于无声处将人拉的撕心裂肺。
朱佑樘轻轻地走向眼前的人儿,看着她皱鼻子可爱的动作,他心里有着怜惜以及微微的恼怒。
这样睡可是会脖颈酸疼的,姐姐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朱佑樘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椅子上抱起。软软的身体一如往昔,淡淡的香气、温暖的气息呼吸在他的脖颈处,微微有些痒意。
他稳稳地抱住怀里的人儿坐在椅上。他感受着她的呼吸,低头看着她的鼻子可爱地一缩一闭,一时间竟痴了
这一天,他幻想了多久,梦了多少次。终于,怀里的她触手可及,伸手时她在,低头时她在,姐姐从这一刻起完全、永远都属于他一人。
微微低下头,他轻轻地碰了碰怀里人的唇,自他确定张沐是姐姐后,就想如此做,却又担心姐姐以为自己孟浪。
怀里的张沐不适的动了动,朱佑樘慌忙地抬起头,眼神平视前方,一副柳下魁坦荡君子的做派。
而她只是翻了个身,在他怀里找了个温暖的地方,依旧沉睡。
“沐儿?”朱佑樘轻声问道,回答他的是张沐浅浅的呼吸声。
他心里暗暗叹息,想要将她弄醒一诉衷肠,却又不愿看见她宛若陌生人的双眼。可单单抱着她,朱佑樘心里难以满足。
“姐姐”朱佑樘抚着她的脸颊,触着她的眉头说:“佑樘是不是好贪心,你不在,我盼着你回来。你回来后,我又盼着你能拾回过去的回忆。”
张沐只恩了一声,又翻头睡下。
朱佑樘在张沐恩声之时屏住呼吸,不敢多说。见她没有苏醒才敢继续说道:“姐姐,从前你说你最喜爱的古人是尾生。他在约定地等心上女子,心上人迟迟不来,大水上涨,此人抱桥柱溺亡。你说旁人讥笑此人不知变通,你却渴望此生能得此等人共盟白首。如今佑樘守了尾生之期,可你却记忆顿无”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只言片语的回答。
朱佑樘深深一叹。
张沐扭动身子,向他怀里更深处钻去。朱佑樘拢了拢她,看着她安稳的睡颜,竟觉得这样睡姿应该挺舒服。
他把头低下,轻轻地靠在张沐的耳朵,鼻子嗅了嗅萦绕在四周的气息,安心地闭上眼睛。
自他懂事起,他便不敢多睡。一来当时姐姐是神仙,似乎一个法术出来就能离他而去,二来自己权势不够,万贵妃压的他喘不过起来。三来朝中杂事众多,每日数不尽的会谈,也拨不出空眯上一眯。
朱佑樘本想闭上眼睛养养精神,却不想不到一会儿,他便进入梦乡。
这次,梦里有姐姐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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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沐缓缓睁开眼睛,伸伸懒腰。睁眼一看眼前的摆设,本还是昏昏欲睡的脑袋唰地一下清醒过来。
这里是太*!
她心里微微懊悔,自己怎地会在这太*里眯上一觉。张沐嘴巴微微一苦,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万分庆幸此刻无人。
旁的一声将她吓得僵在远处,一动也不敢动。
“姐姐,不,沐儿,你醒了。”
这样的声音张沐勉强扭过自己早已经僵硬的头待看到后方人时,甚悲催地道了句“太子。”
可不是吗?身后的人正是张家村、储秀宫有过几面之缘的太子。
朱佑樘愣了愣,失笑道:“沐儿,你怎地这样表情?”
张沐不知如何回答,她早发现每当她与太子掺和在一起,倒霉就跑不脱。她是诚实地告诉他内心的感想好呢,违心地恭维好呢,还是干脆一言不发好呢?
张沐这厢默了一忽儿,朱佑樘眼神随之黯了一黯,道了句:“沐儿,你不想见我?”
倘若是一个孩子,用如此可怜兮兮的语气说话,张沐定会扑到孩子的面前,左捏右捏也要让他回复笑容。可眼前的是太子,张沐方才虚虚一瞟,见者朱佑樘脸上挂着的苦笑乃是有几分怨念的苦笑,立刻明白自己的沉默伤到了面前人的心。她于是马上堆上一张笑脸,对着他道:“怎么会呢,太子”说话间想起在林中的誓约,立马改了结尾的称呼“佑樘”。
语毕,还来不及看朱佑樘的表情,张沐自己的脸色倒是噔地一变,“你你放我下来。”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坐在朱佑樘的怀里,虽然羞于承认,但倒也舒服。
朱佑樘看着张沐,眼中神色已出于莫测。张沐被那眼神看的心里蓦然一虚,明明自己是得理的人,怎的在他面前倒成了没理的?她心中咯噔一下,挺了挺胸膛,以壮气势,“你快放我,呃,下来。”
朱佑樘抬头轻飘飘地瞟了张沐一眼,瞧不出悲也瞧不出喜,半晌,他嘴角突然扑哧一笑“沐儿,你是我的太子妃,你准备让我再等到几时?”
张沐心里一抽,却不知为哪般来的这一抽。
那人却继续说道:“今日早朝时,父皇已下旨,来年开春有几个好日子。待礼部打点好一切后就将婚事办了。”他顿了顿,挽住了张沐的手。
张沐低头一看,他的大手包着自己的小手。黑黝黝的肤色里混着一抹白色,着实显眼。
“我已经迫不及待等到那一天了。”
张沐呆了一呆,她跳离此人怀抱不成,反倒又被他握着手,心里增了三分气恼,想起昨日欺骗之事,随性地甩开他的手。
大手却死死地握着小手,任凭她如何使力也挣脱不开。
“放开。昨天你骗我说输了的秀女都要被送去对食,后来我问蔡姑姑,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你你骗我!”
昨晚蔡琅将她带至新打扫的宫室时,她担心玉凝、轻尘便问了对食一事,却不想蔡琅讪讪一笑,说了句“哪有此事。”接着又解释一通,而后张沐才知道对食在宫里其实是个“荣幸”的赏赐,不是所有人都有着荣耀可以得到对食的封赏的,一般而言是颇得主子喜爱的几个太监、宫女才能被如此封赏,旁人羡慕都羡慕不得。
虽然她并不知道对食有何荣幸地,但佑樘欺瞒自己确是事实。本来她不打算追究,毕竟他是太子。却不想此人如此孟浪,自己这好脾气也顶不住要斥责他一番。
朱佑樘一听,脸色倒也不变“沐儿,倘若我不这么说,你一定不会尽力的。不是吗?”
“你”张沐左右扫了眼,气血猛地上翻,嘴里哼了一声,手终于挣脱开来,转身扭头就走。
张沐这一气,乃是真的走,却不想身后朱佑樘重重一拽,她没想到此人居然厚着脸皮还敢出手,故一个踉跄,直直地被他拉入怀中。
“沐儿,是我的错,你别走。”朱佑樘紧紧地拉住张沐的手,嘴唇抿住,隐隐透着白色,眸子里一派汹涌的黑色。
“我承认自己不该算计你,可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张沐听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