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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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的高中是？”
“N大附嘛。学校真有钱”姚磊说着摇摇头，“腐败！真腐败。”
我被他俨然正义的表情弄的想笑，“哪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这么大的图书馆估计快赶上咱们大学了你说那一砖一瓦的不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吗”
姚磊自顾自的说起来没完，我只是笑没再细听，专心欣赏阿辉杯子上的表情。
他眉头锁的很深，大概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而眼睛却是明亮的，就像我一直熟悉的那样蕴含着内敛的光，给人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没有笑，薄薄的嘴唇不带一点弧度。
我很少见到他不笑，日常里，阿辉无论做什么总会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不笑的他，不再像我熟知的那样平易近人，反而显得有点冰冷，让我觉得陌生。但这并不说他不适合这样淡漠的表情，相反，我却意外的觉得他很适合这样的表情，清高孤傲带着点精英的气质，想粹上了寒冰的绝世好剑，凌厉但却内敛，把锋芒饱含在那双瞳眸里。
这样的阿辉，看久了也会让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知道照这张照片的人是不是也会认可我？
还没再细想下去，手机铃声就打断了我。
“喂”
“喂！你在哪呀，你那朋友都来了！”
“啊！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我急忙一看表，已经七点四十五了，我居然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吗？
“嫂子，怎么了？”姚磊看到我站起来，也有点紧张，“出什么事了？”
“没没哎呀！那个”我一着急反而更加说不清楚，“电池有吗？要一号的，那种大的。”
姚磊深深皱起眉头，让我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还真有。”
“啊？”
“哈哈，别人估计不预备着，不过我这儿什么都有。”见到我被成功的唬住，姚磊哈哈笑的很开心，“我给你拿，你赶快去吧。”
我谢过，拿起电池就往回跑，希望别让善音等太久
还没进蛋糕店的门，善音就冲出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善音”
“谢谢！”她笑容满面，拉住我的手握紧。“我真的真的很感动，也很意外”
我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十分高兴，“你喜欢就好嘛。”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还是笑，笑的那样温柔，“从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么多”
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挑了最俗的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你，文溪。”
我的脸有点发红，我想一定是因为她的话太过于真诚。本想准备好的那一大堆感人的话和感谢的词藻，现在都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大概这世界上也不可能存在更真挚更打动人的话了。
我们坐下，善音说她已经忍不住想尝尝我的蛋糕了，让我不由得有点紧张
“先看看我的礼物吧”
“啊~太坏了，明知道我对蛋糕的抵抗力为零还要我等~”善音像个小孩子一样撒起娇来，“好吧。”
我有点意外善音放下完美的样子竟会这么可爱，“那，我这里有电池，咱们看看效果吧。”
月光的曲子奏响，八音盒的曲风让这首本来就唯美的钢琴曲更加轻灵好听，我想如果风的精灵听到了一定会赶过来舞动。随着那简单的节奏，天花板上引出了各式的烟花，有简单的花型和直线型，也有别出心裁的心型、星型，错落盛开，把整间屋子都弄得浪漫温馨起来。
迷幻的氛围中，我们都不知不觉沉默了下来，然后默契的相视一笑。
“如果有人现在向我求婚我都会答应”她这么说，眼角带着点朦胧的水光。
我得意地笑伸手学着阿辉的样子揉揉她的头发。
“文溪，你真好”
我正要答话，店门却突然被拉开了。
“文溪，不好意思我刚看见短信。我把电池给你”童辉一看就是跑过来的，说句话上气不接下气。
我有点感动，忙迎了过来，“没事啦，我已经弄好了。”
“啊”阿辉抱歉的对我
笑笑。
“再说你也晚了，善音人都来了。”我回过头招呼善音过来，后者却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善音？”
“对不起”
“阿辉你到什么歉，我”我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我明显的注意到阿辉的眼睛看向的人不是我。他不是在向我道歉，而是
善音？
“你没有向我道歉的理由”善音走到我身后，平静的迎上阿辉的目光，那双眼睛是那样坚定，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但也有可能是太多感情纠缠在一起，所以伪装平静罢了，我明明看到她握住衣服下摆的手在微微发抖。
等等，这是什么发展？
我一时有点懵了，然而他们两个人却都没有看我，好像我一瞬间就成了这屋里多余的人。
为什么？
阿辉和善音
我突然想起刚刚在阿辉宿舍见到的那个杯子，那个印着阿辉本人的杯子。
中途我发现了一个月前订购情侣杯子的单子，取货日期刚好就是今天。我赶到那家店铺，看店的老爷爷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画着你的那一个杯子。
我的眼前突然一片空白，什么现实都好像扭曲在一起，让我觉得自己是误入别人梦境的小丑。
“他就是那个人吧”
谁都没回答我的话，我也什么都没再说，良久，我们默契的沉默，一直到蜡烛完全燃烧殆尽
☆、018 崩溃
好像坠落悬崖的感觉，心不可抑制的下沉，身体失重，根本控制不住的要向前摔倒。五感仿佛完全失灵，只有嗡嗡的不知是不是风声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海，一遍又一遍，让我忍不住想要放声尖叫
“她是个很奇妙的女子。并不瘦弱却意外的让人觉得纤细，总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气质，像来自于一个洁白无瑕的世界。无论是在怎么样的人群中，你都能一眼就发现她。”
“她很美，但美的很沉敛，就像新月的光，如果你是在黑夜里遇见她会觉得眼前一亮。”
“她其实感情很丰富，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感动。她哭的时候你会觉得世界整个都碎了。”
他曾经这样的评价过的那个人不就是善音吗！
为什么我无法想象出她完整的样子，不过因为只要一想起心里面就自然的映出善音的影子，而我不过是太懦弱，所以本能的压制住了这种实在太合乎情理的想象。
再不可能有一个人像善音那样完美了
这一点我不是早就知道吗？
“也许就是缘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好怀念。”
阿辉你觉得怀念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有一点像善音？
不过我怎么可能真的像善音呢？
如果这是上天跟我开的玩笑，那么我保证这是我所知道的当中最劣质恶心的一个。
这算什么？
你们这算什么！？
他那样的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如果不是喜欢还能用什么来解释？
也许没错，阿辉是喜欢我的。
但，叫我怎么去相信？
“不要太拼命，命真的只有一条。”
“我经常梦见你”
“那就是因为我喜欢你。”
“别做会让你觉得累的事情。如果你累了，不过证明你所忙碌的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我还没吻，你怎么就醒了？”
“现在是在一个有你的地方，端一杯咖啡，翻翻书。”
“我欠你的。我答应要陪你看一次烟火。”
他明明能够对另一个人做同样真诚动人的事情，说同样缱绻绵长的情话，然后冷酷到底的决然而去。
我怎么敢说同样的结局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然而，为什么？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投入到一场虚假的爱情游戏里，全然用假的表情、假的情感、假的付出就获取了对方的一颗真心？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我最熟悉的阿辉的表情，那样温和的微笑的表情，让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显得极其温柔，他伸出手像往常那样摸摸我的头发，那手掌的温度依旧让我留恋不已，我甚至还记得那柠檬草的味道。
这些都可以随便做到吗？
“因为是你，所以只能是你。”
你怎么可以对两个人说同样的这一句话！？
我不懂，你是如何伪装的那么真诚的？
也许对于你这不过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而对于我们这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你怎么可以轻描淡写的抹杀这一切？
“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到底有多廉价？
你真的明白这三个字对善音的意义吗？
她整个人、整颗心都因为你的三个字碎掉了
而善音，你又实在太善良了，所以选择沉默的方式，自己去承受背叛的伤痛，自己去等待已经腐烂的伤口慢慢长好
你太傻了
我还留着那条短信：真好
而我为什么当时没有多想一些？
那样的两个字对于她到底是怎么样沉重的负荷？
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按出的发送？以什么样的表情看着屏幕？
这些我现在甚至不敢去想象
而当时的我居然还沾沾自喜，居然完全没有留意她突然离开座位的意义
善音，你是哭了吗？
我记得当我推开体育馆的门看到的你，那样倔强又脆弱的你，那时的泪痕原来真的不是我多心
我为什么当时却那么迟钝呢！
“呵呵，你没必要羡慕我，也会有人这么羡慕你的。”
你的那句话潜藏了多少忧伤，而我却像个自说自话的傻瓜一样对你的无奈置若罔闻
“我常常想，文溪，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朋友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为什么你能这么善良？
为什么你可以原谅、可以放弃、可以微笑？
这样的好意会让我几乎无地自容
“有些时候，你要学会原谅你自己。”
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现在这个结果了吗？
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打定主意对我无止境的宽容吗？
对这个卑劣的抢走了你心爱的人的我，为什么你还是可以笑得出来？
“谢谢你，文溪。”
为什么你甚至还会感谢我？
而对你的隐忍浑然不觉的我，竟然能够笑得出来
“无论怎么样，文溪，相信自己最想相信的会轻松很多。”
我做不到了，善音，我做不到你那么坚强，做不到欺骗自己活着，更做不到原谅我自己！
我不能
不，不对！
这一切都太疯狂、太奇怪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童辉自始至终都在说谎？用那双乌黑的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瞳仁？
善音呢？
善音怎么可能是被始乱终弃的对象？她是那样完美的一个人呀？
我呢？
我又算什么？
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好在今天是圣诞前夜，时间虽然晚了，但街道上却还是灯火通明万人空巷的景象。
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有游行。一辆辆精心修饰过的花车缓缓经过，穿各式服装的演员翩翩起舞，人们肆意尖叫着鼓掌，各种闪光灯耀的我眼睛发紧。
但我却不想避开，反而把自己放在最热闹的人群里面。他们的快乐会多少感染到我，让我在这最寂寞的晚上不至于孤身一人。
我真的很害怕孤单一人
我想，我果然还是脆弱的，像个怯懦的贝壳，一面把自己的心牢牢关起来，一面又希冀有理解我的人出现。从一开始我就是太过贪得无厌，落得两手空空的下场也无话可说。毕竟我从不给沙子进入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期待真的孕育出珍珠？
我拿出手机，一遍遍把它按亮，结果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
说不清我是在等着什么么？
但无论是什么，大概我都等不来了
身边不知道是谁猛力摇手中的香槟，溅了我一身，奇怪的是我并不讨厌，呼吸中带了点酒香，让我更容易一梦不醒。
也许这不过是一场滑稽的舞台剧，我是太傻太天真又或者太拿自己当回事才会误读了剧本。只是负责串场的演员罢了，不过呆在聚光灯下的时间有点长让我误以为自己是主角。其实，我不过在他们之中走了个过场，博各位观众一笑。在台上的时候总会有人给我献个花，其实不过是最基本的礼貌而已，是我自己把它看得太重，以至于到下场的时候看不开。
其实真正又有谁留恋过我呢？
到这个时候都没有人找过我解释，是不是就是对一切这最好的解释了？
男女主角因为误会而分手，冰释后破镜重圆。多么恶俗又经典的剧情！
但其实这才是唯一通顺的解释。善音那么爱他，而他对善音怎么可能没有感情？那么许许多多的牵绊和记忆怎么是我一个外人能插手的了的？
我怎么忍心真的相信阿辉一直在说谎？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搞错了。
不过因为我像善音而已
是了，这就对了。
我的名字最多只会出现在鸣谢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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