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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凤舆江山-第33部分

小说: 凤舆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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睨山河的壮烈。

  姚行书

  天色泛灰,夜已将尽,崇政殿上却早是一片灯火通明,皇上高坐龙椅上,听禀殿上群臣鉴表。朱衣玄裳,冠金旒九珠的皇太子站在旁侧,仅与銮座隔了一阶之遥。
  “臣,有奏疏呈上。”鸿胪寺大夫手持笏板跨着外八字出列,长袍一撩,跪在了金殿中央。
  殿前侍下了玉阶取过他手中奏章,转呈于皇上。
  “东突厥意遣亲王,携礼来贺我朝太子殿下大婚,臣启皇上,不知该以何礼相待?”鸿胪寺大夫声音洪亮。
  满殿众臣面面相觑,东朝与东突厥干戈了十数年,对方却突然一反常态的想要重修俩邦关系,其目的难窥一斑。
  “爱卿以为如何?”皇上合上面前的万言表,沉睿的目光扫过殿上群臣。
  “臣以为按俩邦朝贺之礼为妥。”
  鸿胪寺大夫的言下之意,就是以国邦之交为仪,不但尊重了东突厥,也可显示出东朝上邦博怀之心。
  皇上略一沉吟,听得殿上有人窃窃交耳,又道:“还有其他看法么?”
  本来有人不敢斗胆直言,可听皇上此时再问,似乎有另择他举之意。
  “臣有异议。”出列的是骁骑营大将军,那位年资深厚跟随今上北征过突厥的老臣。
  “老将军有何想法。”皇上抬手虚扶,示意他起身回话。
  “臣以为应用九宾之仪较妥。”大将军话甫一出口,已引起了满殿不大不小的哗然。九宾之仪适合用于番邦属国,大将军话中明显怀了轻薄之意。
  “突厥乃夷邦大国,若行九宾,怕会惹人话柄。”鸿胪寺大夫婉言驳斥。
  大将军狠狠嗤笑一声,“当初东突厥屠我多少东朝百姓,今日他们主动修好,可见是怕了我煌煌天朝大国,以九宾之礼相待,算是给足他们面子了!”
  当初两国大战,东朝兵卒损失惨重,老将军唯一的独子也死在了战场上,他对东突厥如此鄙恨,实乃人之常情。
  文官方面重礼偏向朝邦之仪,而武官方面却力主藩属之遇,行九宾之礼。一时间大家争执不下,气氛胶着了起来。
  “太子,觉得如何?”皇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开口,满殿霎时寂静。
  “臣以为。”皇太子撩袍跪在冰冷的玉阶上,只沉吟了片刻,便道:“以朝邦之礼为宜。”皇太子的声音柔软,字字清晰的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哦?何故。”皇上摆手,示意太子起身回话,看着他的眼瞳中带出一丝星亮笑意。
  “臣以为,这次东突厥主动修好,意化干戈为玉帛实乃好事,北境军民这些年来深受战火之苦,若此次俩邦能重修旧好,也是国家社稷之福,万民百姓之福。”皇太子句句审度,以天下为先的博怀胸襟逐渐显露,不少肱骨老臣也在暗自点头。
  “太子殿下,请恕老臣冒犯。”骁骑大将军声音虽苍迈却依旧含着一口不服输的劲,隐约中透出当年指挥万军的豪飒,“东突厥不过区区邦国,岂能与我万里天朝相比,与他们平起平坐这不是自贬身份么?以后怎能让朝鲜、高句骊、夷桑等国朝服我们?”
  皇太子对大将军咄咄逼人的气势报以温雅一笑,不急不缓的回道:“我国乃天朝上邦,朝鲜等只为藩属,迄今为止数百年。突厥直至前朝古兰,曾与我国有玺印之交,不但皇上,乃至几位先皇都承认突厥乃邦国,不是藩国。”
  “古兰早已不存在了,玺印之交当然不存在了!”大将军仍旧据理力争,对突厥之恨几近切齿。
  “大将军错了,古兰仍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帝国,天阙虽变了色,皇帜却并没有易主,手掌玉玺的仍旧是完颜家族。若我朝此时以九宾之礼相待,反倒显得我们以大欺小,失了气度。”皇太子言语温软,却字字落地铿锵。
  大将军一时语噎,竟想不出话来驳斥。
  皇太子继而又道:“以九宾之礼相待,我们可逞了一时快意,但万一东突厥恼羞成怒,以此为借口而再次出兵南犯,试问,到时候苦的是谁?”皇太子目光环视殿上,一双凤眸凛然生威,已初现君王气度,“不是在殿的各位宗亲工臣,而是北境的数十万军民。”
  大殿一时寂静,只闻得有人厚厚喘息声重。
  “臣附议,朝邦之仪。”有人扬声,撩袍跪在殿中。
  “臣附议。”“臣附议。”大殿中跪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军中将领也有人不少附议太子的话。
  楚诘领文官之首,此时静静抬眸,看着御座上日渐苍老的帝皇,和他身旁风华正茂的皇太子,两相映照下来更显得皇上日薄西山了。
  皇上终于动手光明正大的在朝中培养东宫势力了……
  “臣附议,朝邦之仪。”楚诘敛袍跪伏而下,目光垂下的时候,正好瞧到皇太子往他这边望来,平和的目光中并没有张狂和轻佻。
  楚诘以额触地,冰凉的玉石沁出丝丝寒意,犹记太子方才温雅笑容,那眼中绚烂的光芒摄人神魂。
  若换成二十年前的皇上,就算是为了争这一口气,也要以上邦之态力压突厥的,即战无妨。而如今皇上老了,再也没有年轻时的意气了,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将这个帝国交接下去,然后在史册上记上一笔睿英武仁,便是圆满了。
  争,不是这位皇帝如今想的了,而聪慧如太子者怕是也看出皇帝的用心了吧。若换成汉王在场,恐怕……楚诘心中苦笑,论心思汉王根本不是太子的对手,让汉王去争,根本就是让他去送死。
  正在思量间,对面那位老将军也软下了声音,“老臣……附议。”虽然还是不甘,但到底也算臣服了。
  “礼部尚书张乾、礼部侍郎姚行书上前听旨。”皇上声音沉稳的响起。
  两名官员出列,跪在殿中,正是一老一少,一人鬓发霜白,一人乌发如墨,“臣在。”
  “着令礼部督办此事,切勿不可怠慢突厥来使。”
  “是,臣遵旨。”两人领了旨意,按制退回班列。
  皇太子看着那位红衣紫绶的少年,恭敬的弯着腰,如此谦恭卑逊。
  姚行书,贞元十七年文试三甲一列的才子,金殿上被皇上钦点的状元郎,那满腹经纶的脑子里,藏着多少阴谋计量,是他没有看出来的呢。
  “殿下,此次安国侯去往鄞州,是个大好的机会。”年轻的状元郎眼中闪烁锋利,像是一把刀,裁切掉了他所有的温文儒雅。
  “机会?借刀杀人的机会么。”他冷笑,身子半靠在软榻上,头也不抬的翻看着书。
  “正是。”
  他合起书本,好笑的看着他年轻俊秀的脸庞,讥嘲道:“状元公只能想到这种人尽皆知的手段么?”贸然同楚桓动手,谁都知道幕后主使会是谁,他可不作这个冤大头。
  “是不是人尽皆知无所谓,只要有用就行。”姚行书薄削的双唇紧紧抿起,眼底戾气噬人。
  他又漫不经心的捧起书,不如姑且听他讲上一讲,“说。”
  姚行书弯腰朝他伏近,缓缓吐出几个字,“借汉王之手,将骁骑营纳入掌中。”要取骁骑营必须拔除楚桓,姚行书的言下之意是要对楚桓下杀手了。
  他眉睫一动,冷冷勾出一丝笑,“汉王之手岂是如此好借的?”手中又翻过一页书。
  “若行程途中有人谋刺安国侯,而楚将军为救安国侯……”
  原以为他是要借刀杀人,却不曾想他竟是要故布疑阵,来个无中生有。
  他犹豫了,其实他并非真的想针对楚桓,毕竟他也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可骁骑营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
  汉王身边有楚娴,楚家确确实实的握着骁骑营;他身边有旻蕊,可尧摄军终究不在赵家手中,到时真要用起来就怕……
  “啪”的一声,他手中书册重重合上,凝眸冷睇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反问,“你想要什么?”
  姚行书淡淡一笑,负手身前,“臣不要钱财,也不博功名。”屋外夕光从窗口照入,映出他眼底深深浅浅的阴霾,“臣有一胞妹尚待字闺中,勤书画,通女红……”
  无须再言,他已然明了,“此事与本王毫无关系,是么?”他取过案上瓷杯,轻敲了杯缘。
  “此事当属臣一人所为,与殿下并无关系。”姚行书泰然回道,此一搏攸关的何止是未来的前程,他可是把整个身家性命都给压上了。而太子是不会让手下的人插足此事的,所有行为都必须他一人来担。
  “去吧。”他微微扬手,轻抿起香茶。
  姚行书拜礼后退出东宫。
  “吉祥。”他低声召唤,宫阙的憧憧暗影里走出一个面容木讷的褚衫太监,“殿下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姚行书的底,越详细越好。”他合起茶杯,眼中透出厉辣,既然要归己所用,对方是什么货色,他总归要摸摸清楚才是。
  结果查出来姚行书的家世十分清白,出生黔州一户书香门第,父亲是书院的夫子,母亲出生小户,在他们兄妹十岁时便已过世。他是家中独子,八岁时就是黔州有名的神童了,随便找个人问都能详述他的祖上十八代。
  正因为如此,他对于姚行书这人总有种看不真切的疑惑。
  曙光初露,天空第一道晨芒照入金殿的玉砖之上,皇太子微微眯了眼,看到了天地尽头的那抹宏伟光彩,也只有站在玉阶上,金銮旁边才能瞧得清楚,那种睥睨山河的壮烈。

  殓城

  六月至八月正逢湛江大汛,赵宸一行人本打算在潮州渡河继续北上,这洪水一发,不得不改道继续往湛江上游赶路。
  “啊,天公不作美,看来我们要绕远路了。”曦凰一手遮在额头上,望了眼火辣辣的日头,觉得有点晕。
  赵宸和楚桓正走在前面谈话,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彼此间已有些熟络;楚桓虽为武将却甚为健谈,赵宸博闻广记,亦好清谈。路上枯燥,两个人没事就聊天了。
  赵宸听到曦凰抱怨,回头冲她笑道:“累的话就去车上歇一会儿吧。”
  趴在车前的小白似乎听懂了赵宸的话,本来恹恹的精神突然抖擞了一下,半支起了身体,白茸茸的耳朵扇了扇。
  “不累。”曦凰勒马朝赵宸靠近,小白咧嘴打了个哈欠,大脑袋又垂了下来,趴在车板上继续睡觉。
  “你们知道前面是哪个城么?”曦凰神秘兮兮的冲赵宸眨了下眼。
  “殓城,干什么?”赵宸随口回道,虽然临时改道,许多城市村庄必须重新看地图以作调整,但幸而他脑子好,什么东西看了一两遍就都记住了。
  “大哥,可知那城市为何取了个‘殓’字呢?”她半俯过身,语透森森寒意,大白天的让人听了都起鸡皮疙瘩,她不等赵宸回答,自顾自的又道:“殓这字一直同死、葬相关,是为不详,所以……”她刻意压低声音,神秘道:“所以殓城里面闹鬼哟。”
  赵宸一怔,还真被她唬到了。一旁的楚桓忍不住轻笑出声,“郡主从哪家小姐那里听来的笑谈?那么有意思。”
  曦凰弯下腰,越过赵宸看向楚桓,挑了挑眉,“楚将军有何高见?”
  楚桓面带微笑,徐徐说道:“其实很简单,郡主若去过敛城就会发现那座城市地理位置偏北,四周有山,山势却不连绵,素来不是兵家所争之地。况且敛城土地偏碱,不适合谷物生长,偌大一个城里人口却还不如附近百里的小镇来得多,是尔才有了‘殓’这个字,其实也就是说这个城市不适合常居而已。”
  “原来如此。”赵宸【炫】恍【书】然【网】大悟,不由佩服楚桓的见识广阔。他继而似笑非笑的睨了曦凰一眼,哼笑道:“丫头,又吓唬人。”
  曦凰朝他作了个鬼脸,拉过马头就朝后面车驾奔去,“我去陪小白玩。”
  “没想到德凝郡主如此开朗,着实出人意料。”楚桓笑言,论性子曦凰和楚娴倒有三分相像。但比起娇纵任性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楚娴,曦凰又显得脾气和顺了很多,与她相处能让人不知不觉放松心神。
  赵宸开怀畅笑,“这丫头性子是散了点,若有太子妃的半分持重,那真是完美了。”话这么说不过是谦逊而已,他们一家人都喜欢曦凰这种自然而然的性格,半点也没有想她改变的意思。
  说到太子妃,楚桓脑中迅速掠过一个蹁跹袅娜的身影,那婉转的眉目,那清如净瓷一般的声音,都化为利锤狠狠敲上心房,每份想念都是痛。
  赵宸见他脸色忽而有些苍白,连唇边凝着的笑意都有点僵苦,不由关切道:“怎么了?是否有何不妥。”
  楚桓蓦然被他惊断了恍惚,忙摇头露笑,“没事,突然有点闷。”他目光远眺前方,一阵大风吹过,刮起满天尘土,“今天傍晚前我们就能到敛城了。”
  日落西山前,他们一行人准时准点的来到敛城,偌大的城门洞开,欢迎着四方来客,只可惜门庭冷落,除了黄沙便是土屑。
  “我朝兵员吃紧么?怎么连个守城门的都没有?”曦凰没来过敛城,乍一看这凋敝萧瑟的城楼,还真以为来到了什么死城呢。
  楚桓一双剑眉微微锁起,虽说敛城不归他管,但是城门口连个站岗的都没有,也确实太过分了。
  “人?躲在那草堆里抽烟的是不是?”赵宸眼利,一下就捉到城角下窝缩成团的两个士兵摸样的人。长枪被他们随便支在一边,两人吞云吐雾的正快活,压根没看到他们一行人,更遑论上来盘问一二了。
  “如果东朝军队都这样,咱们喝西北风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曦凰漫不经心的嗤笑道,本也没存什么鄙薄,就是嘴快了点,赵宸却厉声呵斥她,“我朝大军百万,出了区区两三个污蠹之虫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曦凰撇了撇嘴,没有接话,心中暗忖好像比较激动的不是自己而是她大哥才对吧……
  一行人没再管那两个形同虚设的城卫,直接入了城。走了半晌后,众人心头都不免生出这么个念头:怪不得人家都不守城,这敛城里面破的估计小偷强盗都不愿意来。也不用拿帝都的富丽锦绣过来比了,他们路上随便一个城郡都要比这敛城富裕上二三十倍。
  土胚瓦房都盖了黄褐褐的灰尘,就连路上行人穿的衣服上也都透着股沙黄色,从他们身旁走过的人大多身材瘦长,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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