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休逃,妖妻在此-第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只有诛澜和离魂锁遗落人间,遍寻无处?”夭儿重复着这句话,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苍惶悲恸,我见犹怜,“因为,得到它们的人,都死了。”
息容一怔,一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个疯子,疯疯颠颠,前言不搭手语,说一些痴人梦话,想要吓唬他。可是有一瞬,又似乎觉得她说得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
“你,带着你的诛澜还有离魂锁,永远的下地狱吧!”夭儿止住了笑声,眉目凌厉,分明是已经走火入魔的情势。
帝君,你想要我的命,我给你!
她对着虚空说道,尔后缓缓闭上眼睛,径直朝离魂锁的顶端飞去。
“不要!”
“不要!”
她的耳边只听到夜羽与繁楚惊声呼喊,却决绝的不肯再回头看去。
71第71章
她很好;不是么?给了青止足够的理由,让他可以杀了她!
颠覆三界;祸乱人间,帮助息容神器出世;使天下血流成河,哀鸿遍野。这所有的罪责;所有的名目;足以让她这千古罪人,被推上诛仙台;求得一死!
可即使是死;她也不能让他们毁了夜羽。他是王;是凤族子民的统治者;亦是她倾心已久之人。青止想毁了这颗棋子;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就是死,她也要帮他,脱离了这无形的枷锁。
身体接近离魂锁顶端的一刹那,她忽然回头,唇角微弯,似一泓清泉,夜羽一怔,触及她目光中传递出的情绪,内心忽然生出无边的恐惧。
“将息容封印吧!”
他看懂了她的唇语,却也更看到了她必死的决心。一时之间,从来身无外物,心境平淡的夜羽竟方寸大乱。
而夭儿根本不给他抉择的机会,当诛澜与离魂锁,一同穿过她的心脏的一瞬间,所有的时间,都仿佛定格了一般。
天光晦暗,乌云回旋,天地间,似乎连风声都变得哀婉凄凉。
心是本元,是她一生的修为汇聚所在,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才能产生足以与诛澜和离魂锁抗衡的力量!她知道她死不了,今后长生里的千年万年,她都死不了,舍弃这一生的修为,只为助夜羽将诛澜与离魂锁封印!
繁楚紧握的拳心在滴血,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一般,疼得无以复加。他飞快的飞身至空中,湖蓝色的身影飘浮在她的身边,源源不断的给她接续足以维持心元的法力。
这么久以来,他从未想过,她的性子,竟如此决绝,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解决所有的纷争。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是青止的养子,因为他无法言说的尴尬身份,因为他这颗弃之可惜用之多余的棋子身份,才会无端牵扯她。青止不允许任何他无法掌控的事物出现在他的周围,所有所有的一切,一旦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他便要赶尽杀绝!
“繁楚,谢谢你。”她回头看他,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声音却温软清雅,直刺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其实你本不用这么做”夜羽已经开始一心一意的封印诛澜与离魂锁,而拥有这两样神器的息容,也同样会被封印。
“生死由命,我只是遵循我的命运而已。”她知道自己死不了,活在三界之外,所以,她任由自己做孽,伤得是自己,才会越来越清醒。
当龙霆终于抑制不住想要出手夺取离魂锁时,一直在旁边冷眼相看的芙苏云邪忽然飞身上前,拦住了他的身形。
“你拦不了我!”龙霆明黄色的衣袍闪过,躲过他的手,直飞到已经封印一半的离魂锁处,却被身后强大的力量拉得节节后退。
“拦不拦得住,只有我说了算。”芙苏云邪桃花眼一凌,玄黑的披风伸展开来,在风中猎猎做响。他终究是心软了,因为她,面对她,他总是会犹豫不绝。她常念他,说他像个孩子一样,而她,又何尝不是?
息容挣扎着,想要挣多越来越强的束缚与咒语,无奈只觉得越来越头痛欲裂。离魂锁死死的缚着他,他的挣扎却依旧有撒裂即将封住的封印的气势。夜羽五脏六腑犹如被千万把刀搅动一般,却死死的咬住唇不肯让所有的人发觉,他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将息容与诛澜封印在凤血石中,又将凤血石开启的封印,封印在自己的体内,这样,生生世世,但凡有人动了不好的心思,他都必定最先察觉。
反噬的力量正一点一点的消磨他唯剩的一点清晰的思维,虚空中,不远不近,出现一道青白色的身影,繁楚看向他去,目光没有半点感情,犹如面对的这个人,从前,现在,乃至以后,都是永远的陌路人。
“青止老儿!”芙苏云邪冷笑道,黑色的披风忽然幻化出无数道黑色的冷剑,全力向龙霆刺去。
“结!”青止看向夜羽,眉目之间依旧是一片死水微澜,他出手,顿时原本还在挣扎的息容安静了下来。阵法与咒语若隐若现,快速启动,凤血石波光一脉脉,越来越强,天边似乎出现一丝丝光亮,渐渐拨开浓黑的雾色,风声渐小,地面的异动也渐趋变小,凤血石强大的唳气使得这空间变得诡异莫测,安静异常。
当凤血石的波光渐渐弱下去,息容近乎咆哮的嘶哑喊声也终止在了风声里。
夭儿从顶端倏然跌落的时候,她的目光里,是深深的满足。
夜羽几乎耗尽一生的力气,封印结束的同时,他缓缓闭上的眼睛里是无限的眷恋,看向她的方法,是永远的不舍。
她抱起他,摇摇欲坠。仅管修为散尽,力气全无,却固执的不肯让别人碰他。
“羽,你一定,一定不要忘了我。”她附在他耳边如是说道,死死的抱着,不肯放下。就好偈,这一放手,就是永生的诀别一般。
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流泪了,可仍旧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帝君。”
她缓缓放下陷入婚迷之中的夜羽,起身,粉白色的衣衫失去了所有的光泽,晦暗无比。长发如墨,那一双清秀的眼睛衬得苍白的脸色有了一点点的生机。
青止抬头,淡淡扫了繁楚一眼,然后才看向她。
“我只恨,没有将这世间所有的弱者赶尽杀绝,看在夜羽一心为天下苍生的份儿上,我愿意接受你所有的制裁。”能舍弃的,她都会舍弃,包括,她心心念念的人。
“唯今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他忘了我吧,永远不要记得我这个人,做他凤族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王者,娶一个他爱的人,做这凤族人人景仰的神妃。”她眉目坚定,凝重的看向青止帝君。
青止帝君出乎意料的沉默半晌,握在身后的手,骨骼在咔咔作响。
“九重天的诛仙台,能诛所有恶神恶仙,若你命中注定要活着,不妨从那里走一遭,你所有的罪孽,我便不再予以追究。你,意下如何?”青止沉静悠然的声音缓缓从每个人的脑海中划过,繁楚一怔,一时之间不由警惕起来。
“我的条件,你能答应么?”诛仙台,像她这样罪孽深重的,必定,是连渣都不剩了。青止这般良苦用心,果真是将她所有的后路都断得干干净净,又把自己伪装仿佛多么仁慈一般。还好,她的夜羽,不是这样的主宰者,道貌岸然,永远的虚伪模样。
青止忽然弯了唇角,盈盈一笑:“好。”
——当画面定格在诛仙台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所有的往事都如同涛天海浪汹涌而来。
她想起了繁楚的微笑,想起了夜羽的温柔,想起了芙苏云邪孩子气的冰冷的神情。
她记起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跳下诛仙台时,那种痛苦到极致的滋味。
如今这奈何格,三生石,忘川边的蔓珠沙华,静谧无声的在她身边,孟婆那张如同刀削斧刻般的脸,忽然绽放出笑容:“仙子,如今,你便猜猜,到底是谁,求了五百年后,我在忘川之边渡你。”
陶小淘忽然明白,那画面中的女子,便是前世的自己了。
难怪,会心痛,会纠结,会难过,却原来,只是将从前又一一经历,然后,摆在面前的,又是这样的一抉择。
前世,他欠了繁楚,今世,他欠了夜羽。如此这般重复下去,她欠下的债,怕是永生永世都还不起了。
“婆婆。”陶小淘眉眼苍茫,看向忘川在眼前静静的,无声无息的流淌,彼岸花啊,它静静的开着,带着些许沉重与晦暗的气息。诛仙台那一幕的绝决,她是抱了必死的绝心,青止大概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略施计谋将繁楚囚禁,夜羽又在昏迷之中,那么,求这五百年后一线生机之人她垂了眼眸,眉目淡淡,“应该是云邪那孩子吧。”
“他用魔域尊神的身份,换了这五百年后你一个抉择的机会。”孟婆轻咳,目光柔和了几分,“你怎么想?”
“婆婆,他还是个孩子,若我用了这次机会,他将永远处在危险之中,而我,不能。”陶小淘目光染了温度,点点温润,“我欠他的太多了,这一次,前尘往事,一笔勾消吧。喝了这孟婆汤,度了这忘川,所有的事,我都不要再记得。”
“当真?”孟婆连连摇头叹息。
“我这一生,唯此自私这一次,选择将他们息数忘记,而来生,更不想再纠缠上他们。”陶小淘这样想着,终是苦笑着摇头。如若不是她的出现,繁楚仍旧逍遥的在云荡山做他快活的上神,夜羽仍旧做他高高在上,万人景仰的王者,而芙苏云邪,大概也会是像无音一般的魔尊吧,重情重义,至高无上。
她也明白她是个变数,而她,终是不想再与他们有太多的纠缠。
孟婆一声无奈的叹息滑落,递出那碗温热的孟婆汤。她放在唇角,半晌,浅浅的笑了起来:“再见了,羽,繁楚,子夜师父,花朝师兄,还有小蓝玉。”
“来生,希望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你们的生命里,不会打乱你们的命运轨迹,过你们从从容容潇洒快意的一生。再见了。”她仰头一饮而尽,缓缓闭上的眼睛,仿佛看到天边大片大片的桃花盛放,繁楚湖蓝色的衣衫在桃树下闭目假寐,又仿佛看到夜羽一身白衣翩然而至时惊艳的目光,又似乎,花朝,蓝玉,还有子夜师父远远的冲她招手的模样。而最后,当芙苏云邪那双冰冷却暗含温情的目光出现之时,她终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72第72章
凤鹫宫外;一路满满的都是芙渠花香。
繁花绿树掩映之中,女子一袭粉色罗裙曳地;几缕发丝被风吹至耳边,她伸手;绕至耳后,依旧淡然辽远的看向远处。淡青色衣衫的侍女毕恭毕敬站在她身后;很久都没曾挪动一步。
直至女子恍神归来;才无奈的冲她们摆手:“芷香,连翘;我只是在这静一静;你们不必时时刻刻的跟着我。凤鹫宫事物繁杂;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作为这凤族最不受宠爱的夫人;她有一瞬替自己难过过;可后来想到自己孑然一身处在这后宫之中,既无背景,又无美貌,甚至连才智没有,没能得到王的垂怜,也是件十分正常的事。
“夫人,这都是奴婢们的职责。若您觉得碍眼,我们便隐了身去。”芷香说着,便拉了连翘过来,正欲隐了身形,耳边却忽然传来女子妖娆魅惑的笑声。
芷香皱了眉头,不动声色的拉着连翘依礼福身:“奴婢芷香见过红夫人。”
连翘正恍神,被芷香一拉,也慌忙福身:“连翘见过红夫人。”她偷偷的抬眉打量,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身红衣,鲜艳之极,墨发盘起,精致的五官展露无疑,那一双美眸波光流转,犹为让人心醉,分明是倾国倾城之姿。她不犹暗自感叹,这样美得倾国倾城的女子,难怪王会日日宠幸。她又暗自垂眸,扫过自家夫人,只见她素衣轻衫,不施粉黛,甚至目光也毫无光彩可言,体态纤瘦,仿佛总有种淡淡的疏离之感,让人总觉得难以接近。
“姐姐怎的独自在这儿赏起花儿来了!妹妹可是去凤鹫宫等你好久了呢。”红裳掩面轻笑,款款走向她,玉手纤纤,折了枝头的桃花,在指尖打着旋,复又放在鼻间轻嗅,犹自摇头笑了起来,“这桃花,年复一年的开,年年岁岁,都是如此。姐姐年年来看,可发现有何不同?”
陶小淘回了身,面前明眸皓齿的女子,像是盛放的牡丹,美得惊艳,美得大气,就连声音听来都格外醉人,她不由叹气,从红裳手中接过那一枝折了的桃花,略施法术,它又重新回归到枝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桃花还是这样的开,妹妹却一年比一年艳丽,适才惊鸿一瞥,莫说是羽,就连我也怦然心动了呢!”陶小淘不动声色的拂落她肩头粉色的落花,弯了唇角,叉开话题,“妹妹寻我,是为何事?”凤鹫宫与夕露殿一向极少往来,虽然同属夜羽的妃子,可小淘一向喜静,犹不喜欢过于艳丽的事物,而红裳又偏偏喜欢艳丽,夕露殿也是一派雍容华贵,金壁辉煌,到了夕阳迟暮之时,夕露殿更是热闹非凡,一向喜欢清静的陶小淘只得将宫门紧闭,充耳不闻同,故而二人甚少有交流。
又或许,私底下,因着神妃的位置尚处空缺,两个人都想维持这难得的和谐时光。
“过几日,便是红裳的生辰了,羽说要在夕露殿设宴。红裳想着,姐姐平日足不出户,凤鹫宫往日里也极少热闹,我想借着生辰,大家都在一起热闹热闹,也拉近下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红裳一袭红衣分外耀眼,拉着陶小淘的手如火般的温度,而她的手,却浸凉如水。
“妹妹生辰,我自当前去。既是姐妹生辰,我也不与你客套,我这人一向不喜世故,不知妹妹想要什么样的礼物?”陶小淘不动声色的的回手,温和浅笑,看着红裳,“但凡妹妹说得出的,我便一定做到。”
“这倒真是难为我了。羽他一向细致周到,但凡夕露殿缺些什么,不等我开口,便差人送来。莫不然,我想要这九重天的月亮,姐姐也能给我么?”红裳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波之间,流光盛放,“如此,倒真是个好礼物呢!”
陶小淘弯了唇角,轻浅的笑了起来。果真是天界百年难出的美人胚子,即使笑里藏刀,也教人恨不起来。
“妹妹要的,我自然给得起。毕竟,我的一切,全倚仗神君,想来,不过是将整个后宫挪到月宫去,我想,我若开口,羽他应该不会给不起。”她这些话堪堪是说来给红裳听的,不卑不亢,偏还叫人生不了气。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