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师兄死远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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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倒不如全出去游历的玉鉴峰长老好,以后有机会一定也把他们都撵出去游历。”
“丹朱倔强得很,又这样记仇。当初我忽然不见了,她一定堵着一口气,没有找过我。降缘峰那一团糟,真是难为她了。”降缘仙君抬手掩住了一双眼,“丹朱啊”
丹朱应当是丹若仙子的名字吧。我在这声喟叹中,隐约听出了些许婉转的意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仙君和仙子之间的师徒情分,真真是深厚得很啊。”
“师徒情分?”仙君苦笑了一下,“在这里这么些年,若我还是执迷罢了罢了,你也只是一个小孩儿罢了。”
仙君摸摸我的头发,很温柔的力道,很温柔的声音:“丹朱的头发同你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你是又细又软,她是又粗又硬。老人们都说了,头发越硬的孩子,要吃的苦就越多。过去她从不让人摸她的头,除了我。所以只好我帮她梳头,每一次都是头发打结,疼得她哇哇叫唤,又不肯换了手巧的婢女。”
我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仙君的意思好像说,他对丹若仙子并不只是师徒情分,那么是什么呢?仙君似乎很想念仙子,但是为什么从来不出现,不去看看她呢?偷偷看看也不行吗?降缘仙君的修为不是比丹若仙子高得多吗?
看着我疑惑的神情,仙君有点了然了我心中的问题,叹道:“当年的事情,仙门终究是会留下一点记录吧。我却是因此,不得不在这里呆上几百年了。”
说着,他全身气势散发出来,我周身一沉,犹如被泰山压了顶。正是惊讶,却见四周瞬间亮起了一个巨大的法阵,看这部分繁复的花纹,我隐约认出了些许功用:禁锢、聚灵、锁灵、血契、超度这法阵青光一闪,便把降缘仙君周身的气势全都消解下去。
我浑身一震,顿时想起了仙门对降缘仙君当年的记录。降缘仙君因与九尾天狐纠缠,天狐入魔,为降缘仙君杀入仙门,仙门损失惨重,降缘仙君一力承担天狐罪责,一怒之下斥退全峰进谏的长老。后,天狐不见了,降缘仙君也不见了。降缘峰因降缘仙君一言,承担了巨额债务,丹若仙子接掌降缘峰
虽然历史之下总是掩藏着重重龃龉,我并不知道当年事实,但是主人公总是不会改变的。那么这法阵就是镇压那入魔的九尾天狐的吧,而阵眼,便是降缘仙君本人了。
九尾天狐何等神通,那已经是连女娲娘娘这般上界神通也要忌惮的存在,岂止是要几百年才能够超度了?就是纠结整个降缘仙境之灵气,加上深有羁绊的降缘仙君镇压,也只不过是一直一直这样镇压着,一点点超度它罢了。
也就是说,特么的我脚底下可能就踩着一只九尾天狐?娘嘞,知道这么多,我不会被灭口吧?
第四十四章 阮郎归
也就是说,特么的我脚底下可能就踩着一只九尾天狐?娘嘞,知道这么多,我不会被灭口吧?果然暖玉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啊我欲哭无泪。
“别激动啊,香馥很可爱的。”仙君连忙给我顺毛。
妈蛋的那是九尾天狐,不是我们玉鉴峰上的小宠物冰糖好吗!还有香馥这么温柔婉约的名字是肿么回事?那是入了魔的九尾天狐啊入了魔,不是邻居家的软妹纸好吗!仙君就算我年纪小也不代表我智商低好吗!你这么无视我早慧的智商让我情何以堪好吗!
一群草泥马在我脑海中奔腾而过,硕果仅存的一丝理智在凶残的现实下风中凌乱。
“那啥,仙君啊”我气息奄奄地呼唤道。
“嗯?”降缘仙君笼着他那宽袍大袖,微微低头,用他伟岸的身躯支持我这气血虚弱的小身板。
“您老就告诉我那传送法阵在哪里吧,有什么别的吩咐,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是吗?”仙君眼睛一亮,“那正好,帮我给丹朱带封信。”说着,迅速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储物袋交给了我,显然是预谋已久。
原来仙君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习惯性地用神识扫了一下这储物袋,便是一愣,好多的竹简,这倒出来的话,果断有一间大殿那么多了吧
“我们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只好写写日记了。”仙君忧桑地别过头长长喟叹道。
次奥仙君啊你的皮肤比我还水嫩呢也好意思这么说?这么多日记你确定丹若仙子有那个耐心看吗?还有那个忧桑逆流成河的表情是什么状态?丫的哪位仙君能跟你一样这么感情丰富的?或者说你其实是个演技帝这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的演技了吧?
我抹了一把汗,话说仙门弟子出仙境的话,都要按照储物袋的量按照一成的比例上交仙门的,难道我出去的时候要上交一成仙君的日记?丹若仙子不会给我扎小人吧?仙君都说了,丹若仙子最是记仇了。
我顿感压力山大。
而仙君交付了那一个大殿那么多的日记,终于身心舒畅了。
他分外和蔼地摸摸我的头发:“小姑娘,其实这大殿前的石碑就是传送法阵,你只管把灵力注入其中就是了。”
我瞬间风化。
照这么说,我不是一开始就可以跑回玉鉴峰去养伤?那么我这杂七杂八的丹药吃下去是为哪般啊?而且那个啥,仙君是故意一开始就不说,坐等我这只小菜鸟投入他的网里的吧?还有丹若仙子雁过拔毛爱记仇的名声可不是吹的,我怀里这袋子仙君日记给了她,她要是一个不高兴,给我爹爹娘亲打小报告,我担上的风险可不只是一点点啊!
仙君,我年纪尚幼,你要维护仙门的花骨朵啊
仙君大约是看着我这幅可怜巴巴的苦相,终于想起了他的弟子并不是一个善茬,他干巴巴地安抚道:“你放心,丹朱虽然脾气不好,但总还算是是非分明的。”
仙君你这话说了和没说有差别吗?这是新版本的十动然拒吗?
我内牛满面,瞬间联想到了爹爹娘亲的男女混合双打。虽然是已经两三年没有被这么狠狠教训过了,但是这种灰暗的童年回忆完全让我记忆犹新的有木有!还有原来我还可以有一身内伤外伤博同情分,现在被仙君出手治疗过这么拉仇恨值的事情都有了,我回玉鉴峰就是前途一片无亮了有木有!
我扶正歪掉的道冠,挥泪拜别了降缘仙君。
当我把手放在降缘内殿的大石碑上时,我下意识地扫了一下仙君所在的方向,似乎有一种感觉,有人正在深深地看着我。
我心里知道,那空空荡荡的大殿,有的只是一个孤寂了数百年的人,和一个被镇压了数百年的魔。
过往的恩怨情仇,在仙门漫长的历史当中都成了刻板正统的文字。然而谁为谁白了头,谁为谁孤寂一生,谁为谁堕入尘下,只有当事人才能尽述。一个人的承担,一个人的坚持,都从来不叫对方知晓。
恐怕那一个大殿满满的仙君日记,也只是仙君为了丹若仙子编织的一个巨大谎言吧。我不知道这是哪一种感情,但是一个人为着另一个人努力隐瞒什么,小心翼翼地保护,这一定是极为深沉的情意。
虽然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隐隐感到,降缘仙君和丹若仙子,也许还有另外的故事。
周围一片蒙蒙的青光亮起,熟悉的粘滞的压力施加在周身,精神有了一刻的恍惚。
降缘仙君其实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吧。
因为降缘是一峰的封号,只有公认的最最惊才绝艳的弟子才能够得到它。就像是爹爹的道号是玉鉴仙君,因为他的炼丹术和年龄在玉鉴峰的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在这独处一殿,从未挪动的几百年间,依然保持着当年模样,这是只有心志极为坚韧的人才能做到的。
而且不管当年的天狐和降缘仙君有什么样的纠缠,能够力排众议站出来承担这份责任,都已经是令人赞叹的担当了。
更何况我知道,想要在超度入魔天狐的阵法当中做几百年阵眼,并不是像说的一样简单。
那需要做阵眼的人的周身经脉作为灵力环流的核心,就像是人类的心脏——每一次磅礴的灵力环流过阵眼,都会给阵眼之人带来极大的痛苦,简直就像是经脉被碾碎重塑。虽然几百年下来,阵眼之人的经脉会变得极为强劲宽阔,修为会得到极大提升,但是谁能够忍受着几百年从不间断的苦楚?更甚于这个的,还有几百年只有一个人困守幽境的孤寂。
我不明白这种,为了什么人牺牲自己去守护,这种情意,这种人。许是我天性凉薄,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是期待有一天,有什么人能够让我明白的。但是,这一天究竟是什么时候呢?我有点惘然。
万千思绪划过心头,我再一次展开神识,面前是玫瑰色的黄昏拂过天际。那种温柔的淡红的薄暮当中,一个青衣的身影茕茕独立,手执一管洞箫,衣裳随风飘摇,映着暮色,显出深沉的阴影。
我落到降缘仙境的大门前,脸色苍白,两眼无神,道髻凌乱,衣衫褴褛,胸前还撒着深褐色的血点子,是被厌火追杀的时候内伤喷出来的血,狼狈得像从坟墓里刚刚爬出来的女鬼。
握着降缘仙君给我的那个储物袋,手心没由来地生出了几分灼热感来,沉默了许久,我恭恭敬敬地向前方施了一礼:“大师兄,劳你久等,我回来了。”
大师兄蓦地回头,他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似乎有点嘶哑,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回来了。”
“大师兄,是爹爹叫你来接我吗?”
“嗯。”
他依然惜字如金。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我们之间,一直没有找到所谓的最完美的相处模式吧,虽然在琴箫合奏的时候,明明就是很有默契的。
我有点颓然地想,搜肠刮肚地想话题,终于又绕回了最安全的狐狸话题。
“大师兄,冰糖还好吗?”
“很顽皮。”
“冰糖这些日子都麻烦大家了。”
“没事。”
听着大师兄简短的回答,我想其实我有许多话想说。如果可以,闭关的郁小师兄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似乎一时间找不到他。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扯着自己的上衣衣摆,终于还是很没有骨气地冲口而出:“大师兄,为了什么人牺牲自己去守护他,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意呢?”
大师兄无动于衷,我感到他的目光似乎久久地停留在我的身上。
一个小女孩,贸贸然问这样的问题,的确不合时宜吧。我不确定地想到,急急忙忙又换了一个问题:“如果是为了一个人好,欺骗他,这是对的吗?”
“我不知道。”大师兄的长发随风拂过胸前,他的脸庞愈发地落入重叠迭深的阴影当中,叫人看不清楚。
不知道他回答的,到底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或者我所有的问题,他都不能够或者是不愿意回答。也许大师兄的停顿是因为他心中是有话要说的,只不过不是对我说罢了,忽然想起这个来,我不由萎顿了下来。
“回去罢。”大师兄轻声道。
“等一等!”我抓着降缘仙君给我的那个储物袋,咬咬牙叫住了大师兄。
“你已经知道了吗。”大师兄没有回身,却是问得突兀。
我愣了愣,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嗯,我有自己的法子。”
大师兄的身形一滞,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既然如此,不必再追问师父师母,他们已经把郁师弟忘了。你也不必难过。”
我呼吸一窒,失语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大师兄,他们都忘了,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师兄猛地回了头,很严肃地看着我,身上的气息透着隐约的怒意,显然是知道我套了他的话。
我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发干,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勇气,重复道:“大师兄,他们都忘了,你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五章 酷相思
“大师兄,他们都忘了,你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问着,又或者也许我并没有问下去,只有回声在来回地穿透我的耳膜。忽然身前那个大师兄的影子陡然拉长了,化作长长的一道鬼影,薄暮的颜色随之迅速变得深沉。
四周顿时落入黑暗之中。那些属于我的回声,瞬间一个一个都变了调,忽而尖锐,忽而低沉,忽而急促,忽而厚重,全然没有规律节奏,倒像是莫名鬼蜮中的怨灵呼号,没有尽头。
我循声向前走,在无尽黑暗之中,又似乎感到我并没有在走动,而更加近乎飘浮的幽魂。
愈是到了深处,这黑暗就愈发的浓重,连一开始那道鬼影,也消失在了神识可以观察的范围之内。这种吞噬一切的黑暗就像是一匹饕餮巨兽,无声无息地吞噬着一切形象、声音、气息、知觉。连那种怨灵般的呼号声,也消失无踪。
渐渐地,我感到周身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就像是进入了玄冰的洞窟之中,这种冰冷是可以连人的魂魄意识也麻木了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前进还是后退,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存在过。
人非得有光不可,声音也必不可少。如果没有光,没有声音,凡人的魂魄在静谧中迷失,存在的意识在黑夜中消逝。如果我一直这么迷失下去,也许真的会消失吧。
正当我这样觉得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
滴答、滴答
那是一滴一滴的水声。
那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水声。
在这个寒冷、幽暗、潮湿、死寂的地方,这个水声就像是生命的光一样,清晰地传进我的心中。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什么人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放出了神识,想要坐起来,可是却浑身无力,只能够勉强撑着床板剧烈地喘息。
回过神来,却是在自己的小院,窗外一片苍翠幽绿,恬静安好。流星草的小白花仍然开得颤颤巍巍的,秀气可爱。冰糖柔顺地伏在我的床边,像是一团白色的小毛球,煞是逗人。不时间,有山间的鸟鸣,婉转清越,嘁嘁喳喳地传进我的院子中来。这边愈发显得我这个院子幽静宁和,仿若仙境。
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襟,指尖下滑,正好摸到了一个储物袋,神识扫去,只见满满当当的竹简,赫然是降缘仙君给我的日记。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几乎手拿不稳,把这个储物袋掉下去。
“既然如此,不必再追问师父师母,他们已经把郁师弟忘了。”
大师兄的话忽然在我脑海当中浮现出来。也就是说,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郁小师兄真的是已经不见了,他究竟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