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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早春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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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恰好谷中前几日收容了一名重伤的女子,亦是这两阴脉远远盛于阳脉,详查之下,才发现她练得是一门很奇异的心法,只壮阴脉。师父言道,老主人……或许早年练过这样的心法,宿疾至今,便发作成了心疾。”

公子慢慢站起身,在桌边踱了数步,似是自言自语:“我君家的心法最是平和心正,一阴一阳,绝不偏倚……父亲他怎么会去练这种心法?”

白雪不敢插口,只立在一旁。

“那女子呢?”公子狭长的双眸滑过一丝光亮,“还在谷中?”

白雪语带叹惋:“她伤势过重,已然过世了。我已传话给玄武,那人隶属何门何派,这几日或许就有消息传来。”

公子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道:“在外边探头探脑做什么?有事就进来。”

白雪抿着笑,听出这语气中的一丝纵容,果然,门缝间,初夏探进一颗小脑袋:“我有事找白雪。”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白雪,似是盼着她出门说话,公子有些不悦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便在此间说了吧。”

“呃……楼下掌柜的说,客房不够了。白雪,我和你一起挤一挤,好么?”

公子在榻边坐下,淡淡看了白雪一眼。

白雪这次笑得捂住嘴巴,咳嗽了数声方道:“初夏,你都要与公子生娃娃了,还怕羞么?”

初夏脸颊一红,嗤笑了一声,理直气壮道:“我问过青龙了,我才没有与他生娃娃呢。”

公子的眼睛眯了眯。

白雪隐隐嗅到了一丝危 3ǔωω。cōm险,此是非之地,她不敢久留,于是一把将初夏扯了进来,自己低笑道:“傻丫头,我和青龙还有要事要办。这一晚,就不留下了。”

初夏被她扯了进来,身后哐当一声,门已经关上了。

公子依然闲倚在榻上,轻声道:“过来。”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这个夏夜似乎分外的闷热,初夏只觉得自己刚刚沐浴过,却又黏黏的出了一身汗。她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也不敢去看公子,反倒后退了两步。

公子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许久,而初夏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站起的,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便已经近在身侧了,有些恶劣而刻意的挑起她的下颌,用悦耳低沉的声音问道:“青龙有没有告诉你,怎么样才会生娃娃?”

“他说……”初夏有些慌乱起来,“他说生娃娃的事很是复杂。同睡……同睡一榻才不会生呢。”

初夏说完,微微仰着头,看到公子微扬起唇角,往日幽深的黑瞳中,此刻隐隐含着难以抗拒的热度。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被一双手拦在腰间,后退不能。

公子一双手穿过她的长发,掌心滚烫,贴在她的耳边,专注的看着她,含着笑意,低声道:“他若没有说明白……我来教你,好不好?”

“不……好。”初夏觉得自己有些吐字不清了,他的气息这样强悍,直觉的让她觉得惧怕。

公子轻柔的笑了笑,一言不发将她横抱起来,径直走向床榻间。

因是盛夏,床榻上并未展铺着褥子,竹席微凉。公子将她放下之时,极为体贴的托着她的后颈,他抽走她发间那支银钗,满头青丝铺散在冰凉的瓷枕上,而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耳垂,将那粒缀着的珍珠耳环摘了下来。

真真正正是干净透亮的少女,不施粉黛,仅有的装饰也被弃在一旁。公子将她的长发拨开,拇指轻轻抚着她秀丽的眉,缓缓俯身下去,不容抗拒的,贴住了她的唇。

这是一种未尝人事的、甘甜的芬芳气息。

他一手扶正她的脸颊,不让她躲避,自己却稍稍抬头。他一离开,初夏微微启唇,闷热的气息立时顺畅起来。

公子俯身看着她,黑眸熠亮,又似是带着几分迷蒙,他的手若有若无的放在初夏腰间衣结之处,低声道:“初夏,我若是控制不住了……你说怎么办?”

“控制不住……什么?”初夏怔怔的回望他英俊的眉眼,原本的暧昧仿佛正渐渐的转换成某种她不懂的气息,叫人觉得诱惑,且面红耳赤。

“控制不住……”公子低低一笑,指尖微挑,腰带便散落了。他将手放在进她的纤细的腰肢上,深深吻下去之前,喃喃道,“控制不住……这样对你。”

他的舌尖似乎攫走了她所有的气息,而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点点的往上,触到小腹,以及小腹上微微凸起的肋骨,在往上一寸,或许是女子身体上,最柔软的部分了。

公子却忽然停了下来,以指尖滑过她微颤的双目,调整了气息,低沉道:“你可愿……将身子交给我?”

第三十一章(下)

初夏的目光落在公子微微敞开的衣襟处,他因这一时情动,双眸亦似是蒙上了水雾,只有浅浅的一分清明未坠。

她的身体被他撩拨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似是陌生的欢愉,又叫人觉得危 3ǔωω。cōm险,那么一刹那,她确实很像尝试……那究竟是什么。

公子并不催促她,只是专注的凝望,将她每一分表情都收入眼底。

或许有懵懂,害怕,犹豫,渴望……公子平复呼吸良久,俯身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是我强人所难了。”

她能看出他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失望,于是下意识的,环住了他的腰,将他往下拉了拉,侧脸贴在他的肩胛处,低声问:“君夜安,有一天,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烛光下,初夏右臂上一粒朱砂鲜红欲滴,而她眉眼如画,而她微微咬唇,望之楚楚动人。

“我不会。”他答得低沉果决,那个吻游弋到她的脸颊上,滚烫的唇瓣几乎含住她的耳珠。他的气息滚热,初夏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身子酥软起来,这一刻,哪怕他做了什么,她都无力反抗了。

意乱情迷之时,公子的声音低如蚊蚋般传来:“别动。屋顶上有人。”

像是被人扔进了凉水之中,初夏登时醒了。竖起耳朵细听,先前还一无所觉,渐渐的便听到了瓦片碎裂的声音,似是有人在无声的打斗。

过了许久,屋顶又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野猫叫唤,公子右掌轻轻一挥,将烛光打灭,接着一手揽着初夏,往床榻的里侧一滚,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嗤嗤嗤数声,初夏忍不住往原先自己躺着的地方望去,一排足有食指长的银针,泛着惨绿的光芒,显是涂抹着剧毒。

公子伸出手,轻柔的遮住她的眼睛,低低道:“别怕,没事了。”

初夏的双手原本就抱着公子,适才因为紧张,指甲几乎掐进紧实的肌肉间。她在他的身下瑟瑟发抖,愈发用力的抱紧他:“是……什么人?”

黑夜中,公子任她抱着,早已收敛了适才的心猿意马,只轻声道:“别怕,他们已经走了。一击不中,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此刻想来,竟也有些后怕……刚才,若非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克制着自己,等待初夏的回答——只怕真会一时大意吧。

初夏稍稍镇定了一些,原本麻痹的四肢身躯,此刻渐渐有了知觉。自己的小腹上像是被异物顶着……是公子的膝盖么?初夏忍不住屈身看一眼,呃……他的膝盖分明就跪在自己身侧啊……

而未等她想明白,门外有扣扣声想起来,公子坐起来,随手拉过床榻上的薄被替她盖上,柔声道:“我去看看。”

屋内蜡烛点上,初夏喊住他:“你……披上衣服吧。”

公子顿了顿,披上外衫,方将门打开。

门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初夏听不真切,公子一会儿便回来了,他避开床上的那一排银针,借着烛光轻抚初夏的脸颊,有些抱歉道:“吓着你了。”

初夏的脸很小,恰恰被他拢在掌心,只是摇了摇头。

公子微微一笑:“现下没事了,你先睡一会儿。”

初夏正要坐起来,一句“我不困”尚未说完,却莫名的觉得倦涩起来,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的时候,公子最后一个吻落在她眉心,便熟睡过去了。

翌日却是一个大雨天。

初夏的客栈大堂中遇到青龙,有些急匆匆的问道:“你见到白雪了么?”

青龙正在吃一碗凉面,一抬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初夏好心的上前,替他拍背顺气,关心道:“你没事吧?”

“你……你为何将头发盘起来?”青龙好不容易气顺,结结巴巴问道。

初夏脸颊一红,却将手拿开,低声道:“公子有事找你。我……我走了,白雪在等着我呢。”说罢,她头也不回,向店家借了把油伞,一头扎进了雨雾之中。

此刻的雨微微小了些,客栈外边的一条路是青石板铺成的,有些破败,坑坑洼洼全是水潭。初夏因没见到人影,便左转往那集市走去。

雨点敲在伞面上,淅淅沥沥的,似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初夏小心的提着裙角,专心致志的避开溅起的水滴,冷不防,与雨中急步走来的一个人撞在一起。

油伞掉落在地上,初夏“哎呦”一声,后退不迭。

那女子手中抱着一大堆杂物,也掉落一地,几个果子骨碌碌的一直滚到路中央,恰好一辆马车驶过来,嘎嘣几声便被碾碎了。

那妇女显是心疼,拾了几样,心中怒火滔天,便叉腰站定,怒骂起来:“小蹄子不长眼睛么?火急火燎的,赶着去找男人么?”

污言秽语很是难听,初夏来不及去去拾那把伞,只得站在原地,身上被淋得湿透了,又气又急,饶是平时聪明伶俐,此刻却说不出话来。

那妇女骂了一阵,才开始捡地上掉落的东西。

初夏看着她捡起脚边一只佛手,正欲避开几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样一个贫苦人家的中年女子,因操劳家世、维持生计,双手必然十分粗糙,十指怎么会这样修长白净?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见那女子掌心翻起,其中夹杂着一道惨绿的微光,自下而上,疾飞而来。

初夏尚来不及呼喊,左肩便是一阵细微的疼痛,接着四肢便僵直住了,再也无法动弹。

那女子站起来,阴测测的对初夏笑了笑,而适才那辆马车亦停了下来,有人掀开了布帘,那女子动作利落的抱起初夏,一把扔进了马车车厢内。

这一扔,初夏觉得自己脊背都要断了,她忍着痛,没有叫出声音来,却见那女子也坐了上来,嘶哑着声音道:“君夜安看起来对你还不错。”

初夏的身子尽量往后缩了缩,那女子却又逼近了一些,涩着嗓子笑了一声,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真是小美人一个呢……不过,老太婆我就爱辣手摧花。你说,你是喜欢左脸上划一道,还是右脸上划一道,或者干脆把鼻子削下来?”

初夏拼命摇头,颤声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伤人?”

匕首刃就抵在脸颊上,初夏一咬牙,道:“你划吧。”

“怎么,你不怕大名鼎鼎的公子以后不要你这丑八怪了?”

“他……不会的。”初夏深呼吸一口,她微微扬起唇角的笑意,许是因为肌肉的牵动,那匕首恰好在脸颊边擦过,划开淡淡一丝红痕,在摇晃的马车中,笑得颇有几分诡异的明艳,“当然,你也得不了手。”

第三十二章

那女子一愣,“初夏”出指如风,指尖在那女子风池穴上一点,又取下了她手中的匕首,拿无刃那一面轻轻拍了拍那女子的脸颊:“教你个乖,神医面前……还是不要摆弄你那些麻药了。”

那女子穴位被制,瘫软下来,目中终于露出一丝恐惧,她断续道:“你……你……”

“你什么你?”“初夏”咯咯一笑,“真以为我家公子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浣纱门的……”她有意顿了顿,“你是什么身份呢?教众?还是……门主?”

“初夏”说出“浣纱门”三字之时,那女子眼中恐惧之色再难灭去,几乎嘶声力竭道:“你……你怎会知道的?”

“初夏”尚未答话,轰的一声巨响,马车却从上至下,被人劈开了。

马车外的雨劈头浇下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了挡,而身前原本制住的女人忽然软软的倒了下来。她大惊,一把捏住那女子的脸颊,扣的一声,将她下巴卸了下来。

还是来不及了——那女子唇边滑下细细一条红线,已经服毒自尽了。

“初夏”一把抹去了脸上的“装饰”,怒气冲冲大喊道:“去看看那车夫还在不在!”

一道黑影从被劈烂的车厢边掠过,直直向前追去,白雪恨恨的抛下了那具尸体,咒骂了一句“他娘的”。

过不了片刻,那黑影重又掠了回来,站在白雪身边,低声道:“死了。”

白雪狠狠瞪了他数眼,骂道:“你出来夹缠些什么?现在好了,人都死了,什么都问不出来!回去看公子怎么收拾你!”

雨越来越大,少年俊秀的身子仿佛是一杆竹子,站得笔直,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白雪,隔了一会儿,才道:“你脸上流血了。”

其实那点血迹一会儿就被雨水冲走了,可不知为何,白雪定定的看着青龙许久,神情有些异样:“你没去找公子?”

青龙有些狼狈的转开眼神:“没有。”

白雪沉默了很久:“你是担心她,才追出来的吧?”

青龙将地上落下的油伞递给她,答非所问道:“回去吧,公子那边……我自会交代。”

白雪立在原处,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语气有些激烈:“傻小子,他们都已经两情相悦了,你……你还能怎么样?”

青龙将手腕一震,却甩不开,雨水在他脸上冲刷而下,他抿紧了唇,神色倔强道:“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白雪重复了一遍,双眉渐渐竖起,“是啊,与我何干!”

她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留下青龙独自一人在雨中,面对着满地狼藉,一言不发。

回到客栈,已是半个时辰开外了。

青龙湿哒哒的一身,径直去了公子的房间。推门而入,公子坐在桌边,拨弄着那副借来的棋子,听到动静,方懒懒抬起眉眼道:“回来了?”

青龙的发丝还在往下渗雨水,初夏赶忙递了块手绢给他,皱眉道:“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青龙接了过来,神色略微轻松一些,指了指白雪,笑道:“白雪易容成你的样子,可真像,连我都被骗了。”

白雪就站在一旁,脸色极冷,一言不发。

公子指尖持着一枚棋子,轻轻落下,只淡声吩咐道:“初夏,你和白雪出去罢。我有话和青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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