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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何处再有终南山-第44部分

小说: 何处再有终南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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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把“颜昇”和“奢望”联系在一起。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戒掉了“奢望”这种恶习。
  她对着一个尚未明朗起来的世界,却觉得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这天排练结束的早,她抽空又去了一趟康复医院。
  草坪上,太阳明晃晃的,格外刺眼。
  屈志远的父母刚从北京的陆总医院回来,见到儿子竟然同意到户外晒太阳,都十分惊异。再发现推着他的女孩是赵真颜,立时便明白了。
  “伯父伯母,他同意去了。”赵真颜用这样一个令人宽慰的消息,与两位长辈打招呼。
  屈志远坐在轮椅上,仰头看她,有些生气地说:“不是还没说定吗?”
  赵真颜温和但又坚决地说:“说定了。你费尽周折想要我出国去散心。那么就当我们这次出去是散心吧,就当你是在陪我去。我们一起去。”
  第十五章4 。。。
  屈志远顾不得父母在场:“真颜,你不必觉得亏欠我。钱谦的事由我而起,幸好我挽救的及时,不然我该欠你多少?况且,颜昇本来也没事,我不该给你提供错误的信息,让你去找钱谦”
  “我从没认为你帮我很多,我就欠你。我们之间没有欠这个词。”她淡淡地说。
  屈志远的父亲毕竟虑事周全,示意赵真颜走到一旁,委婉劝道:“小赵,我们知道你是好心。有你在,他的确也也比之前振作很多。可是神经外科手术,不是短时间能回来的”
  赵真颜很感念地笑笑:“您不必担心。我本来就是孑然一人,无非是可有可无的工作我不会半路跑掉的。”
  临近演出的一天晚上,她刚从医院回来,冲完凉,就接到颜昇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以往醇厚:“明天有事没?”
  “有。”她简单地回答道。
  “忙什么呢?”
  她按下免提键,侧着头,用毛巾擦着头发:“我现在每天被拉去排节目,明天大概要去市民中心彩排。”
  “彩排?那好吧。我就在那边等你。”他一副不容分说的口吻。
  她的心在突突地跳,想起自己已经决定离开这里,竟不知如何面对他。
  (九十)
  彩排现场一派热闹。
  因为是露天文艺演出,所以营造声势的大型节目居多。
  导演组顺次给每个节目挑刺,台位、灯光、机位,一一定死。
  颜昇赶到广场的时候,正好是赵真颜那个节目在“挨训”。
  “那个主跳,你能不能不要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有点集体荣誉感好不好?”总导演拿个喇叭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通。
  颜昇从台下看过去,她可不就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好像已经和喇叭的指令杠上了。喇叭说左边一点点,她就左边一大步,喇叭说往右一大步,她就右边一点点。
  正看着,冷不防被人从肩膀上一拍。
  他回头,竟然是歌舞剧院的林团长站在身后。
  “你怎么来了?”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林团长指着不远处候场的演员们说:“我是带她们来彩排的,你呢?看热闹的?”
  颜昇顺着她的话答道:“是啊,纯粹来看热闹。”
  林团长见身边并无旁人,就一派热情地说道:“想不到在这里见面了。还好前两年死活请你帮我们设计了新歌舞剧院,现在可请不起了。”
  颜昇见台上已经换了下一个节目,知道赵真颜很快就要过来,便只以微笑回应,不欲与她多说。
  林团长却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拢:“设计费你也不肯多收,我们要请你吃饭吧,你总说忙”
  “朋友嘛,何必客气!”
  “哎,我们这个楼盖起来,一个多亏你,一个就是多亏了屈主任。他也是个好人,帮了我们很多忙。”
  颜昇再没料到自己与屈志远并列起来,就更不想继续谈话了,哪知林团长说个没完:“开始我们还以为屈主任是为的小赵,可后来他俩的事掰了,他依然很照顾我们。这么好的男人呢,我看那个小赵,是没福气消受最近都没见着屈主任了,听说是病了”
  林团长说了一半,想起了什么,面有惭色:“哎呀,我忘了你们是亲戚来的,你别怪我说这些哈。”
  “谁跟她是亲戚了?”
  颜昇一副听到“亲戚”就不耐烦的表情,让林团长误以为他对赵真颜也是无甚好感,乐得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也不是乱说,大家都在讲,屈主任那么好,她却悔了婚,实在是她心太大了。你还不知道吧,前年我们一起在北京演出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一个开名车的男人送她回来。这样子,你说屈主任敢娶她吗?好吧,没钓着金龟婿吧,也不肯认命,她学校的同事说她每天像个妖精一样勾三搭四,把院长迷得五迷三道的,连学生也放过我看啊,她就只能这样了!”
  颜昇终于知道吞苍蝇是什么感觉了,想不到人言居然如此可畏。他嫌恶地看着林团长说:“谁说的?这两年,她就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马上结婚。”
  林团长目瞪口呆,嘴都合不上:“可她不是你——表姑吗?”
  “是又怎么样?”颜昇见她一脸懊恼的表情,决定继续出完这一口恶气,“林团长,是不是太关注别人的私事,记性就不好了。我恍惚记得你还有几十万的设计费欠着”
  “那不是那不是说好了的吗!”林团长倒吸一口冷气。
  “我没猜错的话,这笔钱在你们财务那里,应该是执行完预算了。究竟去了哪儿,大家你知我知。”颜昇波澜不惊地说着,看着林团长的脸色一点点变灰。
  “你——”林团长已经组织不来语言,早知帅哥多腹黑,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可以三年前说完朋友一场费用免谈,三年后找她算帐。
  “我很认真地告诫你,诽谤别人也就算了,如果你再这样不负责任地说赵真颜,就不仅仅是还钱的问题了。”
  林团长还想说什么,见自己带的演员都换好装走过来,只能噤声。
  赵真颜其实早已下场,站在他们身后,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听了一大半。
  “走吧。”她见他们总算说完,才拉拉颜昇的袖子。
  林团长见她从天而降,脸涨成一个紫菜饭团。
  赵真颜只说了一句:“他跟你开玩笑的。”
  颜昇和她走出几步,才板着脸说:“我可不是开玩笑。”
  赵真颜戏谑道:“你说哪一件?追债,还是结婚。”
  “两件。”
  “好了,你总不至于为了挽回我的名节来自我牺牲吧。颜昇,我说过很多次了,咱们还是保持现状吧。”
  “我听到的是不是真的?”颜昇微微眯缝起眼睛,“你的学生告诉我,你告了长假。”
  “嗯。”
  “是屈志远?”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只是在等她亲口说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又点点头。
  他抓过她的手:“你跟我来。”
  (九十一)
  在沉沉坠下的暮色的中,这座名叫“桥”的建筑,安静地匍匐在空旷的广场之上。
  他出示了工作证,领着她走进建筑内部。因为还没有投入使用,里面都是黑黢黢的。随着他们越走越深,外界的自然光也一分分暗下来。赵真颜摊开手,一点也看不到,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奇怪的是,颜昇却能准确无误地无障碍穿行,嘴上还催着她:“要快一点,不然就看不到了。”
  “这么黑,你能辨别方向?”赵真颜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这楼我熟悉。再说哪有你说的那么黑,能看清一点点的吧,我看你是缺维生素A,夜盲症。”
  他等着她反驳,她却没有。
  他又凶巴巴地问她:“你开锁的绝技是跟谁学的?”
  赵真颜知道理亏,老老实实地回答:“从前一起在艺术团的蒋佳。念书的时候,她有段时间发疯要学钢琴,又不想花钱去琴房排期,就自创了这个‘卡式开门法’。”
  “你都交些什么朋友!”他给她总结,“鸡鸣狗盗,口无遮拦”
  这时,她听见他开了门。跟着走几步,到了楼梯。两个人摸索着爬了很久之后,又是一扇门。
  伴着沉闷的门轴转动声,晚风拂上了脸。
  随之而来的,还有重新出现的天光,灰蓝灰蓝的天光。大概快七点了吧。
  她迈出那扇门。水泥砖走几步就到了尽头,前方是连成一片的钢化玻璃。
  “是市民中心的空中花园?”她对玻璃的承重很是怀疑,开始驻足不前。
  “不是空中花园。我们现在在房顶上。”颜昇走得很快,已经离她有几米远。
  一听是房顶,她更加担心了。她知道这个屋顶是穹窿形的,蛛网结构的玻璃天幕。那意味着,整个屋顶不是水平状态,而是存在好几处倾角。会不会走着走着就滑下去?
  颜昇在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过来我这,这里是平的。”
  简直是胡说八道,他那里明显比她的位置高出半米。
  “我又不是蜘蛛侠,哪能在屋顶上到处跑?”她不悦道。她其实有一点恐高,把远处银行中心大厦和这里一比,就知道现在所处的位置一点都不低,滑下去不是开玩笑的。
  “很少看见你怕的时候!”颜昇看一看表,笑道:“不敢?怕的话就手脚并用。”
  赵真颜谨小慎微地问:“市民中心顶层的层高是多少?”
  “最小处18米,最大处29。3米。”
  29。3米。她的脚有一点发颤,生怕不小心踹破了玻璃,或者滑到边缘掉下去。
  “没那么恐怖。你没做过拓展训练吗?一些距离和角度放在高空中会被放大。你看我不是很容易就走过来了?”颜昇边说边故意踹了一脚玻璃面,“这个屋顶,100个你都能承受得起。”
  赵真颜脸色发青:“别踢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见她是真的害怕,笑着伸手向她:“胆小鬼,过来啊。”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声音也是。散发着神秘悠远的梦一样的气息。
  他显然是成功地蛊惑了她,不然,她没理由会忘了恐高这码事,尝试着向他靠近。
  不敢看脚下,只能半闭着眼睛,微微扬起头看着天空。
  星光月影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天空像深蓝色的丝绒,笼罩住整个世界。
  迈出了第一步。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滑。
  又迈出了一步,竟然觉得自己像走在云门之上。她还像小霞那样大的时候,也对造型服装很挑剔。那会儿最喜欢《云门》了,因为跳的是立在云门之上吹奏飘飘仙乐的仙子,所以扮相美的忘乎所以。当时,舞美师用了四台鼓风机和大幅大幅的绸布,才营造出“云门之上,大风起兮”的感觉。而此时此刻,滑过脸颊的风,从来自四野八方,好像不是尘世间的风,而属于一个遥远浩淼的世界。裙裾被风撩到身后,如翻涌不息的云。她就好像真的走在云门之上。
  现在,她不那么怕了,快步走过去搭住他的手。
  他稍一用力,把她拉到身边。
  “咦,时间正好。别动”他再看了一次表,飞快地绕到她身后,双手覆盖住她的眼睛。温热而潮湿的气息又一次贴上她的耳根,令她害怕继续被蛊惑下去。
  “搞什么呀?”她不安分的想摆脱他。
  他只能吓唬她:“再动我推你下去别动四三、二、一。”
  数到“一”时,他松开了手。
  他的手拉像是拉开了魔法的幕帘。
  就在那一刹那,在他们的脚下,在这幢匍匐延展着的建筑体之内,万千灯火一齐燃亮,如同无数颗金黄凝润的水晶,镶嵌在大地之上,又像一条蜿蜒的星河,飘在天地之间。
  那光彩透过玻璃天顶打上来,映亮了他们的眼睛。
  “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这么漂亮?”赵真颜连问了两遍,只觉得美的不似人间。
  “今天亮灯仪式。我想了半天,才悟出房顶上是最漂亮的。这么多灯一起亮,再经过玻璃棱柱的无数次反射”
  “你应该带相机。”她直惋惜。
  “照不到的,除非用飞机航拍。”
  她还是有些畏高,就着身侧的玻璃台坐下,他也跟着坐下来。
  脚下,车辆如萤而过。万丈红尘和空前绝后的璀璨光华。
  整个宇宙仿佛都甘愿化为一颗红豆。
  “看,我没骗你吧。”
  她取笑他:“你一定觉得浪漫吧,俗!俗气的很。”
  他悠悠地说:“跟浪漫无关。我是想说,有些东西,并没有你想得那么恐怖。你得往前走才行,不然就什么都看不到。”
  第十六章 是怎样把一句话种进心里 。。。
  她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惨淡一笑:“孩子的事是我自作自受。其实每次都是,从小时候我走丢那次开始,到我向你爸告密我们在桂林,还有后来每一次都是我错了。可你不知道的是,每一次我都很快意识到了,我都想改。
  她的笑容忽然有一丝俏皮:“你肯定都不知道,那个欠抽的、总爱迷路的人,会回来找你认错。你不知道,因为她回来的时候,你都已经不在原地等她了。每一次。颜昇,每一次。”
  她这番话几乎让他哽咽。他站起身来,面对着她。她坐的玻璃台有半人高,因此两人的视线倒正好平齐。
  “我去一趟北京,过几天就回来。”他看着她亮若星辰的眼睛说,“那时,我们就一块儿走吧,往前走。过去的都别再想了。”
  她捅捅他:“你这么快就忘了?屈志远病的有些重,要去国外动手术,我不能跟你走。”
  “如果他一直不好呢。”
  “那可能要过很久才回来。”她艰难地启齿,“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能丢下他。”
  “我觉得,你还真是欠抽。你信不信这一次又是你错了?”
  “嗯,我也觉得。反正我的人生就是无数个错误,再来一次也一样。”她尽量装着平静,两条腿晃来晃去。
  “不一样。”他历来不擅长说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顿一顿再接着说,“这一次我会等你回来认错。”
  赵真颜有一刹那的失神,旋即又笑了:“别傻了。去你的芬兰吧。也许再过三五年,我就只能在期刊上仰望你了。”
  “你不跟走我,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等着。”他像是开玩笑一样说着。
  “论固执,你天下第一。”她尽量轻松地说,“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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