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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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的！”
姜宇的这话又逗笑了周围的人，连顾笙也忍不住笑意扬了扬嘴角。他拍拍姜宇说出发，姜宇就高兴地穿起棉衣，从椅子上蹦下来跑出了门。
“走吧。”顾笙拿起外套给她穿上，拉着她，跟上了前面蹦跳的身影。
※※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同性之间的战线比女人容易建立得多，顾笙这才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居然就已经轻易收买了姜宇小朋友的欢心。
阮悦熙一路上都在怪他对姜宇太过宠溺，可顾笙不觉得，只说男孩小时候，爱闹爱玩的天性。阮悦熙说不赢他，也就随他去了，但唯独在姜宇想要只宠物狗这件事上，阮悦熙坚持不让买，即使顾笙再帮姜宇说好话，她也是摇头坚决不答应。
因为宠物狗的事，姜宇一下午都不高兴，对阮悦熙摆了半天臭脸。虽然之后阮悦熙作为补偿给他买了整套《哈利波特》，但姜宇得了便宜还卖乖，回到家里哼唧了半天，臭着脸说还要吃牛肉饼。阮悦熙始终还是宠着这个弟弟的，又心甘情愿地去超市买材料，回来给这个难哄的弟弟做牛肉饼。
这会阮悦熙在厨房里努力和面粉，顾笙就在姜宇房里陪他下跳棋。姜宇听见厨房里碗盆撞得叮叮当当响，就边下棋边嘿嘿地笑。
“笑什么？她不肯让你养狗，你不是还生她的气？”顾笙拍了拍他脑袋。
“也没有，”姜宇低头走着棋，“猪说得对。爸爸妈妈都要上班，我还要上课。爷爷病了，还要照顾，猪也很少回来，我们都没有时间养小狗。如果你给我买一只狗，那狗就没有人照顾了。”
顾笙没想到，九岁的姜宇居然懂事地把阮悦熙说的话都听进去了。他问姜宇那为什么刚才还一直不理她，姜宇就又是嘿嘿地笑了半天：“因为我不理她，她就会给我做牛肉饼。”
顾笙被他逗笑了，捏了捏姜宇的脸，觉得眼前这个眉眼和她几分相似的小子，笑起来的时候和她很像，一样都是弯着眼睛像月牙，可爱到不行。
“对了哥哥，有件事，我要认真和你谈一谈，”姜宇突然又收起了笑，放下手里的棋子，一脸严肃地抬头看着他，“你要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猪？”
顾笙一时失笑，他没想到姜宇忽然会一脸严肃地问这个问题。
“我一定要回答？”
他心想即便这小子是自己小舅子，但自己还没沦落到要和一个九岁小孩来谈论感情问题吧？
“当然！这个问题很重要，”姜宇皱了皱眉，低下了头，“如果你喜欢猪，我就继续跟你玩；如果你不喜欢猪，你就不要在我家，也不要再整天跟猪在一起了。我才不想看到猪很伤心。让猪伤心的人，都很讨厌。”
姜宇大概是很少在别人面前如此直白地护过姐姐，所以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有些害羞，垂着头一直用手拨弄着棋盘上的弹珠。
顾笙笑了笑，揉着他脑袋，“你这小鬼太早熟了。”
“我才没早熟，”姜宇红着脸抠了抠脑袋，“反正，你快点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猪？”
姜宇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他隐隐感觉得到，这个哥哥和上一次来的那个人是不一样的。而且他真的很喜欢和在顾笙一起玩，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你说呢？”顾笙无奈，敲了敲他的头。
“嗯喜欢。对吧？”姜宇用特别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还不笨。”
“那当然，我在我们班可是前几名，”姜宇自豪又可爱地笑了起来，“不过，我们来拉钩，刚才我说的话，你不要告诉猪。”
“为什么你总是叫姐姐是猪？”
顾笙其实特别不满意这个称呼，心想他家小姑娘，怎么看也都是都是纯良可爱的鹿。
“嘿嘿。。。。。。那你答应我不告诉猪那些话，我就告诉你。”
顾笙便爽快和姜宇达成协议，今天的话绝对不告诉阮悦熙。姜宇就一边和他下棋，一边非常义气地，把自己亲姐的往事糗事跟倒豆子一样给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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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05 24 转机＇修后＇＇
晚上吃饭的时候，阮悦熙发现姜宇特别不对劲。他不仅没叫口口声声自己猪了，而且还老是吃着吃着，就看着自己和顾笙傻傻笑两下，甚至都不挑食，特别反常地把自己夹给他的青菜全吃了。
“姜宇，你到底在傻笑什么。”
姜宇不回答她，就只是冲着顾笙眨了眨眼。阮悦熙又问顾笙到底跟他说了什么，顾笙笑了笑，说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就姜宇还男人？”阮悦熙失笑。
“我长大了不也是男人嘛！”姜宇白她一眼。
“那也是你长大之后的事，”阮悦熙一眼白回去，又用手推了推身边的顾笙小声道：“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他听话地太不正常了。”
“听话还不好？总之不是坏事。吃饭。”
这一大一小口风实在太紧，阮悦熙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放弃。
吃过饭后阮悦熙在厨房洗碗，姜宇就跑到顾笙跟前，问他自己晚上的表现合不合格。
“嗯，很好。总之记住，以后也要像今天这样。不能再叫姐姐是猪，也要听她和你爸妈的话，不要拖拖拉拉不做作业。不然我要是知道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下次那些礼物我就不会带过来，也不会再来带你玩了。听到没？”
“嗯。我跟你约定了就说到做到！”姜宇眼神地特别坚定，点着头答应。
虽说自己拿物质条件来约束和买通自己小舅子，这种行为确实有点可耻，但姜宇被他成功收买成同盟，已经一副誓死支持和捍卫他跟自己姐姐在一起的决心不说；他也不用再看着阮悦熙被弟弟成天叫作猪，而郁闷地愁眉不展的样子。
所以这笔一举多得的交易，顾笙其实是乐在其中。
说穿了嘛，情场和职场的生存法则就是相通的。只要你最后给出的结果是双赢，那就没人在乎你中间的过程到底可不可耻了。
等何青从医院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姜宇这会儿早就乖乖洗了澡，顾笙陪着他在房里写作业。
“熙熙啊，你们等下不用去医院了，今天晚上你爸爸守在那。你们明天就回去了，今天又带了小宇一天，晚上你们就回爷爷家好好休息。”何青边吃宵夜，边嘱咐阮悦熙。
“可是妈妈，你不是不放心我和他”阮悦熙小声说着，指了指房里。
“不放心肯定的，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女生，又是我的女儿啊，换谁不担心。所以我还是那句，该有的提防心一定要有，”何青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认真看着她，“不过熙熙，我和你爸还有爷爷倒都觉得，顾笙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说实话，现在年轻人里能做到他这份上的实在太少了。这个男人有责任心，对你也很不错，你们交往我们肯定是不反对。”
“哦”
她愣了片刻，然后才咬着唇点头应了一声。
可是他和自己并不是在交往啊。
阮悦熙被自己脑子里这个一闪而过给搅得好一阵莫名失落。
回去的时候，阮悦熙和顾笙没有打车。爷爷的家其实离她父母家很近，步行才不过十几分钟的路。
冬夜的路上，这时只有飞驰而过的汽车，人行道上除了他俩几乎没什么人在走了。街边昏黄的路灯这时就全打在了他们俩身上，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这一路走得十分尴尬。白天还因为是姜宇夹在中间，他们才故作轻松地交谈，可这会姜宇不在了，他们一下又找不到话题，就只能这么沉默地走了很长一段路。
走着走着，阮悦熙的眼神就忽然瞥到了地上的影子。她埋头边走边看了半天，顾笙还没明白她在看什么，就只听见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在笑什么？”他这时才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哦没什么，就是想起小时候和爷爷一起玩的事了。”她抬头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一双眼睛也跟着弯成了好看月牙。
“不介意说出来分享？”
“嗯好吧。”阮悦熙看着脚边一起前行的两个影子，想了片刻，便轻轻答应。
“小时候我是和爷爷一起住。天气好的话，爷爷就总是带我出来散步。我那时候很喜欢踩影子，但每次我都踩不到自己影子。那时候小啊，不懂这是为什么，就总是会为了这个赖在地上哭，爷爷就会来哄我，让我踩他的影子玩”
阮悦熙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人就突然向前几步迈到了她的影子上。她愣了片刻，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爷爷都是先让我踩的。”
顾笙也笑了，指了指地上。阮悦熙就跑上去，跳到了他影子的肩膀上。他又迈几步，她就像个尾巴一样继续跟着他影子踩。顾笙腿长，几步就走到了更前面，她就小跑跟着他，踩住他的影子
这样一路跑回到家里时，阮悦熙已经累得不行。趁着他去洗澡的间隙，她就窝在沙发里想眯眼歇一歇，等会再给他铺床。可一闭上眼她就舍不得睁开了，意识迷糊地支撑了一会儿，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还是被冷醒的。
她没弄清自己睡在哪，就光觉得冷，本能地往温暖的地方蹭。顾笙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靠在怀里的人动了，以为是她靠得不舒服，便把她和被子往怀中拢了拢。
身上变温暖后，阮悦熙的睡意又渐浓。可亏她困成这样，还隐约记得自己没给他铺床也还没洗澡，这才终于用意志战胜了睡意，强打起精神睁开了眼。
阮悦熙醒来时还在不清醒地想，顾笙这一个澡怎么跟洗了一世纪一样久。可直到要来起身穿鞋时，她这才终于清醒，发现自己的身体此刻正被一双手拥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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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男猪脚一条活路！先给点豆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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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08 25 和好如初＇修后＇＇
“醒了？”细微的动静令他也醒来。
“那个我去给你铺床。”
阮悦熙尴尬地无地自容，拉开顾笙的手慌忙坐正，把脚从沙发上放下来穿拖鞋。
“不用了，”顾笙拉住她，“现在凌晨两三点了，铺了床也就睡几个小时。”
“那你去睡我的床吧，我睡沙发。反正我还没洗澡。”
“你见过哪个男人自己爬去睡床，让女生睡沙发的。”
“可是，你总不能跟我一起坐在这里睡一晚上吧。”
阮悦熙见他丝毫没有离开沙发的意思，微微有些窘：“你都洗了澡，就去床上好好睡一觉”
“我身上也不见得干净到哪去，之前打扫完厨房，身上沾了不少灰。”
“啊厨房！”
阮悦熙这才突然想起来，早上她出门前连厨房都没来得及打扫。料理台上到处洒了澄粉，垃圾桶旁边是一堆没来得及清扫的虾头虾壳，水池里还堆着昨晚带回来的保温盒保温杯没洗。最糟糕的是，满地都是踩出来的黑脚印。
太糟糕了。
“那个不好意思，还要让你打扫”
“抱歉。”他忽然将她打断。
“干嘛说抱歉，明明是你帮我”
“走之前莫名其妙对你发脾气，甚至昨天说的话，我开始没并想到那些话会真的伤到你。后来你又把那些话返还给我，我才知道那有多难听。鹿，我以为不说这句对不起，你也会翻过这一页。抱歉。”
屋内太过安静，他已经放低的声音，依旧清晰。
若不是阮悦熙亲耳所闻，亲身经历，她简直无法想象，顾笙这样的人，真的能放下骄傲和自持，此刻，就在自己面前认真地道歉。
可是在爱请里，原本就不存在地位谁高谁低，也不用分最后谁输谁赢。
相爱就是共赢，分手便是皆输；太多的骄傲会成为失去的开始，理智的退让又或许是治愈爱情最好的灵药。
所以此刻，先低下头来的那个人是谁，早已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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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悦熙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消化这段突如其来的道歉。可消化了半天，她也不敢相信，前两天还对他冷冷淡淡的那个人，这会又如此放低姿态，对她低头。
她之前还在逼自己相信，冷漠无情才是他真面目。可这下她面对的，是一个比以前所有温柔的时候加起来，还要更温柔的顾笙。
这时阮悦熙就想起，那天桐奕扬跟她说的一番话了。
她划了手和他冷战，桐奕扬其实就发现了端倪。后来桐奕扬问她，还愿不愿意，像以前那样分享心事烦恼时，她想了想，点头，把这几天和顾笙莫名其妙怄气的事跟桐奕扬说。
“熙，也许只是你太多虑了。要知道，男人有时候可能并不像女人那样，每一个细胞和触觉都会出奇地敏感。男人有时说的话做的事，其实很单纯，但女人来看，那些话就总被复杂的心思扰乱，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所以这也就是女人和男人有时候总不能互相理解的原因。也许你那么在意的那句话，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个无心之失。要是顾笙真像你说的那么冷血，他又何必千里迢迢回来照顾爷爷，何必跟你后面，大老远陪你买个创可贴？”
就是桐奕扬那么一说后，阮悦熙晚上回去想了很久，才觉得自己故意跟他冷战确实很幼稚。所以她早上才起得特别早，跑了好远才买到新鲜的虾，做虾饺来弥补自己的歉意。
但显然她未想到，他竟然也会为自己而反思。
“其实我说的那些话也有些过分。那天我没有想赶你走，只是你那几天都在熬夜，我想让你回去休息。可是我那样说，听上去就好像把你之前为我和爷爷做的付出都抹去了一样。”
顾笙笑了笑，顺着她的头发安慰，“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那我们现在，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好。”
他低头，却发现她也微微扬着头正看着自己。偶然间四目相视的炙热，在头顶那盏小小的日光灯的照映下，让彼此都更加看清了对方眼眸中暗动的流光。
好像他们之间似乎有种说不出的不一样了。这样的心情，和一开始签订契约时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阮悦熙虽然不知道，此刻心中那种暖意涌动的情感是什么，但她还是小心地，维持着这一刻的不一样。顾笙将被子拢在她身上盖好，阮悦熙就靠他坐近了些，又把一半的被子盖到了他身上，然后小声说了句晚安，就闭着眼，将头摆正，又渐渐睡去。
顾笙看着她白皙的颈脖，在发丝里若隐若现。凝视了一阵，就听见阮悦熙呼吸渐渐匀了，她原本坐直了的身体也撑不稳，又慢慢地，一点一点，滑到了他身上。
果然会是这样。
顾笙微微扬了扬嘴角，同之前一样，把她拢在了怀中，圈着这团软软小小的温暖，一起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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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09 26 偏爱＇
阮悦熙和顾笙回到S市的时候是周末下午。花了半天周末睡饱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