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爱倾城(出书版完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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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那时也仍然只当自己是冷眼旁观的心态,既然与她没有交情,就谈不上关心二字。
直到那一次,那几乎算是让我心境发生转折的一次突发事件。
那天我照例和几个朋友约了见面。其实何斌是有专门为我们留包间的,但我基本每次都选择坐大厅,只说听听歌,凑凑热闹,挺好的。久了,何斌也多少看出了我的一点心思,虽然我从未承认。
坐下有一会儿了,也没有看到歌手登台,按照之前的了解,今天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她的场。
何斌过来了,坐在我身边,放低了声音对我说:“玉林被一个客人叫到包间去了。”
我蹙眉看他,“你这里难道不是正经场所吗?”
何斌解释:“是原来那个老板在时就一直捧场的客人,玉林自己也认识,我总没有立场去阻拦吧。”
说得是有几分道理。这样一来,错的岂非是姜玉林?听何斌说,她如今已度过了那段穷山恶水的困境,唱歌不过是基于情分玩玩,那为何还要送上门做陪酒这种事?抑或是,我们这些外人,不过是高看了她。也许人家内心里,对这样的声色场所和酒色之事习惯得很呢。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生气,我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是什么扰乱了我的心境?
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理智最终没能控制住冲动,在坐了几分钟之后,我站起了身,在朋友的错愕眼神中,朝她所在的包间走了过去。
只是未等我走近,远远就看到她迎面走过来了。包间外是铺着地毯的,走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她走得有些慢,脚步踉跄,面无表情。
我加快脚步走过去,脸色一定有些难看,因为看到她表情麻木的样子,我下意识皱了眉。我心想,看吧,猜测果然不错,她半分难堪羞愧之色都不见,应是习以为常了。
只是,在站到她面前的下一秒,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抬头看着我,哧哧一笑,脸色惨白。就在我下意识伸出手的同时,她昏倒在了我怀里。
我扶着她,试图唤醒她的意识,触手而来的血迹让我震惊得失了声音。她手腕上的血已经流了很多,蜿蜒横布在胳膊上,滴滴答答还在往下落。
我迅速抱起她就往外冲,何斌听到动静,迎面赶来。我冲他喊:“有急救药箱吗?”
庆幸真的有。
31。第31章 周与深的日记(2)
简单用绷带将纱布绑住,血还是不断地透过纱布溢出来,我已无暇顾及何斌的追问,直接抱着人,冲出了酒吧。
一连串的混乱之后,终于安顿下来。
站在病房外,听着医生跟我说:“病人有精神疾病史吗?检查之后发现她严重营养不良,怀疑她有抑郁症的倾向”
尽管我此刻的心情紧张在意,但我对她全部的了解,也仅仅是从何斌那里听来的那些。我对她的私生活一无所知。
抑郁症?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对自己的员工那副护犊子的霸气样子,实在无法想象。
“对不起,我不是她的家人,对她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我来联系一下吧。”
打了电话给何斌,让他找她的手机,联系她的亲人。
她的朋友很快就赶来了,焦急地询问情况,得知没有大碍之后,就很诚恳地感谢我。
我此时的身份,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路人而已,所以我也只可以摆出路人的姿态,简单地应付了她朋友两句,就转身离开了。多一句解释和关心都无法说出口,否则只会显得突兀,也不想在她这种状态下,多生事端来打搅她。
我当然不会让她知道,我偷藏了她不小心掉的银手链。且后来待何斌查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毫不犹豫地让那个罪魁祸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何斌当时跟我在喝酒,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你这是要认真了啊。”
其实后来回想,那时候就已经动了心吧,只是我自己尚未清楚察觉而已。
我那时以为,对姜玉林我是同情大过其他,何况她还是我母亲欣赏的员工,而惩治败类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即使后来我一直从何斌那里留意着她的伤势、她的近况,私下开始为她张罗和摆平一些事,我也尚未明白,那就是所谓的喜欢。
并未过太久,母亲的行动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测。
她私下找我谈话,要将姜玉林正式介绍给我,起先的理由十分冠冕堂皇:容貌清秀,性格温和,聪明能干,宜家宜室。
可是我了解母亲的性格,所以故意说:“这种特点的女孩子有很多,稀松平常,随便就能找到。”
母亲看着我,面色有些不悦,“那就加上一条,我很喜欢她,我希望她做我的儿媳妇。”
我当然不怀疑母亲喜欢她,我只是怀疑她这份喜欢的动机而已。“您就不先问一下,也许我的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呢?”
这话本是随口说说,怎知母亲却瞬间寒了脸色,说:“你当真跟那个唐佳君在一起了?”
母亲竟然会知道唐佳君?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唐佳君不过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平日里因为工作走得近了些,又都是单身男女,难免会招些闲话。我自己心里清楚,她不会是我感情上的伴侣。
只是此时适合用来反驳母亲,所以我故意不急着否认,只说:“如果我的身边已经有人了,您还打算继续为我介绍姜小姐吗?”
母亲的回答,其实并不算出乎我的意料。她说:“你喜欢谁和你跟谁结婚,没有必然的关系。结婚,是选择一个最适合你的人。爱情两个字听着动人,不过是三分钟热度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有兴趣玩,不要过分就行了。”
她的前半生,经历过太多苦难。一个*孤身带着一个未成年的儿子,什么样的磨难都经历过。因为如此,生活已经磨去了她心里那些柔软的情感。这些年从商,更是将她的性格修炼得世故而冷漠。所以,我不会责怪她冷漠,我不过是想让她给我一个真实的理由。
“您如此钟情于姜玉林的真正原因,还是坦诚告诉我比较好。您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允许别人糊弄我。而且真相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难求,如果我有心去求的话。”
我说得直白,母亲的心思显然被我说中,但她仅有的反应也只是微微一扬眉,沉吟了片刻,说:“她是孙征的女儿。”
这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难怪她会如此热心执着。所有事只要牵扯上孙征,就都有了理所当然的解释。
孙征的故事听起来并无什么新意,当年的辜负如今想悉数弥补回来,好试图让晚年生活得心安理得。不过他说出于减少对女儿伤害的程度,暂时不打算直接和她相认,待以后时机成熟再说。
只是母亲应该知道,牵扯上孙征的事,我必然不会乖乖就范。我没有任何理由,让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过得舒服自在,所以我对母亲说:“您应该知道,我从未打算和孙先生做家人。”
母亲当然知道,她只是不肯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缓和我们之间关系的机会罢了。
“撇去身份,玉林也是个不错的姑娘。”
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如果没有孙征这一层关系,我大概就会态度坦然地继续关注她,也许某天就正视了对她的那份心,然后和她顺理成章发展下去。
可是,事实发展并不尽如人意,所以我不会随便就给出自己的答案,我需要冷静地想一想,再做决定。
我想过母亲的执着,她必然不会轻易就放弃促成我和姜玉林结婚这个打算,我只是没想到,孙征会来找我。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只是对他的印象一直谈不上好。撇开他和我母亲的关系不谈,单是他当年娶了富家小姐之后为了巩固家族地位,将出生的女儿换作男孩,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本身的冷酷与可怕程度,就足以让人对他生不出丝毫的好感来。
今时今日的孙征,看起来慈祥和善。对外做公益慈善,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捐款现场;对身边的人,也善良大方。一个什么都拥有的人,当然有了表现善意的资本。
他知道我对他的排斥和敌意,他也无意外地摆出了毫不介意的长辈姿态,面带笑容,等着我主动攻击。
“您女儿的条件不算坏,如果再加上您的一笔丰厚嫁妆,想必会引来无数求爱者,所以犯不上主动向谁来推销她。”
孙征说:“我总要为她谋求一个靠得住的未来。”
我失笑,“您是认为,有了我母亲这一层的关系,所以嫁给我就是一个很安全的选择?”
“虽然不排除这个考量,但我更看重你这个人。”
我该多谢他看得起吗?“为自己的女儿谋求一份没有感情的婚姻,这算是靠得住的做法吗?”
孙征笑了笑,说得仿佛信心满满,“感情有没有,外人不知道,当事人自己才知道。所以作为父亲,出于私心,我只能先为她谋求一些能谋到的东西。”
我冷淡一笑,反问他:“我为什么要答应?”
“以在商言商的立场来说,你可以从我这里要走你想要的东西,人脉上的、金钱上的;以感情的立场来说,皆大欢喜,不是吗?”
以利益相诱,这大概也是他真正仅能拿出的东西了吧。
“你们只是想将上一辈的情分,强加给下一辈,不觉得自私吗?”
孙征却回得话里有话:“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强加的,你若真不喜欢,我们使再多的方法也无用。”
我看着他,如他这样心机深沉的人,说的每句话只怕都藏着深意。其实他是什么心思对我来说已不重要。对我而言,重要的是,我对姜玉林的真正感觉是什么。
虽然我想过以自己的方式,自然发展下去,但此时有一个靠近她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承认我不想放弃。为什么不可以是她呢,因为她是孙征的女儿吗?这个身份也不过是此时才突然冒出来的,而我所留意的,是在此之前的那个她。
她还是她,身上有很多经历,让我想起过往;性格里有很多执拗,让我觉得自己和她很像。尽管心里这样想,却对孙征说:“以商人身份而言,面对这么大的利益,我如果选择拒绝,只会显得自己幼稚。”
孙征笑,知道我已答应,说:“我只有一个请求,这件事就当是你跟我,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秘密。女人们是用来保护的,所有面目可憎的事情,她们都不必知道。”
他的意思是,连母亲那也不必告知太多?不过,的确也没有告知的必要。
我只是对孙征和我母亲的关系无法释怀,态度上自然不愿失了棱角,所以彼此间以交易的姿态来相处,会更自在。
我干脆利落地回答:“成交。”
母亲那边我并没有立刻松口,姜玉林此时仍请病假休息,母亲虽然很上心,一时间却也没什么办法。
何斌来找我,跟我说,姜玉林患上了抑郁症,问我可有熟悉可靠的医生介绍。
果然,割腕的事并非一时冲动。她经历那样的磨难,背负那样的压力,还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无比正常,其实已经是不太正常的事。
我托人找了医生介绍给何斌,这种时候,由何斌出面照顾一切,当然比我这个陌生人要合适。
她整整在家休息了一年。
这一年时间,母亲对她诸多照顾,想必是受了孙征的托付。生活上的琐事,能照顾到的地方,我也让何斌代为出面打点。总之有许多人,因为各自的原因,都在明里或暗里参与着她的生活,只是不让她知道而已。
她第一次以相亲者的身份和我见面时,已经是第二年的秋天。
穿一件灰色的针织毛衣,在约见的时间出现,在我对面的位子坐下,露出微笑。
依旧是客套有礼,妥帖周到的模样,只是笑容和眼睛里,丝毫看不见暖意。
何斌说,病是好了,可总觉得像是变了个人。你看她天天笑嘻嘻的,实际上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对什么人都不太放在心上。也许真正恢复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她骨子里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她对和我交往这件事,却给足了耐心。
于是在又一次时时冷场的约会中,我问她:“你希望和我结婚吗?”
她安静地吃着东西,闻言抬起头来看我,眼中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只是客气地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周先生这是打算求婚吗?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却收起玩笑的面孔,说:“不是希望,是愿意。你的母亲很喜欢我,她希望我们结婚。我想你应当也是愿意吧,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直不知道在她的眼中,我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也许她从来不曾对我真正上过心,她因为自己的理由愿意结婚,而我不过是可以跟她结婚的一个人罢了,这个人是我也可以是别人。
我对她的感觉,起先应当是好奇和同情,后来介入她的生活久了,感情才变了质。
这些年来,我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出现这样一个会令我分心的人,这大约已经是我情感上所能允许的极限。在意她的感觉,留意着她的情况,因为是单方面的,所以给我造成的影响和改变并不大。但何斌说,在意,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喜欢就喜欢吧,也不想再去否认什么。
只是她好不容易才恢复,过去的那些事,对她来说应该全部翻过,绝不能再提。所以我愿意一切按部就班地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地相处,然后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可能是我的表现过于冷淡自制,所以在她看来,我们不过是两个为了各自的目的才坐在一起的人。原本也是,并未真正交心相处过,又何来煽情的表现。或许不应该追究这些问题,她愿意的,我既然也不排斥,那么按照彼此的意愿继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未来的事,未来会有答案,我们谁都无法预知。只在事情到来的时候,拿出自己的真心去面对,那样就足够了。
我以为一切会按照计划发展下去,我没想到,唐佳君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
她是我工作上的默契搭档,生活中的朋友。她一直掩饰得很好,以至当有一日我跟她说我可能会结婚,那时候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