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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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小感冒而已，怕耽误工作，就过来了。”
　　　　杜小世不客气的坐下来，撑着下巴看着夏芯炎有些闪躲的眼神。
　　　　“芯炎，你知道你每次说谎都特别特别的明显么？”
　　　　“有么？我没骗你。”
　　　　“怎么说这家医院现在归我了，所以对这里还是很了解的，感冒到妇科看病，这谎说的也太没水准了。还有，上次在门口看到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来是想问你来着，你是不是生什么病了？你总是那么不爱惜自己。”
　　　　“小世，不用你担心了，我真的很好，现在的生活正是我想要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动摇了。”
　　　　“我知道你和林影夜掰了，他女朋友换的比我都勤，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好这口。”杜小世开玩笑地说，但很快安静了下来。因为夏芯炎没有笑。
　　　　“我也知道，你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杜小世轻笑，有些苦涩。那些梦一样的日子，她在自己怀中的日子，终究还是梦，是梦，就会有醒的一天。
　　　　“夏芯炎，你的检验单出来了，拿着单子去医生那一趟。”
　　　　夏芯炎接过单子，想到杜小世还在，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什么病？”哪知道杜小世直截了当地问了医生，夏芯炎本想隐瞒，却来不及了。
　　　　杜小世沉默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背对着她问了一声“和那个孩子有关吗？”
　　　　“小世，没关系的，你不用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呢，芯炎，不要想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你的病有我的责任，不可置否，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杜小世转过身来，用手掌抵着夏芯炎的额头，然后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瘦弱到病态的身体，她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想到哪里去？”
　　　　“我自己开车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
　　　　“如果我还是你的男朋友，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折腾自己。夏芯炎，你不缺钱用，你只是一直在逃避，不是么？”
　　　　夏芯炎干涩地笑了笑，一针见血的话她又怎么会反驳，离开中国只身一人去韩国，所有的所有，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逃避。
　　　　杜小世看夏芯炎脸色苍白，也不好再说她些什么，她这样的表情，杜小世最受不来。
　　　　“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
　　　　“不用了小世，经纪人电话催的很急，我必须回去了。”
　　　　“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经纪人的话，你哪次不是被我从她眼皮底下带走的？走了，保证你喜欢。”
　　　　“小世。”
　　　　夏芯炎本想拒绝，但没拗地过杜小世，只好坐上他的车，不停震动地手机也终于没了电，安静地躺在夏芯炎包包里，让她顿时觉得安心了下来，虽然知道和杜小世在一起，总会出什么篓子，最后被Jaly姐狠批一顿，但至少这一刻，她期待着自由，只有杜小世能给的自由。
　　　　夏芯炎太累了，路程有些远的样子，迷迷糊糊还听见杜小世在说着些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
　　　　杜小世看了一眼熟睡地夏芯炎，睫毛微颤着，好像随时都会醒来，她一定很累了。杜小世把音乐关掉，敞篷也自动闭合起来，周边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声。
　　　　夏芯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车子停在一片田野前。这样睁开眼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绿色还是第一次，杜小世已经不在身边，夏芯炎下了车，看到杜小世坐在田垄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摆着，漫不经心痞痞的样子，还像个高中生。
　　　　杜小世回过头来，看到夏芯炎下了车。
　　　　“怎么样，这里很不错吧？”
　　　　“嗯，很美，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以前我们家就在这附近，逃学的时候常常回来。”
　　　　夏芯炎笑着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我逃学总会去买冰激凌，很大很大的那种，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
　　　　“哈哈，真怀念那个时候呢。上学的时候就想着怎么离开学校，离开那鬼地方，等毕了业才发现，一直想方设法离开的地方，其实才是天堂。”
　　　　“没错，总比现在的我们要快乐很多。”
　　　　杜小世站起来，拍了拍牛仔裤，伸出一只手来，夏芯炎被他拉着走进了一条田垄里。
　　　　泥土是湿软的，夏芯炎和杜小世脱了鞋，光着脚走在这条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宽度的小路上，杜小世走在前面，踩出一个大大的脚印，夏芯炎跟在后面，踩着他走出的脚印，她的脚码比他小很多，一踩就陷了进去，溅了满脚的泥巴。夏芯炎忍不住笑，低着头数着他们走过的脚印。杜小世冷不丁地停下来，等她不留神撞在自己的背上。她果然被自己撞了好远，一屁股坐在了泥潭里，身上，脸上都是溅出来的泥巴，杜小世哈哈大笑，夏芯炎坐在泥潭里不知所措，继而也大笑了起来。
　　　　杜小世背着夏芯炎走到水池边，她身上的泥早就湿透了他雪白的衬衫，夏芯炎看着自己的杰作暗暗高兴着总算报了仇了，现在，两个人都脏了。
　　　　夏芯炎把脚伸进浅池里，她的脚很好看，通透的白，指甲小小的很饱满，脚踝处两块的小骨精致地凸起着。乔楚盈曾经握着夏芯炎的脚说过：“这样的脚会让人产生欲望。”
　　　　夏芯炎当然不明白乔楚盈所说的欲望是指哪种欲望，但在身边的杜小世看来，她裸露出的脚的确勾起了他心里的某种情愫，这让他差点晃了神。
　　　　杜小世从水里撩出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夏芯炎有些不好意思。
　　　　“芯炎，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嗯？”
　　　　“没什么，我们走吧。”
　　　　杜小世把夏芯炎重新背到了身上，慢慢地走回去，这田垄上留着他们来时的印记，被落日的余光镀上了金色，泛着浅色的光，他们默默地走着，彼此心照不宣。夏芯炎听到杜小世说的话了，她无法给出答案，他的温柔，她始终无法回应，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不想再错一次。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杜小世问她。
　　　　夏芯炎摇了摇头。
　　　　“你的病一定要治好，如果是因为这样你离开林影夜，那就更要治好，他是真的爱你，为了他，你要好好努力，知道吗？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谢谢你，小世，给你添麻烦了。”
　　　　“客气干什么，要真的感激不尽以身相许也勉强接受啊。”
　　　　夏芯炎在杜小世后脑上猛锤了一下，痛的杜小世差点踉跄着栽进田里。
　　　　回到医院门口，夏芯炎开了自己的车回去，心里有不祥的预感，Jaly姐一定是火山爆发了，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冷颤，加了油门，直奔公寓。
　　　　出乎意料的是，AF今天全体成员在家，团团坐在餐桌前开小会，Jaly姐也没有火山爆发，面色温和地安排行程，夏芯炎认为自己是玩疯了，或是这虚假的平静只是前奏。
　　　　Jaly看到夏芯炎回家，招她过去，丝毫没有不快。
　　　　夏芯炎坐在了乔楚盈身边，耸了耸她的胳膊。
　　　　“Jaly姐没生气吧。”
　　　　“有，在你回家的前一秒还在生气，她几乎把你的电话要打爆了。”
　　　　“那么呢，现在是怎样？”
　　　　“你说还有什么能让她如此眉开眼笑的？刚接了一个电话，是广告商约广告，Jalr欣然接受，一直乐到现在了，现在我们要把所有的安排推后，空出这个档期。”
　　　　“难得有她看得上的广告，还要我们AF全体出动，是哪家公司知道吗？”
　　　　“YE啊，summer，关于你今天的行为，我的确非常不满，想必你也清楚了，现在就是你新帐旧账一起还的时候。”
　　　　夏芯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他没必要这样做，这又不可避免地和他见面，出入他生活的环境，继续折磨。
　　　　“怎么了？芯炎，这是工作上的事，希望你不要带有私人情感的看待，YE是中国大陆最具有影响力的公司，涉及范围极其广泛，所以，这次合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两外，公司特别指定芯炎你来担任女主角，AF其他成员只需要负责广告录音，听懂了吗？我再说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先楼上去了。”夏芯炎起身回房间。
　　　　“芯炎，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其他人，明天舞蹈教练就会过来，今天早点休息吧。”
　　　　乔楚盈经过夏芯炎时无奈地撇了撇嘴巴。
　　　　“芯炎，坐过来。”
　　　　“Jaly姐，这次我真的不想。”
　　　　“芯炎，我一只认为你是AF里最明智的孩子，怎么你也耍起小脾气？我知道，林影夜私下里问我要过你的电话号码，我开始很惊讶你们认识，不过，后来我想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会过问。但现在，这个广告对整个团队来说很重要，新专辑刚刚打榜，如果趁热打铁，广告歌曲一起冲榜，AF就能彻底拿下年度冠军，我想，这也是大家所期望的，芯炎，韩国出道的苦日子不是你一个人是这么过来的，大家远离家乡，就是为了实现梦想，你要为大家考虑。”
　　　　的确，AF出道的艰辛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如今在中国，其他几个成员都是离家好久。演艺圈起起伏伏，不抓住机会，早晚会被遗忘，淡出人们的视线，何况，YE的广告是那么多人争着抢着都得不到的机会。她不能这么自私，那关乎姐妹们的前途。
　　　　林影夜淡漠的表情在脑海里若隐若现，再一次见到他，又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表演怎样的戏码。
　　　　　　　　
是我习惯了等候你的无动于衷
　　　　洗完澡睡到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夏芯炎走到阳台上，打开手机，不适应光线而微微眯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就把眼泪挤出来了，夏芯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屏幕上是杜小世刚发的短信：好好休息。
　　　　夏芯炎没有回复，然后把手机关了。
　　　　现在的她很乱很乱，她不知道林影夜是否是有意这么做。接YE的广告是Jaly姐敲定的，不会更改，他也明知道自己无法拒绝的。两个人见面已经是这样的尴尬，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难道还像以前那样演着比广告还假的剧情么？夏芯炎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林影夜在公司呆到很晚，看着桌上沈澄拿来的广告企划案，从嘴里吐出一口烟来，静默地坐着。
　　　　这些事情本不必他来负责，沈澄中午来找过他，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问了声：“这些不是你负责？”
　　　　“是我负责，但这件事我想还是需要和你说一下。这一期广告我选了AF，相信你不会不熟悉，她，是乐队主唱。”
　　　　林影夜站在落地窗口，看着整个城市被缩小成一个个怪异的小方块，上面是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的小黑点。沈澄看不到他的表情，等他说话。
　　　　“好，我没意见，你去办吧。”
　　　　沈澄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件事只是先斩后奏罢了，只需要林影夜的同意。
　　　　“影夜，有什么事不开心，记得找大家说说，别一个人闷着，这样更难受。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是我们之中说话最少的，大家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有时候，人不能没有朋友的，你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今晚有空么，找大家聚聚，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林影夜转过身对沈澄说。
　　　　“好啊。好像从YE起步开始，大家就各奔东西了，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我去联系，等通知。”
　　　　也许沈澄说的对吧，有的时候真的需要朋友。在龙爷对他所有的教育里面本没有朋友，这一切，都来源于对一个女孩最初的悸动。什么是爱，什么是友情，什么是心，都是她带给自己的，对夏芯炎，林影夜的情感复杂到连自己都不清楚，当她说分手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块地方痛了，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就像握不住的一束光，狠狠穿透心房，然后落空，不知所措。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去妥协，因为看到她眼睛里的疲惫和厌恶，夏芯炎是自由的，他给不了她自由，他无法像杜小世那样让她笑，让她依偎在怀里撒娇。两个人太过熟悉，太过聪明和冷静，一切都是那么默契到让人忽略对方存在的意义。
　　　　时间累积下来的隔阂和阴影，把那份原本不轻松的爱，变得沉重不堪。
　　　　林影夜基本上很少去酒吧，除了上次和卢卡他们。等他到包厢的时候，里面人已经到齐了。都是和自己同龄的高中同学，有的甚至是大学同学，当年林影夜脱离龙爷自己创业把大家都集合起来，一起拼搏才有了YE，彼此虽然在不同的分公司和不同的部门，平时几乎不会联系，但聚起来还是很快热闹起来，林影夜一连喝了几杯，被沈澄帮着挡了回去。
　　　　方惟深在林影夜胸上锤了一记。
　　　　“喝什么闷酒，公司快破产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颓。不要就为了个夏芯炎，毁了你林影夜的大好青春。”
　　　　林影夜轻笑，没有接话。包厢里好像因为夏芯炎这个名字沉寂了。林影夜和夏芯炎的事他们都是知道的，只是不会明说而已，因为任何人都不会明白他们之间的若即若离，似有似无的感情是否能称得上爱情，从高中开始到现在，林影夜只对这一个女人犯愁。
　　　　“不要说了，喝酒吧，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醉不归。”
　　　　“我看，你就没醒过，替你不值。”方惟深拿走了林影夜的酒杯。
　　　　“阿深，听说你要结婚了。”林影夜转了话题，不再喝酒。
　　　　“嗯，算是吧。”
　　　　“你爱她么？”
　　　　方惟深没想到林影夜会这么问，即使这是在明知故问。明知不爱。
　　　　“结婚的对象，总是爱的。”
　　　　“是么？你们家老头子就没有让你商婚或是政婚？”
　　　　“是商婚，也是我喜欢的。”
　　　　“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夏芯炎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理由，我只要她一个。”
　　　　方惟深苦笑，默默把林影夜杯里剩下的酒一口气喝下。彼此不再说话。
　　　　一群人疯到凌晨才各自回去，沈澄在门口对林影夜说：“今天她们来公司，你去么？”
　　　　“回家睡觉。”林影夜漫不经心甩下一句话就开车回家了。
　　　　沈澄看着林影夜开得飞快的车，摇了摇头。明明那么爱，却又那么艰难，一路走来，连旁人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