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是一段年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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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暖在上高中的时候，总是让自己成为一个过目即忘的人。
　　而现在，她想要站在闪光灯下，她不想再被人说配不上景惜河！
　　于是，当萧绫在征集表演意见的时候，西暖就主动的提出了想要独舞的请求。
　　景惜河讶异的看了看她，和萧绫商量了一会儿，就同意了她的提议。西暖看着一脸冷淡的景惜河，自那天两人单独交谈的一番话后，他们的关系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甚至，比之前还有些冷。景惜河的反复无常让西暖莫名其妙。过去的景惜河就是这样，常常给了她希望以后，没过多久又让她绝望。
　　所以，现在的西暖，根本不敢有多余的妄想。
　　她只想能留在景惜河的身边看着他就足够了。那天的一切就当是一场幻觉，其余的，什么都不去想。
　　而西暖因为是主动提出来的要独舞，现在全校班级有节目的也进入了排练阶段，所以要找到一间舞蹈教室并不容易。
　　待到商定节目开会的时候，西暖笑了笑很理解的对萧绫说：“没教室没关系的。我可以在宿舍里面跳。我一个人好安排。”
　　谁知，话音刚落一直沉默地景惜河就冷冷地开口，“不行！”随即看向了萧绫，“萧绫，你去找艺术系的借教室试试？”
　　萧绫先是有些诧异，后又面露难色，“艺术系的教室我之前问过，已经满了。”说完看着西暖，“或者，你在我们排练的教室跳也行。只是没有镜子而已。而且，那地方也够大。应该不会影响到什么。”
　　西暖刚想说好，景惜河又冷冷地说：“不行。”
　　景惜河的插手让西暖和萧绫都有些尴尬。素来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的景惜河，会忽然主动在意起了新来人的排练室问题，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在场人的八卦热情蹭地就被点燃了，十几双眼睛在三个人之间转来转去，猜测着三人之间这番话下的深刻意味。
　　景惜河率先站了起来，打破沉默，“教室我去弄。”说完就走了。
　　萧绫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脸无奈的西暖。
　　西暖悠悠的叹口气，景惜河这般为她着想，她都不知道他是真的想为她好，还是在故意的整她了。
　　景惜河走了以后，萧绫随便交代了重点也就走了。
　　西暖和一群大一的新生们被留下来打扫卫生。排练室因为长时间没人清理脏得一塌糊涂，新生们一直弄到天黑才总算清理干净。
　　西暖的腿因为活动过量，有些隐隐作痛。她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儿，待到大部队们都已经离开很久，才慢慢地站起来走路回宿舍。
　　A大通往宿舍楼的是一条青石板小路。两侧是低矮的树木，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夜色的芬芳包裹在小道周围。月光清亮的映照着远处亭子里的身影。看上去像一对在此幽会的情侣。当尽头路灯隐约的光线逐渐变得明晰，西暖再次朝亭子里看去的时候，一瞥眼就看清楚了亭子里接吻两人的模样。
　　瞬间就呆愣在当场。
　　景惜河与萧绫的这一个吻并不长，可是，对于西暖来说，时间仿佛就定格在了他们靠近的那一刻。一分一秒不断的被拉长。
　　她记得景惜河曾说过，“我只亲吻我最深爱的女孩。”
　　那个时候，她以为她拥有了他全部的宠爱。哪怕只有短暂的几天。可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年而已，不过才一年！他就亲吻了别的女孩！
　　西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躺在床上，她的整个脑袋里都处于空白状态。
　　舍友们看到她，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西暖只说了句不舒服就缩到被子里，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第二天，要不是景惜河打电话给她，她恐怕都还要继续这么睡死。
　　到底景惜河出面就是不一样。
　　景惜河一路沉默着把她带到了一间教室，打开门口就把钥匙丢给她，“以后在这里排练。”
　　西暖看了看径直走进去往地上一坐的景惜河，“你？没事儿么？”
　　景惜河抬起头来，“不满意？”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这里就我一个人？不是说教室不够的吗？”
　　“不需要你操心。”
　　“那你不去忙？”
　　“教室是以我的名义借的，要是有人来看到我不在，你觉得她们不会把你轰出去？”
　　西暖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教室都帮她找来了，她也没理由不好好排练，“那你在这里等我
　　一下，我去拿碟。”本来伴奏音乐西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景惜河能那么快给她找来教
　　室，刚才出门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带，现在只好回去拿。
　　景惜河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前的MP3上。点了点头。
　　可西暖碟是拿回来了，但再景惜河的面前排练，她就总找不到感觉。
　　说句实话，和景惜河这样单独在一起对西暖来说压力很大。尤其还被景惜河这么目不转睛盯着
　　看，压力更大。
　　西暖从小就是学跳舞的，上初中以后才没有继续跳。所以，有一定基础的她，学什么舞蹈都很
　　快。她之前就已经把网络上的一些舞蹈视频下载到手机，看完以后就学习他们的动作，然后揉到
　　自己的音乐里。可是，不管她学的有多快，她就是没有办法集中精力认真的记下动作。这是她想
　　献给他看的舞蹈，现在他都看完了，到时候没新意了那多没意思啊。
　　更何况，只要一看着他，西暖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又
　　会被搅得一团乱。
　　景惜河看她一个早上也没编排出什么名堂来，说教室使用时间有限，让她抓紧时间练。于是，中
　　午的时候，景惜河就撇下她独自出去买吃的。
　　西暖趁着他不在，赶紧的学了几个动作跳了几遍。
　　这时，萧绫正好和音乐社的一些社团成员们来找她。
　　萧绫环顾了一圈教室，笑盈盈地对西暖说，“不愧是景惜河。这间教室是艺术系最好的一间，居
　　然也能为你弄来。看来，你对他很不一样哦。”
　　“没有没有。”西暖听出了萧绫的弦外音，急忙解释：“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关心校友很正常的
　　嘛。”
　　萧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了笑，西暖本来打算问他们怎么会来这里的。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
　　来。
　　林嘉木找她晚上出去吃宵夜，西暖想了想还要排练就拒绝了。她想等到表演的时候也让林嘉木来
　　看。林嘉木听到她有些闪躲的语气，难得的也没强求她，只是交代她要注意自己的那双腿。别走
　　太多路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以后，社团的几个小姑娘就在一边开起了玩笑，逼问林嘉木是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这些搞艺术的思维就是比较跳跃，西暖一张嘴哪里说得过他们十多张嘴？她就感觉耳边嗡嗡嗡
　　的，一句话也插不上。等到他们终于消停了，西暖莫名其妙就被他们冠了一堆外号，莫名其妙她
　　就必须把林嘉木带来学校给他们参观了。
　　西暖一想到要是林大爷知道自己要被参观，估计非得抽疯拍死西暖不可。
　　西暖实在不想再被他们轮番轰炸，只好连连点头，打着马虎眼，“行行行没问题没问题”
　　“惜河？你来了。”大家还在哄闹着，没有发现门外站着的人，还是萧绫最先注意到他，惊呼一
　　声打断了一群人的闹腾，走到景惜河的身边，“我听艺术系那边说你弄到了这间教室，正好我们路过这边就过来看看。”
　　景惜河淡淡地“嗯”了一声，把手中的盒饭递给西暖，“吃了。”
　　西暖接过拿到一边儿去吃，有几个女生见没什么事情又缠上了西暖，非得让西暖放照片让她们看
　　看。
　　西暖被缠的不行，只好从相册里找了一张林嘉木用她手机拍的照片。
　　想到林嘉木那会儿非得在她手机里存自己照片的模样，她就忍不住一个哆嗦。林嘉木当时拿着她
　　的手机照了整整一下午，各种角度光线姿势都一定是最完美的，所以，女生们一看到照片就哇哇
　　的叫了起来，以为是哪个明星，各种羡慕的语气铺天盖地全朝西暖涌了过来。
　　萧绫看到身边的景惜河肩膀似乎微微的颤了颤，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抽了，脸色不善地看了她们
　　那边一眼，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西暖问她，“你和林嘉木到底什么关系？”
　　景惜河冰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西暖抬起头看着他，难道是刚才大家的调侃都被他听到了吗？
　　他这算是在吃醋？
　　西暖站起来想解释一下，可景惜河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忽地又大笑起来，嘲讽地说道：“原来当初路小眉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你就是这样的女人。”
　　西暖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不需要重复。”
　　西暖瞪着他，“不说拉倒。”　
　　“你不是很想和我在一起的吗？那好，和林嘉木断绝关系，我马上做你男朋友。”
　　景惜河的话一出口，身边顿时就传来一片抽气声。形势直转而下，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景惜河忽然
　　会来这么一句！
　　而西暖也被景惜河的这句话瞬间激怒，他有什么资格说她！有什么资格让她和林嘉木断绝关系！
　　她一直像个傻子一样的追在他的后面跑，这里问她心里是不是有他，那里又和别的女生接吻，他把她当做什么了？
　　她被人打晕了他不管她，她腿残了他不管她，她要考大学了她不管他，她因为想他夜里哭的睡不
　　着他不管她现在他凭什么这么要求她！
　　西暖被景惜河的话气得发抖，咬牙切齿地冲他吼：“景惜河，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四周在西暖的吼声下出奇的安静。大家也不知道好端端的这两人怎么会吵起来了。而且，听着这
　　两人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话中有话。两人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这种联系到底是
　　什么，又让人琢磨不透。
　　景惜河扫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西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搂过她的头就朝她亲了下去。景惜河的气
　　息弥漫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眼前的景惜河很陌生。陌生的让人觉得害怕。他的唇很冰冷，像是
　　高三那天的冬天，仿佛能一点点的把血液凝结成冰。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么？我可以给你，”景惜河过了很久才放开她，“但你必须离开林嘉木。”
　　“啪！”西暖抬起手，一巴掌就朝景惜河抽了过去。这一掌打得何其响亮，就连自己的掌心都打得隐隐作痛，“景惜河，你别逼我恨你。”
　　西暖一字一句地说完，愤然离开了排练室。
　　景惜河站在原地没有追出去，摸了摸发胀的脸颊，放声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chapter　06

　　自那天之后，景惜河没有再在西暖的面前出现。
　　她本来不想跳这个舞了，可是，萧绫却劝她，“不要做一个被情绪左右的人。让他看看，你有多优秀。”在萧绫的鼓励下，西暖还是坚持把这个舞跳完。为了自己争这么一口气。
　　而萧绫也自那天之后，一下子忽然对西暖好了起来。西暖以为她是为了鼓励自己，所以对萧绫的好感也与日倍增，有空就拉着她聊天，讨论。之前因为景惜河而对她所有的那一点点敌视和戒备，也一扫而空。
　　可是，有一次林嘉木来A大找了她之后，就提醒她要离萧绫远点。
　　西暖只当他是又分裂了，也没真放在心上。她身边的人总是习惯让她离一些人远些，她却觉得他们是过于敏感了。总不可能她这一辈子都要躲着漂亮的女生吧。于是，西暖一有问题就又会奔萧绫那里去。
　　西暖想要在舞蹈中加一些古典音乐的元素，而正好萧绫对古典音乐颇有研究，西暖简单的说了下自己想要的效果，萧绫就心领神会让她回去等消息。
　　音乐没出来，西暖也不好编舞。闲来没事儿她便去找林嘉木。谁知林嘉木的电话没人接听不说，去他们学校，大家都说他从前天晚上出去后就一直都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家只当林嘉木或许去哪潇洒了，也没太在意。
　　可西暖认识他一年多了，林嘉木不是那种会随便玩消失的人。所以，西暖断定他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了。
　　西暖这些日子就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也没注意过林嘉木，现在忽然听说他不见了，很是着急。问了很多人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后，她实在没有办法，直接给顾经年打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顾经年还在睡觉。被吵醒了也不恼怒，精神抖擞的安慰了西暖几句，看看日期，报了几个地址给西暖，让她挨个去找。
　　西暖找了整整一下午，才在最后一个地方看到了坐在远处的林嘉木。此时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游乐场嬉闹的一家人发呆。
　　穿越厚重云层的阳光在他的四周笼罩着一层极淡的灰色，他身上的灰色的阴影就像是一缕烟尘，淡到尘埃里去。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什么，林嘉木裹着的围巾和帽子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
　　西暖走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下。
　　感觉到椅子上忽然落下的重量，林嘉木侧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帽子压的很低，西暖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沙哑的嗓音隔着围巾微弱地传了出来，“她是我妈。”
　　西暖身体猛然一震，抿抿嘴唇往林嘉木的身边又靠了靠。
　　林嘉木的目光转回游乐场，看着打闹游玩的他们，呢喃道：“还记得有一次你喝醉了，你说你想做一个好学生给那什么河看，那时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的成功有人与你分享，可我就算做的再好，也没有人在意。”
　　在找到林嘉木之前，顾经年和西暖大致说了林嘉木家里的情况。他说，林嘉木一家经商，家庭关系很淡薄。从小林嘉木就没人和他一块儿玩。常常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玩角色扮演，一人分饰多角的自己和自己玩。就算后来形成了他现在的这个性格，知道对自己并不好。却没有办法改掉了。如果有一天林嘉木忽然没了，那铁定是最近心情不太好，去看某些人了。而这个某些人，自然就是他曾经最亲近的那一个。
　　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