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成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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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名垂青史,不拼,那就是千秋万载的骂名。”
这一番话,却是断了所有人的后路,要么闷头走到黑,或许有出头之日,要么就等着遗臭万年吧。
她的话说完,席间至少静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所有人都没吭声。
064、如此处置
“爱妃觉得本王的胜率只有一半?”崔绎不满意地哼哼。
持盈莞尔:“我说了不算,要看将军们的意思,反正我和王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爷的胜率就算为零,我又能逃多远?”
“夫人说的对,”曹迁回过神来,举杯正色道,“末将自投奔王爷的那天起,就已在心中发誓,此生愿为王爷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无论王爷要我做什么,我都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百里赞悠悠笑道:“先别说死,咱们追随王爷图个啥,不就图个前半生风光无限,后半生衣食无忧吗?要是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那不白给王爷干活了么?”
曹迁尴尬地“呃”了一声,持盈也笑起来:“必须的,大家不仅要活着,而且要好好地活着,想想我们是怎么被人赶出京城的,这口恶气怎能不出?”
桌上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先前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崔绎再次举杯,这回每个人都喝了。
对于要怎么处理谢玉婵,怎么对谢家交代的事,持盈的想法是既然都已经撕破脸皮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反正谢玉婵人在燕州,又已经确确实实成了武王妃,谢家已经不可能回头去登太子的船,就算女儿被虐待,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用小秋的话来说,就是“母债女偿”。
但百里赞却认为谢效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国丈计划”,绝不会因为这么点挫折就罢休,女儿嫁两家的事已经有了先例,从崔颉仍然重用长孙泰的现状来看,只要谢效还有女儿可以送进皇宫,就不能说谢家被绑在武王府的船上了,仍然需要提防。
“谢效就算还有别的女儿,也不是嫡出了吧?他会舍得牺牲嫡女而让庶女进宫做皇妃?”持盈表示怀疑,毕竟他们到宣州的那天并没有见到谢二小姐,如果谢玉婵有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关系应该会很好,加上又没嫁人,肯定会出来接的才是,“就算他舍得,叶夫人也不会愿意吧?”
小秋低声骂道:“那个蛇蝎心肠的母夜叉,回头我一定要扎个小人诅咒她!”
崔绎冷不丁说:“就是叶母叉……叶夫人愿意,宗正寺也不会准,要入宫为妃,必须是嫡女。不过嫁王爷可就不一定了。”
众人愣了下,杨琼首先反应过来:“王爷说的是七王爷?”
持盈恍然大悟——对啊,崔颉不是谢家唯一的退路,还有七王爷崔祥!崔祥是端妃所生,和谢家的姑娘是表亲关系,更有亲上加亲的一层,如果崔绎不可靠,谢家是极有可能倒向端妃和崔祥那一边的。
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去年还说可以把谢玉婵塞给端妃自己内部消化,结果现在却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竞争者。
百里赞长吁短叹地:“看来当日夫人的一番话,给杨公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啊。”
杨琼大窘,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碰巧想到而已。”
持盈也忍不住笑起来,说:“杨公子别担心,你不是第一个‘差点立功’的人,当初我和先生误以为程大人要嫁女儿笼络王爷的时候,也打过曹将军的主意。”
“哎?”曹迁正在喝酒,闻言陡然呛了一身。
杨琼表情一变:“程大人是指……”“吏部尚书程扈,”崔绎想起这事还有些悻悻,“你们两个倒会胡乱揣度,本王差点就在程大人面前丢了脸。”
百里赞笑着说:“这就是做谋士的好处,不用担心被主子卖了,不小心卖了主子也不用担心。”
持盈故作严肃地道:“王爷不在的这段时间先生辛苦了,不如回头再燕州府里找一户大户人家,给先生说个媒,不定咱们也跟着沾光,下一顿就能吃上好肉了。”百里赞顿时叫苦不迭:“夫人饶命!这种事儿还是得论资排辈,有名门千金当然是曹将军先请。”
曹迁差点又喷酒,忙抹抹嘴叫唤:“别别别!我就是个粗人,配不上什么名门千金,还是杨兄弟合适,门当户对,杨兄弟先请、杨兄弟先请!”
杨琼表情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听到他们的话,持盈趁机把话一收:“这立功的事儿咱们就先不提了,关于怎么处置谢姑娘,还有人有更好的意见吗?”
席间众人各自低头思考,过得一阵,弄月开口道:“王爷,夫人,奴婢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是,既然眼下咱们还不宜和谢家彻底翻脸,当初在宣州谢家人也曾泼过夫人脏水,不如我们也破她一身脏水,这样不就有关她的理由了吗?”
弄月出身低贱,没什么学问见识,但深宫禁苑里出来的女人,别的不会,阴人却是看得多了无师自通的,她见大家都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便细细说来:“百里先生不是说王妃跟着王爷一起出去玩了吗?现在王爷带着夫人回来了,王妃却没回来,显然是走岔了,只要过个几天,王妃再回来,穿得破烂点,身上带点伤,看起来好像被人侮辱过一样,之后再买通个大夫谎称王妃疯了,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关起来了吗?”
百里赞眼里一亮,抚掌道:“这主意好,王爷听曹将军说找到了夫人,于是立刻动身去寻人,王妃大怒,不顾我等劝阻执意追去,谁知半路遇到劫道的流寇,惨遭凌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返回王府,却是每晚做噩梦,挨不得生人,否则便会发疯,王爷无奈,只得让她单独住在一间小院中养病,这样一来既报了咱们大伙儿的仇,又不会和谢家翻脸。”
小秋早就恨不得把谢玉婵踩在泥里狠狠啐几口了,连连叫好:“对对对,就这么办!打人的活你们谁也别和我抢,这泼妇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家小姐,我一定要亲手掌她一百个耳光才解气!”
崔绎不懂这些拐弯抹角的心计,只要能不用见到谢玉婵那张夜叉脸就什么都好,刚想点头,就听持盈犹豫地说:“主意倒是很好,只是姑娘家最重名节……”
“夫人大可不必同情这种人,”曹迁愤愤不平地道,“夫人不在的时候,那泼妇说得话比这要难听上一千倍一万倍!就算真被人羞辱了,也是她报应上身。”
持盈于是点点头:“好吧,大家都觉得这么办合适的话,就这么办吧。”
第二天一大早,小秋和弄月就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专等着持盈一声令下,就去地牢里教训谢玉婵,持盈坐在镜前梳妆,万分无奈地道:“你们两个真是的,怎么一提到打人的事,比那些精力过剩的大老爷们还激动,尤其是你,小秋,快别蹦来蹦去了,我难道没教过你矜持这两个字么?”
“矜持是什么?我只知道有仇必报,小姐你说是吧?”小秋正抱着小崔娴玩举高高,小崔娴刚吃饱,兴奋得一直在叫。
持盈插好玉簪,起身将女儿接过来:“好了好了,快去吧,记着别下手太狠,打死了倒麻烦。”
小秋早麻雀一般蹦出门去:“放心吧!奴婢有分寸。”
根据百里赞的说法,既然王妃是被流寇所掳,那么身上的伤就应该以拳脚和耳光居多,小秋本来打算亲自动手,拧得谢玉婵浑身青紫,但那样一眼就能看出是女人做的,不太合适,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请两个做惯粗活的汉子来动手,小秋只要去现场监督,回头把成果报告给持盈就可以了。
持盈这边也没闲着,既然谢玉婵已经倒台了,那么谢家派来的那群丫鬟也就得全部处理了,弄月跟在端妃身边多年,教训宫女是行家,这边的大梁就由她来挑。
前院里站了三排丫鬟,高矮胖瘦参差不齐,持盈叫人端来一把椅子,自己往院中央一坐,朝弄月递了个眼色,弄月会意,上前去,厉声道:“把头都抬起来!”
丫鬟们不知犯了何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持盈一阵无力——叶夫人为了不让她临走前那句“没有我也还会有别人”的话应验,真是狠下了一番苦心啊,这么多外表磕碜的丫鬟都是打哪儿找来的?
“你们大家,都是王府的丫鬟,虽说派你们跟着来燕州的是谢家,但供你们吃住,给你们月钱的是王爷和夫人,谁是你们真正的主子?”弄月抱着胳膊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随意一指其中一名丫鬟,“你说,谁是你的主子?”
那丫鬟哆哆嗦嗦回答:“是、是王爷和……和王妃……”
弄月冷笑一声:“王妃?王妃给了你什么,怎么就成了你们的主子。她给了你背井离乡?给了你举目无亲?平时做错丁点事就动手扇你们耳光的是谁?心情不好就罚你们跪在院子里的又是谁?还是说,你们就喜欢被罚耳光,喜欢被罚跪?”
丫鬟们顿时都慌了,一个个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哭求起来:“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夫人饶命啊,夫人才是主子,夫人才是奴婢们的主子!”
持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都起来吧。”
丫鬟们还是跪着不敢动,持盈又说:“都起来,听我说。”丫鬟们只得稀稀拉拉地站起来,垂着脑袋等挨训。
“你们本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远离父母,远离兄弟姐妹来到这偏僻荒凉的燕州,实在是不容易,我本不该责罚你们,”持盈的目光挨个儿从她们怯懦的脸上扫过,说道,“但生你们的是父母,养你们的是王爷,你们和谢家非亲非故,却拿着王爷给的月钱,在给谢家通风报信!你们还知道王爷是你们的主子,做的哪一件不是卖主求荣的事?”
二十几个丫鬟全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持盈问:“谢家许诺了你们什么?”
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回答:“叶夫人说……俺要是不乖乖办事,就、就把俺爹关起来……”
持盈叹了口气,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她:“叶夫人让你跟着来做什么?”
065、恶有恶报
持盈叹了口气,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她:“叶夫人让你跟着来做什么?”
丫鬟小声嗫嚅道:“叶夫人让俺帮着王妃,遇到想要、想要勾引……王爷的人,就替王妃教、教训……”
“那你照着做了吗?”
“还、还没有……”
那就是了,谢家的意图那么明显,崔绎也好百里赞也好,肯定都不想弄出几个无辜的受害者,所以没有出现什么“想要勾引王爷的人”,这些丫鬟的手上,还没有沾上血。
持盈稍微放了心,点点头道:“你们都是迫不得己,若把你们遣回家去,谢家势必饶不得你们的家人,可留你们在府里,我也不能安心,这样吧,你们在军营里、或者在城里,如果有遇到对得上眼的人,就自去嫁了吧,不愿意的,到账房领了这个月的月钱,之后爱上哪儿去都可以,对谢家我仍然说你们在王府做事,只不过从今往后,你们就都是自由身了。”
几个丫鬟交换了下眼神,可怜巴巴地问:“真的吗?”
持盈笑着点头:“真的。”
丫鬟们顿时喜极而泣,连忙又跪下磕头谢恩:“多谢夫人!多谢夫人!”然后个个欢天喜地地回去收拾东西。
弄月颇有些不放心,问持盈:“夫人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她们中有人回去告密,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会,”持盈抚摸着小崔娴毛茸茸的小脑瓜子,柔声说,“没有人生来就是奴婢,若不是生计所迫、家人受到威胁,谁会愿意去害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何况叶夫人说话刻薄,甄选这批丫鬟的时候,多半当着她们的面儿就说这个长得丑如此这般的话,都是姑娘家,谁会喜欢听别人说自己丑?”
弄月只好叹气道:“夫人是太宽容,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
持盈笑道:“善良不是好事么?不过善良归善良,我可不会任人欺负不还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小不忍则乱大谋,王爷既然有意要与皇上争龙椅,眼下咱们的头号敌人就是皇上,而不是谢家,等王爷大业既成,何愁不能报谢家欺凌之仇?”
弄月心服口服地低下了头:“还是夫人有远见。”
数日后,外出寻找“失踪的王妃”的王府亲兵终于把人找回来了,崔绎不在家,持盈带着小秋出门去接。
谢玉婵披头散发、神情恍惚地从马车上下来,原本穿的衣服已经破烂得看不出原形,披着一件灰绿色的披风,曹迁照着事前安排好的台词,上前禀报:“夫人,在城外三里的一个破庙里找到王妃了,只是……”
然后不出所料地,谢玉婵一听到夫人这两个字,瞬间就如撒了一把松香的红炭一样,“哗”地熊熊燃烧起来,不顾自己浑身是伤,尖叫着冲上来要打人:“长孙持盈!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曹迁恰好站在二人中间,一转身,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肘妙到巅峰地命中了谢玉婵的鼻梁,如花似玉的武王妃惨叫一声,鼻血长流地横飞了出去。
持盈:“……”
小秋:“……”
亲兵上前搀扶,谢玉婵满脸鲜血,狼狈不堪地站起来,又气又怒:“你们!你们——是一伙儿的!”
三人心里一起想,你才知道吗?
曹迁不理她,继续背百里赞写的台词:“夫人,末将找到王妃的时候,王妃正被几个地痞……羞辱,末将虽将那些人都抓了起来,但王妃已经神志不清了,逮着人就又打又骂,末将迫不得己,只得将王妃打晕了带回来。”
两名亲兵接到指令,手起掌刀落,谢玉婵哼也不哼地晕了过去。
持盈配合地发出一声惋惜的叹息:“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先把王妃扶进去吧,再去请个大夫来,此事不得张扬出去,万万要保住武王府的颜面。”
说话时,谢永也闻讯赶了出来,一见妹妹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就吓一大跳,忙上前查看:“玉婵?你怎么了,醒醒!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了?”
曹迁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谢永眼珠子几乎瞪得掉出来:“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你们……”
持盈用同情的口吻道:“王妃遭此不幸,想必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谢公子放心,燕州虽偏僻荒凉,但总能找到一两个大夫,一定有办法治好王妃的病。”
谢永胸膛起伏,显是怒火滔天,道:“你!你怎么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做出这种事——!这简直是卑鄙至极!”
“谢公子请别乱扣帽子,”持盈微笑地看着他,“我做什么了?难道请大夫给王妃看病不应该吗?”
“姑娘家最重名节,你也是人母,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