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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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眸光一窒,指尖随之停留在书桌右上角一本平放在上面的绘图童话上,《莴苣姑娘》,她跟裴子豪认识那年,裴子豪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嗯你说过,你的老家也在y市依你们两人的年龄来看他难道是你哥哥?不像不像?那么难道是同学?邻居?啊啊啊,青梅竹马?”
听不到童话的回答,电话那边,木小婉仿佛也不甚介意,甚至好像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童话自始至终只字未说,语气转向疑惑,开始顾自猜测起来。
绘图童话封面的塑料贴膜已经起了泡,书页边角也发毛变黄,翻开书皮,里面微微泛黄的纸页上,是在那个年代已算得上是精美的彩色绘图和注着拼音的文字故事。
图画上,高高的塔楼里,美丽的长辫子姑娘,正对着镜子认真的梳理着长长的,可以垂至楼底的金发
她记得,那时候,裴子豪一边指着拼音一边教她让她头疼的文字,一边告诉她,女孩子家,要有一头柔顺又整齐的漂亮长发,才会招人喜欢
扬起唇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童话合上书页,视线穿过落地窗,望向湛蓝的天,手无意识的执起胸前一缕发丝,他喜欢的从来不是她,那么她的长发又是为谁而留?
想着,收回视线,转身,看向半掩着的房门,门口朱红色的原木地板上露出一小截男人的影子。
眸光顿了顿,童话仰起面无表情的小脸,温柔却无比认真严肃打断木小婉滔滔不绝的角色猜谜,“他是我的——继父。“
“轰——”好不容易筑起的防御强瞬间支离破碎。
刚行至童话门口的裴子豪,一个踉跄,靠向童话房外的墙壁。
脑子里,童话那声“继父”像是一道死亡判决,让他刻意去忽略去无视去逃避的事实无所遁形的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双拳紧紧握起,瞪着天花板的双眼空洞没有焦距。
原以为十年的悔恨和自责已是对他迷途的最大讨伐,但,今天,他才终于明白,十年前他到底为自己为他们种下了怎样的果。
捂着就痛得似乎死去的心脏,裴子豪偏过头,看着自门缝流泻而出的光,苦笑着低喃“那时的你,就是承受着这样的痛吗?”
房内,童话收回盯住门口的视线,握紧了双拳,十年相依,十年相忘,又是十年,我们还会怎样?
8 冰山
童话对着电话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将她与裴子豪的关系向木小婉解释了一遍,算是了打发了好奇心无比大、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女人。随后便精疲力尽的倒回床上,不一会儿就梦周公去了。
等裴子豪再次做好心理建设,进来叫她吃饭的时候,童话已经睡的人事不知。裴子豪只得替她盖了被子,又望着她的睡颜呆愣了好半晌,才关门出去。
第二天,等童话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过后了。
好好洗了个澡,想从行礼找件肃穆些的衣服,才发现由于职业的原因,她的行头全是工装牛仔格子衬衣,就连T恤也仅有两件,还是清一色的雪白。
童话吹干头发扎起马尾,随便套上牛仔裤和白体T恤,又拿了手机和钱包,准备出门。
刚一开房门,就发现门上贴着一张淡蓝色的便签。
童话一怔,随手撕下,边看着边下楼。
墨黑的字迹,一如记忆中的潇洒霸气。
童话:
我去公司了,醒了给我电话。
裴
署名处,“裴”字起头的笔画有些颤抖,很明显他在署名这一细节上纠结了好一阵子。
童话讽刺一笑,他肯定在想:若像小时候,写“耗子”“子豪”或者“豪”,给人感觉太过暧昧,恐怕于两人继父女的关系有些不妥;写“继父”或“爸爸”或其他与他们这一法定关系相符的称呼,似乎又显得别扭而可笑 ;写裴子豪的话,又太过生疏而公式化所以,便直接只留了个姓。
随手将便签往楼梯扶手上一贴,拿起裴子豪留在门口花盆下的备用钥匙,快速锁了门,出门去了。
童话一在别墅区大门口坐上出租车,便掏出手机熟练的按下号码,彩铃刚起了个头,电话就通了,童话眼都不眨一下,“南大街KFC,马上。”说完,啪一声扣了电话,那动作干净利落,霸气十足,害得司机大叔好几次从后视镜里用极度崇拜的眼神偷瞄童话。
会议室里,裴子豪不停地抬头看静静地放在右手边的手机,可惜,平时业务“繁忙”的诺基亚,今天一反常态的“清闲”。
好不容易等会议结束,裴子豪无视众主管诧异的眼神,拿起手机就往办公室跑,连文件都忘了拿。
可一回到办公室,裴子豪按在键盘上的手又犹豫了
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她醒了吗?如果他打过去,会不会吵到她?现快吃午饭了,她应该醒了吧?醒了话,怎么还不打给他?难道她忘了他的手机号码?不不不,是他没告诉她他的手机号一直没换,他应该告诉她的但是,如果她真忘了呢?毕竟十年了他应该在便签上写下手机号的这样,她就能打电话给他了她现在醒了吗?她醒过来会很饿吧?昨晚就没吃他要不要打过去?打过去的话,会不会打扰她
虽然是周一,但时至中午,肯德基里仍然人满为患。
童话自己一个人霸占着两个人位,旁若无人地吃着巨无霸喝着冰红茶。就在童话心满意足的解决完两份套餐三杯饮料,准备进攻蓝莓圣代和薯条的时候,KFC的玻璃门被拉开,接着一股强筋地远胜空调的冷风“咻”一声席卷整个快餐厅,霎那间热火朝天的肯德基瞬间变成冰冻鸡~
童话一口吞下满满一大勺的香滑冰激凌,大大地打个冷战,抬头看一眼餐厅里皆被“速冻”的顾客和服务员,无奈的叹口气,向着来人慵懒的开口“我说,你每次出镜能不能别这么有范儿?”
说着,漫不经心的抽出一根薯条,沾了番茄酱,细嚼慢咽地吃着玩儿。
童敬尧优雅地在童话桌旁驻足。闻言,刀刻般的清峻五官文思未动,一身黑西装整齐笔挺一尘不染。
垂眼扫一眼杯盘狼藉的桌面,然后又对着童话对面的座位嫌恶地皱起一对剑眉,薄唇几不可见地开合,“有事?”
童话挑挑眉,见人们已经渐渐“复苏”,开始一边忙活手头的事儿一边偷偷瞄向他们这一桌,随即对童敬尧扬起一抹温和无害的微笑,“我亲爱的表哥,这难道就是你见到十年未见的亲亲表妹该有的反应?”
童敬尧表情冰冷依旧,只是难得唇角微微一抽,再次开口,低哑的男声像灌了冰渣,寒颤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既然十年未见,那就没什么必要再见了。”
说着,毫无循环余地地转身离开。
“喂喂喂!”童话好气又好笑,这个冰山表哥可真是够冰的。
可惜,童敬尧根本不鸟她,径自向着门口走去,所经之地,人们自动退避三舍,摆明不想被这座活动冰山冻伤。
童话只好抓起没吃完的半包薯条,急急忙忙跟上去,在童敬尧发动汽车的前一秒,险险坐上副驾驶座。
一上车,童敬尧就用那种可以冰封万里河山的眼神瞪着童话手里的薯条,“扔下去!”
童话不满地撇撇嘴,百般不情愿地下了车,将薯条扔进路边垃圾箱,才一脸幽怨地坐回车上。
童敬尧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包湿巾扔给童话,“擦。”同时将汽车驶上柏油路。
童话无奈的翻个白眼儿,嘟囔道“洁癖狂!”
童敬尧斜她一眼,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早上。”童话挑挑眉,真难得,懂得关心她了?
“巴黎的工作”童敬尧一打方向盘,车子在一家服饰店门前停下。
童话忍不住再翻白眼儿,就知道他没这么人性化,没好气道“放心吧,都已经交接好了,法国佬的钱不会从你手中流失一分一毫!”
童敬尧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
说着率先开门下了车。
童话紧随其后,直到进了服装店才恍然反应过来,对童敬尧难掩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买衣服?”
童敬尧正打量一身女式纯黑套装,闻言,回头鄙视地看她一眼,“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白痴!”说着拿下那身套装,塞进童话怀里,“去试。”
也是,除了死去的爸妈和裴子豪,就属童敬尧最清楚他们家的事了,能猜出她回来第一件事就去拜祭爸妈也不是什么难事。
童话对他做个鬼脸,抱着套装闪进试衣间。
不得不说童敬尧这冰山的眼光确实够准,给她拿的衣服不大不小刚刚好。
童话从没有穿过这类型的职业套装,没想到这一身西装短裙竟将她中性气质扭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剪裁精致小巧的小西装松紧适度地包裹住她玲珑的上半身,及膝的半身裙勾勒出她腰臀曲线、衬托出那双白皙修长的性感**,如果不是那双煞风景的帆布鞋,和因换衣而凌乱的长马尾,童话都怀疑镜子里的自己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人。
“行了没?”
试衣间外传来童敬尧不耐烦的声音,童话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然后将长发利落的绾成发髻,看了看脚上的帆布鞋,想了想,对着门外的童敬尧喊道“缺双鞋,24码。”
听见童敬尧在门外低咒了句什么,然后过了大约三分钟,更衣室的门被敲响。
童话吐吐舌头,将门半开,接过童敬尧递进来的鞋盒。
打开一看,是一双黑色的中跟小皮鞋,样式保守,但上脚很典雅,穿着也舒服,看了一眼标签,好家伙,4238!这个男人除了会挣钱,花钱也是一流!
门外童敬尧又在催了,童话故意慢腾腾地打开试衣间的门,小小的虚荣心开始活蹦乱跳,她想着,自己当了十年的男人婆,现在怎么也算是华丽大变身,总也得让人惊艳一把吧?于是,挺胸抬头,步伐万般妩媚地步出试衣间。
结果人家童哥哥上下扫她一眼,然后依旧一脸冰山地付了帐,削薄的唇像喊狗腿儿一样哼出一个字,“走!”
9 恍然大悟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半了,其间助理进来过,问他要不要订餐,被他谢绝了。
裴子豪始终握着手机,心里矛盾拉扯着,最后,终于决定按下通话键。
童话爸*墓位于城郊的骊山墓,距离市中心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一开始,她还能有一句没一句地逗童敬尧这座大冰山哼几句话,可后来,她也觉得一个人自说自话实在是无趣的紧,就拿出手机边听音乐边看着车外想事情。
来电铃声吓了童话一跳,拿起来一看,是一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数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裴子豪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熟悉的女中音经过机器的过滤,传到耳朵里的时候又一股让人心惊的酥麻,“喂?”
裴子豪垂眼盯着眼前的被他搓烂了一角的文件,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童话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手机里传来男人略微粗重的*,察觉驾驶座上的童敬尧看了她一眼,于是,她拿着电话从驾驶与副驾驶座位之间的空子钻到后座坐下,与此同时,电话那边终于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是我”
童话右手拿着电话,左手*着耳机线,闻言,点点头,又想到对方看不见,说道“我知道。”顿了顿,“有事吗?”
裴子豪很庆幸她没有喊他一声“后爸”,要是那样他可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长长舒了口气,向后靠进皮椅柔软的靠背里“没什么,就想看看你醒了没。”
童话笑了笑,“醒了。”
“睡得好吗?”
“好。”
“那有没有看到我留的纸条?”
童话抬眼,刚好在后视镜里对上童敬尧戏谑的眼神,对他做了个鬼脸,心情大好,“看到了,我现在正在去墓地的路上,怕打扰你工作就没给你电话。”
裴子豪听出她突然轻快的语调,长期作为狩猎者的本性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你自己?”
“不是,”童话与童敬尧在后视镜里对视,嘴角慢慢扬起邪恶的坏笑,“有人陪,童敬尧,你记得吧?”
一句话,一道雷。
童敬尧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方方地把他供出来,先是一愣,然后一脸狐疑,用表情质问她“你搞什么鬼?”
童话对他挑衅地扬起下巴,随即伸出右手比了个数字“六”,果然,童敬尧晚年冰山脸出现皲裂,黑眸中怒火高涨。
童话不怕死地视而不见,掉开视线,专心打电话。
童敬尧?
裴子豪心里一突,脑海中迅速浮现童氏新当家冷酷严肃,不苟言笑的俊颜。心思一转,又想起先前林琇病重,已经于他们断绝来往的童氏突然无条件出资请来著名专家医师;接着,才想起,这个童敬尧不就是童话大伯童励的私生子?
据说,童敬尧并非童励亲子,而是童励小老婆跟人偷生的孩子
这个童敬尧,他见过。除去他过分严肃冷酷的性子,就连同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确实是个顶级钻石王老五。年轻有才,英俊多金,而且私生活极为简单,又无不良嗜好,无女伴纠缠,可谓完美好男人如果,他真的不是童励亲子,那么,他跟童话就没有血缘关系听说,他个性冷酷无情,不喜应酬,特别是女人,在他身边从没有看到过任何女人的身影,就连他的生母,他也只是好吃好喝好房好车的供养在乡下别墅可是,今天,他竟然陪着童话去拜祭父母!
裴子豪心思千回百转,眨眼间,巨大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他曾想过,经过十年,童话也许早就不再爱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怨愤什么,毕竟,最先背叛的人一直是他。但,一想到童话会投身其他男人的怀抱,将曾属于他的温暖微笑,娇甜美好,泼辣热情奉送与另一个男人,他就止不住的心头绞痛。
如果,那个男人是童敬尧的话,他该怎么从他手里夺回他的童话
夺回?!
裴子豪心头一震,眼前白光一闪。这些天盘踞在脑海中的迷雾突然消散,恍然大悟,原来他如此小心翼翼、心思百转,明明怒火高涨却毫无头绪地完全失常是因为他一直在心头纠结的是——夺回他、的童话!
无论她现在是否名花有主,无论她现在对他是否旧情未了,无论她现在是否恨他怨他烦他厌他他执着的,仅是夺回她,让她再次独属于他!
他沉默太久,电话那边传来童话不确定的声音“喂?喂?你在听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