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悍妃-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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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祭祀仪式用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完成,考虑到路滑难行,在陵园耽搁太久天黑了回程更加难走,安王收拾起思念母后的忧伤情绪,吩咐众人收拾停当,又领了明珠再去正殿拜过母后灵位,默默祷告一番,这才徐徐下山回城。
五月很快过去,六月随之也过了,七月来临,天气越来越热,北边还有些雨水,南方听说发生了旱情。
明珠已经是满七个月的孕期,每天挺着大大的肚子,自己感觉像只青蛙,丑得不愿外出见人。其实她吃得好睡得好,心情愉快,精力充沛,没有孕妇们常有的各种不适症状,只除了肚子大了,其他容貌肤色依然鲜艳欲滴,娇嫩如花,如果遮了身子,光看脸,还只道她就是个未婚配的闺中少女,前世曾听到已婚生育过的前辈谈论怀孕的经验,说是如果孕妇变丑了,必定要生男孩,如果孕妇容貌不变,肤色水嫩娇艳,那就是女孩。
她跟安王说:看来是女儿的多,不许轻看我的女儿安王半恼半笑:我自己的骨肉,怎会轻看?再说以后我们总还会有儿子,你就是不生儿子,专给我生女儿,十个二十个我也不嫌弃,一样疼爱明珠气笑了:十个二十个?你自己生去吧安王忙哄她:打个比方而已,总要多生几个吧,一个两个太少,家里不够热闹……明珠冒汗:果然古代男伤不起啊,心心念念以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繁衍子孙为首要责任。
因怕生产时不顺利,她坚持锻炼,尽量少坐着,懒觉也不睡了,天天带了贞玉和侍女们在西院伺弄药草丹丸,让自己的小乐队在旁边奏乐歌舞,一边赏乐,一边教学徒,悠哉游哉,自得其乐。
七月中旬,有商队自西边和月国来,直接进了京城名贾封端的宝号,封端随后秘密去见安王,安王很和气地与他谈了一会儿话,封端离去,留下两封信和六只大箱子。
两封信分别给安王和明珠,是和月国国君哈里克亲笔所写,安王才不管是否侵犯人权,先把明珠那封小心拆了,看了一遍,微微一笑,复又封好,让人打开那六只大箱子彻底检查过,这才叫送进内院,交给明珠。
打开写给他的那封信,仔细读来,他脸上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冷厉。
玉煌送来的礼物,尽数摆放在明珠面前,和月国特有的奇珍异宝,各种特产,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居然有羊绒毛线,各种挂毯地衣,全部手工制作,上面以彩色毛线编织出和月国优雅迷人的风土人情,精美绝伦,令人爱不释手,明珠又拿到了那支赝品绵玉笛,不禁无奈地笑了一下:这回不会再有人来求了吧?听琴和观棋展开一幅画像给明珠看,明珠凑上前仔细看那画上的一对盛装男女,和月国的新国王和新王后,玉煌还是那副暖透人心的笑容,他身边的王后是他的亲表妹,莫克家族的一位小姐,才十三岁,脸上稚气未脱,有一双浓黑如画的眉毛,眼睛大大的,和他一样透着淡淡的蓝光。
他在信上说:阿力带来了你的消息,我很难过五月盛典,和月国的国王必须有王后陪伴,接受万民朝拜,将与我共度此生的表妹也叫阿依娜,她还不大懂事,很纯真……我心中永远珍藏着一颗明珠,终此生为你在真主面前祈祷,你,一定要幸福
安王回到内院,观赏了一下玉煌的礼物,看了那幅画,赞了几句,却只字不提玉煌写给他的那封信。
七月流火,明珠扛着个大肚子,稍微一动就香汗淋漓,一天要换几套衣裳,很不耐烦,安王还是不时会往外跑,一去三几天,去之前总跟明珠说清楚,只说是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又必须要办的事情,明珠也不多问,叮嘱他快去快回,自己多加保重。不外出的时候安王就尽量多地陪在明珠身边,内心暗暗祈祷明珠生产前外边不要出什么事,让他能够陪着她生完孩子再说。
俗话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开年以来南方一直大旱,滴雨未下,农民辛苦播种下去的种子**坏掉,河水干涸,商船不行。南方多水田,气候温暖,历来以能播种两季稻谷为幸事,眼看八月来临,第一个收获季节颗粒无收,意味着将有成千上万的贫民百姓得忍饥挨饿,民众无限焦虑,当地官衙也想了法子抗旱救灾,收效甚微。荒灾在即,民心不稳,朝廷正商议着要加大救灾力度时,忽然有驿报传来,灾区发生暴*,暴民有几千人之多,杀富济贫,深得贫民拥戴。暴民驱走官员,霸占官衙,毫无计划地大肆开放官仓,借此笼络民心,吸收更多的青壮年加入队伍,短短几天时间,就发展壮大到一万多人,声势浩大,眼看着要成了气候……
朝堂上,皇上高坐金殿龙椅,环视群臣:“此事当如何处置啊?”
有大臣奏道:“启禀万岁:旱灾加上暴*,此事若处置不当,有失民心,微臣以为,当以皇族人员为钦差,分两路前往,一路大力镇压暴民,一路怀柔施恩救灾,彰显天子龙威,和圣上爱民亲民之心”
皇上微微点头:“如此,可派哪两位钦差?”
庆王微不可见地扫了一眼左侧,一位老臣出列,是史部尚书周敏才,上前奏道:“启禀万岁:老臣以为,此事可以不用两位钦差,有一位才俊,能当起两项重任”
“哦?周爱卿且说来听听,他是谁?”
“乃是三皇子,安王殿下”
太子怔住了,飞快地扫了一眼庆王,庆王却面朝皇上,头脸摆得端正,谁也不看,脸上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
安王与庆王并排而站,姿势表情几乎与他一模一样。
“周爱卿说说理由”
周敏才禀道:“安王殿下文才武功兼有,要说镇压区区暴民,那是手到擒来,治水更不在话下,经验丰富,前年青州旱灾,不是安王殿下英明有才干,如何能将旱灾年转成丰收年?老臣窃以为,安王殿下乃天降奇才,定能为朝庭解此忧难”
皇上便看向三儿子,目光闪烁:“安王,着你为钦差,往南边镇压暴民,缓救灾情,你可愿意?”
满堂文武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皇上派钦差,什么时候问过人家愿意不愿意?若是安王回答说不愿意,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安王俯首道:“为国分忧,责无旁贷,儿臣听父皇吩咐”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朝局
第二百一十章朝局
安王回王府见明珠,说了事情经过,明珠也无语了,自己还差一两个月就生产,此时把安王派去南方,是何道理?
安王静静地搂着明珠,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不发一言。
天子亲自点将,谁敢推诿?身为皇子,更不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抗拒皇命,冒犯天颜。
唯有老老实实收拾心情,将家里大小事务安排妥当,对明珠和她身边人叮嘱来叮嘱去,临行又去宰相府拜托闵夫人多关顾明珠,只是不敢给明珠一个承诺,答应在她生产之日返回京城,但他向她保证:绝不允许她和宝宝有什么事,即使身在远方,心会放在她这里,一直关注她的情况,也会将自己的情况及时报给她,必要的时候会赶回来
不管有多么不舍,多么不放心,仍是要暂时分离,三日之后,声势浩大的钦差一行离开京城,往南方去了。
随后朝中连续发生了几起大事,全部针对太子党,庆王,开始动手了
先是工部查出贪墨事件,用于整修地方河堤农事水利的巨额银子在下放时被京官层层盘剥,大半落入官员们的腰包,剩下的一小部分到了地方,只够将那些河堤水利稍作修茸,夏季潮汛即将来临,若是河防有所不济,决堤水灾在所难免。皇上龙颜大怒,责令庆王严办,几乎所有工部的官员都被查了个遍,庆王铁腕之下,有几个挨得住严刑,该供的都供了,没什么供的别的也说出一些来,就有人提及安王负责的济河工程,庆王照样禀报父皇,皇上正在气头上,只说了一个字:查庆王便让人着手去办。
接着有御史弹劾当朝阁老钟太师纵子行凶,当街强抢民女,推搡之下害死人家老娘,民女冒死敲了登闻鼓,呈上万字血书,钟太师将近七十岁,跟随先帝下来,做过皇上的师傅,教过太子文辞,比董宰相资格老得多,皇上在前一桩事件上生的气未散尽,又来这一桩,极不耐烦地一拂袖:
“钟太师年纪大了,归田养老吧念他只养了女儿,老来才得一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事由太子亲办”
太子自然不能徇私,忍着心痛遵照旨意办事,扶持了他十多年的老师被遣回乡下老家,那唯一的、惹事的公子哥儿发配充军,去了遥远苦寒的漠北。
钟太师倒下来,还是被太子亲手推倒的,接下来又会是谁?一时间朝局动荡不安,许多立场不坚定的人纷纷转了风向。
接下来被整治的人,不用说还是太子党的人,皇上信任庆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户部秦尚书及两位郎中、兵部林侍郎、礼部几个位阶颇高的官员,纷纷被揪出来,以各种罪名押监,户部秦尚书以贪墨罪,被抄家,妻儿没入官坊为奴,本人流放边疆。
朝堂上凄风苦雨,太子犹如秋天悬挂高枝上被风吹得乱晃的一片树叶,朝官们竟是眼睛都不敢往他站的位置看一看,只有镜王和几位宗室子弟还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太子与庆王偶然对视,电光火石之间,彼此眼中都有无数利箭射向对方。
工部贪墨案扯不下安王,董明律平日油嘴滑舌,临阵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公事公办,严肃地拿出几箱子帐册,里面工工整整,记录了济河工程的所有出入帐目,有凭有据,丝毫不乱,庆王不能拿董明律怎么样,贪墨案是与刑部陈侍郎一道查的,陈侍郎历来公正不阿,铁面无私,对庆王的暗示什么的根本听不懂。
安王虽然远远去了南方,一时也动不得他。不过好歹将他支走了,以后他还能不能回得来还另说着,眼下对付太子要紧。
皇上将安王派去了南方,心里对明珠也有些愧意,不时让刘皇后派人给明珠送吃的用的,或亲自遣张公公代他去探望,散朝了常留下董宰相,嘱他回家记得提醒宰相夫人多去看看女儿,皇上自己也比以前勤勉了,从太子手上要了些奏折来亲自批阅。
送到皇上面前的奏折出现了弹劾太子的折子,起先是一本两本,后来逐渐多起来,不过十几日,竟有二十本之多
有说他聚党结派的,图谋不轨的,有说他不敬母后,有失仁孝的,有说他在处理政务上有失偏颇公允、枉法徇私的,有说他办事拖沓,不够干脆利落,致使某些事端未能杜绝于未发之时,例如此次南方旱灾,发生了暴*,就是因为太子优柔寡断,不够重视,没有采取有力得当的措施所致
皇上脸色就不好看了,又一次在朝堂上当着群臣向太子大发脾气,甚至扔了折子,庆王出面为太子说话,说太子近日太过操劳,身体又不好,太子妃此次怀孕不顺利,缠绵病榻,太子内外兼顾,确实太吃力了云云。
皇上便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太子府养着罢,何必在此劳心劳力”
太子跪在丹墀下,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庆王关心地注视着他,内心却是另一种想法。
若能一举呵成,促成太子被禁锢太子府,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但他的如意算盘没能打响,他的人未及对太子落井下石,皇上信任的几位阁老,包括董宰相,出面为太子说话,你一言我一语地,为太子寻找说话的机会,引着太子自行述职,太子机敏,趁势而上,口才本来就极好,舌灿莲花,硬是三两下又把皇上说得渐渐消了气,缓和了神色,训他几句,挥挥手表示既往不咎,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
庆王一阵懊恼,好不容易抓住点太子的小尾巴,就这么被他躲过了,还不能死揪着不放,否则就显出自己的不合常理了。
慢慢来,还有时间。
安王府,明珠没有了安王在身边陪伴,心里显得有些空落落的,但她并不孤独寂寞,她天性会玩会乐,自娱的节目多得很,而她基本上也没机会自个玩,贞玉形影不离地陪着她,安王一走,她索性又搬回芷蘅院住,晚上和秋痕、琴棋书画轮流在上房陪明珠睡觉,明珠不好意思,贞玉说:“我愿意,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最好让我天天陪你睡,我才高兴”
闵夫人隔三差五地带了嫂嫂们来探望她,陪她说话,都是生育过的女人,各种各样的经验传授给她,教导的话说起来没完没了,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
还有宫里的人,张公公,张总管和阮妈妈、秦妈妈对刘皇后的人表面上恭敬有加,暗地里却是如临大敌,坚决奉行安王的指示,宫里出来的东西,一律不让明珠染指,统统封起来,收进专门的仓库。
安王的信收到了好几封,他说离别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写信,随时随地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他大概是在去的路上就开始写了,每封信只写一张素笺,言语不多,却字字有情,满纸相思,七八封信,都报平安,反复叮嘱她要听话,善自珍重,保护好自己和孩儿……明珠看得很感动,心里暖融融的。
太子偶尔来一趟德辉院,这日他从德辉院出来,没有直接从边角门出府,而是进了内院,往芷蘅院来找明珠。
明珠正在坐在廊下,轻摇绣着花鸟图案的精致绢扇,听乐曲,看丫环们歌舞,见自己的贴身侍卫陈规马正陪了太子进来,忙起身相迎,把太子让进花厅,再命侍女奉茶上来。
陈规马正就站在花厅门外,乐得听小曲观赏歌舞。
安王去南方,不放心王妃,王府的戒严更比从前还要加强,硬是把他两人留下做王妃的贴身侍卫,严令要随侍她左右,这一段非常时期,不必顾忌男女之防,夜晚也得住在芷蘅院,不准有半点纰漏,若是保护好王妃,日后便是头一件功劳。两人跟惯了安王,如今要跟着王妃,和一群侍女婢仆混在一堆,老大不愿意,但心知自家王爷的脾气,定下的事不容更改,他那么紧张王妃,那就只有尽心尽力,拿命来护着她了。
太子询问明珠的身体状况,嘱她放宽心,好好保重自己,有什么事立即让人通知他。明珠也问了一些太子妃的情况,太子妃怀的这一胎确实不够顺利,一直在小心养胎,很是辛苦,但也没有像庆王说的那样缠绵病榻,只是和明珠一样关在自己院子里,什么也不管,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