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公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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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调皮地说:“那假公济私回家看看,不是正好吗?”
任飞儿敲敲桃子的头:“你们这么想去?”
同学们纷纷点头,眼睛里露出期待的目光。
“好,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哦!”同学们发出欢呼。
“我还没说答应呢。”任飞儿又补充了一句。
同学们没人理会,桃子领着头喊:“老师再见!”大家一哄而散。
这些学生啊,聪明得近似于狡猾,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要戛然而止,干干脆脆地切断任飞儿的后路,不给她犹豫反悔的机会。
任飞儿笑了,和他们在一起她有回复到从前的任飞儿了,她是一个单纯的舞蹈演员,一个称职的老师,一个嘻嘻哈哈的傻大姐,而不是一个沉溺在感情漩涡里愁肠百结的小女人。
任飞儿甩了甩头,踢了踢腿,突然觉得要腿有点沉重。是啊,好几天都没好好练功了,自己在干什么呀,任飞儿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舞舞舞,舞蹈才是生命最重要的,唯一的。任飞儿大了歌旋子,她要把别的想法都挤跑,不过,真是有点难。她突然想起这么一句,“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哎哟,什么乱七八糟的,任飞儿一走神,差点撞到镜子上去。天哪,一塌糊涂,真是服了。
等任飞儿走出练功房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练功没有使她平静下来,
倒是闹得又饿又累,外加头昏脑胀。她垂头丧气地走出校门,一抬头突然愣住了。
裔天站在校门口,一身ZEGNA的休闲西服显得高贵英气又不落痕迹。他两手插在裤袋里,冷冷的,似乎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任飞儿。
每次看到任飞儿,裔天都有种想笑的冲动。此刻面前的任飞儿满脸绯红,浑身汗津津的,微微喘着气,眼睛好像缺少焦点,显然是因为吃惊而有点迷迷瞪瞪的。
裔天忍住笑:“嗨,飞儿。”
任飞儿是有点糊涂,裔天怎么会跑到自己学校来。“出了什么事了?我的猫又闯祸了?”任飞儿脱口而出。
裔天奇怪地说:“没有”
“白领公寓着火了?什么事也没有,我不能来找你吗?”
任飞儿舒了口气,上上下下奇怪地打量了裔天一下:“没有事,你来找我?这太奇怪了?这可不像你裔大老板的作风啊。”
裔天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别处,有点犹豫,声音也放轻了:“我,我只是想请你吃饭。”
任飞儿瞪大了眼睛。他请我吃饭?他请我吃饭?!她心里出现了一秒钟的空白,接着欣喜地撒开了步子跑过来,但是正要到达终点时,一阵电话铃声尖利地划过,狠狠地把欣喜绊了个跟头。任飞儿清醒过来骂自己,你怎么这么健忘,昨天晚上那个电话,那通哭鼻子难道忘了吗?
“我可什么都不是,你为什么要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吃饭呢?”任飞儿的话就像一锅麻辣烫。
裔天完全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一时语塞:“飞儿”
任飞儿很不客气地纠正:“任飞儿。”
“对不起”
“没关系,谢谢你。再见!”任飞儿一口气说完礼貌用语,转身就走。
裔天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怒气冲冲地说:“任飞儿!我只想告诉你三件事。一、我的游戏完成了,我想和你一起庆祝!二、韩裔结婚了,我的心情不好,昨晚的事我愿意向你道歉。三、我现在决定将这顿晚饭取消了。再见。”说完她放开任飞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飞儿愣在了原地。她心里的那锅麻辣烫煮开了,馅啊料啊咕咚咕咚直往上冒,烧得她满头满脸都是红汤。任飞儿猛地拔腿想裔天跑去,硬生生地拦在他面前。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任飞儿急得涨红了脸,裔天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每当这个傻姑娘变成一堆乱码时,总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任飞儿咽了口唾沫:“我想问你三个问题。一、游戏真的完成了?”
裔天点点头。
“二、韩逸真的结婚了?”
裔天又点点头。
“三、晚饭真的取消了?”
裔天有意考虑了一下,摇摇头。
笑声爆发了出来,麻辣烫开锅了。
水晶吊灯,橡木桌椅,丝质地毯,还有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
任飞儿一走进这家高级西餐厅就后悔了,真不该和这个姓裔的来吃什么饭,像演戏似的真要命。任飞儿想偷偷整整头发,但一看到自己透着汗渍的T恤便放弃了,算了,还是破罐子破摔吧。
裔天领着飞儿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靠窗的位置。没想到任飞儿一落座,背包就摔在了地上,包里的练功鞋、磁带、CD、头绳撒了一地。她红着脸赶紧捡起来。
裔天又想笑了,但他忍住了,装作没在意,这时候最好就是装傻。
裔天拿出一张游戏光盘递给任飞儿:“送你的礼物。”
光盘封套上印着英姿飒爽的女侠形象,眉眼神情不就是自己吗,任飞儿暗暗偷乐。还行嘛,有点杨紫琼的雏形,是不是考虑试试拍武侠片,任飞儿脑子里噼噼啪啪闪出一串乱码。
“这就是游戏光盘?”
“嗯。”
“哦,祝贺你,你是不是快成百万富翁啦!”
裔天笑了:“怎么会?还早着呢。这只是第一步,到游戏真正投入市场,得到玩家的认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我有信心。”
“哈,说话的腔调已经很有点老板的意思了嘛。”
裔天清了清嗓子:“飞儿,我真的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把游戏做出来。”裔天很诚恳。
任飞儿赶忙摆手:“好了,别肉麻了。”
“真的,这里面你的功劳最大。
“我做的其实什么也不是啦。”刚说出口,才觉得说错,却又不知怎样补救,任飞儿只好尴尬地低下头。
短暂的沉默。
“飞儿,昨天,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韩逸的事,我一直接受不了。虽然我早就知道和她之间已经结束了,但是,从她口中亲耳听到,实在”
“好了,别说了。”
“原谅我好吗?”为了说出这句话,裔天费了很大的劲。
“不!”任飞儿干脆的一个“不”字,让裔天有些发慌,不过没等他想到对策,任飞儿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除非你让我吃得饱饱的!”裔天没有说话,他在任飞儿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感觉,暖洋洋的,又有些亲切,还有点娇滴滴的。裔天是个敏感的人,但只能意会到,却不晓得怎么应对,还是沉默吧,体面又安全。
侍者递上了菜单,裔天很有礼貌地递给了任飞儿。他对于这家餐厅的菜已经很熟悉了,让任飞儿点她爱吃的。
任飞儿看着菜单,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皱眉,咧嘴,摇头:“裔天,怎么像到自然博物馆一样:牛尾巴、猪舌头、鼻涕虫,竟然还有蝙蝠。”
裔天解释:“这是法国菜。”
任飞儿撇撇嘴:“你不是保证让我吃饱的吗?我看在这个地方我是吃不饱,只能看饱了。”
“那按你的意思呢?”
任飞儿来劲了,压低声音:“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裔天觉得非常有趣:“那么,还犹豫什么?”
“撤!”一声令下,任飞儿挎着大步冲锋向前,裔天迈着优雅的步子断后,旁若无人地走出了餐厅,留下捧着MENU的侍者莫名奇妙。
裔天打量着这个东北味极浓的酒店,原来地板和门窗屋顶上铺着干草,墙上挂着玉米棒子。最绝的是这里没有桌椅,而是沿着墙设了一排热炕,客人们个个盘腿坐在炕上,喝酒猜拳,虽然嘈杂,但有股热腾腾的鲜活劲儿。
裔天好奇地问:“你是东北人?”
“哈尔滨的。”
“真好笑,我们一起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我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你是哪里人。”裔天感慨地摇摇头。
“这也难怪。我可一直把你当美国人。”
不得不承认任飞儿是聪明的,裔天被逗乐了。
任飞儿环顾四周:“虽然我知道这里的东北味是假的,是人工出来的,但我还是想来,想吃点家乡的菜,闻闻家乡的味道。你知道我们家乡最美的是什么吗?”
裔天脱口而出:“丁香树。”
任飞儿瞪大了眼睛,吃惊得不行:“你怎么知道?”
裔天胸有成竹地说:“丁香树是哈尔滨有名的,而且那天你提起丁香树时神往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热恋中啦。”
任飞儿豪爽地拍拍裔天的肩:“你真是电脑瓜子!I服了U,服了U啊!”打任飞儿走进这家饭店的门,就兴奋得要命,她哇啦哇啦叫:“伙计,上菜!我要吃大拉皮,地三鲜,乱炳,小鸡蘑菇,还有”
裔天打断她:“够了吧,东北菜酌量都很足的。”
“怎么,你心疼啦?”任飞儿一撅嘴。
“我是怕你撑坏了。”
任飞儿夸张地说:“哈,你不知道,我的胃是宇宙!”
裔天又笑了,笑得前仰后台,捂着肚子话也说不出来。裔天很久没有笑得这样畅快,这样肆元忌惮了,但今天,他已记不清是第几次发笑了。快乐其实是件挺简单的事,而且它就在身边,裔天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
酒足饭饱,裔天侧着头看着任飞儿。
任飞儿被看得有些奇怪:“你在干吗?”
裔天一本正经:“我在等待。”
任飞儿莫名其妙地说:“等什么?菜都齐了。”
“我在等你掏钱,你不想AA制吗?”裔天试探地说。
任飞儿大惊小怪:“不是你请客吗?天哪,你返我啊!我可没带钱。”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太不够意思了。”这算哪门子事,任飞儿真生气了。
裔天冲出一句:“任飞儿,你真捧。”
任飞儿糊涂了:“啊,你到底什么意思?”
任飞儿急了,裔天的神情倒更放松了,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欣赏。以前他也遇到过一些女孩,表面上很豪爽干脆,但一到付账的时候,就开始扭扭捏捏,AA啦,她先付啦,其实心里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装腔作势,非要做出那种平等、独立的样子来。裔天最反感的就是虚伪,而眼前的任飞儿就像一条还未被污染的小河,清澈见底,丝毫不懂得矫饰。
任飞儿更迷糊了:“啊?没钱也算优点?”
“你的缺点就是有点笨。”
“什么?!”
上海是颇有些安静的小巷的。它们往往藏在热闹的大马路的耳根后面,两边是幽深的老洋房,楼花的生铁栏杆围起一小片草地和夹竹桃,影影绰绰的后面透出几缕灯光。
裔天和任飞儿并肩走着,都想说说话,却又都不知道打哪儿起头,于是只剩下驾驾的脚步声。
每隔一小段就有一盏路灯,两人的影子一会儿长,一会儿短。
忽然,任飞儿指着不远处的路灯说:“你看那儿像不像舞台上的迫光?”她轻盈地一跃,闪进了追光里,飘忽忽地转了一个圈,展开手臂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
这一刹那,裔天有点看呆了,灯光下的任飞儿就像一个精灵似的。
任飞儿的手在裔天眼前晃啊晃:“喂,你在那儿傻想什么呢?”
裔天低下头:“我在想韩逸。”
任飞儿的脸色骤变,低头不语。
“我在想韩逸说的话。”
“什么?”
“她说我们俩” .
“停!”任飞儿敏感地瞪着他,用手做了个停的手势,“我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们俩之间根本就不可能。”
裔天抬起头来:“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我和你根本就是蚂蚁和大象,两种人!”
“是吗?”裔天直直地盯着任飞儿,眼睛里亮得可怕,像有一团火,刺得她心里发慌发热发烫。她告诉自己必须还击,一定要还击面前这个男人。
“放心吧你,即使这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和你怎么样!”
裔天的眼光仍然追着任飞儿的眼睛,这次他不想饶过她:“这话你已经是第二次说了。你肯定?”
“肯定!”任飞儿说得很响,却实在不够坚定。
冷不防,裔天一把拉过任飞儿,把她揽在怀里。碰到她身体的一刹那,裔天浑身的血管像被弹拨了一下,血直涌上来。他闭上眼睛,去找一双小巧玲咙的嘴唇。
任飞儿的整个世界都空白了,她没想到反抗,更没想到该怎样应和。她不敢去看裔天,也不敢闭上眼睛,甚至不敢去想现在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吻。任飞儿感到裔天的吻给她的特殊感受不在嘴唇,也不再舌尖,而是在胃里。当她轻轻触到裔天的温暖湿润的唇,她的胃里紧紧地一抽,整个人仿佛都攒了起来。好像记得有人说过,爱其实是藏在胃里的,这算不算爱呢,算不算呢。
裔天放开任飞儿,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你现在还肯定?”
任飞儿楞楞地看着裔天,看着裔天的笑,这笑容并没有让她感到亲切,而是一种陌生。她突然害怕了,非常地害怕。她扬起手,一个耳光扇过去:“你以为你是谁?!”她转身就走,她想要逃,逃离这个男人。
“飞儿。”裔天拉住她。
任飞儿转过身,重重地甩开他的手:“韩逸结婚,你空虚了,寂寞了,需要有人填补了是不是?我任飞儿笨,缺心眼儿,容易被骗,又容易脱手是不是?”
“够了!飞儿!”裔天的声音从未这样高过,他几乎是愤怒了,“我喜欢你,我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裔天一字一顿地把话说完,叹了口气,向任飞儿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冒犯你了!”说完,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任飞儿楞住了,傻了,呆了,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决了堤似的。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她的嘴里喃喃地喊了一句:“裔天。”那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但是,那个背影停下了。任飞儿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发觉这不过是自己的想像。一秒,两秒,那个背影转过身来,走了两步,继而跑起来,一直来到任飞儿的面前。
任飞儿任泪水四溢:“你是真的喜欢我?”
裔天重重地把她搂在怀中,再一次吻了下去。刚才,当裔天转身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