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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重生明珠-第7部分

小说: 重生明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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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把郑明珠的话学了一遍,她记性甚好,几乎逐字逐句都说了出来,郑明玉听了,敛了眼眸,并没说什么。

林氏便坐在一边等。

过了一会儿,郑明玉问:“她陪嫁过去的四个房里的大丫头,另外三个呢?”

林氏明白他的意思,便说:“其他三个都是一家子大半在府里,只有这个翡翠,老子死的早,娘也早出府了,就这么个兄弟还在府里当差。”

所以这才是郑明珠的意思!

这句话呼之欲出,却两人都没说出来,林氏想了想,又说:“珊瑚的娘也是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贴身丫鬟,如今管着后头院子里的暖房,她姐姐在五妹身边当差。”

都是不要紧的地方。

郑明玉看了林氏一眼,见她张口就能说出妹妹陪嫁丫头家里的情形,显然对这个妹妹是极上心的,眉目就舒展了一点,缓缓的点点头。

林氏便松了一口气,笑道:“妾身想着,难得妹妹这样会想,光一个翡翠顶什么用?珊瑚的娘和姐姐都是极懂规矩的,不如调到我的院子来,我正缺一个梳头的媳妇。”

这样肯为郑明珠考虑,也不过是因自己的夫君总顾念着妹妹。

郑明玉却摇了摇头,说:“前儿舅舅赏了些内务府新鲜花样的缎子,你选两匹颜色鲜亮的,并那套海棠冻石莲花样子的茶具,送去给妹妹,顺带把翡翠和珊瑚一家子的身契给她。”

林氏连忙应是。

想一想又说:“珊瑚的娘是宫里出来的,身契应是在公主的嫁妆里罢?”

郑明玉眉目又冷峻起来,说:“这件事你不知道,当时为了这件事,我与爹爹还闹了一场。”

“怎么的?”林氏连忙问。

郑明玉道:“当年娘临去的时候,因怕宫里出来的人拿大,不服管束,便将这些人的身契都拿了出来,给了爹爹,爹爹哪里管这种事,后来太太进门,便交给了太太,当时我也还小,并不知道。到了妹妹出嫁,我亲自检视嫁妆,竟发现四个房里丫头,都是孤身陪过去的,陪房是另外几房,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当即与爹爹说,爹爹去问了太太,说是那几个丫头,家里都只有一半人口在府里,并不齐全,偏又从小服侍妹妹的,临时换了丫头又怕妹妹不习惯,委屈了她,才另外挑了几房齐整的陪房。”

林氏心中不屑,对这手腕却也不得不佩服,只得叹气:“太太也是十分有成算的人。”

郑明玉俊朗的眉目间浮现一抹深深的厌烦来:“我便不服,问了爹爹,妹妹身边的丫头,一水儿身家性命都在娘家算是怎么一回事?别的不说,便是那边舅姑和姑爷知道了,要怎么想?”

涉及公公,林氏不敢轻易接话,心中也是十分的不赞成。

郑明玉说:“爹爹性子疏朗,心中都是他的兵事,原也不耐烦理这些事,且太太进门来,生下几个儿女,服侍爹爹又周到,后宅的事,爹爹不轻易干涉也是给太太的体面,只我与妹妹在他老人家心里自是不同的,见我这样说了,爹爹便发话,让把那几个丫头家里人的身契交给妹妹。”

林氏这才松口气,点头:“爹爹也是明理的。”

郑明玉说:“只我想着妹妹那个性子,这身契交给她,怕是”他有点难受的动了动,林氏连忙跪坐起来,轻轻给他捏着肩膀:“我便悄悄做了手脚,没有给她,如今,也还在我手里。”

林氏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世子也是用心良苦了。”

谁都猜得到,郑明玉深谙自己妹妹的脾性,十分不放心,只得自己拿捏住妹妹身边的丫头,以防万一。

爱妹之情深,可见一般。

林氏道:“妹妹可知道?”

“怎么敢让她知道,这件事,大约就是爹爹,太太和我知道了,那几个丫头应该也不知道,还以为都在太太手里呢。”郑明玉说。

林氏便道:“那何不把四个丫头的都给了妹妹呢?”

“看一看再给。”郑明玉依然不放心:“如今她既然来求翡翠的事,我便把翡翠和珊瑚的一起给看,看她怎么样,若是真长进了,再一起给她,若依然糊涂,给了她只是多生事端。”

林氏笑一笑,郑明珠有这样护犊子的哥哥,真是她的运气。

郑明珠接到林氏的丫头香桃奉上来的盒子,香桃笑着说:“我们大奶奶说了,昨儿姑奶奶回家,世子爷偏有事出了门,回来便说怠慢了姑奶奶,叫奴婢过来,说安亲王那边赏了新鲜花样的缎子,送来给姑奶奶用,还有两盒点心并鲜果子,给姑奶奶并亲家太太尝鲜。”

话里一句没有提这个盒子,偏偏又只有这个盒子是双手奉上的。

郑明珠打开一看,先是怔了怔,随即就笑了,命赏了香桃二两银子,说:“哥哥嫂嫂费心,我哪有这样小气,你回去回嫂嫂,就说我明白了,下次我亲自谢她。”

香桃谢了赏,自回了那边府里,郑明珠叫玲珑把点心和果子分一半出来,送到荣安堂,自己拿着盒子,坐在那里发呆。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冲锋在前,自己的身后还有寡母,胆小孱弱,父亲去世时,自己才十一岁,母亲只知哭泣,家中一应事情都由自己做主,不仅是暗潮汹涌,明着要来夺她家产的也不是没有过,自己护在母亲身前,又如何敢不强硬?

后来母亲思念父亲过甚,郁郁而终,自己更是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至于那被人呵护的滋味,竟早已忘记了。

可是此刻,轻轻打开这半旧的红漆盒子,竟似乎回到了年幼时候,父亲宠爱,呵护,握着她小小的手,牵着她一步一步的学着走路。

而郑明珠的这位兄长,似乎也想牵着妹妹,一步一步的走稳她的人生。

她的眼中酸楚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再次嫉妒起这位现在不知在哪里的天之骄女,有这样的兄长,她竟然还糊涂的不与他亲近!

郑明珠罕见沉默的坐在窗边坐了许久,她的容颜沉静却黯然,手里一直握着那半旧的小盒子,偶尔轻轻摩挲,仿佛那是难得的珍宝。

是的,这才是真正的珍宝,身份、荣华、富贵又如何及得上这样殷殷的爱护之情?

她只是略一求助,哥哥就把翡翠和珊瑚的家人的身契送了过来,她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有个哥哥的感觉这样好!

郑明珠在窗边坐到天色渐晚,门外丫头报道:“大爷回来了。”

郑明珠这才醒过神来,连忙站起来,随手把盒子放进妆奁里,陈颐安就大步走了进来,郑明珠忙笑道:“大爷回来了,可用过晚饭了?”

说着亲手服侍他取下冠,解了腰带等物,陈颐安说:“还没有。”

郑明珠便叫丫鬟传膳,又亲手倒了热茶来,双手奉给陈颐安:“大爷先用点热茶,天气还冷,从外头进来寒气重。”

陈颐安接过来喝了一口,随手搁在炕桌上:“听说你今天去了如意胡同?”

安国公府的大门开在如意胡同一侧。

郑明珠便笑道:“我病着的时候,爹爹和哥哥一直挂念,我如今好了,回去看看,让爹爹哥哥放心,也顺便看看琪哥儿。”

她这样顺口一说,倒是堵的陈颐安本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了。

他一直觉得郑明珠不会看人眼色,自己明明最不爱她亲近继母,偏偏她提到娘家,总是说她娘如何如何,妹妹们怎么样,是以陈颐安总是会顺口教训她两句,郑明珠虽然是个和软性子,偏偏涉及继母,她总会觉得委屈,觉得陈颐安拦着她尽孝,因此偶尔还会略有争执,不欢而散。

没想到今天她倒识趣,陈颐安便问:“岳父可好?大舅兄可好?琪哥儿可好?”

郑明珠笑道:“爹爹和哥哥今日不在,我就去看了琪哥儿,真真长的好,特别会睡,怎么抱也不醒。因没见着哥哥,我回来之后,哥哥还赶着送了东西来。”

说着就去拿了郑明玉送来的东西给陈颐安看:“点心和果子我已经给母亲和妹妹们送了些去。”

陈颐安见她今天事事都妥帖,行动间又服侍的殷勤,心中舒服了许多,点头说:“很好,本不是要紧东西,只是大舅兄一片心意。”

郑明珠在另外一边坐下,丫鬟们已经进来放了桌儿,摆了晚饭,夫妻二人对坐了吃饭,郑明珠因刚病愈,吃的清淡,就只喝一碗山药粥,吃一点小菜。

只不过想着陈颐安是男人,吃的应该比较多,她就特意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吃,怕自己吃完了他还在吃显得尴尬,结果她才喝了半碗粥,陈颐安已经吃了两碗饭,放下筷子不吃了,她赶忙加快速度,倒有点狼狈的样子。

陈颐安看着就笑了笑,郑明珠立刻便觉得这屋里的灯火似乎都随着陈颐安这一笑亮了一下似的,心中不由感叹:都说美女一笑倾国倾城,这美男子笑起来似乎也不逞多让。

只可惜这位大爷平日里都太严峻了,场面不容易见到。

陈颐安吃过了就坐到了炕上去了,根本不管郑明珠还没吃完,郑明珠心中腹诽了两句,只得放下筷子叫了丫鬟端水来服侍陈颐安漱口净手,陈颐安说:“你吃你的,丫头服侍就行了。”郑明珠这才又重新坐下来,加快速度,心中又多明白了一点。

她看陈颐安大少爷架子十足,想来从小便是大爷样子长大的,郑明珠和他少年夫妻,又是被朱氏捧着长大,只怕不大会伺候他,比起婉约小意的妾室来,差的远了。

不过身为正妻,本也不是专司在服侍上的,偏偏郑明珠人又糊涂,半点立不起来,一个当家主母该有的尊重也没有。

真是两头不到岸。

空有这样美的容貌。

制衡之术

郑明珠赶着吃了饭,丫头们把桌子撤了下去,上了茶,都退到了外间去了,郑明珠坐到陈颐安对面,两人一时间都没话说,倒是显得有点尴尬了。

郑明珠不敢先开口,她对陈颐安实在不熟,虽大概推断出平日里郑明珠与陈颐安的相处情形,但她是个谨慎人,怕出了岔子,只想着陈颐安开口了,顺着他说,便是出错也是有限的。

更何况,她并不算了解陈颐安,若是他是个精明的,看出破绽来怎么办?

陈颐安则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妻子,他是十分失望的,空有其表,身份虽高,却没有相配的行事气度,有些事,便是想要对她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有点踌躇。

这样空坐了片刻,真有几分大眼对小眼的味道,郑明珠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大爷这是怎么,有话便说呀。”

说着,笑盈盈的站起来:“若是妾身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大爷教导便是。”

陈颐安见她灯火掩映下如花的笑脸,心中不由一软,她还是个小姑娘的体格儿,腰肢如杨柳般,盈盈一握,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黑曜石般清澈的眼睛,笑起来便似倒映了无边星子,璀璨生光。

念及刚嫁过来的时候有过的柔情蜜意,陈颐安不由的伸手拉了她的手:“坐下吧,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明珠坐下了,敛了笑,只是嘴角微翘,似乎余韵未歇。

陈颐安便觉今日的郑明珠似乎比以前多了许多灵动,他斟酌了一下,才说:“你病着的时候,娘和我商量了,娘身边有个妈妈,是府里采买处管事赵福的媳妇,最是细心谨慎,今后姨娘们的药,就由赵福家的来管。”

郑明珠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陈颐安为方姨娘之事给她的交代,不过她立即想到,那么之前是谁在管呢?可是她又不能现问陈颐安,只得先糊弄过去再说,便道:“既然母亲和大爷这样为我想着,那便都听母亲和大爷的,不过赵妈妈来了,是住我这里还是在母亲那边?不知道除了这个差使,还有没有别的差使?我明白了才好安排,免得怠慢了赵妈妈。”

陈颐安说不出来,郑明珠便清楚了,陈颐安是替婆婆传话的,家里本来就是母亲管事,郑明珠便笑道:“这些琐事,大爷想必也懒得过问,我明日一早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再讨母亲的示下好了。”

陈颐安点头,手里却依然抓着郑明珠的手。

郑明珠心中十分不好意思,陈颐安眼里,这是嫁给他两年的妻子,可是在郑明珠眼里,这却是一个还算陌生的男子,虽然他们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郑明珠不着痕迹的试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陈颐安却抓着不放,郑明珠手掌雪白细腻,手指如春葱一般,陈颐安轻轻揉捻,心里想着事,倒是没有注意,郑明珠却是俏脸越来越红,终于低声道:“大爷。”

陈颐安回过神来,见她俏脸绯红,眼角似要滴出水来似的,心中的郁闷不知怎地竟一扫而空,微微一笑,明知故问:“怎么?”

郑明珠用力夺回自己的手来,低声道:“大爷有事就说,这样叫人看见”

声音小的说不下去。

陈颐安少见妻子这样娇羞可爱,心中大畅,心情好了,话便容易出口:“方氏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郑明珠心中一震,知道他已经有了决断,方氏性命堪忧,那样一个明媚的女孩子她心中略有不忍,忍不住劝道:“这事妾身也有错,是妾身没有管好她,那日生气也是这个缘故,原本这是大爷的子嗣,我也该高兴才是。”

委婉的解释补救了当日晕倒的举止,这在郑明珠看起来很蠢的举动,不解释一下自己都过意不去。

陈颐安倒是诧异的看了郑明珠一眼,说:“长子还是要嫡出的才好。”

郑明珠明白过来,脸色瞬间红的要滴出血来似的,只低头不语,陈颐安便站起来:“也不早了,歇了吧。”

郑明珠忙跟着站起来,一副要送他出门的架势。

陈颐安心中越发好笑起来,走进净房去,郑明珠跟到门口,心中说不出的忐忑,踌躇了片刻,实在走不进去,只得叫了丫鬟进去服侍。

待陈颐安洗漱完了出来,头发也散了开来,只穿着中衣,露出半边健壮的胸膛,郑明珠忙拿了袍子给他披上:“天气还冷着,大爷别着凉了。”

陈颐安随意的点点头,坐到床上,靠着大红引枕,拿了一本书翻起来,一副很闲适的模样,郑明珠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想要叫他去姨娘屋里歇了,偏偏既说不出口也舍不得,可是想到他睡在自己床上,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却是更难收拾。

陈颐安面容冷峻,只顾看着手里的书,眼角余光却是看着郑明珠坐立不安的样子,他也并不着急,甚至是有点享受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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