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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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凉州,怕他们有什么阴谋。此事我也得禀报皇上。”
谷梁鸿从身上掏出一幅画,画中人是个女子,细看正是苏落,他道:“地形图在画的夹层,我想你带着一幅画比带着地形图方便,所以自作主张使了这么个手段。”
那密探惊喜道:“国公大智。既然已经修正好,那我就得赶紧离开。”
两个人说好,简单的吃了点酒。彼此告辞出来。
不巧的是,刚好碰到朱高煦带人追击戈璇玑寻到这里,他让人堵着门口,不放走里面的任何一个的架势。
谷梁鸿一拉密探,两个人往边缘角落站了。那密探压低声音道:“我听闻汉王欲同太子夺位,竟然连皇上都敢对抗。并且有意联合瓦剌鞑靼人威逼皇上重立储君,假如他发现我身上有地形图,只怕会惹出麻烦。”
谷梁鸿虽然也很担心,还是安慰他:“这只是一幅画而已。”
那密探摇摇头颇为焦虑:“别小觑汉王,他有勇也有谋,只是脾气暴躁冲动而已,万一此图被他发现,我怕节外生枝。”
正说着,朱高煦已经带人走了过来,他真不愧是厮杀出来的骁勇之人,手臂的伤处重重包着,还亲自指挥兵士搜查到此,和谷梁鸿也认识,所以突然在此见面有些吃惊,看看那女装的密探,意味深长的笑笑,“安国公,安平公主艳冠天下,你也偷腥。”
谷梁鸿君子坦荡荡:“红颜知己,小酌而已。”
朱高煦蓦然发现那密探手中的画,那么大个东西无法藏在身上,问:“这是什么?”
密探立即语笑嫣然,风情万种,真是女子不敌:“官人,一幅画,安国公所画,今个拿来给奴家开开眼。”
画?朱高煦就想放过,忽然觉得不对,听闻苏落画技天下无敌,谷梁鸿又对苏落万分宠溺,假如他画画,为何不问苏落而问这个女子,难道单单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必有蹊跷。
朱高煦心思缜密,凉州地处边陲,是相当敏感之地,所以他道:“能否把画给本王看看。”
谷梁鸿暗想假如不给他定会生疑,是以毫无犹豫的把画交了出去。
朱高煦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刚想还回,却感觉这画比之平常的画有些厚,重新铺在桌子上正琢磨是怎么回事,苏落突然闯过来,嗖的夺过画道:“好你个谷梁鸿,说是给我画像,画好之后竟然送来给这个女人看。”
谷梁鸿顺势道:“落落,不要胡闹,汉王在此,我只是请燕燕姑娘雅正。”
苏落嗖嗖把画卷起,啪的打在谷梁鸿脑袋上:“正你个头,红颜知己是吧,你干脆娶回家算了,那个窦寡妇你还没有解决掉,现在又弄个妓女,我告诉你,我是我皇爷爷的祥瑞,你敢惹怒我,就是惹怒我皇爷爷,等我去京城告你的御状。”
她重提祥瑞,故意端出朱棣,是想威吓朱高煦。
谷梁鸿于是装着解释,那假燕燕从旁帮衬,越吵越乱,朱高煦很是不耐烦,又惦记那幅画,道:“此画,可否给本王再看看?”
苏落唰啦展开画卷比量着自己:“就是我,有什么好看的,汉王您若想画我,我改天定当奉陪,说必定百年之后我的画像就价值连城了,也成了宝贝。”
朱高煦看看画中人,果然和苏落一般无二,虽然心里还有疑虑,想想之前她恫吓自己说已经状告到父皇那里,无论真假,都不可再与她发生摩擦,人不死账不烂,留着慢慢清算,于是告辞而去。
几个人长舒口气,那密探重新收了画卷寻了另外的出路急冲冲离开。
谷梁鸿摸摸自己的脑袋,逼近苏落道:“你大胆,敢打你夫君。”
苏落反唇相讥:“你更大胆,敢背着我嫖妓。”
谷梁鸿刚想说那不是女人,发现酒楼里人多,立即闭嘴。
而苏落就洋洋得意。
正文 211章 教唆
走了戈璇玑,走了朱棣的那个密探,也走了汉王朱高煦,凉州渐渐平静下来。
墨子虚也再未出现,野鲜不花和脱欢并上官云飞也没有骚扰,苏落也就安静下来,每天留在家里哄哄儿子,学着绣花做衣服,她想,假如能解决掉郑氏和窦璎的事,自己也就可以同谷梁鸿这样平平淡淡相濡以沫到老了。
郑氏想用郑老爹来对付苏落,没能成功,窦璎却悄无声息的,一个人在别苑住,之前和谷梁鸿约定的事过了这么久,她不急谷梁鸿急,因为苏落急,所以再次找到她。
别苑里遍植花草,本是以前谷梁鸿偶尔同朋友在此谈诗论画,把酒品茗之地,景致堪佳。
蔷薇谢尽,更有馥郁的其他花草来点缀,高大的柳树下,谷梁鸿对身边的窦璎道:“与其这样孤单寂寞,不如寻个好人家,你也不老,还可以生儿育女,享受天伦之乐。”
窦璎折了枚柳叶在手里撕扯,偏头看看谷梁鸿,见他一脸的毫无留恋,也明白自己拖延了太久,更知道对方是铁了心,于是把柳叶狠狠的丢在地上,只吐出一个简单的字:“好。”
谷梁鸿仍旧目不斜视,见她答应,立即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休书,道:“有了这个,你还可以另觅佳偶。”
窦璎看这休书如同看着一头猛兽,想自己爱了他这么多年,为了能嫁给他又不惜沦为那个粗人卢不思的女人,为了他还动手杀人,为了他还在自己脸上大动干戈,那种杀人的惊惧,那种改头换面的痛非常人能承受,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浪费了太多时光,苦笑下,没有哀求没有争辩没有怨怒,默默的接过休书,展开来逐字逐句的看,他的字非常潇洒大方,他的文字斟句酌反复推敲也尽量没有伤害到自己,可是他早已把自己伤透。
“你,想好了?”窦璎不是不死心,是在做一个什么决定。这个决定太过艰难,必须弄明白他的心思,必须把自己逼到死路。
“嗯。”谷梁鸿回答的非常干脆。离开的也干脆,只是要她可以继续留在别苑住,直到她觅到归宿为止。
窦璎目送他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成为一个黑点,咬牙把手里的休书撕成一条条。又撕成一片片,随手一扬,像纸钱纷纷而落,于她头上于她身上,是的,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人老珠黄,早已没了对生活再奋斗的冲劲,有的只是万念俱灭。
这个时候刚好谷梁卓文来看她。亲热的叫了声“五娘”,还是把她当做谷梁鸿的五夫人来看的。
窦璎拉着他的手进了屋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搬出几坛子酒,道:“你被苏落弃之如敝屣。我被你爹弃之如敝屣,我们两个真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来,今个陪五娘一醉方休。”
若说现在,谷梁卓文也是个青年人了,或许因为郑氏太过溺爱,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少爷,大脑也不甚发达,只觉得出了娘亲郑氏外,窦璎是对自己最好的人,比父亲谷梁鸿都好,于是欣然同意,两个人推杯换盏,说的话离不开苏落和谷梁鸿,越说越气越说越恨,本来谷梁卓文对苏落也没有多大的感情,只是被窦璎挑拨得仿佛苏落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对她恨之入骨。
“五娘,你放心,我娘不会让他们得意的,我外祖父也这样说过。”
窦璎看他凄苦的一笑,给他继续斟酒,不管他已经醉眼迷离,道:“你娘?你外祖父?你可真是傻,他们斗不过你爹的,你爹也根本不认你这个儿子,他已经决定把家财全部留给苏落的儿子。”
谷梁卓文很是不信:“怎么说我也是他儿子。”
窦璎立即问:“假如你不是呢?”
谷梁卓文突然愣住,人也好像清醒了一些,盯着窦璎凝神,难以置信。
窦璎轻笑一声,去旁边取了菱花镜过来递给他,道:“你自己看看,你可有一处长的像他。”
他就真的拿过镜子反复的照自己,回想一下谷梁鸿的相貌,自己当真没有一个地方像,突然手一松,镜子落地咔嚓碎成几片,他战抖着看窦璎:“我是谁?不,我爹是谁?”
窦璎也不知道他的身世,只是因为苏落曾经就此事闹过,所以她现在是借题发挥,于是道:“你爹是谁不重要,他早晚会来认你,他现在不认一定是有苦衷,比如他打不过你现在这个爹,也就是谷梁鸿。”
这个脆弱的少年再也稳不住,起身想走:“我去问我娘。”
被窦璎一把拉住:“傻孩子,你娘既然瞒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不想大家知道你的身世,你问她不会说,不过我感觉,谷梁鸿年轻时异常骁勇,也非常霸道,假如他是横刀夺爱呢,抢了你娘,现在又觉得你娘人老珠黄,始乱终弃。”
但凡长脑子的人,都应该想想,郑氏比谷梁鸿大六岁还在其次,她也实在算不上美人,你说谷梁鸿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费力气遭天谴的抢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但谷梁卓文信,为啥?因为他是谷梁卓文。
窦璎大约也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有违常理,于是补充道:“也或许是谷梁老太爷觉得你娘那个时候贤良淑德,是个大家闺秀,才给他们定的亲事,谷梁鸿无奈,娶了你娘,总之他现在想赖账了,你看他对苏落的儿子那个宠爱,整天抱在怀里,府里上上下下仆人们都说,他那么大个男人,都成了奶娘了,他几时这样对过你。”
这倒不假,谷梁鸿对安儿是宠爱,一有时间就陪着儿子,也不顾自己的年龄和身份,给儿子当马骑,陪儿子疯闹,中年得子,格外喜欢,还因为这个孩子是心爱的女人苏落所生,又多了一层爱。
谷梁卓文咕咚咚灌下一杯酒,灌的急,酒水顺着嘴角溢出,人也猛烈咳嗽起来,把窦璎的话综合起来考虑,才明白为何谷梁鸿不喜欢自己,为何抢了苏落去,假如他真是自己的爹,没有一个爹可以抢自己的儿媳,他不怕丢人现眼还怕天打雷劈。
“五娘,我该怎么办?我怕哪天我和我娘都被他们赶出谷梁世家,那个苏落曾经用簪子扎我要给我滴血认亲,原来他们都已经了解我根本不是我爹的儿子,不,不是谷梁鸿的儿子。”
这个蠢笨的年轻人,想的倒是很对,却忽略一点,假如谷梁鸿真的想赶他们走,何必饶恕他那个差点害了苏落的所谓外祖父,当时若非郑老爹一句“不舍卓文”,谷梁鸿至少可以废了他的武功。
时机差不多了,窦璎抿了口酒,装着很彷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你求求谷梁鸿求求苏落,他们可怜你会让你继续留在谷梁世家,不过这万贯家财就没有你一文,因为都是苏落那个儿子的,你也就是寄人篱下,苟延残喘的活着。”
这个冲动少年当即拍案而起:“不!”他眼中充血,呼哧呼哧的喘气。
窦璎拍拍他,又把他拉着坐下:“是啊,你当了他这么多年的儿子,你娘给他睡了这么多年,他现在倒推的干净,你娘是他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那个掌门夫人的身份还不是被苏落夺了去,苏落这么嚣张,都是因为谷梁鸿的宠爱,不过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管不了你的事。”
谷梁卓文从来都是个没主意的人,举凡有事都会嚷着找母亲郑氏,现在遇到这么大的问题,更是束手无策,拉着她的手哀求:“五娘,你对我最好,你不管我谁管我,难道你看着我被他们欺负,然后和我娘灰溜溜滚出谷梁世家,然后沿街乞讨的过活。”
窦璎装着很艰难的,左右推脱,最后才道:“好吧好吧,谁让我能进谷梁世家也是你娘的功劳,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谁让我们同病相怜呢,你容我想想,不过在我想好办法之前,你不能把此事告诉你娘,她现在可是怕谷梁鸿和苏落呢,他绝对不会让你怎样怎样。”
谷梁卓文信誓旦旦,两个人又开始吃酒,窦璎继续给他灌输谷梁鸿是如何的残忍无情,继续让他明白他将来会一无所有。
就这样灌输了几日,她也终于想好了策略,告诉谷梁卓文时,他先是吃了一惊:“这”
窦璎看他骇然的表情,没等做呢手就发抖,道:“算我多余,你就等着一无所有吧,反正我马上要回西域,离开这个伤心地,假如你和你娘真的走投无路,就去西域找我,我就没有什么大宅子给你住,也没有珍馐美馔给你吃,只能与你二亩田地,耕牛都没有,自己拉着犁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混个粗茶淡饭也不错。”
谷梁卓然又是一句:“不!”
一个人由低往高容易,由高往低就十分艰难,享受惯了,听窦璎的话,感觉那样的落差自己承受不了,他也没有气力来耕田犁地。
窦璎趁机道:“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有了谷梁世家这爿家业,你将来也会三妻四妾,还惦记那个人老珠黄的苏落作何,你娘就像皇太后,跟你享受荣华富贵。”
谷梁卓文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做。”
正文 212章 乱、伦
谷梁鸿偷偷去找窦璎,递上一纸休书,回来后才把此事透漏给苏落,然后就见她,盯着谷梁鸿看了许久,仿佛面对的是个陌生人,突然从床上一跃而下,扑在距离床还有一段距离的谷梁鸿身上,兴奋得哇哇大叫,吓哭了刚刚入睡的安儿。
这个时候苏落甚至想,哪怕此后留着郑氏,她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毕竟郑氏是谷梁鸿的结发之妻,并且她那么大的年纪,休掉她何处安身,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你真这么想的?”谷梁鸿拥着她问,就像她最喜欢画他的胡子,他也最喜欢梳理她的头发,五指为梳,轻轻柔柔,旁边的安儿呼吸均匀睡态香甜。
“嗯。”苏落把自己嵌入他怀里,想想他为了自己前后休掉四个女人,这魄力非一般人能有,得饶人处且饶人,她现在心愿已足,不想谷梁鸿太过为难。
谷梁鸿忘情的在她额头吻了下:“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打算把家搬离凉州,找个地方遁世隐居。”
因为这个念头对苏落来说由来已久,当真是好消息,立即仰头看他:“可以吗?”
谷梁鸿道:“我真正着手处理各个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