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月如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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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抽一抽的疼;简洁深深呼吸后方找回自己的声音;“彼此彼此,”
吴庭威慢慢恢复冷静;有条有理的诉说着,“简洁,香港那晚我到今天都不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敢骗你,也不会骗你,那晚我真的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洁打断他的话:“一句喝醉了,就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吴庭威认真的瞧着她:“我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你伤心的时候,我能够好过吗?这些日子我成宿成宿睡不着,才渐渐明白那时你失眠的恐惧。我知道我不对你不够好,总是让你伤心,让你哭。可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好,努力让你过得幸福!难道就因为这一次错误,就抹煞我对你所有的爱?”
简洁蹙起眉来,转过头来看他,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你可以犯很多错误,可以杀人,可以放火,为什么偏偏是同路婵娟上床?”
吴庭威眉心写满了痛苦:“所以,我用一生来赎罪,可以吗?你甚至不用原谅我,只要我可以每天看到你,看到我们的孩子,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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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被祁少锐拖至跑车背后,张景仍是张牙舞爪又是骂人又是踢腿的,完全不顾四周投射来的异样眼光,祁少锐被她吵得耳朵轰鸣,忍无可忍吼了一句:“疯丫头,你给我闭嘴!”
张景何曾被人如此吼过,更何况祁少锐总是被她欺压得最惨的那个,她一时间竟愣住了。
祁少锐心有余悸,在太岁头上动土,这运气差了绝对是小命不保啊!他胆战心惊思量着如何安抚眼前这错愕的女人,没想到张景却突然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啧吧啧吧樱唇,倏地红了脸颊偏过头去。祁少锐稀里糊涂的道歉:“景儿美女啊,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这小人物计较!”
张景前一秒的好心情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鼓着腮帮子长长吹口气,恶狠狠地转过头:“你就不能有点男人的魄力?”
祁少锐更紧张了。
张景愤然,忽的抬脚踢他的膝盖,祁少锐吃痛,抱膝坐在了沙滩上,“我操,你他*妈是吃菠菜长大的吧?”张景双臂抱于胸前,神清气爽道:“谁让你通知吴庭威呢?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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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孕期反应极大,简语西渐渐发觉她的异常,终于在简洁吃过午饭后抱着马桶狂吐不止时,将信将疑问道:“小洁,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宝宝了?”
不管在外受了多大委屈,简洁都努力假装坚强,可是简语西这温温柔柔简简单单的一句关切,却是让她立刻红了眼眶,她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了,难受的靠着洗手间的瓷壁坐下,简语西摸摸她的头发,心疼极了:“是吴家那孩子的吧!”
简洁眼泪哗哗止不住的落下,咬着唇点头。
简语西轻轻叹气:“小洁,人这辈子难免会走错路,发现自己走错了,那就得及时回头。千万别牟足了劲儿闭着眼睛往前闯,头破血流了,才想要回头,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简家与吴家的恩恩怨怨,简语西其实早就不放于心上了。上一代的事情,所有人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何苦再用仇恨束缚这些富有朝气的年轻人呢。对于简语西而言,简洁的幸福,才是她此生心尖尖上最重要的事,她不愿看到女儿痛苦,更不愿女儿重蹈她当初的覆辙,将人生走得乱七八糟。
“妈,我狠不下心。”简洁抽泣,“我想要这孩子,我舍不得不要他。”
简语西将女儿抱入怀中,轻轻拍她的背:“妈妈都懂,你现在的心情就跟当初妈妈一样。可是,小洁,你必须考虑清楚了。若是你和吴庭威确实有缘无分,你一个女人带大这孩子,绝不是件容易事。若是路婵娟那家子知道了,难保不会闹出点什么事,这种种你都得顾及到啊!”
简洁擦干脸颊的泪滴,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妈,你总是说咱们母女俩像,你一个人抚养我长大,那么我也可以带好我的宝宝,即便是没有爸爸,这孩子他还有你啊,张叔,景儿,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他不会孤单!”
张辉在厨房里忙活了整一个小时,菜端上餐桌了却没瞧见个人影,走到洗手间瞧见了简语西母女俩相拥哭泣,又是疑惑,又是心疼的,立刻喊了两人起身,他嘴拙,安慰了半晌也没见个效果,只得把一进家门就躲在卧室听摇滚乐的张景揪出来。张景活脱脱就是个活宝,那叫一个舌灿莲花,讲起话来手足舞蹈的,兴致勃勃描绘以后一家五口人的美好蓝图,简洁终于破涕为笑,简语西也展现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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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子的推移,简洁的孕期反应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更加严重。
五个月那段日子,她几乎连饭都吃不下,这营养自然是跟不上,一连几日半夜腿抽筋疼得厉害,张景睡觉极沉,简洁又不愿让母亲担心,于是就自己弓起膝盖再狠狠压下去,如此便能稍稍减轻点疼痛。
简语西见简洁的小尖下巴愈加分明,不由得担心起来,于是给她煲了些清淡的粥类。简洁硬逼着自己喝上几口,可过不了几分钟便会忍不住吐出来。
简语西说:“我当年怀你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大反应哪!”
张景瞧着简洁圆滚滚的肚子,啧啧叹气:“瞧瞧把你妈妈折腾的,这孩子以后脾气一定不得了!”
张辉笑呵呵的:“这孩子肯定有出息!”
任跃经常出入张家,每次都是大包小包带些礼物,卧室都已经放不下了,只得堆到阳台上去,未免落灰张辉用雨布盖上了。张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撇着嘴道:“我说大哥啊,你买东西也买点靠谱的么,1…2岁宝宝穿的衣服,你现在就买来了,会不会太早了?”
任跃回答得轻巧极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有备无患啊?”
张景垂头:“哥,咱不丢人了成不,就你那点语文功底还拿出来溜!”
最初简洁也推迟,她不愿任跃破费,可拦也拦不住,只得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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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绫闲暇时亦会来陪简洁聊天。丁小绫被迫辞职后修养了一段时间好,去了间舞蹈教室做助教,她舞蹈天赋极高,再加上多年的艺术功底,那工作对她而言也算是轻车熟路。丁小绫极喜欢小孩子,每次来都要冲着简洁的肚子说一大通话,简洁每每哭笑不得,有一次脱口便说了:“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不如自己也生一个?”
“我跟谁生去?”丁小绫摸着简洁圆滚滚的肚子讲了这句话后,沉默半晌,才情绪不大自然的对简洁讲道:“吴庭赫让我给他生个孩子,我不想,他有女儿了,而且吴优优很讨厌我,每次看到我都又哭又闹的。你瞧,我这么喜欢孩子,结果到处被小孩子讨厌!”
简洁不知如何作答。
丁小绫无所谓的笑笑:“我好得很,没关系,等以后宝宝出生了,认我做干妈如何?”
简洁笑笑:“当然好!”
丁小绫又问:“路婵娟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简洁沉吟瞬时:“她没有来找过我的麻烦,应该是不晓得了。”
“那吴家呢?吴庭威没跟父母说?”
“也许是不愿意多生事端吧。”简洁轻扯嘴角,笑容有点苦涩,“毕竟他父母很喜欢路婵娟,而我的孩子出生后,也只会姓简。”
丁小绫笑笑:“简字多好听,姓简好!”
简洁从透明储物罐内取出两颗话梅填到嘴里,吴庭威知道她现在离不开酸食,买了许多送来。简语西是抵死不让吴庭威进家门的,简洁窝在沙发上看客厅,不管不顾的,他只得将包裹放在门口,然后在停于楼下的车子里坐上一会儿便驱车离开。
某天简语西扬着窗纱目送车子离去的影子,叹气道:“这又是何必呢?”
简洁依然是淡淡的表情,情绪看不出任何变化,“妈,不管他。”
——
再次见到丁小绫已是一个月后。那天简洁起得极晚,家中只有她一人,门几乎被人咚咚咚敲破时她才清醒过来。因为吃得少,五个月的肚子仍比同龄孕妇小上些,所以她行动还算是敏捷的。正是盛夏,她穿着吊带睡裙去开门,竟又是吴庭威,早上半梦半醒间她为躲避他不依不饶的电话索性关了机,这会儿子又急匆匆跑过来,想必是有急事。
“怎么了?”
“丁小绫出事了!”
吴庭威也是今早接到大哥吴庭赫的消息,电话那端传来嘶哑沉重的声音:“丁丁我没办法了庭威,你帮我找简洁来吧!”
简洁见吴庭威脸色极凝重,心里不由得重重咯噔一下:“你别开玩笑了!”
医院里满是消毒药水的味道,简洁强忍住犯呕的冲动,跟随吴庭威进入病房。特护病房的环境极好,只是墙壁刷得太过白净,隐隐透着些阴森的意味。
而双目紧阖躺于病床的丁小绫面色的惨白程度更甚,几乎不见一丝血色。
视线移及丁小绫手腕处包扎的纱布,依稀沾染着点点血迹,简洁甚至可以想象出丁小绫用刀子划过手腕那刻的决绝与狠戾。
简洁颤抖着声音问吴庭赫:“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庭赫视线始终锁定在沉睡的丁小绫身上,从来都是含笑的眸子里此刻暗淡几近死寂:”割腕自杀,幸好抢救的及时,现在没什么危险了,可她不吃不喝,也不肯说话。”更不愿意看到他。这也是他三天来第一次踏入病房。
简洁下意识将丁丁自杀之由推至吴庭赫身上:“你是魔鬼吗?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丁丁?”
吴庭威担忧简洁动怒伤者身子,立即上前调解。
沉睡中的丁小绫却走入了极恐怖的梦魇,荒凉无人的沙漠里只有她一个孤独的背影,她在极度的恐惧中惊醒,额头汗水连连,双眸张开时重重的喘'息,简洁发现她醒来,凑近了问她:“丁丁,你好点没?”
丁小绫的眸光渐渐汇聚,她从小便不会哭,再痛苦再悲伤的时刻也强迫自己笑呵呵面对,而此刻心如死灰之时她依然能笑得出来:“我没事。”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简洁就势去扶她,又给她垫了坐垫于身后。
丁小绫朝简洁笑笑,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正欲问她如何会来医院,眸光一转却看见定定站在角落的吴庭赫。她不自觉的收紧藏在棉被下的拳头,死气沉沉望着他。
吴庭赫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敌意,心中大恸,抬起沉重的脚转身。
“等等!”张景突然叫住他,吴庭赫讶然,更意外的是她竟朝他笑了笑,“我想喝水,你倒水给我喝!”
吴庭赫的眉头蹙起又放松,挪步至桌边,从直筒杯装的大麦茶中取出些倒进玻璃杯中,又冲了热水进去。吴庭赫握住杯身的手指顿了顿才自桌面拿起,送至丁小绫的面前,温和的笑了笑:“你最近不是总爱喝这个么?”丁小绫最讨厌没有味道的白开水,所以总要加些各式各样的材料到茶杯里。
丁小绫瞧了他一眼,死死地盯住玻璃杯中浅浅摇晃的大麦茶,抬起棉被外的左手去接杯子,指尖触及杯身,略烫,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手指,却冰凉至极。
她抬头诡异的笑了笑,在他来得及回应之前,藏于棉被下的右手倏地抽出,她手中竟拿了把极锋利的水果刀,刀刃在日光下闪闪漾着光芒,就那样毫不留情的直直往他身上刺去。玻璃杯被打翻至床上,留下一滩印记。他站在床沿,位于她的左手边,她用右手刺刀,方位免不了偏差,再加上三日未进食,她拼尽力气也只是半撑着身子出刀。
简洁和吴庭威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而吴庭赫躲避时晚了那么几秒中,刀子从他的手臂划过,霎时鲜血淋漓。
丁小绫双目通红,挣扎着从病床爬起,简洁见她又重新举起刀子,想都没想便冲过去抢夺,吴庭威抢先在简洁的前面冲过去,夺下水果刀扔进垃圾箱中。丁小绫喘不过气来,连连咳嗽,简洁担心不已,吴庭威拉住她:“谁知道她还有没有藏着第二把刀?误伤了你怎么办?你离她远点!”
“她不会的!”
“以防万一,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孩子想想!”
简洁默然。
吴庭威注意到吴庭赫手臂的血染红了白色衬衫,“哥,你这胳膊得赶紧包扎!”
吴庭赫却充耳不闻,定定望着丁小绫:“你想让我死?”
丁小绫知道自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索性重新坐回病床,捂着胸口长长喘息,瞧着吴庭赫的眼神含着讥笑:“既然你不想我死,那么——只有你去死!你死了,我才能好好的活着!”
吴庭赫引以为傲的理智冷静荡然无存,额头上青筋暴起,极力压制住自己上前掐住她脖颈的冲动,冷冷道:“你就这么恨我?”
“这世上唯一爱我的人就要被你害死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手臂的刀伤流够了血便会结痂,然后痊愈。
可是心头的伤呢?
丁小绫的话就像是把尖锐的刺刀在吴庭赫心上重重剜出一个又一个洞,即便是外表再光鲜照人,内里却早已是鲜血淋漓破败不堪。
这世上唯一爱她的男人是谁?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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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时简洁仍是放心不下,转身欲回去,吴庭威伸展长臂挡住她:“算了,他们两人的事情,谁都管不了!”
“可是——”
“放心,我哥不会让丁小绫出事的。”
“她都自杀过一次了,还叫做不会出事?”
“你也知道是‘过’了,在我哥的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