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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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吻上了他的唇。
贰佰捌拾叁、此时无声胜有声(二)
夜已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雨渐止,积聚在瓦片上的雨水,慢慢滚落到窗前的池塘中,发出单调寂寥的声音。深邃的苍穹中,点点孤寒的星子若隐若现,清冷的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照射下来,在南京府荣华书殿院落前的青石板路上,投下一小簇白色的光影。
年轻的大帅伫立在窗前,白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又长又细,恍若走神间便会消失一般。身后人的声音像是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
——铜镜里的东西已被取了出来,人,醒了。
直到身后的人退出屋子,掩上门,将屋外最后一丝光亮淹没在黑暗中,阮素臣依旧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
良久良久,他转过身,一阵风吹过,桌上的凌乱的纸张如蝴蝶般飘洒,他蹲下身,捡起来,凝视着纸上的字迹,轻轻地,露出一丝飘忽的笑容。
“宝龄,这样,你可是不会在怪我”
梦呓般的声音在空旷的南京府里飘得很远很远
而在南京的另一处,却是另一番光景。
唇与唇相接的瞬间,屋里的温度陡然间升高。柔软的触感让人舍不得离开,但当宝龄想抛开一切杂念,不顾一切地更近一些时,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逃一般地弹开了身体,她想起一件“可怕”的事。
骆氏!
从邵九服下药开始,骆氏与她一直是在一起的,包括方才邵九微微有动静了的时候。
完了,从邵九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她完全处在一种飘忽的幻境中,根本忘了周围一切的存在,甚至忘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她居然当着骆氏的面做这样的事!
她僵直地转过身,却怔住了。
屋子里的门紧紧地关闭着,除了她与邵九,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人?
骆氏呢?她茫然地望着邵九有些语无伦次:“你她”
邵九好笑地看着她,半响,轻声道:“出去了,在我睁开眼之后,便出去了。”
出去了?
宝龄愣了愣,长长地吐了口气,方才的惊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窘迫。睫毛微微低垂着颤动,她再度低下头,不敢与“被强吻者”目光接触。
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如同擦了胭脂一般,晕红一片,慢慢地延伸到耳垂,她低着头,几丝细细的发丝不听话地散落在额前,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邵九眉头微微一蹙,仿佛下意识地伸出手,撩开那些遮挡人视线的罪魁祸首,才满足地撩起唇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没有松开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指好像不经意地把玩着她的头发。
发丝在手里带来微麻的感觉,柔软而芳香,那种感觉让他想起不久之前,不,应该有一年之久了吧?但对沉睡的他来说,仿佛不过几日前的事——那片素白的雪地里,他微微弯着身子,用手指将她的发丝一根根地梳理。
彼时他的心是宁静的,既然决定了的事,他便从不后悔。然而,亦是复杂的。分明应该是了无牵挂的心,却在那一刻生出一丝淡淡的异样,好像是——怅然。
只要松开手,便不知何时再见。她会不会就此忘却?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不自信与害怕的时候,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牵着她的手,并着肩,在这片无人打搅的雪地里走下去,纵然他很清楚,不可能永无止尽地走下去,但——多一秒也好,哪怕只多一秒,这样的安详静谧,是他从未有过的渴求。
邵九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然而宝龄却被他的沉默不语与奇怪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却又不敢抬头。
他在想什么?一定是在笑她方才的举动吧?
她恨不得掐死自己,居然那么——不矜持!
就算很多事,她心中已有了答案,就算方才那一刻多么情不自禁,但她也该等他先做点什么吧?而不是,如同刚才那般,像只小狗似的,那么笨拙地扑上去
她后悔死了!
而且,此刻他不说话,手却绕着她的发丝,她不敢动,他指尖的肌肤却似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带来痒痒的触感,深吸一口气,她决定抬起头,却听他忽然开了口。
“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他口中的“所有的事”不过只是一些不足为道的小事罢了。
方才屋子里暧昧的气氛一下子消失,宝龄垂着头,赌气般的道:“如果你说的是,你与阮素臣之间的约定,那么,我知道了。”
他望着她,随即轻轻地一笑:“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有什么想问的?关于那场恩怨,关于阮顾两家,关于今后要怎么办,他会怎么做这些问题曾经在她脑海里萦绕了许久许久,几乎每一个都是她想问的。然而,却又都不是。这一刻,她居然只想知道一个问题。
她侧过脸,如同偷看一般瞄着他,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小声道:“问了你也不会说。”
那么多的事,其实,她想知道的,只有一件啊。她原本以为自己够洒脱,在不能够的时候可以决绝地放手,在他苏醒之后,她更想过,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只要,自己心里是明白他的想法的,那么,他说不说又何妨呢?
然而,她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吧?明知流水有心落花无意也就算了,但窥探到一点点小小的意味之后,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一个确定。
她曾笑过大学里恋爱的那些姐妹为了一句承诺、一个肯定的答复而锲而不舍。原来轮到自己时,也好不了多少。
天下的女子,没有不喜欢承诺的吧?哪怕知道只是这一刻,也是甘之若饴的。不喜欢、无所谓,只是因为说承诺的人,不是心中的那个人。
只是,看他方才的样子,看来,是没有希望了。这样骄傲的少年,纵然心底有再大的波动,他也可以平淡若素地压制,化为无形,所以,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吧?
她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喃喃自语,邵九微微一怔,一时间仿佛有些迷惑,但很快,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漆黑的眼眸深处宛如宝石般光泽流转,像是清晨笼罩着湿润雾气的春水,浅浅荡开波纹:“你只想知道这个问题?”
出乎预料之外,他以为她会在意他与阮素臣今后的关系,会在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的细节,然而,她想知道的竟是
宝龄的心飞快地跳动了一下,下一秒,她盯着他道:“是。”
听到她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定的回答,邵九轻轻地笑了,笑纹慢慢从唇角到达眼底,带着一丝狭促与玩味,漫不经心地凑近她的耳朵道:“可是,我还想做一件事。”
耳边传来的呼吸痒痒的,烫烫的,让宝龄忍不住缩紧了身子:“什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下一刻,邵九的手已勾过宝龄的脖子,修长的手指仿佛弹琴般在她脖颈上轻轻地上下轻揉,然后,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颔,覆盖住了她的唇。
“就是你方才未做完的事”
唇边撩起一抹笑意,他的声音微微的沙哑,柔软的唇带着一种独有的微凉气息,将宝龄淹没。
又被戏弄了!
这事宝龄头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然而,她还来不及愤怒,整个身体便如同漂浮在了空中一般,整个心都仿佛不属于自己,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唇齿间的纠缠、摩挲、探寻,仿佛一场角力赛,彼此用自己的方式,想要深入到对方的内心中去。
邵九的吻冰冷而热烈,羽毛一般地撩开她的舌尖,微闭着眼,专注而温柔。
仿佛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所吸引,宝龄笨拙而生涩地回应着,唇与唇不断地碾磨,每触碰一次,都是缓慢而温柔到极致的折磨,叫人无法呼吸,却又忍不住想要出声,叫人彻底地疯狂。
在极端的虚弱与无力下,宝龄感觉到那双手,慢慢地从脖颈移动到锁骨,仿佛轻轻地一拉,肩上的肌肤顿时感觉到一种无边的寒意与滚烫混杂的温度,没有他的手触摸的肌肤是冰寒的,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然而他的手所到之处,却犹如点燃了火苗,熊熊地燃烧。
那双手还在四处点火
宝龄却有些经受不住了,她仅剩的一点理智让她开口:“邵九”
声音却如同小猫般的呻吟,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窘迫得无地自容。
与她咫尺之间的少年,微微睁开眼,如无边无尽的深渊一般的眼眸里,闪动着雾气一般迷离的是润光泽,温柔的笑意流转,鼻音般的声音轻声道:“傻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开口的”
什么?宝龄浑浑噩噩地紧绷着身体,唇再一次被覆盖住。
这一次,宝龄没有再挣扎,他的吻细腻而温暖,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她渐渐地平静下来,脸颊挨着脸颊,身体紧紧地依偎,每一件事,都让她深刻地感觉到,他内心流露出来的情感。
他竟用这种方式作为了对她的回答。
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少年。
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如同缓慢的黑白电影,以为要失去他时的绝望,他醒来时的狂喜,失而复得的珍宝,世间再也没有相同的东西。
真好,她没有失去。他从不曾离开。
贰佰捌拾肆、初夜
现在是在做什么?下一步又应该怎么做?宝龄脑袋里空白一片,混乱的思绪在灼热的空气中仿佛飘去了另一个世界,她只是闭着眼,如同迷路的孩子乱走乱撞一般在邵九的身上一路亲吻下去。
细细的吻羞涩轻柔地落下,邵九漆黑的眼眸宛如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泽,呼吸亦有了些许急促之意,下一刻,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又轻巧地从宝龄松开的领口探入,由脖颈、锁骨,慢慢地往下指尖仿佛极为随意地一挑,宝龄顿时感到胸口一阵寒意,肌肤在裸露的空气中,颤栗起来,一股火焰在四处乱窜,烧毁理智与残存的知觉,她慌乱地半睁开眼,便看到邵九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眸中含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随后,他双手环抱住她几乎没有遮盖的身体,轻轻一扯,她便整个倒在他怀里,他低下头,埋在她的胸前,轻轻的蹭着。
“嗯——”仿佛一阵电流席卷全身,忽地,婉转低哑的呻吟声从宝龄喉头发出,像是眸中小动物无助的叫鸣,她脊背陡然间僵硬,视线所及之处,雪白的肌肤与邵九乌黑的发丝交缠,黑与白暧昧地跃动,斑驳的光影下是极致的诱惑。她虽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到来自于身体内那股强烈而陌生的渴求,不觉又羞又窘,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屋外的白梅香无声无息地飘起来,屋内暗香萦绕,宝龄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身子猛地一晃,竟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耳边又响起一丝极为细微、暗哑的呻吟声,宝龄以为是自己,正懊恼之时,却反应过来不是的。
突然失去平衡让她心头一惊,才发现自己竟整个人骑在了邵九身上,脸颊贴着脸颊、胸口贴着胸口,每一寸肌肤都紧密地契合,眼睛凝视彼此眼眸的深处,宝龄看到了邵九微微地颦了颦眉,眉间仿佛有一丝痛楚之色。
怎么了?难道一不小心压到他某处伤口了?
宝龄这样想着,心头的那把火立刻转变成了担忧,呐呐地道:“哪里不舒服么?”
邵九凝视着宝龄,他的眼睛如同被蜜泽浸染过的宝石,湿润而明亮,他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了?宝龄支起身子想要改变这个让邵九“不舒服”的姿势,身体一动,却发现邵九的神情变得更为古怪。
他的唇鲜红湿润,微微地翘起,一把拉住她,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强硬,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喉结轻轻地滑动。
看着宝龄红着脸颊,半坐在自己身上,用询问而担忧的目光望着他,邵九微微颦着眉,深深呼吸,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心头却又充满了温柔的怜惜,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慢慢的牵引着,最后,停留在一个地方。
宝龄茫然地任由邵九做着这一切,当手被他的手轻轻地按放在某一处时,手心传来的异样感与灼热温度让她心狂跳起来,蓦然间发现一件让她脑子瞬间空白一片的事;方才因为一不小心整个从他身上跌落下来,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两人紧密的呼吸间,而忘了另一个地方。
此刻,她的手所在的这个地方亦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灼热的温度不断地升高,而因为她刚才无意识地扭动、挣扎,她感觉到这个地方正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仿佛有什么温热而强硬的东西,正一点点的地舒展,要破土而出。
那个地方那是
手如同触电一般弹了回来,轰地一声,一股燥热的气流充满宝龄全身,她几乎要忍不住哭出来。天哪,这是个什么姿势啊!
因为平野到来之后,命人将所有的屋子都整修了一番,装上了冬日必备的火炉,所以宝龄此刻穿得并不多,而邵九,之前一直处于沉睡中,虽然盖着厚厚的被子,却亦只穿了一件里衣。
此刻,透过几层薄薄的布料,几乎能感觉到彼此肌肤的温度,那紧密相接触的地方仿佛着火一般地燃烧,宝龄恨不得找个洞躲进去,她想要跪坐起来,浑身的力气却仿佛被抽干,软绵绵地动弹不得。想到方才的情况,她亦不敢动,就这么坐在邵九的身上,因为这种奇怪的姿势的局限性而手足无措。
头顶传来一声暗哑的低笑声,下一秒,邵九弯起脚,如同手指一般洁净修长的脚趾夹起什么,轻轻地一勾,宝龄腰间的腰带便随即松开了,这下,她更为窘迫,根本不敢去看他,却又忍不住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求饶的意味。
额头上已缀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从脸颊到腰间白皙的皮肤犹如泛着诱人的红晕,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羞涩而无助,这样的宝龄,让邵九的心竟也轻轻地一动,荡起柔情的波纹,只是下一秒,他却微微一笑,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