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是个妻管严-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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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爷还活着一天,便有一天的问题。
永琰心底计算了起来,却是慢慢出宫回了自己的府里了。
这元宵节一过,和府里便忙活开了。
微眠跟刘全儿成亲,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冯霜止抓紧着时间办了,又请来了微眠的父母,好好在和府里面办了一场,十六十七十八,都在摆宴席,热闹了好几天。
只是没想到,这场热闹事情刚刚过去没多久,宫里面便来了消息,太后殁了。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冯霜止正在花园里,由梅香跟兰馨陪着,走过了那新修建起来的小石桥,说开春了在这里种上什么花,那边的竹韵走过来,一身葱水绿的衣裳在铺着残雪的地面上有些显眼。
“夫人,宫里面来消息了”
冯霜止是奇了片刻的,转脸却皱眉:“说。”
“太后娘娘今日申时,殁了。”
将手指之间的鱼食儿放下去,冯霜止站在那小石桥边,没了吗
沁姑姑才跟她说了太后要杀她的那一件事没多久,这时候就没了,这冬天都还没过去呢,怎么就没了?
听太医的意思,怎么也要到春天的。
她无声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回屋去,却忽然问了一句:“何人来传的话?”
“是爷身边的小厮。”竹韵认得那人,便这样答。
真该庆幸刘全儿跟微眠的婚事早早地便办了,她搭了兰馨的手,道:“把府里所有红的全部撤下来,所有人不准穿新衣,也不准着颜色鲜艳的衣服,近日来莫要在府外笑闹。消息吩咐都给我传到了,谁若是违反了,定是严惩不饶。”
乾隆自诩以孝治天下,如今太后崩逝,怕是大清上上下下都要紧着的。
秦楼楚馆怕便是要关门歇业,这个时候若是想要整治个什么人真是再简单也不过了。
冯霜止回了屋,取了账本往西厢议事厅去,周曲过了元宵便已经将自己的家人接到了府里来。和府这边划了个院子给周曲,位置跟刘全儿的离得不远,也不算是很大,却也够普通人家住了。要紧的是这位置是在和府里,那意思也就不一样了。
周曲跟刘全儿,算是内外院的管家,刘全儿跟着和芡饷嬉淮蠖训氖露芮獗吖茏诺钠涫狄膊皇悄谠旱氖露徊还幽潜呤墙桓诖罾恚泄氐故钦娴摹R蛭崭展突乩矗灾芮垢仙狭肆跞⒚呖木葡攘肆奖簿啤
现下要开春,庄子上的事儿都是一季一季的,和羌掖笠荡螅悠甙烁觯继锇偾瓴凰愣啵飧杌Щ挂糇拍昴甑氖粘伞
她进去便将那账本放到周曲的桌上,周曲正在打算盘,打完了一抬头看到冯霜止来了,赶忙起身行礼:“夫人来了,竟也不打声招呼,倒叫小人失礼了。”
冯霜止只往墙边放着的扶手椅上一坐,便手一压,要周曲坐下,道:“今年看着收成如何,若是水旱连年,铺子那边的情况怕是支撑不过去,你注意着一些”
去年因为收成不好,那米价便已经上扬了不少,今年众人都在等,等着看今年开春之后的节气如何,时令不好整个米价便要看涨,冯霜止一直记挂着这事儿。去岁的时候,乾隆说平粜米价,最后还是一纸空文,冯霜止就怕哪天撞了枪口了。
只是米铺是他们这边比较大的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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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周曲下江南去联络一下江南那边的铺子,说完了,却问道:“听说前两日,刘全儿在外面惹了事儿,你可知道原委?”
周曲一惊,他以为冯霜止是例行来问这庄子上的事儿的,不想到了最后冯霜止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倒让周曲狠狠地吃惊了一把。他悄悄地打量了冯霜止的脸色,却不想冯霜止唇边是似笑非笑,心里一惊,便不敢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在元宵之前,刘全儿因为要娶微眠了,跟府里的奴才们说,要去给新娘子买些好东西,就赶着马车去了恒泰斋,没成想在外面撞见了个士子。
这士子穿得文雅,进了恒泰斋便在挑东西,正挑好那东西,却不想刘全儿来了,也看上那东西,直接出钱买下了,那士子原本没多少钱,也就没理会他。只是没挑到好东西,他出了门,刘全儿后面挑好了东西也出去,结果路上马儿也不知道是昨晚吃了什么,竟然忽然之间在路上横冲直撞起来,刘全儿顾不上许多,只能先控制住马,结果路上还是撞翻了东西。
刘全儿将那马控制住之后,整个街上已经乱了一片了,他也没想太多,便直接牵着马要走。哪里想到平白多出来一个管闲事的,恰是方才那在恒泰斋遇到的士子。这人竟然直接拉住了刘全儿,要刘全给满大街被撞了摊子的人赔偿,刘全儿是眼看着要成亲了,遇到这样的一桩事儿,心底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现在遇到这人更是不想多说,便跟这人降了起来。
那士子也是个倔的,两个人一言不合竟然打了起来,后来还是王杰的轿子从前面过,让人把这两人拉开了,这才没继续打下去。
当即刘全儿便当着街,说王杰莫要护着那士子,这人是个不懂事儿的,管太宽。
刘全儿也是一时的气话,他回来跟周曲说,他原是打算着要赔钱的,可是当时身上哪里带了那么多?想的是回了和府好拿钱,哪里想到遇到那么个煞星?
当下周曲将这件事的原委道来,却有些疑惑,冯霜止是哪里来的消息,像是这天下事她都知道一样。
在听到王杰的名字的时候,冯霜止就知道要糟。
平白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不过刘全儿这事儿也碍不到和抢锶ィ瞳|跟王杰这算是政敌,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冯霜止掂量了一下,反而问道:“可有派人打听过那士子是个什么来头?”
“听说不过是个穷书生,刘全儿说是湖南口音,倒是跟王杰大人见礼的时候,口称自己为‘谢振定’。”周曲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人要倒霉了。
冯霜止一放茶杯,便道:“回头若寻得这人的住处,便给我找了刘全儿去,王杰惹不得,要刘全儿找这人说明当日事情的原委,再将这谢振定查查清楚。”
到处都是事儿,冯霜止觉得自己很忙。
她交代过了周曲,便离开这里重新回了屋,刚进门便看到和丫谖堇锪恕U梅胨瓜胛侍蟮氖虑椋瞳|一摆手便道:“太后没了,皇上现在也病了,是伤心失意的,命了十五阿哥协理政事,我看着快了。”
他的意思是
冯霜止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不是说皇上的身体还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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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十五阿哥会是众矢之的?”想也知道肯定是这样了,只是不知道永琰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苦心为皇位筹谋了那么多年,如今皇帝一朝病了,竟然将监国大权都给了他,只是八阿哥跟十一阿哥都没全废,这里面怕是要作梗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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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都已经没了,我不过是外朝臣妇,怎么能去宫里?”不管怎么看,都是不合规矩的啊。
这太后才刚刚走了没一会儿,怎么有这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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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不过是一部石头记,哪里让太后那样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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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倒是和暮没幔蛭《运锸恳憷钍桃⒘礁鋈撕苁强粗兀羰乔⊥耆殉肿懦氖焙颍饬饺硕ㄗ锖苣眩缃袂〔〉沽耍墒灏⒏缧碜耪拢辽俸瞳|便有了可乘之机。他回来是将宫里的事儿交代给冯霜止,冯霜止点头应声之后,看了和谎郏淳醯煤瞳|还有什么话没说,便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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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霜止也没多过问,官场上的事儿她也很少能插得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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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姑姑也在外面,穿着一身白孝服,便迎向了冯霜止,冯霜止也不知道说什么,沁姑姑也不说什么,只让她进去。
进宫殿的时候,冯霜止发现这屋里尽管烧着火盆,也觉得冷,转过了几道竹珠帘,便看到那已经让她很熟悉的太后的床榻了。
太后躺在那里,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皇帝不在,说是病倒了,只下了令要冯霜止来,十五阿哥代替他在这边守着。
冯霜止进来的时候,便瞧见十五跪在外面,她略略一福身之后,跟着跟沁姑姑进去了。
她带了书稿,便在太后跟前儿跪了下来,如今人死了,却还能在这慈宁宫之中感觉到她生前的那种威势与高贵。
当了几十年的太后了,死了的时候却也这样安安静静。
没有人说话,只有冯霜止念书的声音,这后四十回据说都是胡扯,冯霜止也不怎么在意,她念完了,便有芳嬷嬷扶了她起来,却带她往后殿走两步。
冯霜止毕竟不是宫里的人,也不与太后沾亲带故,不必跟旁人一样跪在前头,于冯霜止而言,不过是意思意思便罢。
只是她到了后殿里,却没见到一个人,心里正恐惧一下,却看到芳嬷嬷与沁姑姑都朝着她身后的方向一福身,这才看到是永琰进来了。
她赶忙跟着福身,“十五爷。”
永琰轻轻一抬手,竟然便让芳嬷嬷跟沁姑姑出去了。冯霜止是暗暗心惊,这二人难不成都已经是永琰的人了?想必那一日知道太后对她起了杀心这件事之后,永琰也做过一定的安排吧?她没说话,却见永琰从袖中取出了一卷绣纹懿旨,分明是太后用的。
她头皮麻了一下,却没说话。
永琰也不说话,他两眼有些凹陷,似乎是忽然便憔悴了,只是那目中精光闪烁,分明已经到了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只是越到这种时候,永琰便显得越是沉默,他用手指轻轻一松,那卷轴的一边便直接落下了,将那懿旨展开,便让冯霜止看清了里面的内容。
冯霜止读来,字字心惊。
这写着的字不长,却是杀机凛冽,后面太后那颜色艳红的凤印,泣血一样落在尾巴上。
冯霜止看了,便将眼神挪向了永琰。
永琰还是没话,便随手将那懿旨扔进了火盆里,明亮的明黄色火焰将那黄绢缓缓地吞没了,消失了个干净,冯霜止便忽然觉得有些没力气,背后全是冷汗。
她躬身垂首:“多谢十五爷。”
“近日宫里便算是真的没什么事儿了,你与惇妃不要再走太近,跟十一嫂之间也尽可断了联系了。”
永琰这样点了她一句,之后便自己离开了后殿,转身又去前殿跪着了。
冯霜止之后见沁姑姑和芳嬷嬷又走进来,她心知这两个人在宫里混久了,如今也算是什么都看明白了。在知道永琰跟她有密谋之后,想必也猜出她当初对太后不是什么真心实意了吧?只不过,这一层窗户纸大家都没必要捅破,给自己留颜面,也给对方留颜面。太后走了之后,她们也不过是个没依靠的,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怎样的。顶多也就以为冯霜止是个心机深沉的而已,冯霜止使过的手段不少,不愿多说什么,只坐着喝了一杯茶。在听沁姑姑说皇上打死了好几个不长心的奴才之后,眼看这天色不早,这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宫,她便知道自己是完全安全的了。
一切似乎开始了尘埃落定,于她而言便已经是一片宁静了。
在乾隆病倒之前还不明显的朝廷局势,这个时候忽然便清晰了——十五阿哥监国,谁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乾隆四十二年,对十五阿哥是个好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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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和府,刚进门便见了一穿着桃红夹袄的丫鬟从门前跑过去,冯霜止眼神一冷,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丫鬟的背影,叫道:“给我叫过来。”
下面的人看她冷着脸,又想到之前她说过的话,阖府上下都要穿得素净,偏生这小妮子穿得一身儿的艳,这时候哪里能放过了她去?
这府里的人安生惯了,兴许已经不大听冯霜止的了吧?
她抬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腕上的桌子,满眼的都是思索。
那丫鬟被带过来了,冯霜止看她一脸的害怕,只温声问道:“你可知道我午时下过一道吩咐?”
“奴婢知,知道”那丫鬟不敢抬头,只抖得厉害。
冯霜止抬步,便直接过了二门,道:“拖下去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没个人出来立规矩,便没人能警醒着,这时日不比以往,若是谁逮住了一个错处往乾隆那里报,端看乾隆一怒之下罚死了好几个不长心的奴才这一点,便知道这时候若是出错,便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