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怀不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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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同事。”李想一边说一边往学校停车场的方向看。
远处,楚岳步履稳健,速度却不慢,没一会就走到了两人跟前。
男子匆匆跟楚岳对视一眼,转身带着二人往教学楼去。
一路上不时有路过的人,见到楚岳和李想皆是打探得目光。楚岳对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目不斜视走自己的。李想则有些不适应,走了两步便自觉的往里靠,尽量以楚岳挺拔的身形来遮挡住自己。
楚岳侧目看了她一眼,张嘴想说点什么,末了又憋了回去。
“宋老师就在里面。”到了二楼的教师办公室,男子停了下来,伸手推了推门:“你们进去吧。”
偌大个办公室此时就只有一个女人在认真的批改着作业,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在女人身上,这么一看倒有些让人移不开视线。
听见响声之后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视线触及到站在门外的楚岳时,神情一怔,钢笔自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而后滚了几滚撞到了桌脚。
李想察觉到气氛不对,最起码眼前的女人单方面气氛不对。
她顺着女人的视线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楚岳,见他一如既往的淡漠,并无异样。
楚岳略垂了眼跟她对视,面无表情道:“在文化气息浓厚的地方看我是不是跟在其它地方看感觉不一样?”
“”李想沉默着收回视线,跟在他身后走到宋宁面前。
“好久不见。”宋宁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神色已恢复自然,她朝楚岳伸出手,落落大方:“你们也是为了张宇的事来的吧?”
“是。”楚岳跟她握了握手:“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张宇在学校的情况以及案发当天的事。”
宋宁的视线有意无意从李想身上滑过,回身搬了两个凳子:“你们请坐。”
“张宇这个孩子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每次考试都出不了年级前三。平时性格也都很柔和,不会跟同学起冲突,可以说是品学兼优,所以听说他杀了人,我一直不相信。”宋宁一边说一边给两人倒了水:“出事那天他的状态就有些不对,我问他他说没事。后来科任老师说他下午逃课了,再然后就出了这个事。”
楚岳没说话,侧头看了看李想。
李想从笔记中抬起头来:“张宇跟死者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听说刘茜一直对张宇有好感。”说到此处,宋宁面色有些尴尬:“刘茜这孩子平时不怎么来上课的,家里父母早年离异,她跟着奶奶生活,老人家身体不好,没什么精力管她,现在知道她出事,激动之下进了医院。”宋宁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楚岳,张宇他现在怎么样了?”
楚岳看了她一眼:“状态不好。”
李想等了一会,见两个人说完话才再度开口:“您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吗?他的家人待他如何?”
“张宇是领养的,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跟他母亲接触过,言语间不难看出对张宇的喜爱。一家人还是挺好的。张宇作文里曾经也说过他的父母对他很好,长大之后要报答他们。”
李想一笔一划得把宋宁的话记录在本子上,楚岳低头看了一眼,字迹清秀,倒像是个高材生。
楚岳的举动惹得对面的宋宁微微皱了眉,心里涌上一股烦躁。前段时间借着过节的幌子给他发了短信,见他回了一条同乐之后,忍不住又问了他最近怎么样,短信中求和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楚岳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门道了,只是回的时候却是不痛不痒,两条之后便告知有事要忙并表达了歉意。
对此,宋宁不是不气愤的,当年两人各自有事业要忙,导致二人之间的隔阂越发的大了起来,最后选择和平分手。分手之后宋宁的肠子一直是青的,几次三番的暗示想重归于好,奈何楚岳言语之间也颇为冷漠,已经婉转了拒绝了她。
李想记录之后合本:“谢谢您,我没什么问题了。”说完看了眼楚岳:“主任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岳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接过李想的话:“他在校内或者校外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他的性格怎么样?”
“同学都挺喜欢他的,但是也没见他跟其中某一个人关系特别好,校外人员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孩子非常规矩。至于性格,他挺温和的,很重感情。”
楚岳嗯了一声站起来,看着宋宁,眼中无波无澜:“谢谢你的配合,以后可能还会来叨扰,先走一步。”
宋宁心里百般不舍,最后也只能送两人到校门口,而后看着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整个人站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有什么出入吗?”车上,楚岳左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放在变速杆上。
李想把刚才的记录跟之前张宇的口供对比了一下:“一共有两点不一致的地方。1、当时张宇说的是跟死者告白,被死者拒绝了。但宋宁却说是死者对张宇有好感。我觉得宋宁没有立场撒谎,所以如果如张宇所说当时是他跟死者告白,那么死者不会不同意。2、宋宁说那天他逃课了,张宇却说是放学跟死者一起走的。但是关于这点,在我问他的时候他已经自乱阵脚。综上所述,我觉得他是在隐瞒什么,林队上次不是说怀疑他是顶罪的吗?我觉得好像是有些这样的迹象。要不我们去公园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被落下的地方?”
楚岳沉默良久才开口:“林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今天来了一趟,你还有什么结论吗?”
李想低下头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脑袋一片空白,想努力抓住点什么,偏偏什么都抓不住。良久,她轻叹了一口气:“没有。”
早先听说楚岳言辞犀利,她觉得以自己今天的表现,一定难免他的冷言冷语,却不料他只是停顿了一瞬便开口了:“如果是顶罪,那你觉得他是在替谁顶罪?”
李想脑袋里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这两天所接触到的信息:“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校内外确实没有朋友的话,那么就剩下家人了。”
好歹是年年拿奖学金的,楚岳随便的点了点,她就能摸着思路。对于这点,楚岳其实很欣慰,记得他当年接触第一个案子的时候,给人做笔录五要素都问不全,相比之下,李想的表现是很可圈可点的,起码比他强。当然,这些他不会说出来。所以仍旧是绷着一张脸:“不要把自己局限在某一处。”
李想嗯了一声,半天没说话。
车子停在公园前的街道边上,楚岳下车看了一眼,发现街上并无摄像头,正想去街边的店家询问,又突然发现自己多此一举,没多犹豫又转身回到车上,只说了一句:“明天再去见张宇一面。”
李想把笔记本收好,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事务所,楚岳接到了林准的电话,原本以为是有什么事,接起来之后却发现他只是无聊了找人陪着说话。
“有这时间,你不如数数自己的脑细胞。”楚岳说完就要挂电话。那边急忙哎哎的叫了两声。楚岳又把电话贴回耳边等着对方的下文。
“你说他替谁顶罪呢?”林准声音似漫不经心。
楚岳嗤了一声:“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话语微顿:“其实我觉得,有这时间,你不如数数自己的脑细胞。”
林准:“”
☆、Chapter 5
李想左手托腮,右手拿着笔在纸上乱画。各种假设走马观花般闪过脑海。
如果张宇是替家人顶罪,那么相对来说,嫌疑较大的就是他的养父和哥哥。
她放下笔,走到楚岳的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楚岳正皱眉看着电脑上林准传过来的文件,闻声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人:“进。”
“主任。”李想推门而入:“我刚才想了想,如果是替家人顶罪的话,我觉得嫌疑最大的是他的养父和哥哥。”
楚岳摘下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抬手揉着眉心:“张宇的养父曾犯强。奸罪入狱,这事几年前有过相关报道。”
李想面色破天荒地有些诧异,嘴里小声啊了一声。这两个反应已经是她作为面瘫领导者的业界良心。
“你过来看。”
楚岳从椅子上站起来,给李想腾出地方。见她坐下后,又俯身替她调出来几个文件,温热的呼吸洒在李想的额前,她有些局促,往旁边挪了挪身体。楚岳余光瞧见她的动作,搭在鼠标上的手一顿,低头看着耳根子有些发红的李想:“躲什么?”
没想到他会问出来,李想整个人僵在椅子上,略微低了低头,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其实她不只是面瘫,她嘴也瘫,还击这事,从小到大她没怎么做过。
楚岳也不理她,抱肩在椅子后面站了一会,看见李想坐直身体,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又半天不动地方。他心情突然有些微妙,索性一直不开口打破这份尴尬,想看看她最后怎么收场。
李想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睛转了几转,知道楚岳就站在身后,却不知道怎么来个开场白。她紧紧交握着双手,略微低了低头,又坐了片刻才鼓起勇气从座位上站起来,侧着头:“主任,我想去张宇家看看。”
楚岳没出声,身子往后靠在窗台上。
见身后的人半天没答话,李想有些纳闷,回头看了一眼。原以为他在想事情,却不料抬眼就撞进他的视线,他的目光过于犀利,一种压迫感无形在李想周围形成。楚岳面沉如水,跟她对视半天,这才开口:“好。”
李想头皮隐隐有些发麻:“那什么时候去呢?”
“你认为什么时候合适?”楚岳又把问题扔了回去。
李想看了一眼墙上的表:“那就现在去吧。”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打车去,我付钱。”
楚岳正要往外走,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你脑沟回是不是有点浅?”话落扬长而去。
李想被他说的一愣,站在原地反应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在说自己脑残。
平心而论,李想被他这一骂,骂得有点委屈。她大脑可能是有点没发育完全,没有大学时同寝姑娘那能从旺仔小馒头联想到居家风水最后又转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思维,但如果说她脑沟回有点浅是不是有点夸张?
她红着脸在楚岳的屋里站了半天才迈步走出去。
外间,没有业务要处理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小声交谈着什么,视线从李想的身上扫过时,都夹了点暧昧神色。更有胆大的女律师开口话语不明道:“小李又跟主任一起出去啊?也是,你要努力点,你这么年轻,有的是前途呢,千万要把握好机会啊,现在的小姑娘,都了不起。”
李想微微皱眉,走到那人桌前,正想开口说话,却被旁边的乔蒙拉了拉衣服,他笑着打圆场:“周律师你就别开玩笑了,律所里除了主任就是你大拿,李想还差的远。”
周娜冷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整理资料。
李想看了乔蒙一眼,见他给自己使着眼色,最后也没说什么,冷着脸往外走。
楚岳在车上等得略有不耐,抬眼看见她从所里出来,抿了抿唇,收回视线。
坐到车上之后,李想见楚岳也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也就跟着沉默。静了一会,她开始自我反省。觉得自己刚才那么说,确实是有点伤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但道歉也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对于她这种不善沟通,面皮又薄的面瘫。她侧头看了楚岳一眼,心里有点紧张,双手不自觉的交握在一起,既然要认错,先套点近乎应该可以,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师父”
楚岳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见他肯应声,李想心里放松不少:“我是我是”
楚岳好整以暇,既不催促也不吭声。
李想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是不想你浪费汽油,最近油价又涨了。”
楚岳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饱含的信息量略多,末了他开口却是另一个话题:“你知道张宇家的详细地址?”
李想心一紧:“不知道。”说完觉得有些羞愧,楚岳刚才云淡风轻那一眼有如锋芒在背,刺地她坐立不安。
“下不为例。”楚岳调整了驾驶的姿势,不再说话。
张宇的母亲刘华刚从看守所回来,这次去依旧没见到人。她眼睛红肿,面容憔悴,想来张宇这件事给了她不小的打击。比起难过,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张宇从小被她养到大,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她心里揣着事,也没注意到单元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等到被人叫住的时候,一阵心惊肉跳,整个人抖了半天。
“你好,我们是张宇的法律援助律师,想来了解一些情况。”李想站在刘华对面,见她听完自己的话之后,面色突变。又问了一句:“您有时间吗?”
刘华急忙挤出一丝笑意:“有、有。二位跟我上楼吧。”
刘华的家里很整洁,只是屋内无端笼罩了一层沉闷的气氛,她给李想两人倒了杯水,未语泪先流:“律师,我家张宇,他能怎么判?他还没满十六岁啊!你们一定要帮帮他啊!他还小!我不能看他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啊!”
李想打量着她的神色:“我们会尽力为他争取应得的权力,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刘华点了点头:“您问。”
“张宇他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或者在案发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没有,我儿子很乖很听话,但是有些自闭,除了家里人他不会跟任何人走的很近,律师您们在法庭上一定要帮着求求情啊!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刘华说到此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没一会就打湿了衣襟:“这孩子这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李想回头看了一眼楚岳,见他稳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看着刘华的目光略显深沉,察觉到李想的视线,楚岳懒散的跟她对视了一眼,而后率先收回自己的目光。
李想见也问不出来什么,想起身告辞。楚岳扫了她一眼,她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坐好。等着楚岳开口。
见刘华哭的差不多了,楚岳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亲和一些,他顿了顿,望向刘华:“我们前几天见了张宇一面,他说他很想家。还让我带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