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一起-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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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起身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蓦地停住。
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一些东西。
她又转回头去,视线停在枕头上。
枕头下露出一本册子的一个角。那个角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她把枕头扒拉开,看到那本册子,是她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她以前和汪若海一起照的相册。
怪不得刚刚廖诗语说,她看起来比照片上好看多了。原来她说的照片是指这个。
钱菲拿起相册,把枕头摆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搬进来那天在角落里看到的,觉得挺有趣的,就拿来翻翻看,翻完顺手放在枕头旁了。”廖诗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间门口。
钱菲扭头冲她一笑:“你没发现这上面的男人不是李亦非吗?”
廖诗语耸耸肩,“想必那是你的前男友。”
钱菲不知道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觉得相册看起来“挺有趣的”,她决定开门见山告诉她:“李亦非见过这本相册了。”
廖诗语看着她,半晌“哦”了一声,“我想你恐怕有些误会了,我不是觉得你留着除了李亦非以外的男人的合影有意思,而是觉得你上大学时和你前男友一起拍的那些场景很有趣。我高中毕业就出国了,不知道国内的大学是什么样子的,有点好奇而已!”
钱菲想了想,说:“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她举举手里的相册,说,“不过这个东西是真的该丢掉了。”
她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回李亦非的房间。从门口经过时,听到廖诗语用富有磁性的嗓音问:“毕竟是你的回忆,你舍得丢吗?”
钱菲停下,扭头看她,笑着说:“把有些不好的回忆丢掉,可能对自己对别人都会好一些。”
廖诗语看着她,始终程式化的笑容忽然变得有点真诚起来。她伸出手,对钱菲说:“我喜欢你的性格。钱菲,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钱菲把相册丢进一旁的废纸桶里后,倒出手来和廖诗语一握,“我很容易和人变成朋友的!”
●︶3︶●
钱菲刚把东西搬回李亦非的房间,还来不及收拾,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李亦非的说话声。
几秒后,他闪进房间,回脚一勾把门带上,扯过她往墙上一按就开始口肯。
钱菲挣扎着把他推开。
李亦非一边噘着嘴唇往前够着一边说:“别躲啊,都饿死我了,快让我再补两口!”
钱菲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把他往后一推,“别闹!外面还有人呢!”
李亦非扯下她的手,不顾形象地撅着嘴唇继续往前够,“你不把她当人看不就完了!乖,让我哥哥再补两口,俗话说情到深处性致浓,性致一浓就爱饿!你快体谅体谅我的饥肠辘辘!”
钱菲说什么也不肯就范。
她太了解这臭不要脸的了,一旦让他下了口,他就停不下来了,必定会把她到处乱按到处开饭。家里如果没有别人还好说,可现在外面客厅沙发上就坐着个廖诗语,万一她被按得不能自已嗷嗷叫唤被外面那姑娘听见了,她以后真是不要做人了。
她奋力抵抗着,誓为守护贞cao拼尽最后一分力的圣洁态度最终惹恼了李亦非。
李亦非“靠”了一声,收回噘得几乎发麻发疼的嘴唇,怒不可遏地扯着钱菲拉开房门就往外走。
他们路过客厅的时候,钱菲看到正在看电视的廖诗语一脸错愕地看看她后,又拿眼神去扫了扫客厅那个废纸篓里的相册。
钱菲意会到她在问自己:你还好吧?不是他发现了那本相册要找你麻烦吧?
钱菲在被扯出门口前以千钧一发的状态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她就被李亦非拖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的时候,钱菲终于能喘口气。她问一脸饭求不满的李亦非:“你这么苦大仇深的,是要带我去哪?”
李亦非看着她,眯起眼,挑着眉,沉声说:“民以食为天,当然是带你出去找地方开饭!”
作者有话要说: 唉。唉。唉。
对了,以后大家留言尽量收敛一点,不然会招人过来查水表的,没事也查出事来什么的最烦人了!!!
李亦非想让钱菲尽快成为部门领导是有原因的,后面就体现了哈。
大家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这女发小是谁了。
69、刻骨与当下
回到北京;钱菲被正式任命为部门负责人。这意味着她可以不再依靠任何人而自己独立带队做项目。
搬进李亦非曾经用过的独立办公室;站在窗口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高楼林立;钱菲感慨万千。
两年前;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杀伐决断。
从前她只是想着,嫁一个可以相濡以沫的男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能够买一套房子,这样过一辈子就挺好的。
可是变故往往改变人生。
原以为可以相濡以沫的那个男人走了,原以为根本是两个世界的男人来了。
工作在动荡波折中推着她不得不向更高的地方攀登;让她从投行女民工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走向精英之路。
她买了房子又卖了房子;在同一套房子里;身份从房东变成了租客。
她觉得这两年来,她的人生真是跌宕起伏。
但她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样的人生。
假如没有这番起起落落,她就像原来设想的那样庸庸碌碌地过完一辈子,她虽然会少受很多苦痛与折磨,可同时也会少了很多成长和奋斗所带来的享受与乐趣。
办公室外有人在敲门叫着“钱总”。
她收回思绪,坐到办公桌前,清清脆脆喊一声:“进来。”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浑浑噩噩的北漂钱菲,不再是投行女民工钱菲,不再是脾气好到没原则的圣母钱菲;从这一刻起,她是将要独挑一片江山的,投行精英钱菲。
●︶3︶●
最近一段时间,钱菲忙着帮别的部门一起做城投债的项目。李亦非也在忙他公司的事情。于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下班后——前提还是没有人加班——到睡觉前的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里,李亦非总想逮着机会吃顿饱饭,钱菲总会以家里还有其他人为由封住他的饭碗。
后来李亦非渐渐更忙了,他说公司的账目要从头到尾仔细梳理。于是他们晚上的厮混频率从每天变成每两天,又从每两天变成每三天最后竟渐渐演变成钱菲和廖诗语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加多一些。
在日渐增多的接触中,钱菲对廖诗语的感觉有了微妙的改变。
她觉得廖诗语言行举止都很得体有礼,气质虽然清冷,却不会叫人难堪。廖诗语有时也会和她聊天,最爱问她她从前上大学时的事情。她好像对她的大学生活特别感兴趣。
李亦非加班的晚上,钱菲通常自己动手做饭吃。
有一次廖诗语闻着菜香到了厨房,一脸神往地看着她挥舞着菜铲子。
她第一次看到廖诗语脸上有了除冷艳高贵以外的表情,一时冲动下,邀请的话脱口而出:“晚上叫了外卖没有?还没有的话我们就一起吃吧!”
廖诗语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说了声:“好。”
从那天起,她做饭就要带着廖诗语一份了。
钱菲觉得自己真是天生伺候人的命。走了个李亦非,又来了个廖诗语,而他们每个人和她的距离都是从饭碗开始拉近。
她本来以为和廖诗语吃饭会因为不知道聊点什么而有点尴尬,没想到这个顾虑完全多余,廖诗语居然很会挑起话头。
廖诗语在尝了她做的炒茄条后,脸上浮现出些许类似唏嘘的神色:“我以前觉得,我父母生我是让我在家好好享福在外好好做大事的,像做饭这种事,不该归我做。而我父母既然把我当男孩子养,那我就应该和男人一样远庖厨。我以前跟我男朋友在家,我从来不做饭的,我们只叫外卖。开始他也没说什么,可是后来我能感觉到,他烦了。”
钱菲想了想,委婉地告诉她:“其实有些事情根本无关男女,不是说谁做了谁地位就低人一等,在家里做不做饭跟在外面是不是干大事的人,是两回事。我家里一直都是我爸做饭的,而我家里里外外的事也都是他说了算。”
廖诗语看了她一会,说:“如果没有认识你,我可能永远不明白这个道理。”
钱菲耸耸肩,“当然了,活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干,不能全指着一个人。你不做饭你男朋友可以做啊,他烦了什么的,也是没什么道理的。而假如你做饭呢,你男朋友就该负责洗碗。”
廖诗语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惊奇,问:“难道李亦非吃完饭负责洗碗吗?”
钱菲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要不然他负责做饭我来洗碗也没问题,但前提得是他做的东西人吃了以后不会死或者不会想死。”
廖诗语眼底的惊奇迅速扩散到整个面部,“我想他爸爸要是知道他吃完饭会洗碗了,一定会吃惊得爆血管。”
钱菲怔了怔,“他还真是打小就活得这么少爷啊?李亦非他爸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怎么能把孩子娇惯得跟贾宝玉似的!”
廖诗语眼神闪了闪,说:“个体户,很有钱的个体户。”这是李亦非事先跟她套好的词。
钱菲皱眉,“很有钱?什么概念?难道说他那些吃的穿的用的,真的都是真的不是高仿的?”
廖诗语更惊奇地挑眉,“钱菲你真的挺逗的,可我看你又不像是装的。难道你觉得以李亦非的娇气性子能用得了高仿的东西?”
钱菲感到自己的世界观有一个角在悄悄开裂坍塌。她捧着饭碗的手有点抖。
如果廖诗语的话是真的,那么此刻她吃饭的饭碗也应该是真的——以前李亦非告诉她,这套瓷器跟特供给zhong央使用的那些是一个生产批次的。
她颤抖的放下饭碗,决定明天下了班就去超市买一套新瓷器。这一套洗干净之后从此供起来比较好。
廖诗语突然开口:“你知道李亦非现在在忙些什么吗?”
钱菲抬头,视线依依不舍地离开特供饭碗:“在忙他公司的事。”
廖诗语问:“你没去他的公司参观一下吗?”
钱菲说:“等他认为时机成熟了,会主动提出让我造访的要求的。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的,我可不去添乱讨没趣。我不知道你现在悟没悟了这样一个道理,反正我是悟了,其实两个人在一起要想能够长长久久,应该给彼此留一些空间,不要凡事究根问底。”
廖诗语看着她,默了半晌。然后话锋一转,“钱菲,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怎么样的?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钱菲实话实说:“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样子有点冷,感觉有点抗拒我。”
廖诗语笑一笑,说:“其实说起来,那天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很早之前就接触过的,只不过那时我只听到了你的声音没有见到正脸。”
钱菲怔了怔,又想了想,“可我对你完全没有印象。”
廖诗语笑而不语。
钱菲问她,她们是通过什么途径首次接触的。廖诗语说,当然是通过她们都认识的那个男人。
钱菲笑着想,应该是她和李亦非在一起的时候,被她撞见过吧。
她们又聊了一会,聊到了工作上。
钱菲说:“我见你好像每天都待在家里,会不会有点闷?李亦非说你是学财管的,其实我们公司最近在招人,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廖诗语优雅地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其实我是有工作的,只是因为过年以后一直比较心烦,就请了大假。看样子,我也该回去工作了。”她顿一顿,忽然说,“钱菲你真是个善良的人,有什么好事替别人考虑一下好像是你的本能一样。其实我最讨厌善良的人,因为他们会让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坏女人。”
钱菲笑:“你不觉得吗,女人要坏一点,才有魅力!而且善良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优点,可对我来说就是缺点了。因为我做人太圣母,都不知道挨了李大少爷多少唾骂鄙视!”
廖诗语看着她,轻声说:“你这样,挺好的,起码叫人真的没办法讨厌你。”
●︶3︶●
钱菲去洗碗的时候,听到廖诗语在身后问她:“你觉得你前男友和李亦非,哪个更叫你刻骨铭心一些?”
她停下来,扭头看着廖诗语,“你觉得更刻骨铭心的东西,就是高别的一等的好东西吗?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什么东西再刻骨铭心,如果抓不到手里,也是白费,还不如好好珍惜眼下拥有的。我前男友,你不提,和他的过去我已经忘了。李亦非,你提不提,我都把他记挂在现在的生活里。刻骨铭心在当下拥有面前,一点分量都没有。”
廖诗语看着她,很久没有说话。
第二天是周末,廖诗语一早起来告诉钱菲,她出去做美容。她走后不久李亦非就来了。
他们先在房间里起了会腻,腻着腻着李亦非就吃了顿饱饭。
然后李亦非抹着嘴巴意犹未尽地问钱菲:“廖诗语在这住得怎么样?没惹你不痛快吧?她要是让你不痛快了,你就跟我说,我立马撵她出去!反正她的功效也已经发挥得差不多了。我现在觉得丫特碍事,烦死我了!她要是真能搬出去,以后少爷我想吃顿饱的也就没这么费劲了!”
他一大早就给廖诗语打电话好言好语地商量,自掏腰包砸钱送她去美容院让她从头美到脚享受女王级别的奢华一条龙服务,就为了大周末能按着他的巾巾吃顿饱饭,他容易吗他。
钱菲整理好衣服,说:“我跟她相处得挺好的,不用撵走。”顿一顿,她捶着酸胀的大腿根咬后槽牙,“我觉得还是留她跟这住吧,不然你这么卖力地糟ta我,我怕我迟早走路要么会罗圈腿要么会外八字!再说她也挺可怜的,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有个人,但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跟那个人没能在一起。”
李亦非“切”了一声,“她可怜不可怜又不归我管,我当初留她住下,也不是冲她可怜。”
钱菲问:“那是冲什么?”
李亦非眯眯眼,“你猜!猜对我就告诉你,猜不对你就再接再厉!”
钱菲一巴掌呼在他脸上,“猜你妹!猜对我还用你告诉?你跟钱保代玩这套,以后还想不想让自己的公司顺利上市了!”
李亦非惊了。
钱保代再也不是任人捏圆捏扁都呵呵笑的圣母了,如今她的翅膀是越来越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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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非不傻,他知道廖诗语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