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演义-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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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华不能再等了,甩镫离鞍下了马,冲刘秀一跪,叩头施礼。刘秀问:“朱老卿家为何这样?有事起来相商。”朱文华跪着说:“臣有一事在千岁驾前恳求,万望千岁格外施恩。”刘秀问:“卿家有什么事呢?”朱文华说:“对面敌军主将卓茂与臣乃八拜之交。他昔日在汉室称臣,未与王莽合谋篡国,在孝平皇帝四年因与奸臣不和辞官不做,回归故土原籍。王莽篡位十年有余,他才被王莽诱至长安,迫他在大新称臣,用为潼关守将。他虽屈身事莽,可不是篡国之人。臣欲尽朋友之情向千岁恳求,如若两军交战之时,不伤他卓家父子性命,臣日后能劝他父子弃莽归汉,给千岁立功赎罪。不知千岁能否准臣所请?”刘秀点了点头说:“既是老将军恳求,说明原由,孤家就准你所请。”朱文华叩头谢恩,起身上马。
刘秀对马援说:“元帅,两军阵前交兵如遇卓家父子,不可伤他们的性命。”马援虽然不愿意,无奈刘秀已然允其所求,也不好驳回,只得传令:“我兵我将听真,如若两军阵前对敌,须问名姓。如若遇见了卓家父子,不准伤害他们的性命,生擒活捉者有赏;如若伤了卓家父子性命者,不但无功而且有罪,定斩不饶!”所有的战将听了,都不愿意出战了。常言说得好,刀枪无眼,要是到了阵前动起手来,他们卓家父子是真杀实砍,汉将却不能伤他们的性命,怎么动手呀?这种打法立功则难,获罪则易,众将各有想法。
马大帅问:“哪位将军出马一战?”问了几声也没人答言。对面的敌将可出了马啦,只见一人金甲红袍,胯下枣红马,手中擎着三股金叉,在阵前叫战。他大声喊嚷:“呔!汉兵汉将听真,今有潼关大将卓炳仁在此,有不怕死者速来纳命。”汉兵汉将听说是卓炳仁,就更不愿意出战了。铁杵天王纪敞跟飞天大王郅君章挨着,小矬子郅君章自言自语:“两方的人马在此列阵,没有人敢出马,真是奇怪。像我不出战还有情可原,身量矮小;要是大大的身量不敢出战,那可叫怕死贪生,多让人耻笑。”纪敞问:“你这话是冲我说的?”郅君章说:“你瞧这事儿,嘿嘿,真透着新鲜。有道是当着矬人别说短话,当着大身量的说个高字儿也有人不愿意!你愿意出战你就出战呀!”纪敞说:“我这就出战,叫你看看!”郅君章说:“好个勇将,得让我瞧瞧。”
纪敞立刻到元帅面前自告奋勇,迈开大步直奔阵前。卓炳仁见了纪敞暗暗吃惊,不知道汉营从哪儿弄来了这么个大个儿。他用叉一指:“汉将通名。”纪敞说:“我姓纪名敞字德芳,人称铁杵天王。”说完了用杵就杵。卓炳仁横叉招架,当的一声,大杵杵在叉杆上火星儿乱迸,震得卓炳仁两膀发麻,虎口发烧。纪敞不知道卓炳仁架得住架不住,他就知道别杵死,往回一撤杵,卓炳仁马往前冲,用叉把就打。纪敞一伸手把叉把儿攥住了。卓炳仁不撒手,纪敞用力要夺过来,两个人争持不下。卓茂把令旗一指,由阵中跑出一百飞叉军,各持三股叉飞奔纪敞。离着还挺远哪,就飞起叉来了。眨眼之间,扑哧!扑哧!两支叉正好叉在纪敞的屁股上,疼得纪敞直咧嘴,吓得把叉撒了手,转身就跑。那两杆叉掉在了地上,屁股上两个窟窿往外直冒血。他伸手哈腰抓了两把土往伤处就按,急匆匆跑回阵来,跟马大帅说:“末将无能,惹不起飞叉,败回阵来,在元帅马前领罪。”马大帅说:“胜负乃兵家常理,退在一旁。”纪敞退回大队之中,他就找郅君章。郅君章真叫机灵,往起一藏,纪敞找不着他了。
马大帅见卓炳仁耀武扬威叫战,问左右:“哪位将军出马?”顺德反王卢方拍马临阵。卓炳仁与他互通了名姓,两个人各将战马催开,施展平生所能杀在了一处。两方人马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只见他二人的战马八个蹄儿蹬开了翻蹄亮掌,马尾巴如同一条线似的,荡得尘土飞扬。卓炳仁的三股金叉使出来的招数,支、架、扑、盖、钩、挂、连、环,招招式式很是厉害。卢方的双锤搂、打、挡、封、磕、砸、撞、顶。两个人各逞其能,杀了五六个回合,不见输赢胜败。卢方十分佩服卓炳仁的金叉是受过高人的传授,名人的指教。卓炳仁见卢方的双锤舞动如飞,好像耍拨浪鼓儿似的,心说:他这锤法的招数似乎是我盟叔朱文华所传,可得留神不可大意。两个人抖擞精神,拼命死战。杀到七八个回合,忽听见当当两声,卢方的双锤把卓炳仁的金叉抱住了。说时迟那时快,卢方两膀一晃使尽了全身之力,左手锤往右拉,右手锤往左拉,左右一分,卓炳仁可攥不住叉了,一撒手,嗖的一声,金叉飞出了十几丈远,哗啷啷掉在了地上。二马错镫,卢方撒手锤把,那锤把上有挽手,不能坠地,在手腕上垂着。然后他伸左手抓住了卓炳仁的勒甲丝绦,往怀中一扯,如同鹰拿燕雀一般,把卓炳仁夹于肋下,那匹马落荒而走。卢方挟着卓炳仁催马回队,到了马大帅面前把卓炳仁往地上一摔,有兵丁立刻过来按着卓炳仁,抖勒甲绦把他捆绑好了。马大帅吩咐:“搭回营去。”兵丁们搭起来就走。
卓炳仁被擒了,跟着由打潼关阵内冲出来一骑马,马上之人身躯高大,面如树叶儿,青脸膛儿,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颔下短钢髯,短茸茸钢针相似。头戴青铜狮子盔,狮子尾簪缨倒挂,顶门上一朵红绒突突乱颤,四指宽勒颔带密排金钉,包耳护项。身披青铜甲,内衬绿战袍,前悬护心镜,后勒护背旗。三叠倒挂鱼褟尾,两扇征裙嵌金钉,红绸子中衣,虎头战靴。胯下青鬃马,手中擎着三股青铜叉。他在阵前大声喊嚷:“汉兵汉将速将我兄送回来,如其不然,俺卓炳义将尔等全都斩尽诛绝。”济宁反王魏致见他喊喝声音叫战,拍马舞锤直奔阵前。二人互通名姓,卓炳义用叉就扎,魏致双锤就磕;卓炳义掉过叉把就打,魏致用锤往上迎,当的一声,把叉把撞回去。二马错镫,卓炳义用叉把就打,魏致回头望月流星式,双锤又把叉把儿磕开。两个人马打盘旋杀在一处。卓炳义是拼命死战,一叉比一叉快,招招进逼,恨不能一叉就把魏致扎于马下才好。魏致的双锤施展开了毫无破绽。二人战了五六个回合,卓炳义猛然用叉一扎,魏致磕开了青铜叉还手就打。卓炳义用叉往上一架,魏致左手锤使了个黑虎掏心式,咣啷啷,双锤把叉把紧锁,往左右一错,嗖的一声,叉就飞了。魏致撒手锤,伸手抓往卓炳义的勒甲绦,往回一扯,把他夹在肋下,圈回马来飞奔入阵。到了阵中把卓炳义往地上一扔,汉兵按着他摘盔、卸甲、脱战袍,寒鸦凫水、四马倒攒蹄儿捆绑好了,往马上一驮押回汉营。
老将卓茂见他的两个儿子全被汉将擒去,可就急了,命压阵官替他压住大队,伸手由铁铧梁上摘下来三股亮银叉,双足点镫,镫磕飞虎恚В绷俳 K诹骄笄袄兆∽铮貌嬉恢负罕呱敖校骸斑荆『罕航妫裼袖厥亟棵诖耍胁痪逅勒咔袄茨擅!焙壕诮亲棵疾辉敢獬雎砹恕V煳幕男《又烊岽呖耐腹俏诹裕话谑种酗偬痛阜杀颊笄啊W棵砬菪。婊萍∈荩孟裼胁〉难樱乃岛壕嘟悖趺唇姓飧霾∪顺稣剑檬忠恢福骸袄唇 敝烊嵴夂⒆酉蚶春芴云髦棵胨盖资敲诵值埽室獾刈昂俊K担骸澳阋饰医惺裁矗嫠吣悖鄣姑皇裁蠢蠢鄣捎忻罩焖幕ǔ堑淖苷颉T劢兄烊帷!弊棵擞质窍不队质瞧氖撬亲约旱拿酥叮挥Ω酶约嚎嫘Γ幌驳氖侵煳幕侠吹米印K醯妹说苣耗晟樱约翰荒芟露臼忠悦闼担骸澳隳宋廾装姿退溃彼倩厝ィ荒怯忻恼浇袄炊缘小!敝烊崴担骸安怀桑沂悄勒笄埃凰勒蠛蟆!弊棵担骸澳训篮核碓鼓苌蹦懵穑俊敝烊崴担骸八氚秤谐穑糠甓缘兴团晌页稣剑薏荒苋梦宜涝谡笄埃稳チ怂难壑卸ぁ⑷庵写獭R彩俏颐螅糠瓿稣蕉加錾虾萌耍豢仙撕ξ艺飧霾∪耍胛壹僬饺希形姨踊卣笕ァ!弊棵担骸昂冒桑矣肽慵僬饺希拍慊厝ァ!薄
朱柔暗自高兴,把马一催,卓茂用叉就叉,表面上看上真扎,实际上就用了五成劲儿。朱柔冷不防用双锤往外一磕,他使的可是十成劲儿;卓茂的银叉差点儿撒了手,几乎把他气死:“好娃娃!”再动手可不敢大意了,两个人马打盘旋冲杀一处。卓茂见朱柔的双锤使出来的招数,一招一式真是不弱,心中佩服他武艺。他二人动着手,两军阵中擂鼓摇旗,呐喊助威。二人杀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朱柔心中着急,他的武艺虽高,可动起来手来得格外小心。倒不是怕自己受伤,怕的是伤了卓茂。那老将卓茂比他还急,两个儿子被敌人擒了去。自己命不要了也得赢了,可又不愿伤害盟侄的性命。他见朱柔锤沉力猛,料定凭手中的银叉不易取胜。二马一冲跑过去,他把银叉交与左手,右手把飞抓摘下来,要用龟背驼龙抓抓他。二人各将战马圈回来,卓茂看着两个人相差不到四丈了,把抓一扔,向朱柔抓去。朱柔要躲没躲开,扑哧一声,飞抓抓住了他的肩头。卓茂想把他扯下马来,朱柔把双锤撒手,腾出手来抓住了飞抓的绒绳,用力往回扯。两个人对扯,这下可把朱文华吓坏了,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呀!
第四部分 贪大功巨发陷重围 悔前过先锋自刎身第63节 马大帅巧使连环计(2)
马援乘此时指挥全军人马,随着炮鼓之声,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冲杀过来,潼关的兵将也冲杀过来了。卢方、魏致、朱刚三人催坐下马,如同风驰电掣一般跑到了卓茂和朱柔的马旁,各抡双锤护住二人,不管是莽军莽将还是汉兵汉将都不准过来。这时候两方的人马撞在了一处,刀枪齐下,剑戟相撞,杀得血肉翻飞。莽军因为连连败仗,军心动摇,锐气已失,被汉兵汉将杀得尸骨纵横,血水成河,呼啦一声败将下来。汉兵汉将哪里肯放,在后便追。卓茂和朱柔还是争持不下,朱柔见潼关的兵将败走,他才大声喊嚷:“卓老伯父,你中了我的计了。你只顾抓我了,你的潼关可丢了!”卓茂这才明白过来。这时候朱文华陪着大帅马援来到了卓茂的马前,马援说:“卓老将军,请你到我营中一叙。”朱文华说:“二哥,你我走吧!小弟已然在汉王千岁驾前给你恳求了,决不能降罪。”卓茂无法,撒手飞抓,与马援、朱文华等够奔汉营去了。
副元帅邓禹指挥人马杀奔潼关。这时候潼关的残兵败将败到了潼关,那岑彭把九耳八环刀一摆,残兵败将到了城门洞儿,他是抡刀便砍,那人头顺着他的刀头乱滚,一个也休想进城。城上的兵将急了,也不管是自己的兵将还是汉兵汉将,用灰瓶、炮子、滚木、礌石往下乱打,弓箭、弩箭齐放。汉兵奋勇杀敌,拥进了潼关。岑彭一马当先,带着汉兵杀进城中,见着莽军就大杀大砍。城里新朝的兵将见潼关已失,纷纷出西门逃走,走不了的就都投降了。潼关遂归汉兵所有。
卢方、魏致、朱刚、朱柔四个人到了卓茂的总镇府内衙,见大门紧闭。四个人大惊,恐怕卓茂全家老幼殉城。原来卓茂的夫人与他两个儿媳得报潼关已失,料着卓茂父子三人必然阵亡了,叫家人把门关上,在屋门前堆起柴草,准备点火自焚。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咔嚓一声,门碎了,卢方、魏致、朱刚、朱柔破门闯进院内。四人齐声呼唤:“伯母在哪里?伯母在哪里?”卓老夫人在屋中问:“何人呼唤?”四个人通了名姓。卓老夫人听朱刚和朱柔的名字耳生,不知道是谁,卢方和魏致的名字听丈夫说过,知道是朱文华收的两个徒弟。她便说:“卢方和魏致你们哥几个进来,老身在这里呢!”四个人这才走进了上房,见卓老夫人娘儿仨哭得如同泪人相仿。四个人跪下给老夫人叩头,口称:“小侄卢方、魏致、朱刚、朱柔拜见伯母。”卓老夫人问:“朱刚、朱柔,你二人可是朱文华之子吗?”二人回答:“正是。”卓老夫人万福还礼,叫他们起来。四个人站起身来。
卓老夫人这才问:“你们哥儿四个见我有什么事呢?”卢方说:“我们四个人跟随我师父给汉太子殿下出力报效,现在汉军军中。我们怕你老人家以身殉城,特来劝阻,望你老人家勿寻短见。我卓老伯父与炳仁、炳义二位贤弟俱在汉营,未命丧阵前。想汉太子定能劝降他们,请伯母大人略候半日,你全家老少定能团圆。”卓家婆媳听了这才放心。卓老夫人说:“四位贤侄,你们能在军务繁忙之时赶到我家中送信,拦阻我婆媳轻生,我十分感激;但是我婆媳生死不敢定,请你四人去见汉太子殿下替我恳求,如能叫他们父子三人回来一趟,我们全家老幼见面之后,才能决定生死。不知四位贤侄能否办到?”四人齐声说:“这件事能办到。”卓老夫人说:“那好极了。就请贤侄分身去办,我婆媳此时决不轻生,事之如何,静候佳音。”四个人这才告辞,退出门来。这时候副元帅邓禹率兵来到,四人将拦阻卓家婆媳轻生之事禀明了。邓禹立刻派兵将把卓府团团围住,不准一人出入,保护卓府眷属的安全。卢方、魏致、朱刚、朱柔拜谢而去。邓禹见潼关已定,命兵丁上城巡守,分派兵将把守各门,禁止行人往来,指挥兵丁抬运死尸掩埋,办理善后诸事。然后派人上大营请汉太子殿下和大元帅马援入关安民。
马大帅已然在大营内升帐办公,众战将纷纷报功。唯有冯异打了胜仗向来不报功劳,在大树底下一坐,歇息养神。有人问他:“冯将军,你在两军阵前出生入死,血染征袍,有汗马之功。为什么不到帐中报功啊?”冯异说:“身为武将,为国出力效命疆场是分内之事,何谓功劳?”日久天长,上至刘秀和元帅,下至将士儿郎全都知道了,都十分敬佩他这样的清高。汉营中上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