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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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的渤海好汉,当即将腰际匕首拔出衔于口中,右手顺势拎过一柄扫刀,恶狠狠地瞪着对面那愈来愈近的敌船,准备着近身大战的到来。说起来这条如同海泥鳅一般地南海援船,适才短短的时间里已借助其令人咋舌的高速,烧毁了己方两艘友船,此番三边夹击之下,它再也无法动弹,近百条挠钩同步曳拉之下,四船间距越来越小。
近了,更近了,两眼发红的胡昌嗣蓦然高叫一声:“兄弟们上,砍他娘的!”,随即蓦然跃起,于两船之间的密集的挠钩绳索处一借力,整个人便已如同飞天猩猩般,直扑南海船头而去。
明日海战正式结束,大家多包涵!!!
卷四 龙腾四海
第十五章 海战(五)
一张冷笑的面孔、一双讥诮的眼神,腾身半空中的胡昌龙见到正前方、自己选定的目标出现这样一副表情时,他那蓬勃而发的怒火愈发不可遏制,身子尚未落地,他已是先自擎起右手扫刀,以一招标准版的‘大鹏展翅’,气势无双的疾斩而去。
这是一个标准的南方汉子,略显黝黑的皮肤、瘦小身材的他与那长身粗壮的北方大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则对于这个华丽出场的敌手,他却是没有半点畏惧,面上的冷笑不变,只见他疾步一个退身,避过这当头一刀的同时,手中已是顺势擎出一个形状极其怪异的弩弓。
“嗡”的一声轻响,右肩处传来的剧烈酸麻使胡昌龙明白无误的意识到自己已然中招,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势,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凶性,生生消解弩箭近距离射中带来的巨力后,这个渤海好汉当即弃刀不用,脚下急速前冲的同时,未受伤的左手急速捞过口中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直指敌手而去。
依然是那一张冷笑的面容,只是他那眼中的讥诮之意愈发浓了三分,手指轻轻扣动之间,一支、两支呼吸之间,已有八支乌黑的弩箭全数钉入巨汉的身躯。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强劲的机簧之力,一箭一个退步、一箭一个退步,当最后一支弩箭将胡昌龙彻底带离船舷,跌向滔滔碧海之时,这个多年纵横海上的接舷高手犹自大睁着那双不甘的双眼。
随着胡昌龙的落水,南海船头便如同煮沸了的混沌锅一般,不断响起“扑通、扑通”,饺子下锅般的声音,一个又一个吼叫着冲过船来,意欲接舷肉搏的渤海好汉们全数重蹈覆辙地跌落海中。在这次历时良久的海战之中,神臂弓的第一次亮相使用,完全达到了冯若芳最初的期望,以先进地武器彻底终结了渤海耐以啸傲四海地近身接舷优势。
事实证明。冯若芳的一再隐忍是正确的。被俞坚追打几近半月之久的他,直到今晚的决战才肯将所有的杀手锏全数抛出,快船、将军炮及大木车弩保证了他能仅凭渤海半数的兵力,在给敌人造成两倍伤亡的同时,依然能将战局拖延到援军的到来。而此时待俞坚投入全部兵力,双方战船交错,已经撤无可撤之时,神弓弩的使用引发眼前以近战为主地战局发生了巨大的逆转,失却了最可依恃的接舷战法,此时的渤海俞坚部。虽依然兵力占优,但缺乏有效杀伤手段的他们在一种他们全然不熟悉地对局中,将这优势一分一分的消磨干净。
只能被动挨打,对于骄傲的渤海汉子们是难以忍受的,于是不断有人希望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及敏捷的身法改变现状。然则,那密集的箭雨一次又一次粉碎了他们的努力,徒为黎明前愈发黑暗的大海再添三分暗色。
“大哥,让兄弟们撤回来!这样打法咱吃亏太大!”,浑身血迹,刚刚借助一支冲撞舟重回渤海旗舰的黑汉卢猛。甫一冲上前甲板,当即高声对面寒如水的俞坚叫道。
“撤不回来了,南海援船已将我方阵形打乱,现在双方犬牙交错,冯老贼战船远程攻击远胜于我,强行撤离只会造成更大损失。再则,敌船甚速,我一动,它必定会贴上攻击,还怎生撤法!”,冰冷的回答,彻底打碎了黑汉的希望,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卢猛也只能焦躁问道:“怎么办!怎么办?”
“来呀,擂催战鼓!”,暗自将牙一咬,俞坚冷声发令道:“令辎重船抛却一切杂物,洒火油,入阵助战!”
“大哥!”
“此战若输,辎重亦不属我?此战若胜,江南之大,则何处不可得?还不快去!”紧紧攥住甲板护栏,俞坚怒喝道。
“一鼓气盛,再鼓为衰,三鼓而竭!连辎重船都已自焚上阵,俞坚已是强弩之末,此战南海胜局底定,公子好眼力!”,看着条条粗笨阔底地渤海辎重船带着一蓬蓬烈火向敌冲去,微微叹气的李伯元淡淡说道,随即,他便转身欲去。
“战至正酣,先生要向那里去?”崔破诧异问道。
“昔年同在魏博田府,某与这俞坚曾有数面之缘,战事至此,不看也罢!”背身摇摇手之后,李伯元竟是头也不回的故自去了。
时间并不太久,当初升的旭日射出第一道金芒破开浓雾,当战场之北那四艘万六石大船带领五十余艘护卫船杀气腾腾的现身时,历时近三个时辰的“南北二王”海上决战正式进入了收官阶段。
一俟冯若龙率领的巨舶杀至,战场中与敌纠缠不休的南海舶纷纷凭借其高速,蹈轮翻动之间,已是箭般滑开,脱身而出的近七十艘冯部战船汇合生力军,在外围呈散线展开,将俞坚部团团围住。
随后的战斗似乎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远程攻击演练,船速、远程攻击皆不及人的渤海船只欲走无路,欲战不能,虽则他总数仍比冯部为多,也只能无奈的在不断而来的火油弩箭、巨石弹的攻击下渐次沉没,尤其是那四艘远洋巨舶,且不说他那巨大而密集的攻击力量,单是它那硕大的船身,似乎高不可及的船首,就足以彻底粉碎渤海好汉们本就低迷的士气。
“冯若芳,我愿降你,杀剐无怨!望你念在同样出身,放我手下儿郎一条生路如何?”无视那漫天弩羽,俞坚的坐驾在翻飞的巨石呼啸声中昂然向前挺进,纵然与间隔五百步远近,渤海王这一声朗吟依然清晰传至。
卷四 龙腾四海
第十六章 水师
“恭喜,恭喜,冯先生亲率我南海护安司好汉,一举殄灭渤海群丑,肃清来往商路,实是大有功于社稷、百姓。本官自当拜表朝廷,为贤昆仲叙功请赏!”,广州城外静海庄,依然是一片花红柳绿的江南小桥流水风光,本州刺史崔大人远远的便对庄门前迎候的冯氏兄弟拱手贺道。
“此次能得见功,全仗陛下洪福,使君大人指挥得力,我兄弟何功之有,大人且莫如此!”,闻言,冯若芳嘴角微露出一丝笑容,拱手迎上道。
见礼寒暄毕,几人相跟着向庄内行去,似是不经意间,头前行路的崔破侧身微微笑道:“此次冯先生以少胜多,以区区两万众全歼渤海俞坚三万来敌,如此战力,小小一个‘护安司’名衔实不足以辖制南海万余精锐,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本官近日拟拜表朝廷,重建我大唐水师,说不得,这第一任杨波将军、水军大都护之职就要着落在冯先生身上了,还望先生感念皇朝圣恩,莫要推辞才好!”
“水师?”突闻此言,冯若芳一个顿步自言自语后,复又含笑前行道:“却不知使君大人这水师又是个什么章程?”
“相别于神策军及各地州军,顾名思义,这水师便是要单列成军,内则专司护卫我大唐海域安危,外则征伐逆命蕃邦,扬我朝威势于海上。该部一体归口长安兵部管辖,受朝廷俸禄,依皇命行事。如此。未知冯先生意下如何?”边缓步而行,崔破边嘴角含笑的淡淡解说道。
“招安!”。这是冯氏兄弟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念头,“鸟刚尽,弓以藏!”,冯氏兄弟如何甘心,尤其是那冯若龙,若非其兄眼色示意,只怕他早已怒骂出声。
“哈哈,多谢使君大人对我南海兄弟地顾念之情。能得报效朝廷,依理原不应辞,只是此事干系实大,总需与儿郎们商议过后,再答复大人如何?”。面上神色丝毫不变,冯若芳也行了一个“拖”字诀,暂为回应。
此等答复本在崔破料中,是以闻言之下倒是并不诧异,将眼斜斜一瞥在最后跟随的冯若龙长子冯椿,使君大人一笑道:“兹事体大,冯先生所言乃是正理。其实,以本官看来,好男儿自当报效家国,加之如今朝廷大行募兵之制,这薪俸虽不甚高,然则养家糊口却是可行,虽较之以往少了些许自由,然则却也更多了安危保障!当然。若是贤昆仲无意仕宦,这来日地远洋贸易,本官正有大大借重二位处,至于扬波将军一职,本官自可保举冯椿冯少兄接任,介时。楠弟任职翰林清贵、少兄就任水师大都护,一文一武,岭南春州冯府,诚为我朝再立一传奇佳话”
言至此处,崔破住口不说,抬腿迈步入得庄中正堂而去,只是,他这一番话却引得那冯椿眉头连连耸动不已。
入正堂坐定叙茶,使君大人再不提适才之事,只是对四壁所悬字画啧啧称赏不已。说了一干子闲话后,冯若芳趁添茶之机,乃插话问道:“关于适才所言远洋船队出海贸易之事,却不知使君大人做何打算?”
“老狐狸,还是忍不住了吧!”,崔破心下嘀咕了一句后,随意举盏道:“这远海贸易获利之丰,诸位皆知,实不需多做赘言,前时,我大唐百工辛苦织成锦缎、烧得陶瓷,然则其中大利却尽为大食及狮子国商客所得,本官深以为恨!现在,既然海关寺也能造得远洋巨舶,又得江淮商客俞大娘深明大义,进献海图,我泱泱大唐也自当禀呈圣意,尽快展开这远洋贸易才是,一则为缓朝廷用度不足;再则,也可借此扬威海外、交好异蕃。以本官的意思,至今秋十月,大力征发工匠之下,海关寺作场当赶制出二十艘远海万六石巨舶,虽是少了些,倒也正好借助信风时节,出海试行,亦是为来年大规模船队出海做探路之用。”
“噢!却不知此次远航可许私人船舶结伴而行?”,耐心听他说完官话,冯若芳随即接上问道。
“私人船舶亦是我大唐子民,本官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以现时来看,只怕我朝商贾无力造出这等能经得大风浪的远洋巨舶,徒唤奈何呀!”,举盏呷茶而饮后,崔破满脸尽是遗憾语气说道。
“说来倒不怕使君大人笑话,老夫在这春州地界倒也有两家船舶作场,大人若能成全,传了这造船之术,我兄弟愿散尽家材,于这数月之间也造得几艘巨舶,附大人之翼尾,也做做这远洋贸易如何?”一言至此,冯若芳竟是眼也不眨的紧紧盯住面含微笑的崔破。
“哎呀,先生怎不早言!此时这造船之术已然报备长安工部,也不知这尚书卢大人怎生心思,竟是将它如同‘神臂弓’般,同列为‘一等机要’,现时,若无工部行文,擅行此事定然干犯朝廷律法,这”,一脸难色的崔破说至此处,不断连连苦笑,堂中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凝重,正在这“好脾气”地冯若芳脸色欲变未变之际,却听使君大人叹气续道:“罢罢罢!冯先生及护安司忠心王事,又有楠弟这等情义在,本官就担下这天大的干系,命船舶作场腾挪时间,为先生赶制五艘巨舶,至于这异日所需货物,也不加分毫之利,一并发给!至于说这造船之术,待异日水师建立,工部自当移交,不过是时间缓上一缓罢了,如此,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伸手轻拍二弟衫角,沉默片刻后,冯若芳方又面色恢复如常道:“如此甚好,我兄弟谢过大人成全!”
话说至此,众人皆不再接续。再饮一盏茶后,眼见天时近午。随着冯若芳的一声吩咐,不过片刻之间,正堂中已是摆宴完毕。
“此次护安司一举建功,尽灭渤海,本官借花献佛为先生贺!另有海关寺拔下四十万贯专银,还请先生代为下发,以为赏功!”,刚刚入席坐定。崔破当即举盏向冯若芳贺道。
“多谢大人”,将盏中酒一饮而尽后,面上更无一丝异色的冯若芳指着席面正中地一味佳肴道:“大人且请尝尝这道‘蜜唧’如何?”
放下手中酒盏,崔破含笑看去,只一眼。顿时全身一阵恶寒,便是连腹中适才饮下地酒浆也几乎忍不住地喷将出来。原来,这盘中所盛,乃是十余只遍身布满乳白蜂蜜的方生幼鼠,眼睛也不曾睁开的它们尚是全身淡红的活物,犹自在盘中微弱唧叫。
“此物生不过半日,最是洁净。趁其血气尚存,使君大人快请!”,似是无视崔破面上的表情,冯若芳殷勤劝客道。
见崔破并无动手之意,大庄主竟是亲布一著置于其身前,而旁侧冯若龙见其兄让客完毕,径直伸手夹了只尚在微微蠕动的幼鼠,在使君大人骇异的目光中。一口吃下,有滋有味的咀嚼连声,细细听去,他口中传出地声声唧叫直如挠着人心一般。
及至看到冯若龙嘴角处的淡淡血痕渗出,美风仪的刺史大人再也忍耐不住的急言一声“得罪”后,转身离坐狼狈逃出。
良久之后。使君大人方才重新自堂外回席,所幸那冯若芳已命人撤了那一道“蜜唧”,才免了崔破的后续之苦。
“适才之蜜唧乃我岭南名菜,以新鲜蜂蜜覆以血气之物,最为养身,可惜使君大人无此口福,辜负了,实在是辜负了!”举著略让,面上丝丝别样笑意地冯若芳开言说道。
“多谢冯先生盛情,心领,心领了!”苦笑一声,绿着脸色地崔破谢言道,边随手去拈了一著牛肉,细细咀嚼。
孰知他刚拈过牛肉,便见一旁侍侯的小童随即捧过一个银制器皿前来,使君大人低头看去时,却见那亮银的精樽之中,却是有许多色做深绿的草糊状物事,诧异之下,他遂抬首向主席的冯若芳看去。
“大人适才所服用之牛肉最是坚韧之物,当需借助撙中之‘圣齑’,方能克化得动:另有这盅‘象鼻炙’乃是捕循州、雷州之黑象制成,一盅千金、不可多得,其味最是‘肥脆’,大人实不能不细细品鉴!”冯若芳诚然为一好客主人,不住殷殷劝客道。
“何为圣齑?”看着眼前这绿个茵茵的物事,崔破跟上问道。
“此牛肠胃之已化草也!”,只此淡淡一句话语,更让使君大人肚中翻腾不休,及至他扭头之间见到一个家人传菜而上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