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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恶妇本善-第19部分

小说: 恶妇本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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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巴掌大的地方。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来了。桑梓想起之前那个大蜈蚣,头皮发麻,脚底溜的更快,看不看得清路也不管了,一个劲的快走。

    毫无目的的乱转,她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前方又是何处。但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愈来愈弱,这才算松了口气。

    啪嗒啪嗒。

    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

    护着的火把光亮微弱,桑梓心提到嗓子眼,这条甬道似乎没有尽头,她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可依然没看见出路。

    冷汗不住的冒,黏湿了贴身的小衣,甬道内阴风阵阵,吹的有些冷。桑梓想起幼时和邻家孩童钻迷人的胡同,旁人都走了,渐渐黑的天,只有她一人在。

    好像那时候并不怕,大着胆子哼小曲,有种走到哪里算哪里的豪迈之气。

    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而今,只剩下胆小怯懦。

    桑梓的脑中清明的回想过往,八岁那年被叶老太太强行拉走的悲伤,哭的泪人般空抓着自己的养娘,养娘一如她,哭的瘫坐在地上。

    她没忘记,初到叶府的第一个月,她几乎饿的骨瘦如柴,没人会想到,堂堂世家小姐,竟没乞丐强壮。叶老太太为此忧心不已,不得已将乡下的养娘调来做乳母,才令孩童的她乖乖用膳。

    而养娘呢?

    十岁那年,叶老太太说,养娘想回乡了,特允准她离开。小桑梓拉着养娘粗糙的布衣,哀哀的求着。

    养娘的脸上布满悲戚,蹲下身抚摸她柔软乌黑的头发,说:“阿梓小姐不难过,等小姐大了,可以去探望乳娘对吧?”

    “咳。”叶老太太重重的咳嗽。养娘尴尬的收回手。

    小桑梓听见叶老太太说,“快点走吧。”

    后来的三年,她一次也没有回去过。初时是叶老太太不允她回去,继而,在其他小姐的欺负下,她顾着周旋,顾着在世家生存,便也忘了同养娘的约定。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桑梓顿住脚步,火光照在她脸上,泛出诡异的颜色。

    也恰好她适时顿步,没有撞上面前的门。

    桑梓不懂什么机关等物,想都没想便伸出手打算推门,好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什么都没有发生。

    火把中的火有快要熄灭了,桑梓见这个房间四角有鲛人鱼油灯,她便踮着脚点了几盏,其中一盏没了油,无法点亮。

    这房间本就不大,几盏鱼油灯一燃,整个屋内之物一览无余。

    屋中摆设齐全,一间正堂、两间厢房。正堂凤椅一把居正中,上铺已陈旧不堪的鹅绒缎,质料上佳。

    两边分置四五把檀木椅,整整齐齐,覆满灰尘。

    桑梓走过格挡正室的圆光罩,那是寝室,雕着百子浮雕的漆花床上铺着被子,床帐分挂两边,亦堆满灰尘。

    看起来这里是女子的闺房,每一处布置和摆设均是比较柔美的装饰。另一边厢房,摆着案几,案几上摊开一张发黄的纸,桑梓用手轻触,纸张立刻裂开,部分变成粉末。

    案几边的纸筒中还放着不少字画,她怕一碰就粉碎,便不敢动手去取来看。

    桑梓四处游移着看,那边一处博古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走到博古架前,试着看清后面的东西。那应该是一幅画,至于画的是什么,必须挪开这个架子才能看的见。

    桑梓想了想,还是打算去搬。那博古架看着大,实际上不重,她一个小小女子,很轻易就挪开了。

    那幅画保存完好,锦布没有一处掉色,画中是一位倾国般美丽的女子,她身着银色盔甲,目光坚毅,手持宝石镶嵌的宝剑挽出完美的剑花。

    女子眉眼细细描绘,不是一般画匠能画出的,可见为她画像的画工,必是万里挑一的。

    桑梓呆呆的凝望着女子,女子也冷静的看着她,双唇间若隐若现的淡淡褐色胎记,和她一模一样。

    “你是谁?”桑梓怔怔的问。

    女子依旧维持着坚毅微笑的面容,没有回答。可桑梓却觉得她在说话,只是说了什么,她听不见。

    画卷的下方是一个锦盒,桑梓伸手想拿,却听背后大喝一声。

    “阿梓,小心!”

    紧接着,一股强劲的风带着个蓝袍的人抱住她,滚出好几尺远。

    桑梓摔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好容易定下神,扭头便看见面色沉重的裴清。

    “公子?”她傻乎乎的喊。

    裴清犹如大梦初醒般查看她有无受伤。

    “还好没事。”他舒了一口气。

    桑梓看向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几十支短小的利箭直挺挺的插在地上。如果不是裴清的相救,桑梓想她此刻肯定必死无疑。

    “公子,你怎么会”

    “嘘。”裴清朝她示意,指指那个盒子道:“你不是要它么?我拿给你。”

    桑梓赶紧拽住他的衣裳,“那里面有机关,算了。”

    裴清笑道:“你那样担心我?”

    桑梓脸一红,指指那边厢房道:“这里好像是女子的房间。”

    裴清握住她的手指,笑道:“休想扯其他的。你说,你是不是担心我?”

    “公子!”桑梓有些恼了,想抽回手,无奈裴清握的更紧。

    几次挣脱不得,桑梓脸红到耳根,气急败坏道:“你再这样,我便一头撞死!”

    裴清见她神色不对,赶紧放开她,“我说笑的。”

    桑梓背过身去,低低道:“公子只能是说笑。”

    裴清耳力好,虽是听见了但也没说什么。

    “我在甬道里发现你,就一直尾随,怕你出事。没想到你误打误撞找到这么个房间。本来你点亮鱼油灯,我还想着安全了,孰料见你在盯着锦盒看。这样的锦盒一般都是有机关的。果然不出我所料。”裴清絮絮说道。

    桑梓道:“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忙这个吧。”

    “什么?”

    “呵。”桑梓苦笑,“公子真当我愚蠢的一无所觉么。之前公子说要带我挖坟,而后千里跋涉来到夏昆两国边境的这里。又怎会在新平镇边陲呆了这样久。还不是为了寻这座古墓?”

    裴清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你知道,我从没有把你当外人。”

    桑梓点头,“我明白,在老爹和沈大哥当着我的面说要杀了我时,我就知道,公子你之前定是保下了我。”

    裴清不语。

    桑梓叹道:“身为昆朝五王子,被昆朝新帝追杀,母妃又身陷囹圄。公子的心事,应该是回到昆朝吧。”

    裴清笑了笑,“我只想接了母妃出宫,安安稳稳的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只可惜,我欢喜的人不欢喜我。”

    桑梓当作没听见,“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她紧走两步,惊讶的发现进来的门不见了。

    “怎么了?”裴清见她脸色陡然难看。

    桑梓沉声道:“门不见了。”

    裴清也吃了一惊,好好儿的门怎会说没就没了?

    桑梓望着四壁的墙,难道他们要在这里等死?

    裴清思忖半晌,“可能是我们无意中启动了机关。”

    桑梓实在想不到他们是什么时候碰到了什么。唯一碰到的东西,就是博古架,可是那时候裴清应该还没有进来,若是那时门就不见了,他又是如何进来的呢?

    裴清此时正好也转过脸,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恍然,异口同声道:“锦盒!”

正文 第28章 锦盒

    是了,裴清在救她的一瞬间,她的指尖已经碰触到锦盒,不然也不会触发机关。

    难道他们两人就要在她的过失中丧了命吗?

    桑梓鼻尖酸涩,哑哑道:“对不起。”

    裴清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桑梓被他戏谑之色逗笑了,娇憨道:“可惜了,我不是名贵的牡丹。”

    裴清大喇喇坐在主座上,也不管脏不脏。“我说你是,你便是。”

    桑梓柔柔的笑笑。自从成了阿萝后,她觉得她的性子越发沉淀了,不像之前那样骄纵张狂,唔,好像早过了十四岁生辰了。

    裴清看她一个人坐着,若无旁人的托腮凝想,不禁好笑道:“你发呆的样子,是蛮可爱的。”

    桑梓别过头不说话,心微微悸动,不受控制的那般。

    两人这样坐着,裴清闲来无事,用白玉扇轻轻击打茶桌,哼着小曲。

    “初一的月亮弯镰刀哟,好像妹妹在嘻嘻笑。待到妹妹十五六哟,哥哥要妹妹当新娘哟,当新娘!”

    桑梓阻止自己去听他唱什么,却偏生管不了自己的心,一字一句,句句听进心里。

    “公子!”

    她突然叫道。

    裴清云淡风轻的笑,摇了摇白玉扇,“何事?”

    桑梓状若平日打趣般道:“公子从何处听到这样粗鄙的小曲,污了公子清听。”

    “唔。”裴清笑道,“昆朝乡间总有许多小哥唱这个。”

    桑梓好奇道:“公子身为王子,难不成可以随时出宫?”

    裴清得意道:“那有何难?我母妃本就出自弄堂里的小户人家,父皇又那样宠爱母妃,只消母妃告知父皇,我是去舅舅、姨母家便可。”

    桑梓沉默了。这也是为何昆山帝那样看重裴清,却始终无法排除万难立他为储君。一切只因他母妃出身微寒。

    不过,也许正是为了这出身微寒,才让如今昆朝太后没有杀其灭口,毕竟小门小户的太妃,她也看不上眼。

    裴清见她呆呆的,笑道:“你又瞎想什么呢。”

    桑梓笑道:“没有,我只是想,该怎样出去。”

    说到这个,裴清也收起满面的笑容。

    他站起身,绕着小屋走了好几圈,也不敢乱摸什么,怕又触动机关,得不偿失。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如何打开隐蔽的门,更是没有头绪。

    “看来”裴清顿了顿,“还是要从锦盒下手。”

    “那个”桑梓对锦盒有些后怕。

    裴清看出她的担忧,笑道:“你瞧你胆小的样子,我不过说说。”

    桑梓鼓着腮帮生气,兀自坐在椅子上。

    裴清喜欢逗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知道。只是,心头那股子男儿气还在,当初年幼时同养父御马奔驰的傲气还有,故此只要被瞧不起,她心里总是不大舒服的。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可说。

    这么密闭的空间,没有食物、没有水,死亡的恐惧其实俘获了两个人。裴清心里,也不是不担忧的。

    桑梓蜷缩着身体,妄图获取些温暖。这样深的地下房间,凉气似乎从四面八方而来,丝丝渗入骨髓,难受的要命。

    突然,一股暖流布满全身,裴清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带着余下的体温,温暖了桑梓的心。

    “你不会冷吗?”桑梓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她都冷的嘴唇发紫,裴清又岂会不冷。

    裴清笑道:“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寒意,还不如为虑。倒是你,一个姑娘家,身子骨弱。”

    桑梓见他脸色有些发白,就知他刚才这些话不过是逞能,加上安慰她所说。

    正欲伸手解了外衣还给裴清驱寒,裴清却早已看透她的心思,按住她的肩膀道:“披着吧,好歹暖和些。”

    “可是”

    “好了。你若是死在这里,臭气熏天可怎生是好?”裴清故意摆出嫌弃的表情。

    “公子”桑梓本想坚持,没料到话一出口,倒有些撒娇的意味。登时羞红了脸颊。

    裴清哈哈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桑梓想起那时候三小姐坐在床边握着他手的情景,有些颓然,低着头喃喃道:“公子,三小姐她”

    裴清的手顿住,奇道:“三小姐怎么了?”

    她想问他是不是欢喜三小姐,可是究竟要以什么资格来问呢?不是妻不是妾,而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没什么。”她说。头依旧是低垂着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脏的臭的,好的赖的全往屋子里拉!

    猛然想起在庄子时,小喜辱骂她的话,哦不,是辱骂阿萝的话。可是,如今这身子,无论干净还是肮脏,都已经是她叶桑梓的了,所以,这样肮脏,她也必须要接受吗?

    桑梓有些难过,扑簌的落下几滴泪。

    “阿梓”裴清柔声唤她。

    桑梓抬起泪眸,顾不得擦,反倒越涌越多。为什么,为什么她在这个人面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将一切的软弱暴露在他的面前。很丢脸啊

    桑梓干脆嚎啕大哭。

    裴清就那样皱着眉,静静的看着她哭。直到她哭的哽咽不止,慢慢平静下来。

    “在我心里,你是阿梓,不是阿萝。”裴清说。

    桑梓疑惑的望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梨花告诉我,你很坚强,很倔强,又很任性。为了见养娘,硬是几天不用膳,饿的奄奄一息。为了在叶府好好生存,你从不屈服于大夫人、四小姐的欺辱。”

    桑梓惊异的看着他,“这些事,梨花怎么知道?”

    裴清笑了笑,“你或许不记得,可她却忘不了,你刚入叶府不久,曾救过被四小姐毒打的她。”

    是了,那个时候,她是刚入府的小姐,被叶老太太找到,硬是接回府的小姐。

    她的重生,是回到四年前,应该是保留了一年在王府中的生活。桑梓从不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叫坚强,因为如果不将自己变成桀骜不驯的女子,她就会被那些自诩为叶家大夫人、嫡女的,那些瞧不起她孤女身份的人的欺凌。

    “所以,哭泣的女子不应该是你。”裴清道。

    桑梓带着泪珠笑了,她拿袖管胡乱擦了擦,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站起身,道:“我去开锦盒!”

    裴清假装被吓得抖若筛糠,道:“我说你的好话,不是让你拉我陪葬。”

    桑梓道:“若想从这件屋子里出去,那个锦盒,怕是关键所在。”

    裴清见她如此坚持,便也应了,只道:“千万要小心。”

    桑梓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接近锦盒。那锦盒当时一触便诱发机关,这次她伸出手去,悬空了半晌才轻轻落下。

    裴清当即转动脚步,将她搂至一边。

    不过,什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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