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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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
工作人员带着她迅速挑了个有空座的缆车。车厢里已坐了两人。
婉庭空脱下自己的背包放腿上。向上张望了翻。天气愈发阴沉昏暗。可那么多人来,竟让她渐渐期待起他们口中的花海。
孙显新是在缆车快要启动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带进来的。
他有些生气。和那个胖胖的工作人员争了几句。意思是他们秩序混乱。任人插队不说,莫名奇妙把同行的人散开。
那胖胖的员工似乎听惯了这种不满。操着一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意思是人多位子少。排得上就不错了。
婉庭空回头才发现夏阳和她先前一样被单独关在了入口的闸门外。有些焦急的朝这边张望。孙显新向她招了下手才转了身一脸冷漠地坐进来。
见着角落里的婉庭空明显一愣。车厢里的空间本就不大。他一进来就像是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婉庭空面无表情地向旁边挪了挪。有些扫兴。却未说话。
缆车缓缓升起。对过的小情侣显得很兴奋。婉庭空也跟着朝上张望。
最平静的就是孙显新。他一直在低头看手机。短信提示音也在不断嘀嘀嘀。
等他把手机放进牛仔裤里,抬头向下看,缆车已经上升到了三分之一。
婉庭空一直趴着窗外看。隐隐约约见着最南面一大片的紫色。
对过的小情侣忽然朝着孙显新那边惊叹起来。婉庭空也忍不住跟着看。才见了整整一座山的花海。一片又一片错落有致地盛开。远远望去宛如一副浓烈迷醉的油画。
孙显新远没他们兴奋。只是看着。见对过的两个人对着那片花不停的赞叹,不停地拍,只觉得滑稽。习惯性就往裤袋里掏烟。身侧的婉庭空和他全程零交流。像是陌生人。在外人眼里,他们应该就是陌生人。
孙显新掏烟的动作终于让婉庭空憋了眉。
他已经把烟叼嘴里了。只往裤子里摸打火机。
侧头才见婉庭空直盯着自己。像是能从他身上盯出洞来。
这样隐忍的表情他从未见过。想要发作却又不停克制,唇瓣紧抿着,整个眉头都快皱在一起,加上她今天疏了个如此可笑的发型,跟她t上的卡通一样滑稽,竟让他觉得比外头的花海还“好看”精彩。
等孙显新皮笑肉不笑地将烟重新放回裤袋里。婉庭空才侧过头。却已然没了向外观看的兴致。。。。。。
46第44章(下)
缆车在约莫半小时候后到达山顶。
孙显新留在原地等夏阳。婉庭空自是不会跟着。
她和三三两两的游客往最南边的薰衣草田走。
天色愈发昏沉阴暗。最南端的方向慢慢笼罩起大片乌云。
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不少游客见天色不妙纷纷往回走。
婉庭空给楚修璇打了电话。问她在什么地方。
楚修璇说和庄智勤他们在最南面的山顶上。快下雨了。等她过去就一起下山。
婉庭空挂了电话就匆匆往南面赶。
运气真的不好,一路走一路雨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
起先滴滴答答的很小;接着竟铺天盖地如流水倾泻下来。
婉庭空撑着伞走得很急也很快;最后甚至小跑起来——
楚修璇一直在等婉庭空。
可是等了快约莫一个小时都不见人。
反倒是孙显新和夏阳撑着伞匆匆往她这边赶。
楚修璇依旧装作没看见,从他们后头望望;脸色并不好。
南边站台上挤满了人;都在等下山的缆车。
楚修璇又给婉庭空打电话。居然不接了。
越来越多的人往站台拥过来,抱怨着这该死的鬼天气。
张年让庄智勤几个带女人先走。他留着等那几个零零散散还没到的。
楚修璇向外张望了下。四周渐渐弥漫起腾腾的雨雾。只依稀见得来时的几颗老松树,别的都看不真切了。
楚修璇一边又拨了婉庭空的电话;一边侧头朝那几个人问道:
“你们刚过来谁见婉庭空了?怎么打她手机不接了?”
庄智勤接口道:
“没见啊。不是刚和你一起上来的?”
楚修璇摇摇头;轻声道:
“她刚说很快就到了;都一个多小时了。比她后头的人都来了啊。”
交谈间又一拨人从磅礴的雨势里走来。
零星的两三个是他们的同伴。可依然未见婉庭空。
夏阳说刚刚他们过来也没见婉庭空。接着又侧头向孙显新证实:
“我们过来那条路没岔口吧?”
张年很快摇头:
“肯定就一条路过来,台阶都修好的。从缆车下来走到南面的山顶;顶多半小时。”
静了几秒,又道:
“你们先下山,我回头找找。她说不定在哪个角落躲雨了。”
说着正要撑伞。却被孙显新伸手拦下。他的神色依旧淡然,平静的语气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带他们先走,我去找她。”
说完便撑了伞走出站台——
孙显新沿着他们来时的台阶一路向下。
他很确定那个女人不会傻到在这种地方寻短见。
不是在哪个地方躲雨没联系上楚修璇就是在这条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他走下台阶,在过石板桥的时候停了步子。
雨不断地落下,如音符般敲打着整个世界。
他撑着伞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眸子直直地盯向前方。
婉庭空在桥的另一端。她走的极慢。浑身除了脸还干净些,到处都是褐色的泥巴。
她的伞在跌入泥潭的那刻就和手上的电话一样折了四分五裂。
淅沥的雨滴顺着她的头顶一路冲刷至脚底,噼噼啪啪似珠子般拍打在身上,隐隐地都觉得疼。
她走的极艰难。脚裸左侧刺痛得像刀割。雨珠犹如盐巴滴落在伤口处。疼得她恨不得将脚裸和小腿锯开。
孙显新只看着她朝自己极艰难的走来。常人半分钟走完的路,她花了近半刻的时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衣服上下沾着的褐色泥巴。经过雨水的冲刷慢慢褪去泥浆的痕迹,那个滑稽的包子头早已散落下来。齐肩的湿发贴着颊。
伞折了一大半。可她还是举着。
婉庭空见到孙显新整个人一愣,在原地停留了四五秒的样子,接着继续跨着小步往前迈。脚裸附近像是要撕裂开。可她还是抬了腿。姿势怪异又艰难。
实在太疼了。所以她不得不停下来。
孙显新终是迈了步子走至她身侧。静了几秒才漫不经心开口道:
“摔了?”
“恩。”
她没什么情绪地回,却听出问句里的笑意。
他跟了几步。看她膝盖左侧三四条极深的划痕,微微憋眉,继续道:
“怎么摔的?”
婉庭空未看他也没有说话,雨太大,就算伞撑着浑身都不断有水滴滚落下。
她不想告诉孙显新是为了避开他和夏阳,她绕了道走了条根本无人的分岔路。
到尽头才发现根本就绕不回去。匆匆返回的当口左脚一下被雨水冲刷的石头凸起绊倒,整个人都滑进了泥潭里。
可笑的是,她摔完之后完全顾不得身上的疼。只想快些爬起来。
第一反应居然是不能让孙显新和夏阳看见。
她甚至可以料想孙显新默不作声的冷然表情。或许嘴角微微扯着,用惯有的沉默昭示心底的讽刺。真的和她想的一样。他扯扯嘴角,又接着开口道:
“你这样走,到天亮都回不去。”
婉庭空像是没听见。也全然不管他已然将整把伞让过来,只顾着继续向前。
他没有太多耐心。更不喜欢她这种沉默的应对方式。索性撑了伞一把狠拽过她,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口气里竟带着难掩的咬牙切齿:
“你哑巴了?”
婉庭空没太多的力气,被他一拽整个身子都差点向前,下巴被他捏的生疼。终于僵硬地开了口:
“我可以自己回去。”
孙显新了然的点点头,脸色更加漠然,只冷笑:
“行,那你慢慢走。不急。”
说完便把伞送到她手里,走出伞外,一个人转了身迈步向前。
婉庭空没管他,有条不紊的继续,有了伞她的步履也稍稍平顺了些。
她相信除了孙显新,不会再没人找她。
再抬头的片刻,他竟然又折了回来。几步就走回了自己跟前。浅蓝的衬衫由里到外都湿了个透。脸上不断有雨水滚落。所以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又进入伞下,凑到婉庭空跟前,弯了腰,一只手臂已然曲到了她的膝盖下方,婉庭空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下一步,抬了手将他挨在自己脑袋边的肩膀推开。口气有些急了:
“我自己来。”
婉庭空艰难地退了几步。可他又跟着凑过来。还是方才那个姿势。只是整个手臂都曲在了她膝盖下。声音平静无澜:
“抱你过去。”
婉庭空眼见怎么推都推不开。急得一巴掌就往他脸上扇。声音失控地得像是碎开:
“我说了自己来!你听不懂!?”
她打完一愣。力真的用得很重,手都在那边不停地抖。可他居然毫无反应。面无表情地跨了半步,弯了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声音出奇平静:
“这样回去快。”
他总是这个样子。不管她先前多么抗拒排斥。只要他自作主张的说一句所有的坚持就瞬间幻化成泡沫。
孙显新当然不会管她怎么想,只看了跟前的女人一眼,下巴还沾着些褐色的泥巴,挨在跟前的整个身子都是僵的,索性往上抬了抬。又问了一次:
“怎么摔的?”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直喷在她耳边。婉庭空的脑袋下意识地撇开了些。只回:
“不小心。”
他扯扯嘴角,极快地接口:
“为了躲我?”
婉庭空一惊。被人拆穿的感觉尴尬又糟糕。便坚定道:
“不是。”
他还是笑。那种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她愤怒又焦躁。好像所有事情他都猜得到,都把握得了。让她不自觉地就放高了音量:
“我说了不是!”
她说话的时候侧头直直盯向他。因为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颈边也有粉粉的红痕。但比夏阳的那些淡得多。不凑近看很难发现。
孙显新顺着她的视线向下。见婉庭空对着自己颈间的红痕有意无意地瞟着。眸子一眨一眨的。像在辨别什么。冷冷道:
“你在看什么?”
婉庭空反应极快,只回:
“没什么。看你皮肤不太好,又被什么虫咬到了。”
孙显新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似乎对她这个结论并不惊奇,平静道:
“很奇怪。咬的时候疼,咬完还挺舒服。”
外头的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她神色依旧如常。见他整个后背淋湿了大半。也没理,只管自己撑着。继续接口道:
“恩。虫子见了吸引他的牲畜都会乱咬的。你得多洗洗澡了。不然多脏。”
“”——
约莫半小时的路他抱着她只走了半刻多一些。
到的时候站台的人走了一大半。留着的只剩了庄智勤,楚修璇还有夏阳。
张年和几个工作人员正准备出来寻人。孙显新就到了。
张年见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急急忙忙借了几条薄毛毯。说车已经等在山脚下。进了缆车就好。
孙显新点点头,依旧抱着婉庭空。楚修璇一脸焦急,边问婉庭空出了什么事。边散了毛毯往她身上盖。
一侧的夏阳接过孙显新递来的伞。同行的人都纷纷围上来。所以她稍稍被挤到了一边。
两人皆是湿漉漉的一身。只不过婉庭空看上去比孙显新好些。除却衣服上的褐色泥巴。头发披散下来胡乱地飘着。其他还算周整。
反倒孙显新狼狈得多,可能是抱着她的缘故。衬衫下摆胡乱地荡在牛仔裤外。领子湿乎乎的粥成一团。不断有雨滴顺着他的额头淌下来。
婉庭空在侧头和他争什么。说得很轻,没有听清。应该是让他放自己下来。他看上去有些不耐。只冷冷瞧了她一眼。可似乎又怕额间滴下的水落在她身上。头微微撇着。离她上半身的毛毯有些远。
两人还在争着什么。楚修璇站在一边催促着孙显新。让他快些进缆车。
孙显新点点头。婉庭空很明显地挣了下。最后还是被他抱进了缆车里。
楚修璇尾随着他们进去。夏阳握着伞站在原地。张年忽然从背后推了她一把
指了指前头,语气显然比方才的焦急轻松得多:
“车子等在山脚了。你们先下。”
夏阳应了声。又听工作人员催促了几句。这才迈了步子往前头楚修璇他们的车厢走。
进去的时候孙显新正扯下盖在自己肩上的毛毯胡乱地往婉庭空的发间擦。
婉庭空整个脑袋都被大半毛毯挡着。双手急急拽着,声音从毛毯里闷闷的发出来:
“我自己来。”
孙显新没说话,仍旧胡乱地拨着她的发。直至确认不会再有水滴流下才收了手。
面无表情地拽下盖于她头顶的毯子。才开始坐到一边往自己身上和头发草草擦拭。
对面是夏阳和楚修璇。她问着婉庭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摔了。
婉庭空接过楚修璇递来的梳子,身上已经没有雨水滴下了。只温和道:
“雨一下又走得急,脚一滑就倒了。”
夏阳看对坐的孙显新懒懒地坐着,掏出裤袋里早已湿透的香烟打火机丢进座位底下的垃圾桶里。声音都有些懒:
“过来的道修这么平,你到底走得哪条路?”
夏阳也有些疑惑,不禁问道:
“果果,你走我们前头,摔了我们肯定能碰见啊。”
婉庭空声音有些闷。只道:
“走岔了。”
楚修璇侧头看看婉庭空的脚。应该摔得挺重,不然也不可能让孙显新抱。便倒:
“脚怎么样?很疼么?”
婉庭空也跟着低头看自己的脚。真的是破了一小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