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莲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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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铁定要她生不如死。他十指收紧,残忍的想。
他可以容忍天下人负她,惟独漓歌不行。
她是如此信任,没有丝毫抵住的全身心信赖。可能是依附她太多,十年来,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难以对她有所疑心。
可是为什么?
他终究抵不过赵弑么?
“来人!”上官黯想到痛处冷喝一声,“备马,我要进宫!”
2莲花殿
漓歌懒懒的躺在软榻上,长长的纱裙垂了一地,像淹没在一团薄雾里的莲花仙子。青葱芊指,揉上眉心。进宫已经三天了,每天心都紧绷着,生怕哪天突然不小心收到消息,说那个人已经死。
若是死了,那她还要为谁人争天下?
她已经备皇上软禁,断绝了所有信息的来源,在这戒备森严的深宫里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就算天天来看到的小白,对上官黯也是只字不提。
当然,她也绝口不问。
这么多年的磨练,她学会了不为难别人。
只有不难为别人,别人才不会为难,自己有才能活得坦荡。
翻身起来,拿过桌子上面精致的小茶壶,把壶嘴最准口中,轻轻倒出。这般饮法,甚是豪爽。
这么多天,她学会了自娱自乐,也算是有所进步。
“漓歌姑娘,安王爷要见你。”一个婢女小步跑了进来,细声细气的说。
漓歌恍然失神,却也只有短短一瞬间,立即从榻上翻了起来,双手失控的掐住婢女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癫狂,语无伦次的问“你是说谁。。。。。。谁要见我。是不是安王爷?”
婢女被她的失控吓得略带哭腔,结结巴巴的回答,“回。。。。。。姑娘,是是安安。。王爷。”
“他在什么地方?”
“御花园。”
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的跑出了门,赤着双脚踏过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小道也不觉得疼痛,发丝随着奔跑起来的威风在风中飞扬,那么执着。。。。。。那么。。。。。。
要见他,要见他。
一定要见他。
2御书房
还是那张小圆桌,那壶茶,只不过桌子多放了一个精致的鸟笼子,笼子里有只名贵的虎皮鹦鹉在笼子里面不安分的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上官珏和赵弑相对而坐。
气氛有些古怪,大概是赵弑黑着一张脸。不过他的不悦并没有影响到上官珏。上官珏却心情出奇的好,把食指伸进笼子里不停的逗弄鹦鹉,看起来十分惬意。
“这样不妥。”赵弑憋屈着一张俊脸,闷闷的说,“他发现漓歌也背叛他的话,只会对身边的人更加提防。无疑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一来,对漓歌也十分不利,你就算不顾忌漓歌,也当是为我想想吧。”
“从小到大,一直耗尽心血的培养加上漓歌的痴情,上官黯一直把漓歌当成最衷心的下属,如果漓歌背叛他,以他那多疑的性格,肯定会把手上的心腹来一次大换血。那样我就能更加的安排人手进去,最好是让他觉得众叛亲离。”上官珏继续逗弄着鹦鹉,表情依然优哉游哉,口气淡然的继续说,“这次下毒确实没拿捏好时机,有些打草惊蛇,上官黯暂时可能不会有其他动作,可能要无聊一段时间了。”手逗弄鹦鹉的修长手指终于停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将茶一口饮尽。
“我看上官黯没你想的那么笨,”赵弑不赞同的夺过上官珏手边的鸟笼子粗鲁的放到一边,也顾不得里面那只鹦鹉被摔得个七晕八素,正色道,“下毒之前江南洪灾那事你不记得了么?本该亲王出面赈灾你却把这件事交给了江南巡抚,怕他此去得民心,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事之后我想上官黯主动提出要娶挽月明显就是试探,如果我真有心篡位怎么可能将妹妹嫁个一个野心勃勃的王爷。可挽月单纯善良,早就倾慕上官黯不知道内情以死相逼要嫁进安王爷。我便也松了口。这只会让上官黯觉得我们俩在做戏。挽月嫁进安王府,我就好像在上官黯面前像个虚伪的太监,说着‘看吧,我哪里像谋反’一切的一切,太明显了。”叹息着将右手抚上太阳穴,轻轻的揉了揉。
“挽月又不是亲妹妹,该做什么放开来就好。”上官珏沉默了半响,才迟疑着开口。
“不管上官黯是生是死,挽月都不能有事,这点无可厚非。”赵弑目光一凛,没想到上官珏竟然说出这种话让他十分气恼,“我看上官黯也快要发现你这个慈祥的哥哥是有多么阴险,你还是做好和他撕破脸皮的准备吧。大不了鱼死网破。”
“只能我生他灭。”手指敲击着桌面,一字一句狠狠道来。
“既然是亲兄弟为什么不警告他后放他条生路,何苦要死死相逼?”赵弑不解的问。他和挽月还是不是真正的亲兄妹为什么都能相处得与一家人无异,更何况。。。。。。
“我和他可不是亲兄弟,不要玷污我。”扭过头认真看着赵弑,“阿弑,你还记得我跌下药王谷的时间醒来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赵弑想了半天,如实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哪里还记得。”
他却咬着牙齿,他当然不会忘记,“伤我之人必死。而上官黯却是伤我至深之人。所以,他必死无疑。”
3
漓歌一路小跑,赤着脚被鹅暖石咯得已经渗出点点血迹了,也顾不得。
终于到了,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每天日思夜想的人儿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不敢靠近了。就好像那一日得知他中毒将死,也不敢靠近一样。这么近,可是那么远。。。。。。
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越接近他一步越离他远了一步。
他站在风中,微风吹起了他的银丝。衬得面容更加英俊明亮,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在园子里静静的站着等她过来。
那种姿态,就好像热恋中的男子在耐心的等心爱的女子一般。
静静的。。。。。。
那么的窝心,却没有深情。
“王爷。。。。。。”她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在皇宫住得还习惯吧?”上官黯不看她,目光飘向远方,声音有些飘渺。
“不怎么习惯。”漓歌老实回答。
毕竟每天提心吊胆,怎么可能跟好字沾上边。
“那随我回安王府如何?”上官黯突然脸色一变,口气陡然讽刺起来。
她被搞得莫名其妙,回安王府?开什么玩笑?先不说皇宫难道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她分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把她囚禁在这里,如果她不见了。敢情要被宫内的锦衣卫追杀了。
“王爷,我。。。。。。”
千方百计的把她送进宫,为什么又突然要接她出去,难道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黑雾!”上官黯冷眼看她对着空中打了个响指,唤了一声。
一个黑衣人迅速的从房檐下跳了下来,步伐轻快,无声落地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巴。
“带回王府。”这是漓歌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4御书房
赵弑离开还不到一会,小太监就跑了进来,上官珏微微有些不悦,眉头聚拢。
“说吧什么事?”
“禀皇上,莲花殿的宫女说下午安王爷进宫见漓歌姑娘,到现在人都还没回去。”
“一群废物!不是交待过要好好盯着她么?”上官珏大怒,看来赵弑说得不错,真的要扯破脸了,“传命给锦衣卫,四处暗查,若见必诛!特别是安王府。”
上官黯该没有笨到把人直接藏进王府吧,会不会得知她背叛,已经一剑刺死了她呢?
如果真的将漓歌杀了,那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但只怕他没有杀漓歌。。。。。。
“是是。”小太监看见皇上发怒了,恨不得马上告退。
“还有,”上官珏有叫住了他,小太监身形一顿,满头大汉,回头跪下,只听得到皇上轻描淡写的说,“不得让赵丞相知晓。”
漓歌必须死。
上官珏决绝的想。虽然这么做对不起阿弑,但是漓歌不能留。但现在还没把上官黯谋反的证据牢牢实实的握在手里。如以后正面冲突上官黯拿中毒一事出来说是他不仁在先也怪不得他要谋反,再请出漓歌做证人不但不能明目张胆治上官黯的罪,就是暗地里杀了他,在民间也会落个残骸手足的暴君下场。他一向做事都苛求完美,所以这一次。。。。。。
漓歌必须死!
他不会给上官黯任何后路!
好戏,就要开始了。。。。。。
最后鹿死谁手大家就拭目以待。
正文
第六章 一念之差
'更新时间' 2011…04…16 19:00:00 '字数' 4394
1
漓歌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缓缓的张开眼睛,看到了平时王府上打扫大院的张大婶怒气冲冲的站在她面前。
怎么回事?
怎么和以往和蔼可亲的大婶不一样了呢,为什么还用冷水浇她?
她记得她在安王府的日子都是与人们和睦相处,并没有得罪过谁谁谁呀。
“死丫头,起来了,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张大婶见她一副迷茫的模样愣在原地,粗鲁的一把将她从地上狠狠的扯了起来,“一大早触老娘霉头,丑得要死的丫头!”
即使被大婶用力的扯得手臂生疼,漓歌还是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甩了甩脑袋上残留的水滴,整(。。)理了一下思绪。第一,她为什么会睡在肮脏狭小的柴房里,还被水泼醒。第二,她身上穿着的这件粗木麻衣绝对不是她的。第三,丑丫头?这个会不会有点过了?
从小到大见过她的人都无一不惊叹这绝世容颜,丑。。。。。。她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大娘,是我啊。。。。。。我是”漓歌试着解释,但听到自己的声音更硬生生的收回了后半句话,这是她自己的声音么?沙哑无力,低沉刺耳。
哑毒!漓歌立即意识到自己被人喂了哑毒。这是一种会轻微的伤害嗓子,但也能改变声音的药。
哑毒解药甚是难配,看来只能任由嗓子暂且沙哑了。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你是,你是什么?你是王爷昨天从路面拣回来的扫地丫头。”张大婶骂骂咧咧的说,“别以为进了我们安王爷能好吃好喝,大清早不干活。进了王府还是要讲规矩,知道你这没读过书的野丫头肯定也不会懂。拿去,把王爷的院子扫干净!”说着便递了把扫帚粗暴的塞道她手中,还窝火的推了她一把。
漓歌低下头,借着地上水迹的反光,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自己的容貌。原本白皙的皮肤肮脏不堪,脸上可大可小的伤痕密布。也怪不得大婶的态度,她自己看到这张脸都无法接受。没认出她,也是应该的。
太恐怖了!
上官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这样报复她?她想不明白。
默默的接过大婶手上的扫帚。
手还是干净如初。。。。。。
“哟,手还挺嫩的。”大婶轻蔑的瞟了她一眼,立即厉声喊道,“还不快滚去干活。”
“是。”虚弱的应了一声,漓歌顶着湿淋淋的头发,向外走去,外边太阳正大,阳光晒在她身上,却没有感到一点温暖。
阳光在这个深秋里,特别刺骨。
连同她的心一起冻得僵硬,轻轻一触就会支离破碎。
上官黯早晨一推开卧房门就看见院子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单薄在粗衣,手里紧紧的握住一把扫帚,在院子里吃力的清理地上的落叶。好身影被萧瑟的秋风吹起衣角,颤抖起来。
心头还是微微颠了一下。转念一想,她背叛他。他却只是让她过点苦日子还真的便宜她了。
跟他自己比起来,她也算得上可怜么?
脚还没跨出门槛,一双温暖的手便将一件貂毛披风盖在了他身上。
回头看见挽月关切的脸庞,“王爷,深秋了。”
对于赵挽月,其实他很矛盾。当初到丞相府去提亲本想试探下赵弑。若赵弑当真与他一样想谋反便不会把妹妹轻易嫁给他。先不说知道不知道他也意图篡位,可是毕竟他身体里面流的上官家的血。如果赵弑日后谋反成功,他必死无疑,难道要让他妹妹为他守寡不成。结果另他意想不到的是,赵弑虽磨磨蹭蹭了几日,说什么小时候遇他私交甚好,看再小时候的面子上就把妹妹托付给他云云。可是这些在上官黯眼里却成了借口。把赵挽月作为一个奸细送进他府上的借口。他本就生性多疑,断然不会相信赵弑是真的看再小时候的面子上。
小时候的事情,他虽然记得不如漓歌清楚,但大致还是知晓的。
小时候,赵弑就好跟他暗暗较劲。相亲相爱的样子,不过时赵弑自己一厢情愿装给漓歌看罢了。
可是赵挽月。。。。。。
他派人调查过,她并不是赵弑的亲生妹妹。可赵弑一直对她宠爱有加,而且她就像未经世俗的一张白卷,与阴谋无关。
即使他还不能完完全全的相信她没有目的,可是她对他表现出来的爱意,那并不是能装出来的。
若真是装出来的,只能说明赵挽月是个绝顶高手,他自己也认了。
还记得新婚燕尔,他中毒至深,漓歌离开后,她握着他的手对他说,“王爷,挽月终于如愿嫁你,你不能有事。”
那口气,好似他们已经相识多年。
并不陌生。
收回思绪,整顿了下心情。
微微笑了笑,说,“恩,你进屋去吧,别在外面待着,小心遭凉了。”裹紧了披风,体贴的将挽月推进了屋里,帮她关上了门。
漓歌全都看见。
埋着着头,继续清扫。院子里的落叶更多了几分,怎么扫一分,又飘下来更多。
看来冬天要到了吧。
“冷么?”上官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如同往常一样,淡漠的问她。
漓歌不说话,好像没听见。
“只不过伤了你的嗓子,我就不信你还聋了。”上官黯突然有点反感的她认命,加大了音调。
从来不跟他放抗,连一句不字都没有说过。
十年前他救她,要她对他死心塌地。
她说好。
八年前要她去药王谷学医,以后好为他所用。
她说行。
五年前送她去青楼摸爬滚打的琢磨男人的性子,好去勾引那些朝中权势。
她说可以。
半月前要她务必进宫埋伏在皇上身边。
她说领命。
而如今把她嗓子毒哑,脸被易容,扫着大院。
她依然沉默。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一把扯过漓歌的头发,看着她不再美丽的脸狠狠的问。
“刚开始也想不明白。”漓歌吃痛,手松开了扫帚,却不挣扎。上官黯一放手,她跌坐到了地上,颓废得如同折翼蝴蝶,“大抵是王爷怀疑我和赵弑联手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