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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02部分

小说: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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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时固然痛快,但此时酒意上涌,可也要了他的小命!且不说他脚步间的踉踉跄跄,一张清秀伶俐的小脸上也是遍起晕红,使他那本于眉眼之间掩藏不住的灵动中,更增添了许多憨态,加上口中呢喃的碎碎细语,端地是可爱已极。

那韦妃本是一个贤淑内秀的妇人,看到眼前这个送财童子一般的憨然小儿,那里会不欢喜,一声掩唇嗤笑过后,她复又满带怜爱之色的与李适道:“这小童子伶俐俊秀,臣妾是极喜欢的,念他犯错本是无心之失,大家就请恕了他的罪过如何?可惜”

她还待开言再说,早知她心中所想的李适忙一言接话插道:“文人家书童偷酒,这本是风雅之事,朕又岂会以此怪罪,只是这小童子能豪饮三勒浆,却是也将素日只好海东葡萄酿的崔卿家给大大的比了下去,状元公,你这面上又是情何以堪哪!”原来这韦妃也曾经生的一子,可惜出生未久即因染天花而夭亡,此时见到涤诗这可爱模样,不免心下有感。

崔破闻听李适调笑,也只能是讪讪一笑,一并趁此时机走近阁后,咬牙唤道:“涤诗,快醒醒!”

孰知这涤诗此时却是酒意至浓,闻听呼唤,只将眼眸微微睁开,僵直眼神着痴呆一笑后,嚷声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公子,好酒哇!真是好酒!”声音渐小渐歇,下一刻,只听“咣”的一声,怀中金撙落地,这个胆大敢偷皇帝的御酒的惫赖书童,已是靠着翰林承旨大人的身子沉沉睡去

卷三 龙战四野 

第九十二章

承着康昆仑、李慕年这良好先声,随后而发的各式舞歌曲尽其妙,只让来客大叹此行不虚,众翰林们皆是尽数将平生最得意的大作悉数奉出,这首首新声,再杂配以宫中梨园教坊的精妙演绎,端的是让人目眩神迷、狂呼过瘾。

其间又有曹善才一改往日和煦之风,亲自操作琵琶演奏了一首当日崔破为郭老令公贺寿的曲词,而与他同台的却是公孙剑舞的两传弟子,这个刚健绝艳的女子,此番再不是当日崔翰林在郭府见到的那般模样。有如此国手为之配乐,又是这等刚雄豪键的曲子,这个一身劲装红衣打扮的舞伎,直将剑舞之妙发挥的可谓是淋漓尽致,两柄细剑有如分花蝴蝶般闪耀全场;又如东海闹龙般至动至刚。一时间,引得采声如海,掌声如潮。便是李适看到紧要处,也忍不住的陡然站起,击掌称颂不绝。只让崔破心下暗自庆幸早将涤诗安顿了下去,否则还不知道他此番见了如此情景后,又将做出什么样令人匪夷所思的“恶”行来。

轻歌曼舞声中,光阴寸寸流逝,眼见天际玉兔渐升渐高,意兴正酣的天子陛下忽闻身后崔破小声道:“陛下,微臣暂请告退,请恕不恭之罪。”其时李适正为台上新声所吸引,遂也不在意的挥挥手,任其自去。

寒山吹笛唤春归,迁客相看泪满衣。洞庭一夜无穷雁,不待天明尽北飞。

随着这曲李益创制的新声《春夜闻笛》结束,满堂佳客复又饮酒呷茶,静候下一曲的到来。

眼见众人刚刚品得两口茶酒醇香,又是三声云板轻击,满楼一百二十盏巨型宫灯应声熄灭。众佳客惊呼方起,却听得连串推拉门窗之声,随即,缕缕春夜的寂风伴随着一片清冷的月辉洒入楼中而来。在经过适才个多时辰的华丽歌舞之后。

这一缕凉风及朦胧月色所透出的孤寂清凉之意,直如山间寒泉一般,使人心扉如遭水洗,分外空明。

李适携着韦妃,应手推开左侧梅花绢布做饰的素窗,抬首看着那月半之时正盈光圆满的一轮皓月,愈看愈久,胸腔中那一缕情思飘飘荡荡间就离了身子。再没个安置处。自记事以来便苦苦追求地的盛世清平、威加海内,以及适才刚刚经历的曼妙歌舞都如同前生幻境般,悠游离去,似真似幻起来。一时间,这个素来刚愎果敢的大唐天子吃此情此景一激,竟是于不觉间陡然落入了庄生迷蝶的梦境,幻耶!实耶!真耶!假耶?

将李适唤醒的是楼中高台处蓦然亮起的四盏淡黄宫灯,设置于四角的精致灯盏散发出朦胧而又温暖地柔光,衬着那月、那风,使这朦胧中的轻歌曼舞楼愈发象一个迷梦般的存在。

在淡淡的灯光夜色中。却有两人循着那高台的阶梯缓缓拾级而上。前行一人是身着淡蓝七褶间裙,外罩轻纱的曼妙女子,因光影黯淡。是以也无能细赏其容色;而随后的那素白儒衫士子手执一管通体碧绿的尺八长萧相随,看其颀长而洒然的身影,分明极是年轻无疑。

“这岂不是崔卿家?”细细端详了那后行的白衣身影许久,李适诧异看向霍仙鸣,用略带疑惑地语声问道。

“老奴看着也象,只是崔大人怎么”霍公公再一定睛细看后,迟疑言道。

因灯色极是晦暗,上地高台站定的二人,在看客眼中便如同两道活动的剪影一般,正当众人茫然不知此举是为何意之时。却蓦闻一声低沉地吟萧,历春风夜月透耳而来。这萧声似断似连的演奏着一曲众人极为陌生的新调,其哀婉消魂处,直使人心下涟漪难已。

这低沉的前奏约持续了约半盏茶的功夫,正在楼中人不堪这凄清之时,却听一个磁性沙哑的女声低低起歌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关盼盼,这定然是平康坊逸仙居的关盼盼!”随着这一声独特的女音即起,顿时引来楼中许多章台老客的夷然惊叹。此女本是有唐一朝堪与薛涛薛校书比肩的名妓,以无双艳色及玲珑慧黠力压群芳,稳居长安“神女”头名。尤为人称道的是此女用情极真,其人后与一张姓士子结为秦晋之好,洗尽铅华后退隐长安城郊“燕子楼”未及二载,张郎一病先去,这关盼盼深感其情,竟是十年不曾下楼一步,郁郁而终。斯人斯行只使后世无数文人士子们感怀不已,元和间,名诗人白居易白乐天曾亲游已显破败的燕子楼,并赋长诗以纪之,更在诗之序文中对此一奇女子大加称赏,遂使其人其事愈发名传天下、千载不绝。

当其时也,关盼盼出道不过两载,虽已名显长安,然则也正是由于这沙哑的语调不够清丽,而素为五陵少年诟病,不成想今晚这一曲高歌,竟能有如此独特摄人的韵味,又如何不让这些章台惯客们吃惊。

高台中长萧伴音的崔破,却是全然不闻这楼中的喧哗之声,此时,他全部的精神、满腔的情思都已沉入了这一曲《枉凝眉》之中,为使“明月几时有”的曲词适合此乐演唱,翰林承旨大人也不知拈断了多少茎须,为之添加衬字虚词,此番两者相合而来,果然是珠联璧合、水乳交融。

这《枉凝眉》一曲本是崔破后世最爱,曲调中的那一份薄怨、惋惜与无奈直与苏轼的这一首《水调歌头》有异曲同工之妙。楼中人虽早闻此词,然则却都是配以《清平乐》的曲牌而来,此番再换新调的重新演绎,凝神听去,大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李适斜靠着素窗,轻挽着韦妃的纤手,心中感悟着那似流水滑过泉石一般的萧曲,耳畔传来“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的浅回低唱,直觉诸般家国兴亡、朝事纷争之叹纷至沓来,及至再到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两句,更觉适才所思实当如云淡风轻一般不足挂怀,唯有立于身侧的眼前人儿,才是那疲倦身心永恒的居所,不觉之间,他已是将手中那一团滑腻越握越紧。

似春风梳柳,又似夜雨润花,淡淡的曲调、淡淡的情怀,复又淡淡的流过,楼中人全然沉浸其中,竟是茫然不知这萧、这歌是于何时结束。直到百二盏宫灯重又大放光华,李适才从这无限的轻愁中醒过神来,抬手之间,悄然拭去眼角的浅浅湿意后,低头向不知何时偎入怀中,正作泫然轻泣的丽人道:“兴已尽,词已穷,爱妃,我们且回宫去!”一言即毕,他亦不再等崔破前来,便携着韦妃循别道出楼回宫而去。

至此,轻歌曼舞楼于一夜之间声名大震于长安,其别致的造型、绚丽的灯火、精妙的曲舞新词,都对那些或真风雅、或附庸风雅的达官巨宦、王孙骚客们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而它那同样令人咋舌的一应花消,遂也成为素好逞富斗雄的豪客们比拼意气所在,总之,此一长安新近窜起的名楼,最好的贯彻了翰林承旨大人:“即要对的,更要贵的!”这一经营宗旨,在夜夜笙歌的同时,为翰林苑赚回大票银钱,只将那些素来孤寒惯了的穷翰林们看的喜笑颜开,诗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而崔破在无意间得了个“词曲双绝”的名号后,更是借着这来钱滚滚的巧思,使翰林苑那批素来眼睛高高的才子们自动忽略了他那浅薄的资历,真正接受了他翰林承旨的身份。

第二日,昨夜兴尽而返的天子李适意兴勃勃的手书“轻歌曼舞楼”匾额赐下,崔破也借着这个由头,于京城太白居大宴同僚,席间觥筹交错,端的是热闹非凡,更有许多兴致勃勃的翰林才子文思大展,即席赋诗,计其总数共得六十二首,遂于月后结集付印,取名曰《轻歌曼舞集》,由于与宴赋诗诸人皆是一时之选,此集又得太子少师颜清臣大人亲自誊录,是以弥足珍贵,诚可谓贞元元年间诗坛一大盛事。

第五日,前门下侍郎张镒案审定,虽免其“阴私不轨”的大逆之罪,却以“飞横跋扈、慢君离臣”八字落卷,最终禁宫内一纸诏书饬下,前东台魁首被远贬为江南西道朗州刺史。这朗州于有唐一朝素与道、永、柳三州并称,最是孤贫,也正缘于此,遂也成为安置谪官之佳地,至于张东台接旨后的心情如何,诸位看官自能明了,叶子遂也不于此地多做赘言了。

卷三 龙战四野 

第九十三章

“不可,此类诗万万不可收录其中!”抄着手自栖凤阁前往翰林苑的崔破,刚刚行至正堂门口,就听里间传来这一声老而弥辣的呼喝声,遂悄然将脚步收住,想要细听内里究是为何事这般争吵。

“汉时《毛诗序》有言曰:‘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易风俗也’。《论语》更曾有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有先贤教诲历历于此,吾辈儒学士子自当凛遵而行之,安可率意相违乎!是故,自汉末以降之六朝宫体秽语,愚以为断不可收!”

“哎!文房老兄,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老孔虽然讲究诗贵教化,然则于西晋时陆士衡《文赋》中也曾有过‘诗缘情而绮靡’之语,这又当如何理解?莫非都是放屁不成?”接话之人想来年纪也不小,只是看他语速又快又急,更是在这翰苑文魁之地肆意粗口,料来也定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

“顾野人,尔竟敢如此辱我。”适才言说的老人一听这话,那里受得了,当即暴喝出声道,只是扭头之间,见并无一个同僚帮他说话,一时又是激奋、又是心灰,乃恨声道:“罢罢罢!道不同不相与谋!老夫这就回去拜表请辞,也免得碍了你们的眼!”

听到这里,心下已知缘由的崔破也只能无声苦笑,不用入内,他已知争吵的二人必定便是刘长卿及顾况无疑。说来,这也是他自己作的“孽”,只因近数月以来,朝政尚静,而轻歌曼舞楼又是财源滚滚而来。有了闲散时光和银钱的崔大人,就动了“立文治”的念头,想着将这帮一时之选的翰林才子们集合起来,重检前朝文献书目,修出一部堪比玄宗朝《道臧》之编纂的大丛书来,此举一则可为后世造福,免得许多重要典籍亡失;再则也可借此‘歌舞升平’之举留名于后、更兼邀功于朝。

也正是怀着这样一个心思,崔破根据自己脑中所记。开始了大批搜罗人才的举动,直将一些显名于后却落魄当朝的名文人诗客们全数列名表单呈报御览,这天子本就是素好辞章的人物,见做的又是这等即不要他花钱,又能为其贴金的好事,更兼读了这些人的诗作之后,却也是满口余香,那里还有拒绝的道理,遂也将朱笔一挥,照准。不唯如此。更是将崔大人好好夸奖了一番。言他勤劳王事,不使野有余贤云云。

而这争吵的两人便是借此时机入地翰林苑,那自称“青山数行泪、天地一穷鳞”的刘长卿。当日崔破早于韦应物府中见过,知其脾性素来暴烈。然则此番与他争执的顾况却也不是个“善茬儿”这个“野人夜梦江南山,江南山深松桂闲”的至德二年进士,素来便是诙谐狂放、口不留德的。也正是这张嘴使他数十年沉沦下僚,却是丝毫不改旧癖,其自号“野人”便是连当朝的宰辅的玩笑也照样开,更遑论眼前这个素来看不顺眼的“五言长城”!

至于说道两人争执的原因,却是涉及到编书时对前朝诗的选择标准问题了。刘长卿接受地是儒家正统,奉行地是“思无邪及温柔敦厚”的儒家诗教观,自然对大盛于南朝梁陈之际,专以女性为描摹对象的“宫体艳情诗”嗤之以鼻。偏偏他这对头顾况却是个受了道录地铁杆崇道者,最讲究“弃名教而任自然”素来就喜欢这些六朝宫体,这两下里一碰,再加上两人的性子都是个宁可吃亏死,原则上也不肯做半步退让的。那还能不吵起来?

“文房兄,快莫要说这等伤情话语,否则真个传了出去,我等这翰苑岂非徒惹人笑话!其实以老朽看来,两位各凭所依,说的也都有道理,莫如且各安坐,待崔大人来后再做决断如何?”这却是年长名尊的钱起出来做和事佬加以调解了。

见这位诗坛宿主已然开言,二人少不得要卖上几分面子,当下无言各回己座,只是难免又是一阵借机撒气的胡凳咣咣声不绝响起。

再等的片刻,听闻内里已是风停雨住后,翰林承旨大人方才轻轻退后几步,再缓缓咳了两声,重着脚步入的堂中。

又是一番噼里啪啦的乱响,扰攘了片刻后,方才重归安静,几月之间,随着崔破大笔本苑补贴钱粮下发,这些以前满脸孤寒之色的翰林们气色已是好了很多,而身上地衣衫也大大光鲜了不少。

崔破全不知情一般,巡行着同个个案头压满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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