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满园春-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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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湛停了架势,“哪里不对?”
“打得太急了些,配合那心法,原该快中有慢才是。”宁博容又看向手中文书,只是随口道。
刘湛点点头,又练了起来。
于练武一道,宁博容知道就算是给刘湛顶级武学,他这辈子拍马也别想赶得上自己,资质是天生的,刘湛虽然不笨,但是这方面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好吗?
再加上,他的身份也注定了没那么多时间花在练武上,若是当真混江湖的,拿上一本绝世武学,哪怕资质不佳,这勤能补拙,还是可能成大器的,但刘湛那是什么人,一朝太子,让他在这方面去勤,怎么可能。
刘湛练过武,宁博容这边看好文书写过批注,令水静交代下去,这一大清早,晚上大宴的准备工作就已经开始动起来了。
再然后,两人一块儿用过朝食之后,就迅速穿着这正式的礼服往宫中去了,从东宫去太和宫,一路两人坐撵,这跟着的宫婢宦官就多达上百人,浩浩荡荡到了之后,就是一天的正式待客行程。
那边唱:“东理王送白玉杨枝树一株、上好南珠十斛”
这边又道:“明州游刺史贺,勾彩缕金沉水鼎一座、万年珀书镇一方”
无数的珍宝流水一般进入这里,许多宁博容听都没听过的名目频频在耳边响起。
刘湛留在前面,宁博容需要在后殿接待女眷,这殿内充斥着各种脂粉香气,弄得她直想打喷嚏。
她对这京里的权贵女子实则十分陌生,往日里全然没有往来,这一眼看去能认得出来的也就只有刘婉贞,也幸好一些普通官员的家眷,都自有女官接待了,否则宁博容恐怕还要焦头烂额。
这边正与刘婉贞一道同福慧长公主说话,旁边站着范吹海之妻吕氏,却听水静在宁博容耳边轻轻道:“黎王妃到了。”
黎王妃李氏,乃是汉承侯的长女,昔日开国长公主的血脉,说来也算是皇亲国戚,却只嫁了诸位皇子之中最为平庸的黎王。
若论几位皇子妃,地位最高的无疑就是黎王妃李氏,可惜,上头还有个出身不如她的太子妃压着。
宁博容嫁到宫中也有两个多月,却只见过赵王妃一人,颖王被黜,颖王妃便进了佛堂,整日几乎从不踏出那小佛堂也便罢了,赵王妃出身不算高,性情温柔敦厚,稍显懦弱,因那赵王生性暴戾,赵王妃就愈加显得没脾气,但宁博容嫁进来之后,只有她来见过宁博容几次。
这位黎王妃,却是一次不曾来拜见过。
黎王已经在宫外建府,按礼黎王妃也该进宫拜见太子妃,偏这位一直推说身体欠佳,直拖了两个多月。
虽然宁博容也不是太在意,但这本身就说明了一种态度。
这位,恐怕是不怎么喜欢自己。
“那张家小娘子也到了,正与黎王妃一道。”
宁博容挑起眉来,哦,这两人怎会凑到一块儿去?也是,这黎王妃是汉承侯之女,张家小娘子是禄渊侯之女,她们俩才应该“惺惺相惜”来着。
正想着,这两女已经进了门来,不少女眷都是吸了口气。
那张如卿平日里虽跟着贵太妃住,却从来深居简出,也无多少帖子敢送到宫内,竟是养在深闺无人知,她往日几乎从不参加京城的各种闺秀聚会,连见过她的女眷都少。
此时出现,乃是首次在这等场合露出真容。
也不怪众人如此惊讶,即便是宁博容,也是瞪大了眼睛好么!
那汉承侯之女李氏原也是少见的美女,气质又佳,偏站在那张如卿身边,硬生生被衬得黯然失色。
因那张家小娘子,竟是倾国色。
有言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这张氏虽只是十五六的少女,却当真是那——倾国的美人。
宁博容原以为这辈子的皮相已经好到可以打九十五分以上,而这位张如卿,却是足足可以打到一百往上爆灯的级别。
那刘湛什么都同她说了,怎么就没说过这位是长成这样子的?
能抗拒这种脸蛋的,绝壁不是男人啊擦!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xiaoxiao、5071429、三叠纪的地雷,爱你们,╭(╯3╰)╮
桃李满园春 第70章 忍辱负重
要说长相;宁博容本是自信的;要说有女子不在乎容貌,那绝对是骗人;宁博容觉得自己这辈子生成这样,已经是接近祸水的级别;那面前的张如卿;那就是妥妥的绝世美女。
以至于她一走进来;不仅仅是整个室内仿佛亮了一亮;几乎可以说是光彩照人;而且直接让现场见惯了场面的贵妇闺秀们倒吸一口凉气。
宁博容坐在首座,这厅里再无人比她的身份更高;一身厚重翟衣端庄雍容,她原生得娇弱,乃是我见犹怜之态,如今在这衣服与通身气质映衬之下,光华内敛,尤其那书卷气质,竟是让她愈加温文尔雅,令那清丽容貌愈加锦上添花。
她自己或许不觉,众人暗暗拿她与这张如卿比较,虽乍一看去,这张如卿美得极惊艳,且有十二分的侵略性,即便是女子看了,都有些目眩,但太子妃原也是个大美人,偏美得柔和,犹如春风化雨,毫无侵略性可言,通身上下皆是一个雅字,看久了,也未必比这张如卿差到哪里去。
尤其这张如卿一出现,众人反倒看太子妃愈加顺眼起来。
因为张如卿这样的女子,男人几乎无法抵御她那张脸,仿佛就是生来让其他女人嫉妒的。
今日历祯帝大寿,那禄渊侯被夺了兵权,但底蕴还在,爵位也未被削去,自是要来祝寿的,张如卿作为他的女儿,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前些日子身体不大舒爽,未曾来拜见太子妃,原是我的不是。”只见那黎王妃李氏深深拜了下去,似是满怀歉意道。
宁博容抿唇一笑,好啊,她高兴演,她就陪她演,于是,也情深意切道:“阿嫂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偏生不让她起来。
黎王妃作为汉承侯的长女,自小几乎是千娇万宠地长大,结果一纸皇令打得阿父措手不及,只得嫁给平庸的黎王为妻,且这黎王虽身体无恙,腿上却有那么点儿小毛病,让他绝了继承皇位的可能,要说她心中没有怨气,那绝对是说谎的,颖王被黜、赵王被圈禁之后,原是该轮到排行第三的黎王,偏他因为这么点儿毛病,让那老四捡了便宜,随后嫁进来的太子妃宁氏,更是处处不如自己,怎能让这李莞服气!
可在地位上,她若是来见这宁氏,却是必须要行礼,谁让人家是太子妃。
“多谢太子妃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李莞柔声道。
宁博容这才带着笑上前两步,扶起她来,然后看向她身旁的张如卿,“这位就是张家妹妹吧。”
张如卿行礼的姿势比李莞更加完美无缺,“永州张氏见过太子妃。”
一旁李莞勾起唇角,想起那太子刘湛与张如卿乃是青梅竹马的传闻,心中就更加舒坦了,她就不信了,会有女人看到这张如卿的长相,再结合那传闻还能不泛酸的。
宁博容却带着微微的笑,“不必多礼。”
丝毫没有为难张如卿的意思,反倒是让李莞有些诧异。
宁博容心中却在冷笑,这张家早就列在了刘湛的清理名单里了吧,不说针对自己的刺杀,瞧刘湛的样子,这张家人不知道还有哪里惹到他了,反正也不需要自己出手,现在历祯帝还顾念几分旧情,到时候刘湛可不会管他,这张如卿她看着是不怎么顺眼,但只要她识时务,不来招惹自己,宁博容也懒得动她。
虽然那张脸,瞧着是不怎么舒服。
明明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大宴,在场的众人也知道面前这个少女实则没有什么特别高贵的出身,而令她们感到佩服的是,一切从头到尾都井然有序,而她自也是始终从容淡定,半点儿不见忙乱。
现场的宫人们不少,却是人人各司其职。
她们自然不知道宁博容的计划书,不知道她用的是连带责任制,这些宫人自然不敢出错,也不知道她在事前足足写了二十个预案,这工作做在事前,现在自然心中有底。
而宁博容让上的红茶,那些个精致的果脯点心,也让这些权贵女眷看出了她的别具匠心。
“怪不得让圣上如此看重,果然不同寻常。”
“听闻那万里书院如今一飞冲天,便有太子妃的缘故在。”
“嗯,我有个族侄在万里书院读书,说是那书院的氛围与别处全然不同,只去了,他便不肯回来。”
“听闻那万里书院早起便要诵《少年说》?”
“不错,激励少年意气,不仅读书,也习武,端的是文武双修,我那族侄去了不过两年,回来整个人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唔,不若把我家侄子也送去念书”
“能作出那等《少年说》的女子,怎是寻常,圣上钦点她为太子妃,自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哪像那张如卿,怕是只有一张脸,哼”
“”
女子的想法,都是如此,与张如卿虽是无冤无仇,单那张脸,就足以让大家说出这样的酸话儿来,尤其现今禄渊侯失势,便是给那张如卿听到了,这几个女眷也没大所谓。
张如卿默默垂下眼,只当没听见那些闲言碎语。
李莞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她虽与张如卿一道来,也不过是想膈应一下宁博容,要说她与张如卿有多少交情,实则也是没有的。
然后,她就看到身旁的张如卿站了起来,李莞有些诧异,却是拉了一下她,“妹妹,你——”
张如卿却坚定地朝着前方跨了两步,然后缓缓跪了下去。
厅内有着上百权贵女眷,方才还一派和乐融融,瞬间鸦雀无声。
宁博容脸上的笑容敛去,淡淡看向下方跪着的张如卿,她却并没有立刻叫她起来,当然,也没有半分慌乱,只是柔声道:“不知卿娘这是何意?”
虽是古代,但这又不是清朝,压根儿不是随便就磕头的年代好吗?尤其她们这等出身高贵的女子,更是极少下跪。
张如卿却跪得笔直,那张美得几乎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的眼睛里落下泪来,“还请太子妃慈悲。”
宁博容轻轻道:“卿娘这没头没尾的,今日是圣上大寿的喜庆日子,却是这样一哭一跪,逼得我真不知怎生是好了。”
这个“逼”字用得却是精妙,一哭一跪,也是说得极重,今日圣上大寿本是喜事,这哭哭啼啼的算是什么事儿,偏生还这样跪着逼迫太子妃,这话,说得太有技巧。
张如卿面白如雪,却仍然道:“如卿自知大错,但现在不说,往后偏居永州,怕是再不能进宫来,我蒙贵太妃看重,自小随她长大,如今她却因如卿之故晚年凄凉,我之心痛,实难以言表。”她一说,重重磕下头去,听得宁博容心头都是一跳。
但这样一说,宁博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受到张家牵连,之前在宫中以太妃之名几乎享受着太后待遇的贵太妃被迁往西宫,地位一落千丈不说,她虽有独女福慧长公主,但长公主并无甚权力,再加上福慧的丈夫博望侯乃是历祯帝的心腹,知道了内情之后自然不敢去帮她说话,福慧性情天真,博望侯又有意隐瞒,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母亲地位的变化,而刘婉贞昔日与这位贵太妃感情也是极好的,宁博闻只是三言两语,她便不再开口。
在她的心中,与这位贵太妃感情再好,哪怕贵太妃予她有恩,这些年她与阿兄待她恭恭敬敬亲热有加,待福慧也是不薄,偏她要做出这等事来,刘婉贞哪怕再糊涂,也知道这时候要站在兄长与丈夫这边。
听张如卿这般说,也在现场的福慧长公主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愕然道:“我阿母怎么了?”
她这样一问,张如卿反倒噎住了,她该怎么说?要是说得太清楚,就变作埋怨下令贵太妃迁到西宫的圣上了。
宁博容微微笑了起来,握住坐在她右手边的福慧长公主的手道:“姑姑不用担心,贵太妃好好的呢,所以我也不明白,这卿娘何以这般——”
座次的安排上,宁博容身为太子妃身份最高,左手边坐了刘婉贞,这右手边就是福慧长公主。
“是啊,我前几天还去看过母亲呢,那西宫虽然没有之前的端宁宫华丽,地方却大多啦,阿母还在前院弄了块地,说要种些蔬菜玩”福慧说道。
宁博容翘了翘唇角,这福慧长公主养成的性格,简直是比刘婉贞还夸张,明明儿子都那么大了,偏生性格还如少女一般天真无暇,也难怪那博望侯要瞒她,只骗说了两句,她便信了。
这样的女子,只需时时刻刻营造出一种将之捧在手心的氛围,这位就相当好哄。
见宁博容亲自握着她的手与她说话,福慧长公主笑得就很开心。
大抵这大梁的长公主们,智商上实则都没什么问题,偏生一个个情商都很有问题,刘婉贞那是爱哭圣母,福慧就是天真无知。
连宁博容都觉得,若不是刻意为之,这压根儿就不可能一个个公主都被养废了好么!
连人家的亲女都这般说了,跪在下方的张如卿仿若被捅了一刀,娇弱的身躯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
只哭道:“千错万错皆是我的错,还请太子妃慈悲,劝太子饶恕贵太妃的过错”说罢,又将头埋了下去。
宁博容眯起眼睛,她也不知道这张如卿是真蠢还是假蠢了,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并非这么愚蠢,但她现在做的事,分明就是愚不可及。
然后,她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宁博容脸上彻底连一丝笑容也没有了,眼神近乎冰冷地看向下方的女子。
今日里来,张如卿自然是刻意打扮过的,一条樱桃粉的八幅长裙层层叠叠,端的是如烟如雾,衬得她那窈窕的身姿愈加美丽诱人,外套一件青色长衣,却是别无缀饰,薄绡所制,青光宛然,而那头乌压压的秀发几乎带着墨青色的光泽,梳着少女常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