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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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想想也好,去问下价,跟着去走走也可以长见识。于是吃罢早饭,便拿着剑过去,“汪总镖头,你看看我这把剑。”她把小丁剑放桌上。
同汪总镖头一道吃饭的人看他一眼,见他两眼清亮有神,笑道:“西边可不太平。”边说边解开小丁剑上的布。
“小丁剑——,总镖头!”
一直没太把这个俊秀少年看入眼的汪总镖头这才动容,“方公子,这一去可艰险,不是玩笑的。”
“我这一路走的哪路不艰险。”
汪总镖头颔首,的确,捉江洋大盗,破山贼巢穴无一不险。而且,这位相府公子一路扶危济困、劫富济贫,也算是我辈中人。再者说,如果有个什么,求助当地官府有这么个人在也方便些。至少省了打点的钱,那些官差还得加倍出力。
“好,五百两。”
先前卖剑之人也在座,闻言看了云霁一眼。
于是,到了日子云霁便跟着镖队出发了。站在镖局门口,云霁混在一群牛高马大的男人中显得特别的娇小。同龄女子中她也算是高的了,可跟汪总镖头特意寻来的人比一比就没影了。
汪总镖头捧着一只小匣子,“小方,你过来!”
云霁趋马过去,“总镖头,什么事?”
“你揣着这个东西坐到马车的上去,记住,没到地头不能打开。”
云霁纳闷的接过,但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没多问,“是。”能坐马车算是特殊待遇了,由此引来那群外聘镖师不满。因为云霁的银子本就得的最多。那些人都是成名一方的人物,对这个小孩儿很看不上眼。长风镖局本身的人私下都受了叮嘱,留住相府公子,可比十个好手强。
“长风威武——”云霁并没有坐到马车里去,她就坐在马车夫旁边,听着趟子手喊,觉得新鲜,忍不住问车夫:“喊威武就威武了?”
“哈哈,小哥一看就是头回出门的。这个叫喊镖。”
“又不是卖菜,还要吆喝。生怕人不知道咱们接了重镖么?”云霁继续不耻下问。
“小贩吆喝是为了招揽客人,咱们吆喝,就是为了让道上的朋友行个方便。你听,山上有回应了。”
果真,山上也传来“长风威武——”的喊声。
“这呀,就是说他们给咱们面子,让我们安然通过。”
“哦,怪不得我爹说处处留心都是学问呢。我可以喊么?”
马车夫说:“这个可不能乱喊,有规矩的。”
“哦。”听趟子手没喊了,云霁便打消了念头,两手伸向天空,天高云淡,天宽海阔!
当然也有不给面子的,镖队行进的第三天,便在峡谷中遭遇了埋伏。
云霁受命护着那个小匣子,便跟着车子往前冲,一路持剑开路。到了安全的地方,马车夫感激看他一眼,“方公子,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不然,那一箭我已经见阎王了。”
“没啥,咱们是同伴嘛。”她往场内看,这一次来的人倒不是太强,除开最开始的滚石、箭雨,其余倒不足畏惧。
不过,她是以自己为标准去衡量的,一仗下来,倒也有些死伤。
汪总镖头点齐了人马货物,过来问询云霁,“方公子”
“总镖头放心,东西安好。”
汪总镖头暗笑,我才不管东西呢,我就关心你是不是安好。说白了,云霁捧着的就是个空匣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个镖师说:“看不出那个公子哥还挺厉害。他那辆马车丝毫未损哪。”
“厉害什么呀,一开始就躲一边去了。”说话的正是那日比云霁早一步卖剑的唐孝钦。他是南方十三省出了名的剑客,居然比那小孩儿少两百两银子。
另一个镖师不愿惹事,“是,今天多亏了唐大侠。”
“嗯。”这话他倒是受之无愧,今天他出力最多。他也是除开云霁开价最高的。
经过今天,云霁对那个小匣子产生了巨大的好奇。起先她很有操守不打算偷看,可是今天总镖头好像并不像在意那些镖车一样在意这个匣子。
她看看封纸,小心的从底座沿着逢弄开,空的。又看了那个匣子半晌,凭她这么多年在方文清的藏宝阁以及宫中看来的经验,这东西不是很值钱。
嗯,明白了,总镖头就是让她遇到事就躲啊。
65
把匣子随手一抛,云霁和衣睡下。别人都是两人一间,只她独自一间。这倒不是汪总镖头把她认出来了,而是他觉得官宦子弟多有不愿与人同房的怪癖。
云霁自然乐得接受。
当然,她也知道有人不满,还不是一个两个。不过,她才不管呢。人要是在意的太多,就缚手缚脚了。
耳中听得有人弄破窗纸,翻窗进来,她屏住呼吸。难怪今晚觉得茶水不对原来是这样。
然后有人进来,取走了她随手丢在床尾的小匣子。总镖头给她时是背着人的。她当时也以为是什么要紧东西。既然有人要代为保管,那就拿去吧。
来人倒并无其他意图,拿了匣子就走。不然,云霁肯定不会让他安然离去的。那人走还是从窗户出去的,还把窗户掩上。
嗯,看来只是想让他发现丢了东西着一下急,丢一下脸。
云霁翻身继续睡,次日起来,一切如常,她乐呵呵的挟着私人打包的干粮、零食上了马车。边走边吃,到了休息的时候就跳下马车,去河里把水囊装满。期间有人看了她几次,看她什么异样都没有也没动声色。
“老叶,你累不累,要不我替你一会?”她问马车夫。
“不用,我的任务就是赶马车,你的任务就是保住这车上的货,咱们分工不同,各干各的就好。”
“嗯。”既然无所事事,两边风景都看过了,她便进去靠着镖箱打瞌睡。这里头是啥货她并不关心,但听说是黄金。
睡了一会儿,老叶的车突然刹住,不用他叫,云霁已经出来,“怎么回事?”人也跃下马车,贴地细听。这是前两日跟镖局的兄弟学的。
“总镖头,前方有二十几匹快马过来。”镖局的人报告。
“二十八匹。”云霁补充。
汪总镖头看他一眼,好小子,果然不是花架子,不愧是能把江南武林搅得人人面上无光的人。虽然那些人对外宣称是看在丞相面子上放他一马。
云霁看汪总镖头的面色,知道这回来的点子比较硬。
“众镖师将镖车感到一处,团团围住。”
“什么意思?”云霁抽空问老叶。
“人在镖在,镖失人亡。这走镖就是脑袋揣着裤腰带上,我们每次出门都要跟家人诀别。看总镖头这样子,想来来者不善,或者就是传闻中的二十八骑。那伙人手段高超,这里正是我们这趟镖最棘手的地段。”
云霁拔出剑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出门都要跟家人诀别,这不跟上战场一样了?她解下一匹马骑上,这样的马战小丁剑有点吃亏,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小丁剑适合面对面的搏杀。她把剑绑在身后,随手抽出之前准备的长枪。
这个东西,当年老莫给她强化训练过。
一场激战,老叶也手持长刀护着镖车。云霁不离镖车半步,一直守着,一柄长枪舞得密不透风。
“好枪法!”来人赞了一声。
“好说!来者通名,我手下不杀无名之人。”云霁傲然道。
“程坤。”
“方云纪。”
云霁这边挡住了最棘手的敌人,汪总镖头和其他人压力相对减小。唐孝钦那里也是个厉害人物,这会儿正一片刀光剑影。
云霁暗自着急,这一个她一时半会儿居然拿不下,二十八个看来镖局这回有点危急。不过好在,不是个个都如程坤般难对付。
程坤被云霁一枪伤了胳膊,看一下场中形势,看来长风镖局这回倒请到不少扎手的帮手。
“风紧——扯呼!方云纪,咱们后会有期!”
“随时候教!”云霁过去把方才危急之时被她踢到车下的老叶扶起来,老叶连声说:“惭愧!接连两次被方公子救了。”按说,他该视死如归,英勇不屈的。可想想家里的老娘,妻儿。镖局的抚恤金再高,抵不过活生生一个人啊。
“都说不必客气了。”
唐孝钦过来将小匣子还给云霁,“还给你!”
云霁接过来,随手交还给走过来的汪总镖头,汪总镖头看着他们俩笑笑,“果然没看错你二人。”
“那你给我个空匣子干嘛?”
“空的?”唐孝钦侧目。
“呵呵,不到不得已的时候,老夫还是不敢让相府公子轻易涉险哪。如果不需要公子出手就能解决问题是最好了。”
一旁的镖头过来报告清点后的死伤数,汪总镖头点点头:“按老规矩办。”
云霁看看那些倒地的趟子手,昨天还在精神十足的喊‘长风威武——’呢。江湖也不是那么好玩呢,刀口舔血。
此地不宜久留,留下几个人掩埋尸首,大家伙便又启程了。
二十八骑倒是走的时候把受伤和阵亡的伙伴都一骑带走了。这是一群很有纪律的强盗啊。首领的命令一出,令行禁止。而且退却的也很有计划性。
这样的敌人,很棘手。
云霁想起在军营中实习的同窗,她这是不是也算实习了?
“方公子,那些镖师是缺钱才来的,你呢?”老叶一边赶马,一边问。
“我一则手头也紧,一则想增长见识。”
这一路从这里开始,便没得那么方便的客栈住了,有时候就需要风餐露宿。云霁好在有从漠北到京城的经历,还能撑下来。就是不能随意擦洗身体有点不便。那些男的往往脱得精光赤条的就跳下水去了。她只能夜深人静了去洗洗手脚。好在,有官宦子弟多怪癖这个说法遮掩着。
唐孝钦开始看他不顺眼,现在倒是‘方兄弟、方兄弟’喊得亲热。他佩服有本事的人,只要不是绣花枕头,那他就没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给,我自己带的好酒。三百两银子一多半托人带回家,剩下的就拿来换了这酒。”
云霁接过喝了一口,辛辣冲鼻,不过的确是好酒。不同于御酒的醇厚绵长,也不同于女儿红的香浓甘甜,是真正的烈酒。
看看唐孝钦依然是一副穷酸相,连件衣裳都没添置,却花大价钱买了这酒。
“我以前喝的酒都没这个烈。”
“他们说你是官家子弟,尊翁是几品官?你干嘛出来走镖?”
“我是在家呆着难受所以跑出来的。我爹,他是一品。”
“一品大员?方,莫不是主揽朝政的方丞相?”
“嗯。”
唐孝钦看着他,“兄弟,跟你打个商量。”
“说。”
“这趟镖走完,我想跟你去混个出身,做啥都行。就是年纪大了,得对家里有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唐孝钦很真诚的说。
“我没打算回家,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修书一封你带到京城方府去。或者你还可以赶得及去考下一届的武科。”云霁坐直身子,爽快的说。这唐孝钦是可用之人,不妨替她爹招揽下来。
“好,那就拜托你了。不过考武科就算了,听说还要考策论这类。我就你混个出身就行。”
“行啊。”
一行人一直在防着二十八骑再来,结果却是再也没来。汪总镖头派人去打探的结果是,被官兵剿了。老汪摸着胡子笑,“我这五百两花得太值当了。”
只是到了临近关口的地方,云霁让人拦下了,不让他出去。
“方公子,不要为难下官,您还是请回吧。”守将客气的说。
云霁过去对汪总镖头说:“总镖头,对不住,我出不去。”
这倒真是少了一个好手,不过也没办法,“等我们回来再请方公子到局里喝酒,就此别过。”
“再会!”
守将看他不过关,便让人放镖队通过。
唐孝钦问:“走完镖我上哪寻你?京城么?”
“我应该很好找,我回去江南那边,你到时过来找就是。”云霁小声说。
“好。”
老叶赶着马车经过,笑着对她说:“方公子,回头到镖局后面那条街的七十一号,那是我家,来坐坐。”
“成,一路小心!”
云霁转而目视守将,“没让你把我押送回京吧?”
那守将说:“末将哪押送得了你。是相爷让您返家了。”说着奉上一封书信,云霁一看正是方文清手书便接过来打开。
“公子在外历练了半年了,这眼看着都要过年了,是该回家了。”嗯,方文清的信上正是叫她回家过年。
“好,我回去了。”
云霁调转马头南去。她知道自己隐藏不了行迹,索性没有隐藏。但是,回不回京却是我自己的意愿,谁都勉强不了。把谁搬出来我现在都不回去。
一个月后,她回到如画的江南,只是这人人都在过年,一个人的确冷清了些。她赁了一个小院住下,挨长风镖局还挺近的。租房子是因为比客栈便宜合算。
就在她准备单门独户过年的时候,有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云二公子?”
云霆两手各拿了个四层的食盒,“你这地儿倒是清净。”
“你怎么来了?”
“我现在是这里的父母官,老爹点我来的。快把碗筷摆上,过年了。”一边把食盒里的四冷盘、八热菜摆上,一下子把屋里的大圆桌占满了。也有了点过年的气氛。
云霁拿碗筷出来,看到他居然在贴窗花,“你还真是细心。”
“街上买的。”
饭桌上云霆问:“我说,你真不回去了?”
“回肯定是要回的,再等等吧。我还蛮喜欢在外漂泊的生活的。”
“你也不嫌冷清。”
“你不是特地上门陪我过年么?
云霆想起什么,从貂毛大衣的袖子里掏出块晶莹润泽的玉佩给她,“嗯,季姨的东西。云家在各地都有些产业,你可以凭它到柜上支银子。以后我当家,也是一样的。”
云霁道谢收起来,用不用得上另说,不过,心意她领了。
初一到十五,官衙无事,云霆便一直在这里混日子。白日领着云霁出去吃官场的酒席,晚上一起上街看烟花、猜灯谜。
一晃十五过了,他得回去衙门理事了。云霁的屋里登时冷清下来。长风镖局的人还没回来,她一时也懒得出门。
不料十八的时候,叶惊鸿登门了。
云霁惊喜的问,“你家里的事处理完了?”
“嗯,快给口热水喝。这一路真是冷。”叶惊鸿边说边做到火炉旁边烤火。他既然回去了,肯定不可能立即便走。待兄长安好,又处理了些事。特别是王宫有内奸一事。不过,炎夏的奸细都撤得挺快的。
这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