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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暴狱-第8部分

小说: 暴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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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工组已各就各位,铁剑被方智叫进一个简陋的工棚。乖巧的方智早就把煤火烧得贼旺贼旺的。铁剑一弯腰进到工棚,方智立即递上早就泡好的茶水。铁剑呷一口茶,味重而苦,搪瓷口缸边缘茶垢结得黑实实的。铁剑指着口缸边缘对方智说:“看你们都懒成啥样,缸口这样脏。”

    方智忙解释道:“工棚是民警聚集之地,人人抬着茶缸就喝,所以谁都没在意。我这就去洗。”说完方智把茶倒掉,用水洗,用沙拼命搓那黑垢垢的缸口,许久才搓白。他又重新沏上茶递到铁剑的手中。

    中午过后,周世恒和两个采煤中队长身着灰蓝色的工作服,头戴安全帽走出井来。

    这是周监区长每天必做的工作,几十年已经成了习惯。他见铁剑穿着警服站在工棚外,以监区长的口吻问问情况,带着两个中队长下监区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六点。冬天的天黑得早,寒风中的天空灰蒙蒙的。当犯人们站好队,汇报一天的任务完成情况时,十五名犯人兜:“报告铁干,任务已经完成。”但到吴应泉时,他支支吾吾地报告道:“报告铁干事,我没有完成任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完成了三十架,其余所欠二十架只有明天努力完成。”

    “吴应泉,当天任务当天完,这是计划,如果一天少二十架,两个采煤中队厢木架不上去,影响巷道掘进进度,监区任务完不成,责任在我。今天且饶你一次,下不为例,明天你中午不准休息,加班加点完成七十架!”

    铁剑气在腹中奔突着,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像铁疙瘩一块,眼中喷得出火来,血在壁管里仿佛都握紧了拳头,不断冲向脑门。但初来乍到难以摸锅灶,他强压住火头,带着犯人回到监房。

第四章 除夕突变 一

    春节前夕,雪粒夹凝还不停地下,这是一个历史上少见的冬天,寒凝仿佛要把大地万物凝固,雪粒夹着冰凝从早到晚不停地落,冰封大地,房檐角的冰凝晶莹莹像一根根柱子垂吊着。山林树木都压弯了腰,不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雪凝太沉,树枝经不住垂压,断裂发出的。室外寒风冰凝、雪粒不停地肆虐着大地万物,而监狱内节日的气氛愈加浓厚。从大铁门到各监室都挂上了楹联,这些红彤彤火烈烈的楹联均出自犯人之手。犯人是垃圾和精英汇集的群体,垃圾堆里没有文化,犯罪均属盗窃、强奸、贩毒这些粗犷型犯罪,而精英则是文化程度高,有一技之长,聪明过人走向反面而犯罪的。

    监狱大铁门上已经挂起了两个红红的灯笼,虽然距春节还有几天,但监狱都提前渲染过节的气氛。

    采煤监区教育干事陈松忙得不亦乐乎,他一手准备着犯人过节的教育讲话,一边指点监区的墙板、黑板报栏的设计和组稿。每逢节日,分监教育科都要组织进行全监评比。采煤监区在整个沙拉分监年年板报评比都荣获设计、版面内容一等奖,主因是采煤监区有几个这方面有特长的人才,无论画画、字形、内容在沙拉分监都堪称一流。

    犯人们每天收工进入监房,都会被这些红红绿绿的东西感染。但他们最喜欢听到的是食堂后面杀猪的惨叫声。这种惨叫声使人麻木,也从不被人同情,过年意味着过幸福生活,这是犯人最眉飞色舞的事情。

    春节前几天,铁剑收到了周瑾的来信。

    亲爱的铁剑:

    分别都一月有余了,这一月仿佛一年似的漫长。我现在已经回厂上班了,不知你的情况如何?甚是挂念。监狱于你是个陌生的地方,这既充满快乐,同时也充满挑战,快乐来自于工作,挑战来自于法律。

    俗话说工作着是快乐的,但从事监管犯人的工作,又是危险的。火山口易守,你知道它何时奔突,炸药库易看,但只要有一粒火星,就可能山摇地裂。你的头上,悬着神圣的国徽,时刻体现着法律的威严。

    犯人是人,是活生生的肉体和精神,只要有惩罚,就有反惩罚,只要有改造就还有反改造。虽然如今不提无产阶级专政了,政府要求把犯人也当人看,是垃圾通过改造要把他们变成良民,是棵歪脖子树,通过你们的矫正,把他们变成有用之才,但危险依然无时无刻不在。

    你的脾气是风风火火的直脾气。这不是部队,是监狱,希望尽快转变角色,适应环境和工作,不辱没人民警察的光荣称号,不辜负头上高悬的金光灿灿的国徽。

    亲爱的,闹鹰岩的惊恐,把咱俩紧紧联在一起。住院时的痛苦,被深深的爱冲淡!我怀念那段日子,仿佛爱因斯坦的时空观,我们虽然生活在同一个时空,但是车祸前,谁都不知谁的存在,仿佛一个是地球人,另一个是外星人,芸芸众生,我们互不相干。正是闹鹰岩的惊险,把我们紧紧联在一起,让我们心缩短了上亿光年的距离,也许这就是佛家说的,命中注定。我虽然不相信轮回,但仿佛我们前世曾在奈何桥上相遇,深深地埋下爱的种子,直到今生才开花结果。

    就啰唆这些。新春佳节快到了,祝节日快乐!吻你!

    周瑾

    春节前一天,采煤监区上最后一天班,因监区生产任务压头,往往要带犯人生产到除夕上午,到下午方能放犯人洗澡、理发、洗衣,到监区小卖铺购物。

    一大早,铁剑就来到杂工组集合犯人。他来得比谁都早,因杂工组其他杂工,瓦检、安全、电工都完成了任务,唯独犯人吴应泉负责的厢木欠了百余架。采煤中队和掘进中队的生产任务都受到了影响。这是一个链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互相影响,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工作。

    厢木供不上影响掘进的进度,掘进上不去,打不出巷道,采煤又受到影响。这几天因吴应泉的厢木缺了百余架,掘井中队中队长大为恼火。因杂工组属监区直管,两个采煤中队队长把火发在掘井中队长头上,掘井中队长就给监区提意见,闹得周世恒把铁剑狠批一通,让铁剑这段日子不好过。还是周瑾的来信拨亮了他心中的曙光,否则,他的愁绪老笼罩在心里。对吴应泉他有束手无策之感。

    “报告铁干,全组集合完毕,除吴应泉因生病未参加外,十六人中十五人到齐。报告人,方智。”

    铁剑瞅瞅队列中没有吴应泉,血一下往头上涌。

    “这个杂种。”铁剑嘴中冒了一句咕哝,“咚咚咚”往寝室里冲。心想:不给这杂种点厉害,不知马王爷几只眼。

    他来到房间,吴应泉还在磨磨蹭蹭。不由分说,铁剑一个箭步跃到吴应泉身边,右手抓着吴应泉的左手腕,左手闪电式对着他胳臂肘一扭,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把吴应泉的左手扳到身后,真是“穿衣服提领,抓鸭子抓颈”。铁剑像提一只小鸡,只用三分之力,吴应泉就弯曲着腰,“爹”一声、“妈”一声地叫着被铁剑提下楼来。

    来到队伍前,他松了手,双手轻轻拍一下吴应泉的双肩,同时右脚掌轻轻叩击一下他腿的膝关节处。“啪”一下,吴应泉毫无反抗之力,像一堆软骨般跪在众犯人面前。

    “吴应泉,你装病,抗拒劳动改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认为政府干部的眼睛都瞎了,什么是伪病什么是真病都分不清。原本政府干部讲政策,不能体罚虐待你们,但泥人经不住雨淋,伪病抗不住验证。我已经问过医务室,你啥病都没有,体壮如牛。你是懒病,抗拒改造的病,要不要当面锣对面鼓,请医务室的医生来检查?你个心怀脏痢的白眼狼。”

    一急,铁剑粗鲁的教育方式暴露无遗。

    方智瞅一眼“花匠”吴应泉,嘴中唠叨道:“罪有应得,盐在哪咸,醋在哪酸都不知。人家铁干是特种兵,又是政府干部,你是鸡蛋碰在石头上,准叫你破烂不堪。”

    但嘎鲁则不然,他斜方智一眼道:“甭看‘花匠’脸方脖子短,鹰鼻鹞眼不可交,怀中揣着杀人刀。‘花匠’要的就是这遭,走着瞧吧,他那花花肠子一动,不知啥歪歪点子又出来了。”

    杂工组的其他犯人都指责吴应泉抗拒劳动改造,消极怠工,咎由自取,都为铁剑露的这一手啧啧称道。

第四章 除夕突变 二

    铁剑惩罚性教育完吴应泉,带着队伍来到一号井,简明扼要交代道:“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天班,大家有力气就使出来,早完早收工,早回监房,喜迎新春佳节。监区已经开通了亲情电话,每逢佳节倍思亲,没人接见的都给家中挂回电话,报个安问个好!”

    犯人们各就各位,那空中的雪粒夹着凝越下越大,从北边吹来的寒风毫不掩饰地肆虐着大地。到中午时分,地上叠起一层雾幔,罩住这一地区。这种初春和深秋才有的白雾,浓稠得像乳白色的纱幔,把这一带遮得严严实实。

    午后,方智看守的工棚内火越烧越旺,那些烧红了的煤块发出热能,烘烤着从井下回到地面的民警们的脸庞。春节来临,部分民警请假回家过年了,工地上警力更显不足,除监区领导外,监区三大干事都下到中队协助管理犯人。

    采煤监区只要有教育干事陈松在,那牛皮就吹得响。

    那天陈松是协助采煤中队带犯人,他把犯人送进井口,有人守着,他就到工棚里取暖。陈松的牛皮吹得响,只要有人和他瞎吹,天南海北,从天上吹到地下,从国家大事到生活中的鸡毛蒜皮。他仿佛满肚子都是知识,总有一群民警围他转。

    铁剑在各个工种巡视完,犯人们都按民警的安排干着活,他还特意到“花匠”吴应泉的厢木工地瞅瞅。不知是铁剑出手太狠制服了他,还是春节放假的驱动力,总之,吴应泉这一天的表现特积极,五十架厢木早完成了,正在追赶前些日子所欠数量,铁剑看吴应泉满头大汗,干得很欢,微笑着来到工棚。

    方智见铁剑进来,忙递来板凳叫他坐。上班这段时间采煤监区的民警们彼此熟悉了,铁剑也不客气,接过方智递来的小板凳坐下。

    “铁剑,你姓铁,准是叱咤草原铁雄鹰的后代喽?否则,咋会姓铁呢!”陈松见铁剑边喝茶边坐时问道。

    “说真的,我原来姓杨,但前几年不知咋就说我们杨姓是南下干部,是铁木真的后裔。政府要求我们改姓嘞!”铁剑听陈松今天谈论的是他的姓氏,也来了兴趣,为自己有铁雄鹰这样的祖先而骄傲自豪,便随口回道。

    “铁雄鹰可是名垂千古的人物,幼年丧父,随母亲和几个弟弟在草原逃难,忍饥饿,还要躲过仇敌部落的追杀。正是有这样的磨难,铁木真练就了浑身的本领,特别是军事才能。他从小就识弯弓射大雕,还凭着儿时磨炼出的一身本领,长大后统一草原各部落,成了千古帝业。”

    陈松充分展示他渊博的历史知识,这些铁剑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铁木真是草原雄鹰,统一了蒙古部落为统一中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政府喊姓铁就姓铁,追那些根、溯那些源干啥?祖先的荣光又不是悬在头上的佛光,改姓改为蒙古族都是为民族大融合,只要是国家喊做的事,都是无比正确的,谁追根追源干吗?!

    陈松呷一口茶,对着铁剑又说:“这国家追根溯源让你们改姓改民族也有道理。你看,大中华五十六个民族,但百分之九十多是汉族,不搞大汉族主义都不行,古代原本就没这样多民族,汉族皇帝居多,他们歧视少数民族,谁还活得了,不是汉族的都改成汉族,少数民族不就越来越少了。如今民族政策好,能靠谱的即要求改成少数民族,苗族、彝族、侗族、蒙古族等等,改成少数民族,子女上初中加分,上高中加分,上大学还加分。上大学本身就是过独木桥,加十分二十分的,在独木桥上可踩死多少人?你算算,一分难倒多少英雄汉。”

    铁剑还没结婚,自然没子女读书,但他下面的弟妹却也享受了这样的民族政策,对陈松的高谈阔论心有灵犀,便回道:“所以歌中唱道‘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古时候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不也是一个价值取向嘛!”

    他们聊着,其他民警也七嘴八舌。闲聊时间过得快,不一会儿,一号井口就传来犯人“陈干事,你带的犯人收工了”的喊声。

    陈松走出工棚,其他民警带的犯人也陆陆续续走出井口。铁剑要方智快收杂工,当方智收人时,咋都找不到“花匠”吴应泉,他忙报告铁剑道:“吴应泉没了,吴应泉脱逃了!”

    铁剑作为一名新入道的监狱民警,方智的报告仿佛晴天霹雳,当头一棒,他一下被击蒙了。

    监管安全以“四防”为主,罪犯脱逃对社会危害最大。铁剑胸怀凌云志,一心想干出一点事业来,这当头一闷棒,怎能不敲蒙他呢?

    周世恒很快闻到风声,把在家的民警都招集到一号井口。分管改造的副监区长罗耘、在家的十多个民警匆匆赶到一号井。周世恒简单听了汇报,当教育干事陈松请示周世恒要不要立即报告分监时。周世恒气呼呼地说道:“报告啥,先分组追捕再说。”

    “花匠”吴应泉从入监起,就产生脱逃的念头。在入监队时,他就四处窥视,但监狱民警直管天衣无缝。三个月的入监训练,监狱民警二十四小时监控,让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有规规矩矩接受改造。他把脱逃的期望留给监区。

    分到采煤中队后,他知道在井下脱逃难上难,他就抗拒改造,以自杀威吓民警。他充分掌握民警面对“四防”的心理,防自杀也是“四防”的一个硬指标,于是他想以自杀引起民警的恻隐之心,瞅准了犯人出入大巷多,不容易自缢死亡。

    这一招还真灵,由于监区长周世恒的仁慈,“花匠”吴应泉如愿以偿。从井下走到地面,加之管教他的是新民警,他就不断尝试着一边窥视脱逃最佳时机,一边触怒民警,让别人觉得他吴应泉是因民警粗暴的管理而脱逃,有嫁祸于民警之嫌。因犯人脱逃民警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以侥幸让民警不幸,以加刑扼杀民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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