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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春风和气-第16部分

小说: 春风和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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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去啊。」惊雷不满地嘀咕。
  「她们都怕我,你去比较好。」
  爱妻谕旨一下,惊雷只好硬着头皮去。
  「随风,妳要不要休息一下?来师父旁边坐。」惊雷招招手,对随风说。
  随风摇摇头。「没关系,我要继续清理。」
  眼看小姑娘又低着头继续翻土,以往倔强清丽的脸蛋有着难掩的落寞,做师父的心疼极了。他无奈地看着随风的纤细背影。
  师娘给惊雷一个谴责的眼神。「真没用!」
  「妳去跟她说说嘛。」
  「可是我怕我一开口就骂人」
  「那可不行!妳骂她做什么?她这次也吓坏了」
  听着师父师娘在她身后小声争执着,随风更是心酸难受。
  把山上搞成这样、造成如此大伤害的元凶,竟然是她的亲哥哥!
  而她,和师父师娘、应雨并非同类。
  她是凡人。
  但在城里众人眼光中,她却是妖物。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抬不起头、无法面对师父师娘的心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随风不像应雨。有什么事情,应雨都是先哭一场再说,然后大人们就焦头烂额,帮可怜兮兮的应雨处理善后。
  随风从来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
  她还有什么权利撒娇呢?她的父亲是破坏此地风水的元凶,而她哥哥则多次试图做同样的事情,还差一点砍杀成天府的父母官,把她师父师娘在无名庙里的法身给砸烂,放火烧光参天古木
  想着想着,一滴晶莹泪珠滚落。
  无声无息。她一直低着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人发现。不过,她身后的惊雷夫妇,却已震惊得中断了谈话。
  随风在哭!
  从小打不怕、骂不怕,不管怎么罚,最多也是皱眉闹脾气,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随风
  「妳从来不哭的,怎么回事?」师娘再也忍不住的走到随风身边,抓住她的手臂就问:「哪儿痛吗?哪儿不舒服吗?妳哭什么?」
  「没事。」随风慌忙低头,倔强地咬住唇。
  「怎么会没事!妳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师娘坚持。「妳这样阴阳怪气好几天了,没人知道妳心里想什么,这样不成!」
  「妳不能好好说吗?骂孩子做什么?」
  「我哪里有骂她!我只是要她说啊!」
  随风望着抚养她长大、教她管她,却也疼她宠她的师父师娘。
  不是亲人,甚至不是同类,他们的关怀,却一直那么真切。
  「师父,师娘」
  她一开口,争执中的两人马上停下来盯着她。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凡人,不是不是」
  「一开始就知道啊。」师娘快人快语,迅速俐落回答。「当年抱妳出京城的奶娘,因为太害怕,一出崇仁门就把妳弃置在日精峰山脚,自个儿逃命去了。要不是我们经过,妳早就--」师娘说着,突然住口。
  「早就怎么样?」随风忍不住追问。
  「早就死了。」师父惊雷恨恨地接下去说:「那时妳才刚满月,又被严重烧伤,眼看是没气了,连哭都不会哭,是妳师娘不忍心,说魏澜虽坏,却是听命行事,祸不及子孙,所以就把妳抱回山上来养,耗了妳师娘一甲子功力才救回妳的小命。」
  「你话也太多了!」师娘瞪惊雷一眼,嫌他多嘴。
  随风却是愈听愈心惊。「所以你们不但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凡人,还知道我就是魏澜的女儿?」
  「怎么不知道!」师娘哼了一声。「日精峰的山神告诉过我们。还不是他搞不定城里那场大火,才召附近各地众守护神过去帮忙!蠢才一个,连个婴儿都不敢留!」
  「难道难道你们不怕我长大以后,变成变成」饶是个性不羁的随风,也有点结巴了起来。她粉脸褪成惨白,不敢置信。
  「变成像薛承先那种鬼样?」师娘傲气扬首。「我可不怕!我亲手教养大的孩子,才不可能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可是」
  「妳要再这样没心没魂下去,就什么事儿都成不了。我以前没在乎过,以后也不会!」师娘悍然说:「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同心,其它不论。我们在这儿守护这座山、这府城,责任重大,若不能同心,留也没用!」
  「妳现下说这些干什么呢?」惊雷拦住性如霹雳的妻子。
  「我不喜欢她满腹心事的样子!」师娘怒道:「闹什么脾气啊,整个前山被烧得乱七八糟,还有一堆不成气候的石阵、深坑要处理,她不认真点怎么成?」
  「那都是我哥哥弄的」随风说着,声音跟着哑了。
  「管他谁弄的,不是妳弄的就好了!」师娘气鼓鼓的骂:「向来都是我们收拾山下人的残局,又不是头一遭!快动手!应雨下山一趟就这么久,也是在偷懒!回来我一起骂!」
  说着,师娘转身怒气腾腾走了,留下一脸尴尬的惊雷,和满脸不敢置信的随风。
  「妳师娘就是这样子。赶快把这里收一收吧,种子播下去,叫应雨回来,下一阵雨之后,过一阵子就该发芽了。」惊雷说着,拍拍大徒儿的肩。
  「师父」
  彷佛多年来的心门被打开,随风的眼眶又红了,泪水滚落。
  她是如此幸运,被师父师娘发现、养大,没让她受过一点委屈,也没让她知道以前的风风雨雨;就算至亲父兄曾是破坏的元凶,也没对她有过任何另眼看待。
  只是,这样的幸运,能够持续多久?在发现自己与山上众人都那么不同时,还能继续吗?
  「师父,我能在这里待上多久?」抹了抹泪,她矛盾又难受地问。
  惊雷一听,很讶异地瞠目结舌好半晌。「妳要上哪去?妳想跟薛承先走么?」
  「当然不是。不过」
  「她迟早要下山的,这有什么好问!」师娘决绝的声音传了过来。「快点干活儿,无用的话别再多说了!」
  低头继续工作,又是一颗晶莹泪珠无声地落入焦黑土地。
 。。。。。。。。。。。。。。。。。。。。。。
  迟早要解决的事情,不如就一鼓作气去面对吧。
  凌旭休养数日后,身体已经恢复;凤护卫完成任务回京复命去了。凌旭便交代齐时:「你去把薛承先带过来电子房,我要跟他谈谈。」
  「是,大人。」齐时犹豫了一下。「需要小的在旁边吗?」
  「不用。」凌旭挥挥手。「我在山上都没死成,怎么会死在自己电子房里?你也担心太多了。」
  「在山上,是随风姑娘救了大人」
  一听到那关键词眼,凌旭脸一沈,冷瞪身旁的大个子一眼。
  「你去不去?!拖拖拉拉的,你是娘儿们啊?」
  齐时摇摇头,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一身憔悴的薛承先进来。
  「你坐。」凌旭也不啰嗦,指着旁边椅子说。「他们没饿你吧?要喝茶自己倒。」
  本来听说知府大人要见,以为是要进刑房被审的,没想到给请到了电子房,还让他坐、叫他喝茶薛承先僵在当场。
  「杵在那儿干嘛?坐啊!」凌旭自己先坐下了。「成天关在房里,无聊死了,骨头都发痒。你准备准备,明天开始,回家过年的弟兄们陆续会回来,组织一下,顺便招揽一些原先牧马或守仓的人上山收拾收拾。」
  「大人」薛承先颤声问,不敢置信。「您不罚我?」
  「谁说不罚?!」凌旭看他一眼。「这不就是罚你了吗?自己搞出来的乱子总得自己收拾。你把景郕山搞成那样,当然得想办法弥补回来。如果惊雷他们要打你,我也没法子帮,你就忍着让他们打吧。」
  「可是」
  「这次事件之后,不让你当师爷了。」凌旭慢条斯理的说:「当然笔墨之事你多少还是得照看着,不过府里反正有阴阳学正术的缺,你就当那个吧。照例设官不给禄,也算是一点教训。不过你也别委屈,要罚俸,我也逃不掉,大概要罚半年,谁叫我没把山给看好,有亏职守。」
  薛承先设想过无数结局,就是没想到会这样轻轻松松两句话结束。
  他激动地大声问:「大人,您不杀我?如果我以后又对大人不利呢?」
  凌旭轻松一笑。「我已经说过了,这种事情我不怕。我的命很硬,向来只有人怕我,没有我怕谁的。」
  「可是我坏了景郕山的风水。这儿可能是未来皇陵所在地,甚至可能会影响道未来皇上的安危啊!」
  凌旭闻言,一直无所谓的表情一收,正色道:「薛承先,你听清楚了。今日我阻你、罚你,不是为了风水利于谁、我又为谁效命。你若搞不清楚这一点,日后又要胡乱动手,就休怪我不顾主从之情。」
  薛承先没有回答,只是死命盯着凌旭。
  「你精通观星判时、阴阳风水之术,不可能没读过《淮南子》。」凌旭指着薛承先的眉心,肃然道:「天地之合和,阴阳之陶化万物,皆乘人气者也。上下离心,气乃上蒸;君臣不和,五谷便不为。天地问不管阴气阳气、人气仙气,都是相薄相感、彼此强弱施化的。一朝要能长治久安,靠的便是这样的和谐,不是什么风水相助!你以为自己懂得不少,便可以加以操纵,让谁因此获利或遭害,这根本是最无知的做法,你知不知道?!」
  薛承先脸色惨白,双膝一软,坐倒在椅子上。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你若连这都不懂,《老子》在电子架上,拿回去多读几次。」凌旭站起身,打算就此结束谈话。「就是这样了。记住,山上的残局你得负责收拾,要回到原来的和谐并不容易,但是你得尽力!」
  「学生知错,」
  微弱但清楚,薛承先略带哽咽的嗓音传来,正要走出电子房门的凌旭停了一停。
  随即,潇洒一笑。
  「知道错就好了。」凌旭回头看他一眼,再无阴霾。「我们在堂上断案判刑,不也常这样说吗?」
 。。。。。。。。。。。。。。。。。。。。。。
  凌旭上山去看随风时,众人都很知趣地避开了。
  随风却不肯见他,石洞的门关得紧紧,怎么叫都不开。
  饶是向来威风凛凛的知府大人,也只能站在门外束手无策。
  「应雨,妳去帮忙吧。」
  虽然避开了,却遥遥望着的师娘忍不住说。
  「啊?要我去?」应雨指着自己鼻头,睁大圆圆的眼睛问:「师娘,我能帮什么忙?」
  「骗妳师姐开门啊,让凌旭跟她见面。」师娘说。
  「可是师姐最讨厌人家骗她,她生我的气怎么办?」应雨胆子小,怯怯地问:「而且她也还在生凌大人的气」
  师娘叹了一口气。「生什么气?不过就是使性子,见了面谈一谈就没事了。女大不中留啊。反正留她也留不久了,迟早要跟他去的」
  「师娘,妳怎么这样说?师姐要跟谁去哪里?」应雨惊问。
  师娘看了应雨一眼,迟疑。
  「妳别管那么多,去就是了。」
  应雨真的去敲门,一见随风,就扑上去。「师姐妳要去哪里?妳要跟谁走?是不是跟薛师爷?他是妳哥哥,他要带妳走对不对?」
  一看师妹才说没两句就泪眼汪汪的,随风忍不住骂:「胡扯!我哪有要走!妳哭什么呀?我哥哥又怎么样,我才认识他没多久!」
  「可是可是」应雨哭着说:「师娘为什么说妳迟早要跟他去」
  「妳师娘不是说薛承先,是说我。」
  沉稳又微微含笑的男性嗓音随之而来,凌旭潇洒的身形悠闲地踱进石室。
  「你来干什么?我说不想见到你!」随风怒道:「应雨,连妳都骗我!」
  「是是师娘要我」应雨吓得倒退一步,转身飞奔而去。「我去前山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应雨走后,随风一甩雪白衣袖,指着门。「你请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妳使什么性子啊,」凌旭才不走,他闲闲靠在门边。「我哪儿惹妳了?」
  「你还敢问!」随风不敢置信。「你骗我上京那次,明明是要找人来相认,确定我是薛承先的妹妹、魏澜的女儿,对不对?」
  「是呀。」没想到凌旭完全承认,嘴角还带着笑意。「我们可是大费周章,才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当年抱着妳逃出去的奶娘。」
  「她还看了我背后烧伤的疤?」
  「要不然怎么确定?」凌旭笑意更浓。「难道要我看、要我鉴定吗?」
  被他轻薄的话语弄得满脸通红,随风咬牙。「很好!你已经知道我是逆臣之后,而且还是差点杀掉你的薛承先之妹,现在你还来干什么?要杀我泄愤?!」
  「薛承先我都没杀了,干嘛杀妳?」凌旭笑吟吟说道:「何况逆臣又怎样?我生父虽贵为天子,我却跟妳一样,出生就被丢弃了。逆不逆,反不反,关我什么事?」
  「你」
  凌旭把门关了,上前几步,望着那张让自己牵挂多时、含嗔带怒,却依然清丽的小脸,他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的惊涛骇浪彷佛都渐趋平静了。
  跟这个姑娘在一起,日子大概永远都不平静吧?
  可是她不在跟前,他心头就总是挂念,永远无法踏实。
  正好,他这个人呢,命就是硬,什么都不怕。
  他才开口想说话,就被随风打断。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人,也不是妖,我什么都不是!」随风叫了起来,叫声悲戚,伴随凌厉风势,在石室内回荡,震得窗门嘎嘎作响。「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办」
  「傻姑娘,管妳是什么,我从头到尾就没介意过。」口气满不在乎,他说道:「妳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
  「可是我介意啊!」随风被他握住了手,她随即紧紧抓住,彷佛溺者抓到浮木。「我是人,可是有妖气,怎么办?我不能留在山上,也不能进城里,我要去哪里?」
  「妳哪儿都不去,就跟我在一起吧。」凌旭充满权威地说着,好象那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他握紧掌中的小手。
  握住,便不肯放。
  随风含着泪的大眼睛,定定望着他。
  英俊却笃定的面容,温柔却坚定的眼眸
  相识以来,他的胆色与气度、温柔回护的心意、两人一起经历过的一切点点滴滴,都在心头萦绕。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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