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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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学功夫累执行任务危险,所以,墨子虚不是小觑苏落就是偏袒苏落,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才让人费解和猜度。
狼多肉少人多嘴杂,师父就一个,所有弟子都希望被师父宠爱,于是被宠爱的那个就成了出头的鸟,众矢之的下,幸好苏落性格随和,襟怀大度,墨宗的弟子们对她还算不错。
她随着墨飞丹墨绯雪回到祁连山的墨宗,所有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全部等在大门口,大家都算是青梅竹马,分别数月当然想念,只是众多弟子中感情亲疏不同,有青梅竹马的情侣,也有青梅青梅的闺蜜,还有竹马竹马的哥们,唯独苏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把对她刻薄的墨绯烟弄成青梅青梅的感觉,把暗恋她的墨飞白,本应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硬是也扭转成青梅青梅的感觉。
大家拥着她去拜见墨子虚,墨宗后山断肠崖下,墨子虚负手而立,盛懋的云杉连成片,秋风飒飒,穿林而来,掀起他肥大的红袍,于浓绿前格外醒目。
苏落颠着碎步跑去:“师父!”
墨子虚转头过来,对她淡淡一笑,看已经回到墨宗的墨飞白和墨绯烟道:“此后一个月,我要闭关修炼,落落随我闭关,照顾我的起居,宗里的事情由你们两个协商打理。”
闭关?所有弟子面面相觑,虽然墨子虚闭关修炼是常事,但苏落刚回来墨宗,大家还以为能放大假的庆祝,不料想师父却让苏落陪他闭关,众人甚至连话都没有和苏落说几句,小姐妹们失望,倾慕苏落的小兄弟们也不高兴。
苏落也有点惊讶,“师父,过几天不行吗?”
墨子虚脸有愠色,凉薄的嘴唇翕动,吐出的两个字像铁钉:“不可。”
苏落朝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撇撇嘴。
闭关之地就是墨子虚卧房往里延伸的一间密室,里面的建造是按照五行八卦式,门窗皆挡着厚厚的帷幔,点着粗大的白烛照明,阴森森让苏落想起初次进入谷梁卓文房间时的感觉,四壁空旷,屋内也无甚摆设,只在正中的墙上画着一幅巨大的美人图,苏落心里暗笑,原来师父也并非不近女色,这个美人一定是他喜欢的女子,只等苏落把那画中人看了仔细,心里嘿嘿嘿的讥笑就变成啊啊啊的惊呼,因为这女子的面庞与她非常相像。
“师父,这,这”她忽然想起墨宗里有传言说师父喜欢她,忽然就紧张起来,自古就有学生恋慕老师的事,师生恋不足为奇,却没想到师父会恋慕自己,她颇不自在。
墨子虚发现了她的神色有异,道:“这是你娘亲,算是我的好友,所以,所以才闲着无事画来。”
这个,我可以相信吗?苏落想,一半一半吧,应该相信的是这画作美人是自己的娘亲,不该信的是师父绝对不会是闲着无事画的,他为何不画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师父难道喜欢我娘?他该不会是我的亲爹吧?
继而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完成任务会告知她为何叫苏落,这应该关联到自己的身世,趁机问去,墨子虚冷冷道:“你在谷梁世家的任务还没完成。”
苏落唯有盯着那画中人发呆,我的娘这么美,她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因为美到这样的程度,只怕老天都妒忌呢,有点自豪,更多的是哀叹,红颜薄命。
墨子虚喊过痴痴的她:“还记得师父教授你的八识神功前七阶吗?”
八识神功是神识功的别称,苏落收回遐想,点头,“当然记得。”
墨子虚道:“这一个月,我教授你最后一阶,阿赖耶识,这一阶是把前七识分解、融合,没有这第八阶,你前面的七阶修炼再好也无济于事,所以,这一个月你要和我好好的学。”
闭关原来是教授自己神识功,苏落突然高兴,一直不能把神识功手到擒来的发挥,就是因为第八识只听过口诀,假如自己学会阿赖耶识,此后天下无敌不敢说,至少能够自保,还有危难时保护他,他是谁?当然是谷梁鸿。
所以此后的一个月,苏落高高兴兴认认真真的跟墨子虚学习神识功,有前七识的底子,最后这一阶学起来也不是很难,一个月过后,她可以轻松随意的想给谁造梦就给谁造梦。
然而墨子虚还说:“你现在功力不够,仅仅能对单一的人造梦,等你修炼好了,才可以给众多人造梦,就像师父我。”
苏落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会刻苦修炼。
闭关结束,她喜滋滋的就想开门而出,却被墨子虚喊住,然后吱嘎拧动角落里一只铜铸仙鹤的嘴巴,蓦然正面墙壁洞开,顷刻间一股强光射出,苏落眯着眼睛去看,再一个密室,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金银珠宝。
“师父,原来我们不是穷人!”她欢呼雀跃。
墨子虚道:“我辛辛苦苦十七年,当然不会做个穷人,但师父给你看这些财富的意思,不是想证明我们不是穷人,而是有一件事告诉你,那就是你为何要去谷梁世家冲喜。”
苏落记得在西域被沙漠之王的人劫持时,墨子虚曾经见过她,并告诉她往谷梁世家冲喜只是一个骗局,她以为师父只是为了骗人家的钱财,可是眼下发现师父有这么多财富,她狐疑满面,“师父,为何?”
墨子虚了解她的个性,遑论她对谷梁鸿的感情,单单从她善良的心地就明白,自己马上要说出的话她听后不疯也得暴跳,但还是道:“杀谷梁鸿。”
“什么什么什么?”苏落以为自己幻听,欺身靠近墨子虚。
墨子虚一字一字的重复:“杀,谷梁鸿。”
苏落茫然的看着他,甚至惊骇得不知质问,师徒二人对视良久,苏落才晃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忽然明白什么,师父不会为了一千五百两把她卖了,难道这才是自己冲喜的真正目的?她还是似信非信,道:“师父,我需要一个理由。”
于是墨子虚像对墨飞白讲的那样,说这是朝廷,是当今皇上朱棣的命令,谷梁鸿曾经是朱棣身边的一个将军,后来却离他而去,朱棣恼怒,以为谷梁鸿背叛他,遂下了诛杀令,只是谷梁鸿功夫实在是高,朱棣派遣大批的锦衣卫无人能把他制服,听说墨宗后,就派人找到墨子虚,许以重赏,要墨宗杀谷梁鸿。
“师父,我们不是很有钱吗?我们墨宗不是有训诫不杀生吗?谷梁鸿他是好人,我们”
“落落!”墨子虚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这不是钱的问题,是皇命难违,我们不杀谷梁鸿,我们就得死,墨宗训诫的不杀生,但自保除外,我们杀谷梁鸿也算是为了自保。”
苏落据理力争:“师父,我不会武功,如何能杀他,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刀子,自己找死吗,师父你功夫那么高为何不亲自动手?何必让我去谷梁世家冲喜。”她想说,如果自己不去冲喜,也就不会认识谷梁鸿,所以他的生死皆与自己无关了,而现在,你让我杀他,这与让我自杀有什么两样。
墨子虚啪的一甩阔袖,冷颜道:“我去刺杀过他,只是这个人不仅仅功夫高,他的意志力太强,我无法打开他的神识,我进不去他的神识就无法对他造梦,也就无法在梦里把他杀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让你去冲喜,然后融入到谷梁世家,让他对你毫无提防,你才能下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自己无数次的怀疑,师父为何把自己区区一千五百两的就贱卖,现在总算明白,只是为时已晚,想想自己对深爱的那个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件事比愚公移山还艰难,她无法做到,嗫嚅半天才低声道:“师父,谷梁鸿是好人,我不能杀他。”
墨子虚雷霆震怒,一掌拍碎面前的小几,“你不杀他,我们墨宗上下,无一能幸免,皆会被凌迟处死,你如果同情谷梁鸿,就舍下养育你的师父,还有和与你朝夕相处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不要吗?”
苏落语塞,憋了半天道:“师父,我们逃走,回西域。”
墨子虚苦笑的摇摇头:“没用的,你知道我为何把墨宗搬来祁连山,这就是朝廷的命令。”
苏落目瞪口呆,师父或许是朝廷,谋划刺杀谷梁鸿由来已久,他现在岂不是游走在刀刃剑锋上,这可如何是好?
墨子虚明白突然对她说出这个会让她难以接受,于是蔼然道:“你也不用着急,只要在谷梁世家规定的圆房日子前杀了谷梁鸿,就可以脱身。”
苏落不置可否,白烛燃尽,密室突然暗下,仿若她此时的心境。
048章 小别胜新婚
落木萧萧,西风烈烈,苏落骑在马上,放眼望向祁连山下广袤的草场,前些日子一场霜降之后,百草枯折,塞上,即将进入漫漫冬季。
她只身回去凉州,墨飞白本想过来相送,却因墨绯烟最近搅闹纠缠不得脱身,两个人之间的矛盾由苏落升级到鱼仙姬,对于这个妖男情敌墨绯烟束手无策,倘若是女人她可以从沉鱼落雁上从琴棋书画上从温柔娴淑上与之对比,但男人和女人在感情上不是同一物种,没有可比性,她只好与墨飞白吵闹,鱼仙姬是西域沙城鹊桥仙的头牌公子,跟着墨飞白来到凉州,一路上两个人眉来眼去嘀嘀咕咕,才让墨绯烟怀疑他们的关系,也就是说,墨飞白和鱼仙姬所从事的“建安文骨”之事除了苏落墨宗没有一个人了解内幕。
再次路过那片莽原,苏落回想和谷梁鸿初见时的情景,他穿着黑袍骑着白马,于漫天黄沙中突然出现如天神下凡拯救自己,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被世人,应该说是不被朱棣相容呢。
进而就又想起日升山上谷梁鸿欲行自毙时临终遗言说,谷梁老太爷怕谷梁世家树大招风,所以让其他三个儿子深藏若虚,仅把谷梁鸿推到人前,换句话说,这是把谷梁鸿推到了风口浪尖,朱棣的铁腕政策让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豢养大批的锦衣卫,无论是谁,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格杀勿论,那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凶残,对谷梁鸿的往事苏落还不甚了解,墨子虚说他曾经是朱棣身边的一个将军,后来背离朱棣退隐做了商人,如此朱棣就非得对他赶尽杀绝。
一路神思飘忽,等回到谷梁家时,门房见是少奶奶,赶紧进去通报郑氏,郑氏越来越松弛的脸仿佛随着天气冰冻,漠然道:“嗯。”冷冰冰的一个字,极其的轻慢和不屑。
给郑氏送暖手棉的春好听见后欢喜的差点蹦起,把暖手棉恭敬的呈给郑氏,听她鄙夷的说一句“下去吧”,就嗖嗖嗖跑向大门口,遥遥看见苏落就喊:“姑娘!”
苏落正于马上下来,看春好欢喜的模样比墨宗那些姐妹见到自己还高兴,肥嘟嘟的脸如乍然而开的桃花,灰不喇唧的一件夹衣随着秋风呼呼飘起,冲过来后碍于主仆之别,这毕竟是在府里,禁忌非常多,她就看着苏落傻笑。
“这么高兴我回来,是不是因为杨二郎的事我还没有提?”她故意逗弄春好。
春好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嘿嘿,想你了。”
多么朴实无华的一句话,苏落差点潸然泪下,揽着她的肩膀刚想继续说笑,春好却啊的一声,身子一矮,表情痛苦。
苏落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明白什么,肃然而问:“大娘打你了?是不是逼问我们在西域的事?是有关我和老爷的吧?”
三个问题,春好没有回答一个,只是贼眉鼠眼的四下看看,然后压低声音道:“放心,打死我也不说。”
苏落后悔不迭,郑氏会逼问春好,这简直毫无悬念,自己在临离开谷梁家时忘记叮嘱春好,真话不说,假话还是可以侃侃而谈的,这丫头死心眼,必定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姿态,想想那根磨得光滑的藤条,苏落就知道春好身上的伤一定不轻,拉着她回到自己房间,掀开她的衣服看去,前胸后背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她怒从心起,转头就走,被春好一把拉住。
“姑娘,你想干什么?”春好一副惊恐之相,猜出苏落大概是想找郑氏理论。
苏落鼻子里哼哼一声,“你明知故问。”
春好挡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姑娘你千万不要,做婢女的,打打骂骂是常有的事,你真想管这种闲事,府里每天都有发生,你只怕可有的忙了,并且我已经报了仇。”
呃?苏落不是很信,春好道:“我在心里把徐娘那个老虔婆骂了至少一万遍了。”
苏落哭笑不得,“大姐,有没有搞错,这也叫报仇?”
春好郑重点头,“嗯,这就是报仇,做为奴婢,我们能如何呢,这样做至少我心里痛快,身体受伤不怕,落下心病就麻烦了。”
就像徐娘意淫谷梁鸿,春好就是凭着这种意淫方式来报复的,比如她经常在梦里把郑氏幻化成自己的婢女,然后对她又掐又骂,醒来后还意犹未尽,这样的快活情绪能持续一天不消散,如此她才能心宽体胖。
说曹操曹操到,徐娘过来相请苏落,仍旧那副奴才的脸主子的架子,“少奶奶,你离家月余,回来之后理当去给老爷夫人敬茶,和这个贱婢躲在房内嘀嘀咕咕作何。”
大户人家的规矩多,苏落明白,拉着春好迈步出了门槛,丢给徐娘一句:“她是贱婢你是贵婢,都是婢,五十步笑百步。”
气得徐娘嘴歪眼斜,呼哧呼哧的跟在她们后面,来到接待外客的厅堂,谷梁鸿和郑氏还有筱兰薇、董竹音、张初五都已经坐好,一杯茶而已,苏落想,干嘛都像等着被皇上封赏似的,颇有些滑稽。
小丫鬟端着托盘过来,上面置放一干茶具,琉璃壶玲珑盏,并且茶水已经注满,苏落执起一杯恭恭敬敬的走到谷梁鸿面前,突然发现,一回到谷梁世家,自己和他又是这样咫尺天涯了,喊了声大叔,把茶敬过去,偷窥他一眼,一月不见,感觉他清减了许多。
郑氏干咳几声提醒呆呆望着谷梁鸿的她,她急忙神思归位,继续给几个夫人敬茶,礼毕,才被郑氏命令退下。
回到自己房间她又想起给春好提亲的事一直搁置,急冲冲去找谷梁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