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师兄死远点-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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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放出神识探路,我全身一僵,神识竟又被禁了!虽然知道神识在很多地方都会被禁,可是这万载玄冰洞难不成还是有主的么?居然也有这种欺压良民的禁制!
自从三岁学会用神识探路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不依靠神识来走路了。更何况这地方冷得很,纵然我五感过人,也受不住这寒气,知觉总会麻痹的。预料到我前路艰难,也只好暗暗哀号一声,硬着头皮站起身来。
只不过是因为疼痛感怔愣了一刻,玄冰的寒气就已经迅速穿透我的道袍,刺入我身体中来,随着起身的动作,俨然发出了“嘶啦”的碎裂声音。那清脆欢快的声音叫我虎躯一震,顿时欲哭无泪——我浑身酸痛如同被痛打了一顿,现在在这冰天雪地当中,居然连最后御寒的道袍也被这结冰的地面冻住破碎了,是不是证明了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我是怎么才能够忘记了,这道袍没有灵力注入的情况下,就只是一件比凡衣结实些的衣服啊!
等等!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我一拍脑袋,下意识就要抬脚,只感到自己脚下一沉,隐约有点吃力。对了我的鞋子!我连忙运起灵力,驾云飞了起来,随着脚下腾空而起,一个沉闷的破碎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想,要不是担心现在哭出来会被这里的玄冰气冻结在脸上,我一定立马啪啪啪往下掉眼泪。卧槽!娘亲慈爱的手工制作小绣鞋啊!万载玄冰虽说是天地至宝,可是也太凶残了点吧!
我忧桑地飘在半空中,打自己储物袋里面拿出一根小拐杖,一边探路一边慢悠悠往前飞。说起来,这根小拐杖还是我小时候用过的,现今长大了居然还苦逼到这个境地,真是人生无常,人生无常啊!
在这万载玄冰洞,驾云术的灵力支持显得特别的大。我本来就伤势未愈,又经过赤阳山一通连惊带吓的,现下丹田中根本没有多少多余的灵力,知觉更是渐渐麻木,意识也有点儿模糊。
不晓得什么时候,也许跌下来了,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又浑浑噩噩地从冰寒的地面上面爬起来。也许有段时间曾经晕过去,也许根本就是从未晕倒,只是脱力了没有力气。身上沾满了冰屑和血迹,十指更是几乎冻僵了,褪下一层皮。
在这种漫长到让人窒息的黑暗当中,几乎是只能够靠着人的意志力才能够勉强撑下去。
可是,我的前路到底在哪里?
第七十四章 孤雁儿
已经没有力气再驾云了,甚至连运行灵力来抵御寒气也支持不下去了。
我知道自己狼狈不堪,足下是万载玄冰,走过一步,就被新产生的冰冻结住,衣裙被撕裂,脚上被冰牢牢裹住,我甚至不知道上面的血肉还在不在。也许直到最后,我会成为这万载玄冰洞中一座并不精美的雕塑,实际上,我也真的是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我不甘心,为什么要为了无关的人,莫名其妙死在这种地方?也许我抱着小棒槌往那岩浆往下掉的时候,的确抱着自己会死在那里的想法。跨越了一界,恐怕我的魂灯也灭掉了,甚至暖玉、大师兄都会觉得我已经死了。但是现在,有幸捡回了一条命,又怎么能忍受这样无缘无故再一次死在一个漆黑冰冷的地方?
是啊,我有野心,我的野心大得不得了,几乎可以成为执念坠入魔道。
我们的玉鉴峰、菩提苑、百草园、散花亭、练剑场这全部,我都想要把它舀到怀里,一点不少,好好守着。我想要平静安好一世,也许是孤独终老的命,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但是终究会在玉鉴峰上,守着自己依旧年轻的容颜,然后再黑暗当中迎来最终最终的结束——忘记一切,或者,魂飞魄散。
可是我才十五岁,现在就要死在这里了。我怎么能够甘心?
我抹了抹脸上的冰屑,终于感到一滴冰冷的眼泪流出,随之冻在了眼角,就像是一颗泪痣。正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滴答、滴答
那是一滴一滴的水声。
那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水声。
在这个寒冷、幽暗、潮湿、死寂的地方,这个水声就像是生命的光一样,清晰地传进我的心中。不想要死,不想要离开这个世间,不想要这样接受这种缓慢的死亡。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奋力向前奔跑起来,追寻着那声音,向着回声的尽头一路疾奔,直到最后,终于没有了气力。
脚下传来清晰的冰块破裂的声音,我来不及反应,就感到无所不到的冰冷一下子从下往上蔓延过来。我是落入水中了吧,我迷迷糊糊地想,这辈子,和水的缘分委实不浅,水木双灵根,降缘仙境里的桃花瀑布,玉鉴峰上的干荷叶池还有青莲池
最后的隐约印象是充塞口鼻的冰冷的水,那种连血液都凝固了的冷,胸腔被挤出来的大大小小的气泡破碎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我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在一片极其美丽的仙境当中,阳光透过疏影照在我的侧脸上,有点儿温热的熨帖感,很是和暖舒适。我发现近来我总是要经受大大小小的劫难,总是在冰火两重天里徘徊,总是要晕倒,总是要在昏迷的时候被别的人搬来搬去。
估计是流年不利,全年不宜出行,他日要是有机会回到玉鉴峰,定然要闭关不出苦修一个百来年,不破金丹不出门啊!
稍稍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却发觉腰上横亘着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
我一怔,默默反思了一会儿,自觉我从小到大,秉承木讷呆板冷情无趣的八字方针,绝对不会有招蜂引蝶的失德之举。可谁可以告诉我,我身后这个亲亲热热地环抱着我腰的男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深深地迷惘了。
凤阿大人如此肯定我进入魔界禁地就可以找到他的孙子,可见那魔界禁地只有他孙子一个活物。那么,这个男人大抵也就是凤阿大人的孙子了。他们祖孙其实早就约好了吧,进来找到这厮的就是他的小媳妇神马的——虽然很不想要承认这个苦逼的角色,但是在凤阿大人眼中,我恐怕就是随手抓来的暖床丫头一类的玩意儿。
凤阿大人的孙子现下在我背后,呼吸声很轻,听着就像是在熟睡,只是那灼热呼吸正好喷在我的耳后,只让我觉得痒痒得很。眼看节操迫于强权碎了一地,断不可以再把贞操送给这帮无良魔王蹂躏。我坚定地握了握爪,开始试图把自己从凤阿大人的孙子怀中挪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厮的手,以细不可察的速度慢慢蠕动,试图下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不过显然我做得并不成功,因为身后的男人动了。
“滟滪,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在这里几百年,终于可以见到你了,不是做梦”那厮轻笑一声,温柔又稚气地蹭了蹭我的颈侧,低语呢喃。
我被蹭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汗直冒。
显然那厮是把我当成是别的人了,要是他细细一看,发现我并非他要找的人,会不会心魔突起,一怒之下把我给劈了?这可能似乎很大。那么我是任由他肆意妄为,以图保住小命呢,还是为保贞操坚贞不屈,然后被自闭症少年一掌劈死呢?
自古忠孝难两全啊
我捂脸,只是被当成替身什么的,凭借我的智商,蒙天过海还是有点希望的吧。
“嗯哪。”我轻轻应了一声。
那厮一阵狂喜,动作利索地把我翻了过去,两人面对面的,呼吸相闻:“滟滪!”
我的脸迅速烧了起来,卧槽除了那个人,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这么亲近过啊!有没有这么重口味的!我可是以老处女为长远目标执着奋斗的好女孩!手上忙抵住了那厮得意忘形想要抱过来的胸膛:“我,我说,我们现在在哪儿呐?”
“你说在哪里?”那厮却不回答我,只是压着声音低笑着问我,略略松开了怀抱,那肩上的黑色羽衣,黑丝的绸衫,半开半合的衣襟,衣襟下面的
我咽了口口水,卧槽看不出来挺有料的,等等!我怎么会这么不纯洁!心中大囧,连忙收敛了神识,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厮却又是嗤笑一声,抓起我的手,像是一只小灵宠一般亲昵地用脸蹭了蹭。入手时滑腻柔软,只有那厮低靡好听的声音,施了咒般诱惑人心:“当然是在我的床上。”
卖萌可耻!调戏可耻!
我一阵儿毛骨悚然,若非我看的凡间话本不少,对这男女之事知道一些,决计要泪奔上吊以悼念我失去的贞操。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我不动声色地抽了抽手,试图把爪子从那厮脸上弄下来。虽然质地很迷人,但是也要有福消受才是,以我的道行,果断会被这饥渴了几百年的小魔头拆吃入腹,连渣渣儿也不剩。
据说,邪修从魔那里继承来一门采补的功法,如果我运气不好——历史证明这是很有可能的——那么我的下场就是可以预见的,死在床上。如果是暖玉,能得到这种石榴裤下死的结局,绝逼是感叹一句做鬼也风流。可是我毕竟不是暖玉,三观正常积极向上,只想在玉鉴峰上做一辈子老处女这是大实话啊!
那厮分明已经磨刀霍霍,一把握住了我的腰,深深拥进怀里:“滟滪,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你妹!骚年你等的根本不是我啊!我只是不幸被凤阿大人扔进来的路人甲啊!我紧紧抿起了嘴唇,悲愤交加。
“你太莽撞了,修为都没有恢复,你也只是个凡人罢了。怎么能到万丈渊那种地方来找我呢?如果不是最后你掉了了玄冰潭当中,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额头抵着他的胸口,我听见砰砰的心跳,还有他后怕的回忆,“玄冰潭真的太冷了,你会死的。他们都说了,这一世要是死了,你就没有下一世了。碧落黄泉,我要到哪里去找你?”
我埋着头没有作声。
这感情很动人,但是,当事人并不是我。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彼此却想着另外的人,似乎只是讽刺。
只是,那个人如果还在的话,看到这样的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我的鼻子有点儿酸,眨着眼睛拼命想要阻止眼泪掉下来,那个人,他根本不会让我受到这些苦。
无论是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出仙踪林,还是在燕钗峰和我别离,他总是一个人轻描淡写地承担一切。也许我们的时间只有那么几年,也许别人都已经忘记了那个人,但是我想,我的感情绝对不会少于我身后幽幽叹息的人。
也许会是成百上千年,但是我会一直等下去,甚至于像燕钗峰的七情仙子一样,生生世世去追寻那个人的轮回。
眼泪很快就被发觉。
凤阿大人的孙子抬手掩住了我的双眼,他嗓子微微喑哑:“滟滪,怎么办,我好像把你弄哭了。你还是不喜欢我吗?那个叫做钟子期的人,真的就那么好吗?无论是我为你在这里困守了几百年,吸收父母的法力也好,还是我去夺回魔界之主的地位也好,你还是不喜欢我吗?我”
我抓住他的手,茫然地摇了摇头,只是眼睫不断颤抖,从来没有那么软弱过,眼泪一直掉下来,没有停歇。
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顿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试探般地问道:“你根本还没有恢复记忆对不对?”
那语气,俨然有一丝阴沉。
第七十五章 苍梧谣
“你根本还没有恢复记忆对不对?”
这一句话顿时叫我僵住,已经发现我是替身这件事了吗?果然我还是不适合伪装。被发现了,多半是死吧。
凤阿大人的孙子显然察觉了我的不自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便静默了下去。
难言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解释这一切才好,毕竟在他们这些随意把我抓来抓去的魔眼中,我很可能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替代品,玩意儿。我不可能自恃一副相似的样貌就以为有什么对话的资格,如果一份感情落魄到在肉体的相似上寻求慰藉,那么他何苦要自己画地为牢这么多年?
“我知道老头子不靠谱,但是我和他有过约定的,会抹掉关于我的一切,除非你自己恢复记忆,绝对不强迫你来找我的。”他斟酌了一番语句,轻声对我说道。
“对不起小凉玉。”
那最后一个熟悉的字眼落入我的脑海当中时,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也真心希望自己是真的听错了。
意识完全放空了,难以消化我刚才得到的讯息以作出应对。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的意识居然更加清醒了,甚至于树影的摇动,昆虫的嘶鸣,光影的转换,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了我的神识范围中。我的人格就像是被生生切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茫然无措,另外一个部分却清醒得可怕。
身体的本能毕竟还是那里的,我听见自己用非常恐怖的语气艰难地问道:“你说什么?”
他说:“小凉玉,你还记得吗?我是郁孤然,你的师兄。”
他抬手,不再掩住我的眼睛,轻轻在我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凤阿大人没有强迫我来魔界,是我自己来的。”
“什么前世今生,我也全然不知道的。”
“只是郁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死呢!为什么你不是死了呢!”
我睁着无神的双眼,直直瞪着虚空当中的某一个方向,口中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那话毫无条理,根本就不存在理智。
我绝不相信也绝不承认,记忆当中的郁小师兄是面前这个一身黑色羽衣的魔界之人。如果他只是死了,我可以像七情仙子那样,用一生久久地回忆他。可是他话里话外都表示着,他出身魔界,地位甚至不亚于魇魔。
我想起香附村,那团绚烂耀眼的狐火,那对殉情自杀的夫妇,那个血流成河的村子,那座生灵涂炭的灵山。因为魔界的阴谋,我的双手浸满了生灵的鲜血,我用上了曾信誓旦旦绝对不会轻易使用的阴毒手段。
那些入了魔的鸟兽,一个个失去了生命的性灵,那些生长多年的草木,只能任凭发了疯的野兽妖兽摧残。我再清楚不过了,那座可以称之为乐土的青浪山,恐怕永远也不能恢复到以前那物阜民丰的盛景。
我是在那个时候,才明白了妖狱峰的镇邪仙君对于作乱妖物的深恶痛绝的。
这么多年来,我在爹爹的教导下,学会了虚伪,藏好了懦弱,我把对生灵的最后一份珍重偷偷摸摸放在心底决计不叫人发觉。因为它不能让我狠下心来,为了玉鉴峰不择手段。在爹爹眼中,这荏弱是致命的缺点。
可是我有着木属性的灵根,如何割舍那份对于大地万物的依恋?
魔们这种对生灵的漠视,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