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公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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裔天在商场帮韩逸把钱赔了,招呼韩逸一起走。
夜风吹来,一阵凉意。抱歉和谢意不必挂在嘴上,说了反倒多余,韩逸只是说:“能陪我走走吗?先不回白领公寓?”
她的眼神落寞凄楚,裔天缓缓点了点头,任韩逸轻轻靠在自己身上。
任飞儿看到了。想喊,张不开口;想哭,流不出泪;想走,迈不动腿,她傻了。过了许久,任飞儿缓过神来,霓虹闪动,人流穿梭。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熟悉的路不认得了,陌生的路像个陷阱。她呆呆地走着,出门时鞋都没来得及换,走远了才发觉,脚上是双布拖鞋,无法对付坚硬的路面。任飞儿的魂儿丢了。
裔天把韩逸带到一家酒吧。他感觉到韩逸有话要说,问道:“到底怎么了,从看到你那天起,就觉得你有什么心事,你不肯说我也不好问。”
“来这里工作,是我向公司申请的。与其两个人分居,还不如一个人躲得远远的。”看裔天惊讶的样子,韩逸又吐出一句话,“也许结婚就是一个错误。”
“你你不爱他吗?”
“我想会爱上他的,才接受了他的求婚。嫁就嫁了,我以为婚姻很简单,可是,婚后的生活和我的想像完全不一样。没想到大家的文化背景不同,会有这么大的差异。他提出离婚,我不怪他,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解脱。”
“你就是因为这个回国的?听浩渤说,你在美国的发展势头很好的。”
“现在的职位和待遇当然不能和在美国相提并论,不过是我自己愿意的。走错了路,自然要付出代价。”
“当初决定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不够慎重?”
韩逸喝了口酒,慢慢地说:“结婚前,回国探亲,最想见的人,就
是你啊。我给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能遇到你,如果,你还是一个人,
我会重新考虑要不要和他结婚。结果对不起,我不该说出来
的,这只是我当时的胡思乱想。”
“韩逸——”顷刻,裔天的心乱了。
韩逸此刻特别有说话的欲望:“小的时候,小学二年级吧,有一篇课文是成语故事《刻舟求剑》。记得当时老师问我们,那个在船上做了记号的人能找回他的剑吗,同学们争论得好激烈,一半同学说找不回来了,一半同学说既然做了记号就一定能找回来,我坚决赞同剑是能找回来的。多傻呀,也许直到现在我还是在犯“刻舟求剑”的愚蠢错误。”
那个感情的记号,在裔天心里藏了好多年,深刻的痛楚明知没
有结果却不肯抹掉的记号啊!多希望,爱情,能刻舟求剑,能在丢失
的地方再找回来。“你上次回来,我本来是要退掉飞机票的,后来”后来”是裔天的无奈、遗憾和惋惜。
“不怪你。裔天,我心里明白,我不该打扰你现在的生活,可是,和自己较劲的结果,还是纵容了自己,好像看到你很踏实很安全。哪怕,哪怕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可能再回到从前。我是个隐形人就好了,我看得到你,你看不到我。”
痛惜之外,裔天不知所措:“你已经决定了吗?”
“什么?”
“离婚?”
“我也不知道。””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答应我,都不要伤害到自己。”“我会的。”
韩逸开车送裔天回白领公寓。裔天和任飞儿合租的公寓黑着灯。不知怎么,黑洞洞的窗口让裔天松了口气,但愿。任飞儿已经熟睡了。裔天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裔天和韩逸在丁香树下道别。韩逸说这么晚回去,任飞儿会不高兴,她愿意上楼当面和任飞儿解释一下。又说,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轻松多了,但是请裔天把这些话都忘掉,就当做没有这个晚上。韩逸最后说:“答应我,我不想也不能去伤害另外一个女孩儿。”
丁香树树影纷杂,就像两人纷杂的心事。树叶重叠树叶,心事扰乱心事。
公寓里,任飞儿没有开灯,黑暗中抱着猫眯姥缩在沙发上。石?英钟在走,时间一分一秒流失。电梯运行的声音,脚步的声音,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一次次任飞儿以为是裔天回来了,一次次听到电梯继续运行,脚步还在走远,钥匙插在别人家的门上。任飞儿沉人无底深渊,溶入无边的黑暗。
灯亮了,灯光惊吓了任飞儿。她忙擦去脸上的泪。裔天并没有留心她的反常情绪:“还没有睡啊?怎么不开灯?”
“裔天,我想和你谈点事。”
“明天好吗?我很累。”
“也好,那你早点休息吧。”
裔天卧室的灯一直亮着,任飞儿又失眠了。前一个失眠的夜晚是那么短暂,来不及想清楚心事,天就亮了;而这一个失眠的夜晚何其漫长,裔天怎么还不睡呢,他和韩逸
一夜无眠,挨到七点钟,任飞儿起来了。她还抱着幻想:裔天和韩逸也许不是我想的那样,一切不过是场误会。韩逸生病了才靠在裔天身上如果裔天说出来,只要裔天和平常一样,我不会太计较。
做早餐时任飞儿不小心烫了手,裔天进厨房,她忙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装作若无其事。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学校有课?”裔天问。
“没有,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吃早饭了。”任飞儿说得委婉。
裔天把任飞儿淮备的早餐放进塑料袋:“有点事情要尽快处理,我拿到路上吃了。”
任飞儿欲言又止。裔天看她失落的表情,说道:“晚上,我们去吃烧烤,你等我电话。”
关门声砸在任飞儿心里,她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又红又肿。
猫味“唠——”地叫,像心疼任飞儿。她无力地靠在墙上,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力交瘁。
“e天”工作室里,裔天和韩逸齐心协力修改软件,合作默契。电脑屏幕上的数据不断变化,不用裔天开口,韩逸明白该怎么配合。
裔天和韩逸工作得忘了时间,静静的,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整整一天,任飞儿枯坐着等裔天的电话。黑夜,期待黎明的降临;白昼,又盼望夜幕的笼罩,任飞儿的神经崩得紧紧的,生伯错过裔天的电话。
电话怎么就哑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任飞儿拿起听筒,“嗡——”的长声,电话没有故障。放下听筒,电话铃响了,任飞儿吓了一跳,一声,两声,她生伯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电话铃响了好几声,任飞儿才抓起话筒:“裔天——”
电话不是裔天打来的,是任飞儿的母亲问任飞儿最近生活得怎么样。“我挺好的。”任飞儿言不由衷地敷衍着。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早已点亮的路灯由昏黄逐渐闪亮。
任飞儿实在等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精神要崩溃了。任飞儿打了裔天工作室的电话:
电话铃响,裔天正忙着,他让离电话机较近的韩逸帮个忙。
韩逸的一声“喂”,在任飞儿耳朵里是一声惊雷。
“对不起,我打错了。”任飞儿握着话筒发呆。
找康平谈话,看看裔天到底在做什么,任飞儿挣扎了很久,约了康平。先是跟踪,现在是暗访,理智上,任飞儿骂自己骨头轻,可不这样问个水落石出,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你先答应我,不要告诉裔天我找过你。”任飞儿见康平的第一句话很是让康平莫名其妙。
“裔天在忙什么?在线游戏?老同学?不要说了,我明白了嗅,没什么不对劲。软件啊,游戏啊,在线啊,我也是个瞎操心,就算裔天告诉我,我也弄不明白。”
任飞儿最后说:“我为裔天高兴。”
康平说的都是实话,任飞儿过后奇怪,自己的应对竟没有失态。
外滩,任飞儿一人临江而立。江水中映衬的霓虹灯影迷离而美丽,景光灯映衬下的建筑多骄傲呀。午夜时分,所有的灯同时灭’丁,神气的建筑物顿时一团漆黑,任飞儿闭上眼睛。
裔天和韩逸编程终于告一段落。裔天看电脑上的时间显示,惊呼已是凌晨一点了。韩逸暗想,和裔天在一起,时间过得就是快,快乐总是过得快的。裔天忙打电话,说和任飞儿约好了去吃烧烤的,说完,他后悔不该当着韩逸的面说他和任飞儿的事。韩逸则催他快打,好保她明白自己的位置,并且得体大度。
公寓里,电话铃吵醒了猫眯。
等裔天买了许多任飞儿爱吃的东西回来,任飞儿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了。
裔天敲门:“飞儿,吃点东西好吗?”
任飞儿不声响。
“今天是我不好,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提醒我一下/
任飞儿开了条门缝,问裔天:“忙了一天,有进展吗?”
裔天不明就里:“进展挺大的。”
“那就好,明天还要接着忙吧?早点休息。”任飞儿伤心地把门关上。
裔天再敲门:“飞儿,你这是怎么了?我忘了吃晚饭的事,你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别耍小孩子脾气,好不好?”
房间内,任飞儿泪如雨下,无声地流泪。
裔天耐心地再敲门:“我喊一、二、三,再不开门我就真的走了啊。”
任飞儿背靠在门上,浑身颤抖。
“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不说了?”
“等我想好了再说,不行吗?”
说出这句话,保持仅存的克制和自尊,任飞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门外的裔天觉得自讨没趣,走开了。
回到住处,韩逸接着研究她和裔天修改的软件,卡壳的地方似乎有了解决的思路,韩逸给裔天打去电话。
电话通了。
电话铃响了一声,断了。
心有灵犀,裔天直觉电话是韩逸打来的。
“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裔天回打了过去。
“我在想解决白天那个问题的办法,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打了电话我就后悔了,太晚了,打扰你们了。”
“谢谢你,费心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吧。”
放下电话,裔天长出了一口气。这份默契,感动还是负疚?珍惜还是放弃?
以后的几天,任飞儿前思后想,摊牌还是继续装糊涂,装糊涂,不是她的性格,摊牌,也许再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一个傍晚,月牙挂在天边,太阳还没有落下去的傍晚。任飞儿竭力让自己轻松,就像这些日子她和裔天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厨房里任飞儿翻着菜谱做饭,对付黄瓜像对付敌人,念叨着:“黄瓜切段,两寸许长。”
裔天看她的样子发笑:“你行吗?”
“怎么不行?你就等着吃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看吧。”任飞儿接着念叨,“盐十五克,糖裔天,晚会我放弃了,在家学‘买汰烧’,你每天回来,会看到一个窗明几净的家,闻到喷喷香的饭菜”
裔天打趣道:“那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我是认真的。”边起油锅边难备原料,任飞儿手忙脚乱。
“要帮忙吗?”
任飞儿的“不用”话音刚落,裔天就听到她叫了起来,忙冲进厨房:“怎么了?”
“没事,手一滑,酱油放多了。”
“还是我来吧。”
任飞儿把裔天推开,赌气道:“我能行,我真的能行。”
菜全部烧糊了。
裔天关上煤气:“飞儿,不会烧饭没关系,不要逞强好不好?”
“晚会办不成了,是我逞强;想给你做点好吃的东西,也是逞强。裔天,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讨厌,什么都做不成,还偏偏总想去做。”
裔天觉得任飞儿喜怒无常:“飞儿,你这是怎么了?”
“裔天,这几天在家,我反复想过,如果,如果为了办晚会你那么不开心,我真的考虑放弃。那样,是不是一切就好了?”
裔天像在开玩笑:“因为我,埋没了天才的现代舞蹈家,我不就成了罪人了?”
任飞儿很严肃:“你还笑话我,我自己清楚,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才。那时候跑到上海来考舞团,所有的自信不过是因为无知。”
裔天认真起来:“飞儿,我不是开玩笑,为了感情放弃自我,你会后悔的。第一次听你说起你的现代舞梦想,我受到很大的触动,不管这个梦想多遥远实现起来多艰难,它值得去梦想。”
任飞儿看着裔天,一字一顿地说:“如果韩逸为了你,放弃了在国外的发展,你也会这样说吗?劝她不要为了感情放弃自我?”
裔天楞住:“你都知道了?飞儿,韩逸回上海发展,我想跟你说的,可一直没有机会。韩逸要请你去她的公寓玩,大家都是朋友,你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我跟踪了你们去商场,我还私下找康平淡过。”
裔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任飞儿会那样做。他看她像看陌生人一样:“飞儿,你怎么”
任飞儿不等裔天把话说完,接着说:“裔天,可能你会鄙视我,因为连我自己都在鄙视自己没出息,怎么会像个没有文化没有教养的女人,做出这种事。我检讨反省,因为晚会的事我身上的包袱太重,有时候忽略了你,所以甚至想放弃,想做你身边的小女人,我第一次发现我是那么伯失去你;因为我们从事的不是一个专业,看你遇到困难我只能袖手旁观而没有办法像韩逸那样伸手援助,所以我想,韩逸和你之间,也许只是很友好的合作,并没有超出朋友的意义,但也许,你和她才是真正合适的情侣。”
“飞儿,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会迢你对我做出承诺,也保证绝不会再过问你和韩逸的事情了。我们都冷静一下,你有选择的自由,如果你和韩逸重修旧好,你和她都更快乐,我可以承受。”
看着任飞儿回自己房间,裔天想挽留又不知说什么好。他的沉默,更加刺伤了任飞儿。
清晨,康平做早饭,一个是刘恋要求的西式煎蛋,一个是他自己吃的传统煎蛋。刘恋贸烫康平的衬衫,看着衣服上的皱榴变得平整。刘恋问:“皱了的衣服可以烫平,心事可以吗?”
康平回答:“只要温度够高。”
刘恋和康平对视,她要从康平眼中看到对未来的信心。
康平对刘恋已经信心十足了,他带她去商场买钻戒。直到站在展示钻戒的柜台前,刘恋还没有想套上戒指的精神准备,只听康平一味地说什么“钻石恒久远,一颗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