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师兄死远点-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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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有着木属性的灵根,如何割舍那份对于大地万物的依恋?
魔们这种对生灵的漠视,绝对不能够原谅。
一时间千丝万缕的线索集中在我心中,很多仿佛并不重要的记忆纷纷冒出来提醒我,过去许许多多的不寻常。
郁小师兄说是和阿保同村的孤儿,那么他从哪里修习到那么高深的剑诀?仙踪林是祖师留下来的迷阵,为什么郁小师兄可以那么自由来去?还有当初他手心里那块水滴状的玉石,那个他怀念着却从来不告诉我的人,他无缘无故的离开,他莫名消失在所有人记忆当中的原因
一切一切都说明了,郁小师兄因为某种目的来到仙门潜伏,然后恰好把我当作了什么人的替身罢了。如果他活着,便非要我知道这些真相,他为什么不是真的死了呢?罢了罢了,这一切,终归只是源于我自己太蠢。
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听着自己趋于平稳的心跳声,终于冷静了下来。
“你的名字。”
“夜雀。”
“你的身份。”
“魔界之主的独子。”
“你对仙门的目的。”
“为了你。”
“郁师兄,”我惨然一笑,“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别再把我当作是傻子了。”
“小凉玉,你还记得我?!”夜雀错愕地问道。
“是啊,所有人都忘记了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你,郁孤然。”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就像个傻子,对不对?”
“老头子明明说好了,会消掉你们的记忆的”他低低地自言自语,有几分不可置信的口气。
也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可是没有。你只是不见了,然后再也没有出现。爹爹娘亲暖玉师兄他们说,世上不曾有过你这么一个人,他们都觉得我是疯了,甚至同样没有忘记你的大师兄,他也说,还是忘了你吧。我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说的确实是为我好。”
“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一遍一遍地去敲你的院子大门,那里现在已经是夏大哥哥的地方了。还有你在外门的画楼,我也去过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只有冰糖,你起好了名字的那只小灵狐陪着我,其余你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轻声淡淡地一件一件说与他听,又或者只是向自己说着,这些年我为面前这个人做过的所有蠢事。然后,说完了,这些东西,我也像爹爹娘亲那样,忘记了罢。
“那么,郁孤然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我缓缓发问。
“郁孤然是我的一缕分神,是我为了陪在你身边而制造出来的。”
“为什么从没有人发现,你是魔?”
“我的祖父,凤阿,给我做了一副凡人的躯壳。”
“好的,我知道了。”我释然地笑了起来,感觉像是亲手执着刀剑,剜掉了身上的腐肉烂疮,很痛苦,可是割舍了以后,便不会再危及性命。
“所以,骗局就结束吧。”接着,我冷冷地总结道。
夜雀手一撑,就到了我上方,刚好把我拢在了双臂之间,他死死瞪着我:“小凉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很清醒!”我别过头不愿意正对着这人,语气一下子像是受了伤的刺猬一样尖刻激烈起来,“难道你敢保证说魔界的那些魔们,对凡间,对仙门,没有一丝一毫的企图吗?!”
“小凉玉,你知道的,魔界两千年前的那场叛乱,我不能够控制那些各自为王的魔尊,而且”
我冷笑一声:“那么就是有了。”
“小凉玉,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冷静,你不能够只听到你想要听到的东西”郁小师兄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试图再劝说点什么。
“我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听到的见过的也未必是真的不是吗?过去我被你迷晕了头了,是我自己蠢,我信错了人,怪不得他人。我眼睛是瞎,可是我的心还没有瞎呢!夜雀,你放过我吧!”
我用力挣扎,拼命忍住自己流泪的冲动。这个人,从七岁,到十五岁,几乎占有了我生命的一半,可是他只是在罗织一个巨大的骗局。我可以容忍他无缘无故的离开,但是绝不容忍彻头彻尾的欺骗。
也许我差点丢了一条命,却离奇地没有死,被魇魔带到了魔界,只是为了这份走到了头的缘分来个了结。
“凉玉!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不能够自己这样决定了。”夜雀死死把我压住,“既然你到了这儿,我就不会放你走的!”
“你别忘记了,若不是我机缘巧合到了这里,我本来是会安安分分呆在玉鉴峰,等到金丹期,或许嫁给门内哪一个师兄。从你离开那一刻起,你根本就是自己放弃了决定权。”我轻嘲地笑了笑,“况且,一个人如果要走,你怎么拦得住?”
“那你还想要回去嫁给谁?你那个钟子期大师兄吗?”夜雀扼住我的下巴,“你说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甩开夜雀的手。
“你不会嫁人。”他忽然很肯定地开口,“只有我才可以。如果我死了,你绝对不会嫁人。”
我被说中了心事,有一刻的困窘,随即爆发出来:“可是你还活着!不!或者说你从来没有真正在我面前出现过!”
“凉玉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们都需要冷静,而且我刚刚离开万丈渊,还没有保护你的权力。”夜雀亲密地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吻了一下我的唇,温柔缱绻,“你啊,就是胡思乱想得太多。非要有个人比你强得多,把你牢牢绑在身边,时时刻刻不分离才好。”
“所以我非得变强了不可——就找到了我的祖父,凤阿。我吸收了我父母死前的力量,在玄冰潭里面慢慢修炼。后来出了点儿岔子,所以又被祖父锁住了琵琶骨。我一直在等着你,只要你来找我,就不会再有事了”
“凉玉,我会送你回仙门。”
第七十六章 归风便
终于,夜雀还是遵守了承诺,要放我回凡间仙门。因为我落入万丈渊玄冰潭,所以全身都受到了寒气侵蚀,这个病根一时间不能够疗养好,所以还是由他亲自把我送回来。
也许他的确在身份上骗了我,但是他依然算得上是堂堂正正,并没有干过什么穷凶极恶的事。即使我依然余怒未消,我也清楚地知道,我只不过是不能够接受,曾经的郁小师兄,只不过是这魔界至尊独子的一缕分神罢了。
哪怕是七情仙子最后落到这般孤独一世的下场,当年尚且得到了智魔全部的爱情。但是我,也许终归只是夜雀思念那个叫做滟滪的女子时,所寄托的一缕情思。他兴许是个良人,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良人。如果得不到全部,我也不愿做那一个替身。
避过了仙门的守卫,夜雀直接在玉鉴峰上划开空间,在竹林的青莲池畔放下了我。他看似很是恋恋不舍地与我作别:“凉玉,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我依然没有什么话说,低着头,只是满心疲惫。这些信誓旦旦,深情不悔的承诺,对我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一定会来接你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再一次划破空间,离开了这里。
一切都结束了。
我颓然地慢慢跪坐了下来,满心沉重。
神识扫过我的手,因为万丈渊的寒气,冻伤了的手冰冷得像是个死人,好几个指甲都裂了开来。如果不是我的双手依然活动灵活,几乎会以为,这双灰白冰冷的手已经不是我的了。血迹已经拭去,甚至也上了上好的伤药,但是伤口依然在那里,曾经受伤的事实也永远不会改变。
这就是,我的愚蠢痴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冰糖从灵兽袋中跳了出来,轻巧地跳到了我的肩上,大尾巴在我的颈侧一甩一甩,皮毛油光水亮,好不讨喜。
我抬手给它喂了一颗养灵丹,点了点它的鼻子,声音有点低哑:“冰糖,去衔一茎流星草给我好吗?”
冰糖吱吱吱叫了几声,蹦蹦跳跳地从我身上下来,那小小的白影,一下子就失去了踪迹。
而我,终于倾下身,对着水面,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水面被泪滴晕开一圈一圈的水纹,柔柔荡漾着冷光。
其实,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呆着,安安静静地哭一场罢了。
曾经,在这片竹林外,郁小师兄就守在那里,始终如一地等了顿悟的我两天两夜;现在,在这片竹林中,我却只能够对着水面,不知道还要等待多少个春秋。
清风微凉,拂落了几片青莲,悠悠飘荡到水边,上面的小虫颤颤巍巍地立在莲花瓣尖头上,慌乱地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却终究避不开沉没水底的命运。
果然是出来混的,都要还的,我这上半辈子,委实是过得太顺遂了,以至于所有的波折,总是要留到一起报应回来。幸好天生是个小瞎子,否则,只怕还要再哭瞎了眼睛也未得而知。
正怔怔地坐在青莲池边,却听身后一声冷喝:“凉玉,还不滚回来认罪!”
那是爹爹的声音。他说,认罪?
我蓦地回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爹在人前从来都是冷静自持,温文儒雅的,哪怕是对我训导功课,也不曾对我说过这样的重话。回过头来,却发现从身后的竹林当中,走出了许多的人。
掌门仙君、诸峰师长、爹爹娘亲、征舒师兄、齐师兄、夏大哥哥、文师兄、大师兄和暖玉一个个,都气势沉凝肃穆,漠然地对着我。
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惶恐,脸上迅速褪尽了血色,嗫嚅着唤道:“爹爹”
“凉玉,当初在香附村,暖玉说你居然勾结妖魔,使用了魔道手段,我们尚且不信,没想到你真的与妖魔为伍,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娘亲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
“姐姐,你是不是以为我们都什么也不知道?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走上玉鉴峰来,那些妖魔是不是要你潜伏仙门?青浪山的魔界裂缝也是你们的阴谋吧!还有你包庇的香附村一事的祸首半妖,你已经将他放走了吧!你这种种险恶用心,究竟置生你养你的仙门于何地!背叛人界的叛徒!”暖玉声色俱厉地陈述着一条条勾结妖魔的铁证,平日里的娇柔甜美已经全然被锋芒毕露所替代。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暖玉,或许,我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她。
我感到自己似乎深陷某一个巨大的阴谋,但是,我一点也不能够辩驳暖玉口口声声说着的这一条条一件件。全都是谎言的话只是劣质的谎言,然而半真半假却常常叫人相信。
我像是被当众抽了一个耳光,茫然不知道原因,却无比的窘迫。
“爹爹!你也不信我吗?我是冤枉的啊!”我在那些冷漠的、谴责的、愤怒的、怨恨的眼神当中凄惶又慌乱地转了一圈,死死定在了依然平静无波的爹爹身上。
爹爹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向掌门仙君一拱手:“凉玉这不孝女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严陵江惭愧。望掌门秉公处置,不必顾忌玉鉴峰。”
“青木仙君果然刚直不阿,”掌门仙君冲着爹爹微微一颔首,对他的弟子吩咐道,“执事弟子将罪女严凉玉压入思返峰,禁制丹田,穿琵琶骨,上囚仙锁,锁入落仙崖顶峰”
思返峰,仙门的弟子囚牢。一直以来,思返峰都作为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名头留存在我的耳闻当中,没想到现在托亲妹妹的福,居然有幸能够亲眼目睹。而那落仙崖,那是整个仙门“待遇最高”的一座囚牢,只犯了重罪的弟子才会进入那里,或是弑师叛道,或是虐杀同门,或是转投魔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怕我是进入那落仙崖里年纪最小的弟子了吧。
我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也动不了,无神的双眼瞪着大师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大师兄你也不信我么?”
大师兄仍旧是当年我头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淡墨轻衫,步步生莲的谪仙模样。那样卓然,那样脱俗,那样高不可攀。我总是在最落拓的时候,遇上了最可望而不可即的他。
于是,没有回答,只有陌生、审视和隐隐的厌恶。
“姐姐!你还有脸面见大师兄么!”暖玉冷笑一声,亲密地挽着大师兄的手,“大师兄封印魔界裂缝劳苦功高,当初你却支开了我,害我不得及时援助大师兄,大师兄因此受了重伤失忆。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你仗着师兄对师妹的爱护,蓄意算计于他?!掌门仙峰的崔师兄就可以为我做证。”
“姐姐你真是心肠太狠了!谁不知道当年你犯了癔症,是大师兄几次关怀于你,才能够走出阴影。你不识抬举也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如此陷害大师兄。幸得天怜,大师兄只不过是忘记了你这个无情无义背叛师门之人,修为毫无损伤,你的计谋已经落空了,死心吧!”
“话说回来,你真的是我的姐姐凉玉吗?谁人不知,我姐姐秉承爹爹炼丹之道,医者仁心,甚至得到了菩提木灵的认可,又怎么可能会用那等魔道手段屠戮生灵?你到底是何方妖魔,居然夺舍我姐姐的肉身!又究竟是从何时开始!”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姐姐素来醉心炼丹之道,只有闭关炼丹的道理,哪里会闭关修炼的?定是五年前那场所谓的癔症时,你已经夺舍了我姐姐肉身,对是不对!连我姐姐那等幼女你也不放过,你这恶毒的妖魔,我一定要你为我姐姐偿命!”
说到最后,暖玉倒真的像是没了姐姐似的,声音哽咽,语带怨恨。我全然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等慷慨激昂,滔滔不绝,舌灿莲花的口才。这一字字,一句句,无不是感天动地,姐妹情深。全然不见当初在赤阳山时,她径直扑向大师兄,与大师兄双双消失在了传送符的光芒中的冷情果决。
当年我就知道,暖玉是有宿慧的人,但是我一直将她视为需要保护的小妹妹。别人可以只知大略,她却一定是心知肚明我这些年究竟待她如何,到底是不是被妖魔夺舍。之所以讲出这样的话,也许,是她根本不需要一个保护她的姐姐。反而是我一直以来的保护,成为了她心中的芥蒂吧。
我一直以来,都对大师兄躲避疏离,却终归躲不过为了一个人,姐妹相残的下场。
都说修仙人偶尔能够堪透天机,只是我预料到了来事,却改变不了天命。我是错了,但是我没有信错人,只是别人负了我。这世上,倘若连自己的亲人也相信不得,人活一世,当真是一场空梦。倒不如轻身赴了黄泉,一碗孟婆汤,了结了这纷纷扰扰的尘世。
“暖玉,你今天做下了这样的事,日后一定会生出心魔的。”我淡淡勾起嘴角,笑得惨淡,然后毫无抵抗地任由执事弟子将我带走,把那一茎流星草抛在了后面。
第七十七章 花娇女
思返峰,落仙崖。
我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