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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逍遥都市 作者:旧船票-第5部分

小说: 逍遥都市 作者:旧船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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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亭的卖报女孩是个带眼镜的细瘦女子,一头加工出来的卷发上总是别着只塑胶渡彩蝴蝶。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配上好听的嗓音使赵翔云非常愿意和她说话,她深深的眼窝和短粗的鼻子显示她是个正统的广东人。
  每天下午一次的见面使他们熟悉起来,赵翔云知道了她叫阿梅,老家广东河源客家人。
  阿梅很喜欢笑话赵翔云的带有四川口音的普通话,时不时的学两句逗的俩人都大笑不止。
  一个下午晚饭后,赵翔云照例在黄昏的夕阳下来到报亭边。一个中年胖妇女也要买深圳晚报,阿梅不给她。
  “你这里有一份为啥不买给我呢?你这样害得我要跑到下一个报亭你知道不知道?”
  中年胖妇女有些恼怒的说道。
  “跟你说了这是别人定了的,不能卖给你。请你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阿梅也有些生气,声音加大了。
  赵翔云赶紧去劝道:“呵呵!这位女士,请不要生气,她这个被人订了就不能卖给您,这样吧,我去那边报亭看看,有的话给您买一份回来,我正好也要买深圳晚报。”
  说完赵翔云没看阿梅的眼色就跑出去。
  很快赵翔云就捧了两份深圳晚报回来,中年胖妇女拿到报纸后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阿梅没好气的将她放进抽屉的深圳晚报摔在赵翔云面前:“呆子,这我是给你留下的。现在好,你去买一份回来了,白给你留了。”
  赵翔云愣了一下,赶紧笑着说:“我还是买你的报纸,不能让你受损失。”
  “呆子!”
  阿梅将报纸收起来,不再理睬赵翔云。
  赵翔云赔笑几句话后,见阿梅不理睬自己,只好讪讪的拿起报纸走回宿舍。
  第二天阿梅像没事人一样照样和赵翔云说话,东拉西扯的盘问赵翔云的家事。
  赵翔云在刚来深圳的时候,赵翔麟就对他说过,一般人问自己的家里事,一定不要说真话,最好反过来说,不要给任何人机会骗你。
  得到堂哥指示的赵翔云按照交代的回答阿梅,阿梅得到的信息就是:赵翔云、四川人、未婚、二十六岁、父母双全。其实赵翔云父亲去世很多年了。阿梅告诉的是:她和家人都成了深圳户口|Qī|shu|ωang|,大学毕业后就来到在深圳做生意的父母身边,无聊的她就开了个报刊亭打发时间。她没说父母做的什么生意,赵翔云也不想问这些。
  由于赵翔云天天买深圳晚报来看,也知道了很多发生在这个不熟悉的城市的很多时事。偶然和工友争论时据报纸的报道对他们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予以更正,赵翔云获得了“书呆子”的外号。堂哥赵翔麟有时候也不叫赵翔云云娃子了,改口叫赵翔云书呆子。


正文 第011章 老李和他的儿子
  来深圳有将近一个月的时候,赵翔麟帮赵翔云寄了一千元回家。赵翔麟在帮赵翔云寄钱的时候没告诉赵翔云,是赵翔云收到芬儿的信才知道的。当门卫说赵翔云有信时,赵翔云都很奇怪:“谁会给我寄信呢?我还没告诉别人我的地址啊?”
  芬儿的来信很糟糕。没读多少书的芬儿直截了当的说自己在家里不好过,晚上特空虚。妈妈被大姐接走了,她一个人带孩子干农活很累,让赵翔云多寄钱回家她就不用干活了。然后又是说谁谁的男人又寄回家多少钱了,家里什么什么要换了。整个一封信就是一个被嫌弃的怨妇模样,好像赵翔云在外面赚有很多钱不给她花似的。
  多少有些盼望的赵翔云看完信有些生气,晚饭都没吃就睡在床上,每日必练的功也没练。半夜起来又将信看了一遍,藏进了包袱底下。
  赵翔麟手下的民工里面,江苏的老李和湖北的老刘是最好色的两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每天晚上都是他们两个挑起话题开始谈论女人。
  俩人还爱好互相吹嘘搞了多少女人。老李说的是每月四个,老刘干脆说他每月至少五个。
  当然,老李和老刘说的都是嫖妓。不过凭他们两个都是混深圳十来年的老油条来说,这些不无可能。
  今天晚上他们的话题换成了深圳的保安查证件抓人。
  老李说道:“我来深圳九年了,就被抓过一回。他M的运气不好,是92年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才叫凶险,老子走到蔡屋围的时候,也是晚上,准备去搞个骚婆娘的。那个时候蔡屋围叫乱阿,那里是现在这样子的哟。走到蔡屋围的时候九点钟多了”
  老李从挂在床头的铁丝钩上取下矿泉水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吊足胃口后继续吹:“老子从四巷选到八巷,硬是没一个看得上眼的骚婆娘。在十二巷的时候,正好一个漂亮点的骚婆娘出来,估计是刚刚做了生意。还没来得及谈价钱,狗日的突然跑出来二十几个保安仔,一下子围住巷子两头。狗日的骚婆娘关门就上楼,没要我进去。被抓到樟木头关了一个月,发了三十块钱放了。”
  “你娃倒霉,我来七年了还没被抓过。有点不对劲老子就跑,哪像你那么笨。”
  老刘一贯爱和老李抬杠。
  “你跑得了,我有边防证还被抓了呢。保安仔把我的边防证撕了一样把我关起来。”
  一个工友不服气。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老李的儿子小李走进宿舍来。闹哄哄的声音安静了一下,大家看到是小李又继续吹牛。
  老李的儿子小李在工厂上班,但是脾气不好的十六岁的小李把厂里的拉长打了,跑到朋友的宿舍住了几天,估计是没钱了,回来找老爸要钱。
  小李走到睡在上铺的老李前面,低声的用江苏话说道:“爸,我没钱了。”
  “你个狗日的就知道要钱,老子也没得!”
  老李突然提高的吼声让大伙儿安静下来。
  “你没钱? 你没钱还出去嫖,你又没寄钱回家,钱到哪里去了?”
  小李明显不买老李的账,声音比老爸还高。
  赵翔云只见过小李几次,白白净净的一个小伙子。不太爱说话,笑容也很少,头发电成卷卷的,一副酷酷的样子。赵翔云本来对他很有好感的,就他这两句话,让赵翔云觉得他是个没教养的孩子。
  “没有!”
  老李明显的发怒了,坐了起来。气得红红的脸上青筋在一跳一跳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给不给?我再问你一句!”
  小李尖声叫道:“你自己看着办!”
  “M的,这个小李真不是个东西,这样给父亲说话”宿舍内的人都对小李不满意,但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无人可以过问,所以也没人劝一对针锋相对的父子。
  老李穿着短裤,光着身子跳下床,一晃差点摔倒。眉毛倒竖的老李大叫道:“你个狗日的还想打我是不是,不给要做啥子?”
  在外面混了一段时间的小李指着老李的鼻子,大声的说:“不给是不是?”
  气疯了的老李顺手就给了小李一耳光,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无声的宿舍里悠荡回响。
  “妈的!”
  小李跑回宿舍门口抄起一条沙铲,嘴里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
  被小李高高举起的沙铲铁口在宿舍昏暗的灯光下寒光闪闪。一屋子里的人立即大声的喊叫“小李,你要做啥子!”
  虽然爱和老李抬杠,但交情不错的老刘跳下床来想拦住就要开打的父子。
  其他人包括赵翔云没有想到小李真的敢打人,“啪”的一声沙铲打在老刘光溜溜的头上,老刘应声而倒。
  小李再次冲向惊呆了的老李抡起沙铲。
  老李又气又急不知道如何是好。赵翔云一个翻身从床上旋起,在落下地的时候沙铲已经到了赵翔云的手上。旋即,赵翔云一个扫腿将小李铲倒在地,一脚踏住小李的咽喉。
  小李当即咕噜咕噜的叫不出来,傻呆呆的老李被老刘呻吟惊醒,赶紧跑过去扶起老刘。宿舍里的其他工友纷纷爬起来,围住老刘察看伤势。
  老刘的头上肿了个大包,只是头有点晕,还算无大碍。
  这时候大家才过来围住小李大声责骂,骂什么的都有。也有责怪老李的,说他应该早点给钱让小李走。
  老李伤心的哭诉道:“我怎么生养了这样一个龟儿子哟。你们不晓得,他个狗日的吸毒啊!以前我说的他打了拉长被炒是假的。我一个穷打工的哪里养得起哟。”
  大家惊讶的看向小李,赵翔云也惊得赶紧放开脚。来深圳后才知道吸毒和艾滋病是一对亲兄弟,宣传广告上都是这样说的,不要被他感染了阿!那就冤死了。
  小李爬起身,指着老李狠狠的说道:“你个老杂种跟我记着!”
  对一秒钟就可以打趴他的赵翔云倒是看也不敢看一样,转身就出了宿舍门。


正文 第012章 艾滋风云
  在老李的哭诉中大家才知道,老李在家和老婆不合,土地下户后就外出四出打工。除了每月寄一点生活费回家,对儿子根本就没管过。长大了的小李本来是跟老李一起在工地干活的,但身子单薄的小李根本就受不了工地的劳苦。进厂后的小李很快就学会了社会上的一些坏习惯,小偷小摸的干了几次胆子就大了,后来被收容教育一年。在收教所认识了一些社会上混的人,出来后就一起去混。两个月前和那些混混一起的小李染上了吸一种叫大麻的毒品,非常贵。由于没有家底,根本不够购买毒品,所以时常逼迫老李给钱。以前老李都是小李一来就跟他出去在外面说话,多多少少给一点。但老李确实没钱了,也供不起这个败家子,于是出现了刚才一幕。
  大家感叹一番各自上床继续睡觉,宿舍里难得的安静了一晚。
  赵翔云忐忑的躺在床上仔细的感觉踩过小李的脚,总觉得那只右脚有点不对劲,当下恐惧不已再也睡不着了。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帮啥忙哟,搭进老命一条”赵翔云想着家里的儿子老母亲和芬儿,还有只是摸过几次手和奶子的玉儿,心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第二天早上,工友们都上班去了,赵翔云从未有过的躺在床上没动也没起来吃早饭。要是平常,赵翔云都是去地下室练功回来后,工友们才起床洗刷。
  在工地转了一圈的赵翔麟没见到赵翔云上班,来到宿舍找赵翔云:“书呆子,昨晚看书看久了是不是?今天为啥子不上班?”
  “翔麟哥,我”
  见到在深圳唯一的亲人赵翔云止不住的眼泪就流下来了,赵翔云哽咽着说:“我被染上艾滋病了唔”
  “啥子?你说啥子?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赵翔麟大惊失色。
  赵翔云一五一十的将昨晚发生的事给赵翔麟说了,赵翔麟听完也立马焉了,不知如何是好。
  兄弟是投奔他赵翔麟来的,干活还不到三个月,出这么大的事,他如何回家去给长辈交待。赵翔云是家中唯一的男人,上面只有几个姐姐,儿子才三岁不到,要是赵翔云倒下了,这个家就散了。
  失神的兄弟俩相视无言,呆呆的坐在床边。直到对讲机响起,赵翔麟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今天安排一下,明天我带你去检查。”
  赵翔麟走后,赵翔云失神的呆坐了一会儿,找出笔给芬儿写信。写了一半后,又觉得不妥,撕掉了坐在床上发呆。
  独坐在宿舍胡思乱想的赵翔云觉得很闷,信步走出宿舍来到大门口。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就静静地坐在大门外的水泥墩上无神的眼睛胡乱的看。
  彩田路上忙忙碌碌的人们疾步行走赶往一个个生活目标,“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假如可以回到从前,我绝对不愿意来深圳”虽然当时赵翔云是多么的想来。
  路上脚步匆匆的行人逐渐的稀了下来,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量上。不远处报亭的阿梅无意中看到赵翔云坐在工地大门口,使劲的向赵翔云招手。
  赵翔云期期艾艾的走过去和阿梅点点头,勉强微笑了一下。
  “你失恋了还是生病了?”
  阿梅感觉赵翔云不对劲问道。
  “我生病了。”
  赵翔云无力的回答道。
  阿梅紧张的说道:“那还不去看医生?有病要医生治疗,不能靠拖延,拖延是不会好的。”
  见赵翔云不回答,阿梅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没钱?你们老板不管你吗?我先给你钱,你先看病。”
  说着阿梅就要拿钱,赵翔云赶紧说道:“不要不要,我堂哥在想办法了,明天就去看。”
  “不行,有病一天都不能拖,我陪你去。”
  阿梅焦急的说道。
  赵翔云和阿梅争辩了几下,犟不过阿梅。阿梅打了个电话给她爸爸用客家话说道:“爸,我关了报亭去办点事,你有空就来看看。”
  被阿梅强行带到福田医院的赵翔云在医生的追问下,说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旁边的阿梅惊得目瞪口呆。
  医生倒没在意,示意赵翔云卷起右腿裤管,仔细的检查了赵翔云的腿脚各部位。然后又问道:“你的脚没有伤口,你确定没有其它部位解除过他吗?他有没有伤口呢?还有他是吸大麻的吗?他有没有打过注射之类的毒品?”
  “他没有受伤,我出手知道轻重的,他是我工友的儿子,我哪里好意思伤他。他有没有打注射之类的毒品我就不清楚了,这是他父亲说的,我没看见。”
  赵翔云说道。
  “你看见过他的手臂吗?有没有明显的针孔印迹?”
  医生接着问道。
  “没有,他穿的短袖,手臂很白,我的眼力很好很准,我是练过功夫的人,眼力很准的。”
  赵翔云听到医生问到这里,心下已经有些放心了:“我会不会被感染呢?为什么我觉得右脚感觉和平常不一样呢?”
  “不会的。”
  医生说道:“你放心了,你不会被感染的,不可能感染到嘛。你们没有对艾滋病的知识,是盲目的恐慌导致的心理感觉,来,我带你们去看看有关于艾滋病的资料,多学习。”
  “好的,谢谢您!”
  赵翔云答应到。
  放下心来的赵翔云长吁一口气,这时候赵翔云才感觉阿梅的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手胳膊。
  从福田医院出来,阿梅也没放开赵翔云的手只是轻声说道:“你吓死我了。”
  感觉到阿梅的温暖的赵翔云,对她无私的关怀十分的感动:“阿梅,真的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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