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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暴狱-第12部分

小说: 暴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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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洋就是少数漠然置之者之一,他的理论很简单:“全世界的监狱没有企业养活的,都是国家财政预算。监狱是国家政权的组成部分,是国家关押、管理、改造罪犯的唯一场所,如果这样重要的国家基础都养不活,还要自找工资,国家执政能力就被怀疑。”

    梁翼听陆洋议论,瞅瞅左右,对着他耳朵说道:“小声点,隔壁有耳。”

    陆洋大大咧咧说道:“怕啥,改革都这么多年了,宪法都允许言论自由,这种善意的议论怕啥,又不是反党反人民!”陆洋军人的犟脾气一冒上来,大有天塌下来也不怕之气概,大无畏英雄主义表现无遗。

    梁翼对陆洋的话也有感触,虽然沙拉分监企业不大,而且隶属省一监,但近来魏闽焦头烂额。省一监作为国家中型企业,经营每况愈下,已经到举步维艰的程度。作为省一监党委委员,要改造数量众多的重刑犯,又要挣钱养活一千多工人和抚恤人员,魏闽的头发全磨白了。寻遍圆圆的脑袋,从头发到胡须,找不到一根黑色的。监企不分在计划经济时代过得去,但一到市场经济,监狱设备陈旧,技术工艺落后,人才难留,资金周转困难,加之西方帝国主义限制劳改产品出口,雪上加霜,加大监狱企业的压力,监狱和企业都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双重压力压得监狱长们气都喘不过来。

    梁翼心想:监狱作为国家刑罚执行机关,人民警察编制,监狱就是监狱,就是关押和改造罪犯的场所。监狱办企业,企业办监狱其实都有待商榷,但只有通过改革来实现监狱的职能。劳动只是教育改造罪犯的一个手段,而不能作为监狱实现多少经济价值的目的。

    梁翼虽说对陆洋说话的直率有所顾虑,但被他的话深深地触动。梁翼坚信,随着国家法制进程的完善,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东方磷肥厂的现场会一结束,与会人员又风尘仆仆来到省局,第二天是《监狱法》颁布实施的会议。

    车到省城已经黄昏,陆洋在半路上就和梁翼通话,不准梁翼到招待所吃饭,这几天开会酒虫子直往喉管爬,早就挨不住了。

    一到省城,他们各自打发司机登记住处,到局招待所吃饭去了。两个战友在河边找了一个环境十分幽雅、空气清新的餐馆,要了一个小包间坐下来,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几碟小菜,他俩要了两瓶习水大曲。

    梁翼不是特别欢喜喝酒,但从事地下工作,每周都要钻煤井、矿井一两次,每次出井,民警们都准备了白酒,说出井祛寒、祛风湿,下井的人没有不喝酒的。沙拉分监又是矿山,联系业务的、地方政府、附近村寨的寨主、上级部门和领导常来矿山,无酒不成席,陪客总要先敬一圈酒,久而久之,那酒量就上来了,梁翼的啤酒肚直往外凸。沙拉分监的“八大酒仙”虽排不上梁翼,但他的酒量许多人领教过,在这一带小有名气。

    梁翼见陆洋一下就要了两瓶酒,嘴中骂道:“你小子饿酒,来一瓶一分为二不就行了。”

    陆洋为人直,喝酒也不拉稀,老战友久未见面,不一人喝一瓶不足以表达感情,便回道:“多久不见,不喝则已,要喝就喝他娘的痛快,你小子不是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吗?两瓶酒能倒出千杯吗?除非你小子不把我当知己!”

    梁翼无奈,只好把两瓶酒盖打开,说道:“一人一瓶,各人自扫门前雪,不能拉稀当熊。”

    “如今世界上,谁还怕谁!”

    “来,为十年战友情干三杯!”梁翼提议道。

    “喝。”陆洋三杯下肚,提议道,“为转业从事监狱警察干三杯!”

    之后你敬我一杯,我又回敬你一杯,直到两瓶干完,俩人都有了醉意,方你搂着我的肩,我拉着你的手,摇摇摆摆回到局招待所。

第六章 棋差一着 一

    杨灵带着沙拉分监追捕组在外十余天,设点堵卡,查车摸线索,全没有罪犯吴应泉的踪影。

    过了大年初十,杨灵决定把追捕的视线放在吴应泉家嘎木村。这次杨灵不分小组,他知道嘎木是一个边远的山寨,吉普车到吴应泉的那个乡,就没有公路到嘎木,杨灵只好让司机在乡政府附近一家旅社住下来。

    他们旅店里开了一个分析会,杨灵说:“大家出来也十余天了,辛苦自不必说,再辛苦,任务没完成也白搭。现在看来用赳赳武夫的方式守株待兔,不如潜伏围捕容易奏效。”

    杨灵决定古历正月十二在吴应泉家附近潜伏,他提出“苗族过十三,裸裸过十四,汉人过十五”的理论。

    陈松早就对这种徒劳无功、消耗精力体力的追捕方式犯嘀咕。在分析会上,他毫不隐瞒地提出:“要想在社会上抓捕吴应泉,好比大海捞针,应该采用顺藤摸瓜的战略,首先寻找信息,打有的放矢之仗。”

    铁剑一言不发地听他们争论,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他松懈而起。从吴应泉脱逃起,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条鞭凶狠地擂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印痕;他们每天的行动,都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心里滴血。

    如果吴应泉抓不回去,后果严重。所以,这十多天来,他很少说话,在别人的眼里,他仿佛是一个哑巴。他亦步亦趋地按杨灵的吩咐行事。杨灵和陈松的争论,他都毕恭毕敬地听,且小鸡啄米一般,不断地点着头,不插他们的话。此时此刻,铁剑就像已经失去思维的人。但沉默并非心冷,他血管里的血,热得足以烫弯出鞘的利剑。他外表的冷若冰霜,正是血性男儿特有的气质,这是上苍赋予男人特有的冷峻,是在血与火中炼就的胆魂,是昂首拔剑仰天长啸前的序曲。

    陈松和杨灵虽有意见分歧,但杨灵是沙拉分监狱政科科长,又是此次行动的追捕组长,而且出发前梁翼明确命令必须追捕到十五以后方能收队,陈松只好同意杨灵的潜伏抓捕方案。

    正月十三那天,天公不作美。头天,初春的太阳还在乌云间时隐时现,一到晚上,寒风夹着绵绵细雨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从乡镇到嘎木吴应泉家住地有二十多里山路。晌午,杨灵、陈松、铁剑三人一行农村干部的打扮,行走在细雨和淡雾笼罩的山路上。他们知道,假如吴应泉回家过十三,那白天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只有在天黑时回家。吃完年饭,要么在家暂住一宿,要么拿上工具出去弹棉花,或者在家中拿到钱远走他乡。任何一个脱逃的罪犯都不可能心地坦然地在家安然而居。

    山路上几乎没任何行人。他们三人爬坡下坎,翻山越岭行走在嘎木的山路上。淡淡的薄雾让他们不扎眼,纵然遇人,他们追捕的身份也不会露出端倪,身份更不易暴露。

    二十多里山路,他们高一脚低一脚走了近三个小时,来到离嘎木两公里的山对面,这里要低洼一些。

    嘎木的雾罩在山头上。

    杨灵、陈松、铁剑站在山上,嘎木一目了然,虽说两公里,但山下是一个深涧,涧里一泓清泉,流水潺潺,下到涧底,再爬上山腰,嘎木村稀稀疏疏七八户人家散落在半山之中。

    杨灵、陈松、铁剑坐在一个十分隐蔽的石块上,杨灵指指嘎木对陈松和铁剑说:“对面就是嘎木了,现在还有点时间,首先要去一人到嘎木摸清吴应泉家的位置,四周环境,天黑时才能有的放矢。”

    这很显然是在安排任务,杨灵说完,看看陈松,陈松耷拉着头,嘴中嚼一根毛狗草,一副漠然置之的态度。杨灵又看看铁剑,铁剑已经从杨灵的目光中心领神会其意图。

    “我去吧,情况摸准后,天黑前返回。”铁剑对杨灵说道。

    “这也好,你是特种兵出身,潜伏和侦察都是特种兵的看家本领,侦察时能把千里以外的情报搞透,反侦察时伪装得比特务间谍还精明,潜伏时能像邱少云,宁可燃烧自己,也像一颗钉在地面的钉子,动都不动一下,正是军人的铮铮铁骨,不过,天黑前一定要完成任务!”杨灵吩咐道。

    铁剑接受任务,像只山猫消失在山林之中。

    铁剑走后,杨灵斜了陈松一眼,眸子随即转向丛林之中。

    虽说已是早春,但今年的雪凝比往年大。往年,山上的杜鹃已破萼怒放了,但今年春来得晚,杜鹃花从枝头叶下拱出花骨朵,在微风中摇曳,它们是山的灵魂,在春风中灿烂。迎春花匍匐在树下草丛,它是春天的使者,炫目耀眼的花,怒放出橙黄色的光芒。小桃红躲在丛林中,睁开血红红的眼,它们熬了一冬,积蓄着冲力,想向春天亮出一颗火红的心。有几只不知名的山雀警惕地看着森林中的不速之客,在树枝上跳跃。

    走了一下午的山路,身上流出毛毛细汗,热乎乎的身儿被冰冷的山风一吹,歇一会儿身上就瑟缩。杨灵和陈松提提领口,躲在树荫下避着风。

    铁剑很快下到涧底,小河不宽不大,河中裸露出几块石墩,“噔噔噔”跨过小河,就开始爬山。

    他十分警惕,时刻注意四周动静,特别注意人,但他下坡跨涧时,没有人的踪影。他爬到坡腰,嘎木就到了,他看不远处有栋茅房。他悄悄走到隔房几十米远的地方,躲藏起来,他知道嘎木是一个苗族小寨,家家都喂养着犬,这些很少见生人的猎犬特别凶狠,尖牙利齿,把生人都当成敌人,要么狂叫不止,追着你咬,要么毫不留情向你扑来。铁剑生在多民族杂居的村庄,知道要尽量少惹这些家伙。能避则避,避不开再说。他隐蔽着一面观察地形,一面等人露面。

    他潜伏片刻,不远处一个农人牵着一头黄牛,扛着犁从小路上向村庄走来。铁剑若无其事向着牵黄牛的农人走去,他知道这是从地里耕耘回来的农人。

第六章 棋差一着 二

    “老大爷,我是乡村林业站的,来嘎木检查山林防火,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家住何处。”铁剑走到离那农人三四米的距离,落落大方地问道。

    “哦,是乡林业站的同志,你要打听谁?”那农人立着脚,先是惊异地上下打量一眼铁剑,见铁剑的长相穿着真像乡干部,便微微一笑答道。

    “嘎木有一个叫吴占清的人吗?”吴占清是吴应泉的父亲,铁剑是来追捕时查罪犯档案知道的。他不敢问吴应泉,怕引起别人怀疑,从而露出马脚,因此只提吴应泉父亲的名。“大过年的,你找他,你和他家是啥子关系嘛?”那农人开始反问铁剑道。

    “论辈分他算远房表叔,原来都没走过,这次来嘎木,家父让我找找,随便走走,接起这个亲路。”铁剑随机应变地答道。

    “弹花匠家喽嘛,嘎木谁人不知,老子弹棉花,老子老了,把手艺传给了儿子,哪想那儿子不争气,弹棉花时趁人家大人下地干活,把人家小姑娘干了,作孽哦!”那农人摇摇头,叹息地低声说道。

    “大爷,他儿子进监狱了?”铁剑假装不知,吃惊地问道。

    “可不是吗!正劳改嘞。”那农人回道。

    “哎,林大都要出杂木,一家人有个把不争气也正常。”铁剑回道。

    “同志,可不正常,这嘎木解放以来几十年没有出现一个犯**王法的人,他家孽子破坏了嘎木的好名声喽!”那农人垂头说道,“嗳,同志,话扯远了,你看,那靠山边一大棵榉木树的房就是吴占清——吴花匠家喽嘛。”说完他牵着牛蹒跚而去。

    等那农人走远,铁剑又靠近吴应泉家观察片刻,对地形了如指掌后方返回山林之中和杨灵、陈松会面。

    天黑后,嘎木沉入夜幕之中,吴应泉家东南西三面,有三个人影运动着靠近茅房,北面是悬崖,铁剑看地形时已经看清楚了。吴应泉家油灯亮着,院落中的家犬高一声低一声叫着,这叫声不像有敌情的狂吠,而是对应着远处的犬吠声。

    三个黑影潜伏在三个不同的方位,他们屏声静息,认真观察着屋内的动静。四周很静,静得能清晰地听到天籁的声音。一种黑鸟“啼啼”地叫着,在他们头上飞蹿。夜晚的天很冷,他们虽然都穿着冬棉衣,但身体还是瑟瑟打战。陈松平时胆就要小一些,分工时他就提出和铁剑在一起,但杨灵不允,说道:“你和铁剑一组,另一面放空了,万一吴应泉从那里溜了咋行。”没有同意陈松的意见。此刻陈松手紧紧捏着“五四”手枪枪把,子弹不敢上膛,但保险是打开了的,以防进攻时手忙脚乱,拉不开扳机。

    他们一直潜伏在吴应泉家房后,头缩进衣领之中,只露出眼睛和额头,瞌睡来了,就闭眼眯一下。他们潜伏一阵后,吴应泉家屋内的灯光灭了,显示一家子人已经睡去。他们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房内外的动静,直到晨曦来临,天边露出鱼肚白。按杨灵不打草惊蛇的战略,天亮前,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对面山林之中。第一天晚上落空了。按照当地习惯,十四是不过年的,要就扑大年十五,所以,杨灵吩咐道:“今天回乡里美美睡一觉,十五晚上再扑一宿。”

    陈松上眼皮搭下眼皮,早就撑不住了,听杨灵一说,转身就往乡政府方向走。

    正月十四那天,追捕小组补了一天瞌睡。他们仨都累极了,一回到旅馆,三个人像三只久未进食的恶狼,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抓到啥吃啥,狼吞虎咽。刨完饭,蒙头便睡。直睡得昏天黑地,到正月十五中午才起床。吃中午饭时,杨灵特许大家喝点酒,他说:“虽已开春,但乍暖还寒,加之潜伏凉心,喝点酒祛祛寒,但切忌像山城那晚狂喝不止,一人只限半斤酒,天黑前必须赶到嘎木,纵然今天运气糟糕,抓不到人,无功也要返回分监。”

    出发前,他又作了简短动员。他说:“监狱民警的特点就是吃苦耐劳,英勇顽强,吃不得苦中苦,枉为血性男人。因此,必须发挥不怕吃苦,连续作战的作风。我们已经追捕半月了,虽然没有发现吴应泉的蛛丝马迹,但这不证明我们追捕失败,是血性男人,是监狱民警,就注定你只有前进,没有后退,不为别的,就为我们头上的国徽,因为我们是国家的柱石——监狱人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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