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月如疯-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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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到底还是开了口:“伯父,鸡汤太过油腻了,又不容易消化,您近来饮食还是应该以清淡为主的!”她说这话并不只是对路婵娟的还击,更多的是身为晚辈对长辈的关心。
吴江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嗓音响起:“我吃什么喝什么,难不成还要经过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同意不成?”
简洁尚未开口,吴庭威便站了出来:“爸,简洁也是为您好,您心脏不好,自己也知道,成天的吃这些荤腥油腻的食物,像话么!”
吴江当场欲暴走,这儿子倒像是老子了,可人家说得也在理,他只得冷哼一声:“我这人就爱喝鸡汤!”
吴庭威嗤笑:“得了吧,从我记事起,您就没吃过跟鸡相关的食物吧!”
路婵娟脸色不大好看,尴尬至极,她只顾着想表现,竟然忘记了这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吴江道歉,吴江摆摆手,只道没关系,又同她聊起了公司股票的事情,路婵娟在事业上极有自己的见解,条条框框的罗列了几点重要事项,吴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吴庭威觉察到攥着的那只小手愈发的凉下来,心中极不忍,于是向父母告辞。
吴江原本等着他幡然醒悟,没想到这小兔崽子是变本加厉,顿时脸色就冷了下来:“把手给我松开!当着婵娟的面,像什么话!”
“我跟小洁的事情关婵娟什么事?“吴庭威据理力争,“再说了,我拉着自己儿子的妈——有什么错?”
祁思嘉瞅瞅自己老公的气势瞬间便弱了下来,吴江想抱孙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大儿子家只有优优一个女儿,小儿子又迟迟不肯成家,可现在突然蹦出来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吴江虽表面上仍是对简洁极为反感,却也瞒着众人偷偷去医院看过小乐天好几次,这心里头是又作难又兴奋,为难的是与路家几十年的交情,婵娟又是他所中意的儿媳,不论是在家庭还是事业上婵娟皆是辅佐吴庭威的一把好手,吴家需要这样的儿媳!可这小乐天又太讨人喜欢!更何况吴江的父亲吴青松老先生早几年便念叨着重孙重孙的,吴老太爷也快过九十大寿了,两只脚都邻近黄土的人了,可不就剩这点念想了么,若是叫他知晓乐天的存在,那吴路两家的婚事必定是要告吹的!
可吴江又不是路文振,他绝对说不出来将简洁的孩子报给路婵娟养育的言辞。
——
路婵娟的危机感全方位爆发,回家后沈眉问起医院情况如何时,她原原本本将所发生之事告知。
沈眉气不打一处来:“他吴家是什么意思?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孙子,就预备让简洁那个臭丫头嫁进去了?”她愈想愈觉得生气,又为女儿心疼,“你还怀过他吴庭威的骨肉呢,不能因为现在孩子没有了,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了吧!”
路婵娟的脸色稍稍变了变,她心里亦是气愤不已,原本至少吴江夫妇是站在她这边的,可那孩子一出生,吴江夫妇虽表面上仍旧支持吴路两家联姻,可那心思已逐渐向简洁那方转移,若是任由此发展下去,那后果必定是不堪设想。
“妈,我该怎么办呐?难不成真像爸爸说的那样,把简洁的孩子抱过来养!”
“得,你们父女俩可别拿流着简家血液的人给我添堵!那孩子我是一眼都不愿意看见!”沈眉凌厉的细眉一挑,拍拍女儿的手背:“既然一把火不行,那我们再添点柴进去!”她眼珠子滚了几滚,说道:“凯越投资澳洲矿场失败的消息,不是一直捂着没放出去么,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们给那些八卦杂志通通风!”
路婵娟担忧这火烧的太旺,会伤及无辜,担忧道:“妈,吴家正是多事之秋,若是这事给曝光了,股价必定会大跌,到时候庭威一定会公司的事伤透了脑筋,更何况路伯父的身体——”
“我的傻女儿,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为吴家着想呢!”沈眉摇摇头,安慰她,“你放心,这火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妈妈会出来收拾残局的!到时候只要咱们路家沈家肯拉上一把,你吴伯父必定会相安无事,凯越顶多也就是损失点银子罢了!”
路婵娟思量片刻,觉得此法可行,于是笑盈盈道:“那我现在联系下沈想晴,透露点消息给她们报社!”
沈眉笑笑点头,又道:“顺便跟想晴说说,她都有多久没来看过我这个姑姑了,有时间把兜兜也带过来住上几天!”
☆、晋江独发
好不容易哄了小乐天睡着;吴庭威轻手轻脚从房间里走来;简洁正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捏着书本发呆;吴庭威走到她身旁坐下;揽她入怀时她未作抵抗;那便是默许。
“想什么呢;”
“想;以后该怎么办。”
“结婚;然后幸福的过一辈子;就是这样。”
“你说的倒是轻巧,”简洁轻声叹息;“你爸妈虽然今天没赶我出病房,可也不见得会同意咱俩的婚事吧,”
吴庭威揽她肩膀的手臂紧了紧,“你放心,我有办法,一定让他们同意!”现在有了小乐天这张王牌,再加上在深山老林里养生养性的吴青松老活宝,还担心婚事不成?
低垂着头的简洁微微眯起眼睛,手指紧紧握起,嘴角浅勾,神色不明,她语气听起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庭威,如果你这次再食言,我就带着小乐天远走高飞,让你后悔一辈子!”若是你再与路婵娟有半分暧昧不清,那我即便是倾尽所有,也会叫她生不如死。
吴庭威了然:“老婆跟孩子一块儿跑路,这代价也太大了,我可不敢!”
简洁仰起头朝他笑了笑,抬手捏起他一侧脸颊:“嗯哼,知道就好!”
他也笑,她扬了扬眉松开手指,他凑过去作势要亲她,凑过去吻她的唇,被她躲开,他失望之下手脚并用的将她翻过身子压在沙发上,两人以十分暧、昧的姿势在沙发上你推我攘。
混乱的状况恰巧收入刚开锁推门而入的张景眼中,她当即愣了愣,抬手捂着眼睛一溜烟跑回卧室,嘴里还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简洁尴尬不已,连忙推开吴庭威,坐起身收拾好衣物,怨恨的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他更是郁闷不已,可怜兮兮试探道:“老婆,要不带着咱儿子搬去我那边住咱哪好意思一直跟这儿打扰人家呢!”
简洁作出嫌弃的表情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扬着眉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吴总,您请回吧!”她全然不顾吴庭威愈发忿然的表情,起身径直走至玄关处将门敞开,“请吧!”
他讪讪离开。
关上门后,简洁背靠着冰凉的墙壁,面无表情的阖上双目。
这一天,真累。
她不知自己的强颜欢笑能演绎至几时。
————
《今日消息》一经刊登凯越日前投资矿藏失败的消息,便引起轩辕大波,再加上日前吴江“非法融资”的传闻,吴家一时间处在风头浪尖上,而凯越的股价连连下跌。董事会已有较为保守的股东提出撤资的想法。事实上,凯越的股权是吴家一家独大,路家所占股份不过吴家的二分之一不到,其他的股东统共加起来也不过10%的份额。然而吴庭威因日前购进东区商业中心的大块儿地皮,欲建设大型购物商场,造成了凯越短暂的资金周转不灵,这时候若有股东撤资,势必会对凯越造成极大的不良影响。
吴江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在家调养休息段时间。
沈眉挑准了时机赶到吴宅,将吴路两家联姻的想法简明道出,并表明路婵娟的嫁妆便是路家的大额资金注资凯越以及完美的解决吴江的“非法融资”事件,并保证吴家自此再无后顾之忧。她原本以为此话讲完,面前这两人必定会点头应允。不曾想吴江和祁思嘉听完这番言辞后,竟相对无言。沈眉疑惑,难道说这两人真打定注意要让简洁进门了?她当即脸色变了变,语气也变得嘲讽起来。
祁思嘉对沈眉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于是向她解释道:“婵娟这个儿媳,我们自然是中意的!也一直在极力促成她与庭威的婚事,可这姻缘一旦变成了交易怕是日后定会风波不断呐!”
妻子所言正是吴江心中担忧之事,他认为路婵娟是成为儿子事业与家庭上好帮手的不二人选,再加上两人又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一直在对吴庭威施压,希望这单婚事能够得偿所愿。然而施压与交易却是泾渭分明的两码事,吴江实在是无法认同沈眉的“双喜临门”。更何况,现在中间又突然蹦出来个小乐天,他的确不认可简洁,但不看僧面不也得看佛面?
沈眉理直气壮道:“只要达成目的,过程有什么重要的?”
祁思嘉无法认同,沈眉说话愈发的离谱,祁思嘉觉得自己没办法跟她沟通。自家老公此时终于发了话:“此事,我们需要再斟酌一番。”
吴江说话素来是不容反抗的,他说需要再斟酌,那就绝无当场下结论的可能。沈眉咬了咬牙,略带灰心的离开。
只余两人时,祁思嘉忍耐多时的脾气终于爆发:“这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凯越他路家不也是有股份的?”
吴江眉头疲乏之色明显,蹙了蹙眉道:“沈眉的个性我们不是都清楚?好在婵娟不随她,要不然我们老吴家这座小庙还真供不起这棟大佛!”
祁思嘉担忧不已:“现在怎么办?”
吴江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爸爸不是明天回来吗?”
“嗯,是的。总念叨着自己的九十大寿一定要操办的热热闹闹!”祁思嘉想起自己的公公,那是妥妥的老顽童,这两年还在跟人学习玩电脑呢,“可现在哪能分出这么多心思”
吴江笑笑,安抚她道:“庭威那小子不是总说我小看他?若是这次风浪他都能挺过去,那我也就能放心将公司完全交给他了!爸爸的九十大寿必须得办,还得办成盛宴,不只是为了他,还为了让商界的人看一看,咱们吴家风光依旧,必定屹立不倒!”
——
祁思嘉旁敲侧击的向吴庭威提及此事,他的态度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坚决,寸步不让。
“妈,哪怕是没有简洁,没有小乐天,我也不会拿婚姻当做交易,这对我不公平,对婵娟亦是不公!”
“哎”祁思嘉不由得叹气,自己的儿子她哪能够不了解不心疼呢,“庭威,你也看到了,现在咱们吴家是四面楚歌,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跌落谷底再也爬不起来了!”
吴庭威心中了然,他默然片刻,神色坚定的向母亲做出承诺:“妈,凯越你和爸不用担心,那些股东大都是与咱家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不会出什么乱子,剩下那两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我早就想将他们踢出去,既然他们主动撤资,还免得我再费力气!另外,东区那块儿地皮我本打算留着开发大型商场,现在已经找好了下家,等过几天合同一签,对方答应立即结款,资金周转便不成什么问题!”
祁思嘉虽是做了全职太太十几年,但是当年也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听儿子这么稳重有条理的分析,便知凯越这个重担他扛得起。但是,还有
吴庭威瞧出母亲的担忧,又用沉稳的语气安慰她道:“至于有关爸非法融资的传闻,警方一天查不到证据,便一天定不了罪!而这时间刚好可以用来疏通疏通关系,我哥那边虽然出了状况,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应该能说得上话。算他这边帮不上忙,我还有张底牌可以用呢!”
“什么底牌?”
“妈,这个你不用操心了。”吴庭威笑笑,“你看你最近愁得,皱纹都要出来了,你现在的任务呢,是好好地休息休息!”
祁思嘉笑着拍拍儿子的手背:“就知道揶揄你妈!”
“我哪敢呢!哪个人不知道我妈是方圆百里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祁思嘉果然被逗乐了。
吴庭威想了想,又说:“妈,沈阿姨那边得麻烦由您出面解决了,我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简洁的!”
——
未免夜长梦多,吴庭威决定立即行动,首先着手于老太爷。
九十岁的吴青松白发苍苍,身子骨却依旧硬朗,精神矍铄,走路带风。见到吴庭威时笑呵呵的露出一口洁白的假牙,“孙子诶,听说你给我整了个大重孙?”
吴庭威笑得阳光灿烂:“爷爷,您重孙长得跟我小时候一样样的!”
吴青松眉毛一挑,兴趣满满道:“真的?”
“真的!”
“快带我去瞧瞧!”吴青松老人家已经等不及了。
吴庭威故作神秘道:“不行啊爷爷,我老爹说了,他不承认我儿子他妈,这不就是间接说——不承认我儿子,您重孙了么!”
“那个兔崽子胆敢拒收我的小重孙?!”吴青松年轻时脾气异常火爆,秉承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名言,没少折腾吴江这儿子,老了老了倒是对两个孙子慈眉善目的。
吴庭威拦下气急败坏的老爷子,附在他耳边道出了自己的计划,老爷子听完后,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行啊,小子,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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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跃将车子熄了火,停在简洁楼下。
已是深秋,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下下敲在他心头,似催命夺魂的钟。现在不过是夜晚七点,可天色已悄然黯淡下来。他仰着头,目光幽然望着二楼微弱的灯光,简洁现在应该在陪小乐天玩耍吧,那小家伙真是讨人喜欢,只可惜,他的父亲是吴庭威。兴许是眼睛瞪得太久,他觉得眼角酸涩,于是眨了眨眼睛,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又将头埋了上去。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这么靠近她了吧,从明天起,不,从今晚起,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