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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何处再有终南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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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示范,一个大跳,腿分成一字同时后仰的时候,背上那种钻心的痛又出现了。想收腿站稳,背痛扯得她无法控制平衡,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小霞伸手扶住她,“赵老师,你怎么了?”
  第三部分 第81节:灰蓝海上,一抹红装(10)
  赵真颜怕她们担心,忙安慰道:“没什么,是老伤了。唉,还是你们青春年少的好,想怎么收拾自己都可以,我现在只能小心翼翼的,伤太多。”
  “赵老师,你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吧,我们陪你坐一会儿。”
  “别装得那么体贴,是你们自己想休息吧。”赵真颜毫不留情面。
  “那倒不是,我们一点都不想休息。我知道我们这种三流艺校的学生和她们专业演员没法比,可也不能合练的时候老挑我们刺啊,太打击积极性了。我们不休息,偏要练好。”
  “别理她们,跳好自己的位置就行了。”赵真颜一贯偏帮这些真性情的小女孩,“等你们再老5岁,社会阅历够了,怎么样的情感都能表现出来。”
  《妈祖》,无非也是表现生和死,利和义,家园和故土,沧海和桑田。
  等你们谈一场恋爱,就什么情感都能表现出来了。
  又练了一会儿,这帮艺校生开始和歌舞剧团的演员一起合练,赵真颜就靠在把杆边上看。
  窗外走过去两个人。
  林团长打头,后面跟着的那个背影,再熟悉不过了。
  她有一瞬间,呼吸都不能够。
  绕过排练的人群,她跑到门外,见到林团长正和颜昇一起走出院门。
  她有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从上次饭局后,他发完那个短信,喊她“小姑姑”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见面。
  一晃又快2年了。
  这么近,却好像没有再见面的理由。有时候,一想到他就在这个城市,同饮一江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都觉得不真实。
  他刚才没有看见她?
  看见了又怎样呢?有外人在,打个招呼客套两句,不是更难受?
  这样的见面,不要也罢了。
  颜昇花了好几天才画好那幅素描图。
  这几天他还干了一件得意的事——居然找到了蔡幸娟的《东方女孩》。在他念中学的时候,香港卫视中文台经常放这首歌的MTV,反复播反复播,所以他到现在都记得大概的旋律和歌词。
  颜昇把碟放进音响,音乐潺潺着充满车里的整个空间:
  “寻遍山外山,找遍水中水,谁是你梦中的女孩她的眉呀眉,像双燕飞过长江水。她的眼呀眼,好像西湖水含烟。她的唇呀唇,像栖霞山上枫如醉”
  那时他觉得这歌词像比着她写的一样,曲子也好听。可现在听来,怎么觉着况味凄凉?身处地下停车场这个封闭的车体空间内,他仿佛浑身都被箍紧,动弹不得。
  又想起了前些时候,他因为赵真颜而跟爸爸斗气,他爸看似平常但是一刀致命的话,“赵真颜的事不需要你操心。颜昇,你没资格对她负责任了,甚至你一出生就没这资格,你还不明白?”
  姜还是老的辣,“没有资格”这几个字在他胸口上重重一击。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一边把车从灌木丛里倒出来,一边强调,“爸,你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不许把她拉来趟浑水!你儿子说到做到。”
  “寻遍山外山,找遍水中水,谁是你梦中的女孩她的眉呀眉,像双燕飞过长江水。她的眼呀眼,好像西湖水含烟。她的唇呀唇,像栖霞山上枫如醉”颜昇设了循环播放,反反复复地听。
  他爸讲得没错,他早就没有资格了,打一出生就没资格。
  6
  门是合上的,没有锁死。
  杜衡不换鞋就走了进来,发现颜昇果然又坐在露台上。他好像无所事事地看着外面,脚搭在长凳下的木撑腿上。这凳子没有刷漆,笨拙笨拙的,大概是他的手工。从前,谁都知道国金的杜衡爱往城规教室里跑,她就爱看他搭模型的认真劲儿,她觉得认真的他最迷人。那种日子好像过去很久了。
  这房子里,凳子是他做的,那面可疑的墙是他自己安的,除了防水、水电布线,她甚至怀疑地板是不是他自己铺的。他曾花了多少心思?他曾经是为了谁?答案不言而喻。
  “我就知道,上这里来找你肯定能找到。”杜衡在颜昇身后讥讽,“这房子你舍不得住,舍不得卖,舍不得租,隔几个月就过来凭吊一下,春宵难忘是不是?”
  第三部分 第82节:灰蓝海上,一抹红装(11)
  颜昇自长凳上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杜衡。月亮的清辉洒了一身,就是没洒在脸上。即使背着月光,杜衡都能看见他脸上的愠怒。
  “你准备把这里当你的古墓是吧?”杜衡索性不留余地。
  颜昇走进房间,杜衡发现他的手臂上被蚊子叮得都是包,而他浑然不觉。
  他并不还击她,“陈艾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没想到基金公司的新销售是你。原来她不止和你说工作上的事情。”
  “是啊,陈艾说怎么又来一个傻瓜,居然妄想插在小龙女和杨过中间——我笑得腮帮子都疼了,还杨过呢!不过,也不用她说,我又不是没有眼睛。早知这样,还不如在结婚那天让你接赵真颜的电话。我们何苦结这个婚?”
  “她打电话给你?”他平淡的语调终于起了波澜。
  “她选在那个时候找你,不是阻挠我们结婚又是什么?后来我一查,果然是的世界上怎么会有她那样无耻的女人,有你们这样无耻的男女!”
  颜昇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之前的事你都知道。我跟你结婚,也是下过决心要好好生活的。”
  “别自欺欺人了。”
  “真的,下过决心,只是没想到高估了自己。对不起”
  杜衡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找你,不是来讨论这些的。我信用卡刷完,你那边的划款期还没到。请你——我的丈夫,替你妻子结一下信用卡的账——我下周还要去日本。”
  “好。”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杜衡那张附属卡的消费记录。
  “你在这方面还真大方,结这个婚总归不是一无是处。好了,你慢慢在这古墓里待着,我窒息,我要先走了。”
  颜昇叫住她,“杜衡,或者,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杜衡回望的眼眸里,尚余一丝温柔,那是她拼命打压都打压不下去的仅有,“我给你很长的时间了,颜昇,长得我都讨厌自己了。”
  “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颜昇的问题令杜衡猝不及防,但又是她心里隐隐希望被他知道的。
  这个问题多么熟悉。他从前也问过,她违心地说开心,然后他说,至少我们还有人开心。
  “开心,不开心干吗在一起。也只有你能让我不开心还守着你——但我也后悔了。我不妨告诉你,我去日本是和他一起。哈,反正你也不会在乎。”杜衡嘴里这样说着,仍想从他眼里找到一点点吃醋的表达。但是,没有,跟她预料的一样,一丝都没有。
  “你们俩会有报应的。”杜衡的话被关门声夹成两段。
  现在不就是报应吗?还能有比现在更大的报应?颜昇想不明白。
  连杜衡都知道赵真颜打电话来的目的,为什么那天自己选择不敢相信这个目的?她语气平和轻松,哪里像一个求他不要结婚的怨女,她还说要他珍惜婚姻来着,原来又是欺骗。
  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颜昇拧开花洒,在水下站着动也不动。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打在他身上的是凉水。
  彻骨透心的凉,在七月潮热的夜。
  7
  颜晓愚躺在床上,她难得有这样不施粉黛的时候。
  不过她即便素面朝天,脸微微肿胀,也能看出她的美人坯子。
  她见到赵真颜,想起身,又被按回到床背上。
  “你坐月子就要好好休息。”赵真颜又给她把薄被盖好。
  “热。”颜晓愚把光着的腿伸出来。
  “热也要捂着,不然以后会落下病的。”赵真颜环顾这间VIP产房,问,“孩子的爸爸呢?”
  “他刚走。”颜晓愚连忙回答。
  “那你爸妈呢?”赵真颜只看到一个月嫂在前后张罗,不禁纳罕。
  “也刚走。”没等赵真颜话音落定,颜晓愚又立马答道。
  桌上放着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盛西红柿蛋汤的盒盖被打开了,那只塑料勺还握在晓愚的手里。
  赵真颜微愠,“如果他们刚走,怎么会舍得让一个产妇吃食堂的饭,喝没有营养的汤,你哄谁啊!”
  颜晓愚低声道:“他们都生我的气,谁都不想要这个孩子生下来。”
  第三部分 第83节:灰蓝海上,一抹红装(12)
  赵真颜痛心地说:“那你还说你们在一起了,他对你很好,原来你都是哄我的。”
  “当时不假后来,他说外面关于我的流言太多了,他顶不了这个压力。他说这辈子最爱的是我,但想要一个贤惠持家过日子的女人当老婆。”
  “他不想要孩子,是我要生的后来他说他快要结婚了,对方是省师范大学的老师”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你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赵真颜替她不值,气得发抖。
  “小姑姑,别生这种没用的气。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了,有了孩子,真的像借来了十个胆子一样。为了这事,我爸妈骂我不要脸,都不认我了,他也不再理我,甚至电视台也对外说我出国深造,把我的节目给别人”颜晓愚用力支撑着坐起来,“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我都有孩子了,还管那些干什么?以前我好恨他,想把孩子生下来,验完DNA再和他一起死。可是当我看到护士把孩子抱给我,我就一点不恨他了,也不那么喜欢他了,只有感激。你信不信?”
  赵真颜当然相信,只是为她愁将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我也攒了一些钱,颜定邦说再替他做最后一件事,就放我走。到时,我想带着孩子移民。”
  “什么事?”赵真颜警觉起来。
  “不要紧的,就是一些善后。”
  在两人说话的当儿,原本安睡的孩子骤然啼哭起来。月嫂忙过去把孩子抱起来,“乖宝,不哭,阿姨来看你来了。”
  赵真颜跳着跑到洗手池把手洗干净了,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中的婴儿,轻声对月嫂说:“我可不是她阿姨,我是她姑奶奶。”
  赵真颜抱了孩子一会儿,又紧张地问:“怎么这么小,这么轻?我都不敢抱了。”
  她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孩子的手紧紧攥着拳头,眼睛长长的——是颜家这一派血脉的共性,只不过还不太适应光线,眯成一条缝。
  “她是粉色的哪!原来粉妆玉琢是这个意思。”赵真颜对于怀中婴儿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有名字了没?”
  “她爸爸姓满,我叫她满意。”颜晓愚的脸上真的是心满意足的笑容,“还是让她跟爸爸姓吧。”
  原本哭闹的满意,在赵真颜不太专业的怀抱里,居然一声不吭。
  赵真颜只想多抱一会儿,但月嫂说要喝葡萄糖水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把孩子送到了月嫂的手中。
  “小姑姑,姓屈的对你好吗?”晓愚问道。
  “挺好,我们快登记了,8月8号。唉,他还挺俗的,结个婚还发呀发的。”赵真颜说起屈志远来,已经是说自己人那种口吻。
  “8月,我可能也在你那边,讹你们一顿饭好不好?”
  这时,颜晓愚的妈妈阴沉着脸出现在病房门口——到底还是自家女儿,舍不下。
  颜晓愚没有介绍赵真颜,她妈倒也没认出来。
  赵真颜见不方便多留,起身告辞,“我下午开完会就回去了,等你去我那见!”
  颜晓愚还有满腔话没有说完,见妈妈在场,也不好细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我现在当了母亲,对你更加愧疚了。”
  “别乱想了,好好休息。”赵真颜看着小满意撅着嘴吮吸糖水,脚都舍不得挪。
  颜晓愚的妈已经开始在教训女儿,“现在你知道苦了吧,不听劝,我看你以后怎么办哪!”
  赵真颜这才笑着对满意挥挥手,“再见!”
  七月下旬,颜昇在机场接到了身形还未完全恢复的晓愚。
  他恶形恶状地说:“你又来干什么?都当妈妈了,做事要有主见。”
  颜晓愚脸上挂着春风,不理会他的恶,“就因为我当妈了,我才来的。”
  等到上了车,颜晓愚才讲明,“你爸爸最近心情不好。上面已经有风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查。他让我来替他善后,然后我们就此收手了。唉,早几年还顺风顺水,公安这条线自然没问题,地方上也打点得很好。这两年,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越来越难做。”
  颜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我本来以为我爸不过是收钱办事而已,听起来,不是那么简单。你们到底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第三部分 第84节:灰蓝海上,一抹红装(13)
  颜晓愚并不回答他,反而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搁在座位中间的储物格里。
  颜昇扫了一眼,“做什么?”
  “我的护身符,不过我不要了。前一次,这里换了一拨官,从市长到海事局都不买你爸的账。屈志远是张市长的心腹,你爸想让他牵个线,他坚决不肯。你爸就让我从我的户头上划了一笔钱给小姑姑,对屈志远说,如果真的出了事,和我户头有资金往来的任何人都会被彻查,不要说还是亲戚。”
  “屈志远就从了你们?可银行记录已经留下了,赵真颜会不会有事?”颜昇急了起来,“你们太不择手段了!”
  “你放心吧,她干干净净的能有什么事?唯一可能的是‘协助转移赃款’这个帽子,但屈志远已经帮她把钱转回来了,应该不会有事的。你爸让我带着这个录音过来,是怕万一出事,可以凭这个保身,叫张市长想办法找人。可屈志远既然对小姑姑好,我就不能害他,我不能带在身边,放你这儿吧。”
  颜昇稍微心安了一点,又想到,“那你呢?账户也是你,出头也是你。我爸怎么这样呢?”
  颜晓愚笑得无奈,“哥,从小你都把赵真颜摆第一位,现在你也要先确定她没事了,才肯关心一下我他不叫我出头,难道他自己?难道叫你?我们的事,他没叫你沾过半分,就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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