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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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啪!长腿向后面飞起,双手做展翅模样,洋洋得意道:“因为,她就是我。”
公孙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看她,犹疑道:“我不信。”
苏落收回姿势,欺身问:“假如我真能办到呢?”
公孙渡捻着胡须合计该给对方什么酬谢,于是问:“你想要什么?”
苏落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忙道:“我的画你完全可以用来传承百世,你要我眼睛鼻子什么的,也没什么新意,莫若我给你画画,你不要我任何东西。”
公孙渡求画心切,当即答应:“好,你能画出,我就放了你。”
当下苏落找出笔墨纸砚,边磨墨边问:“你想画什么?不过,只能是水墨画,我这里没有别个颜色。”
公孙渡在地上踱步,想画什么早已想好,往事如浮云,去了又来,沉吟道:“当年我学医之时,认识一个姑娘,她面如皎月,眼似秋水,发如墨染,回眸一笑百媚生,走路像扶风,说话像泉水叮咚,一嗔一怒都动情”
他边说苏落边画,双手执笔,口中衔着一支,难得的是,那张纸竟然是被公孙渡一个人拎着,飘来飘去,极其困难,不多时他说完,苏落画好,他已经被苏落三管齐下的神技惊呆,等看到画后,再次惊呆,人物传神,像要从纸上走下来一般,当即道:“值得,值得!”
苏落总算缓口气,杨二郎无事,自己可以不舍任何身上之物,就担心外面的谷梁鸿,刚想出去,门推开,谷梁鸿扶着墨飞白走了进来。
原来,墨飞白发现墨子虚进了苏落的房间,但没有想到他会害苏落,所以追他而去,根本打不过墨子虚,千钧一发之际谷梁鸿赶到,救下他。
“大叔,你没事!”苏落惊喜道。
谷梁鸿笑了笑:“他的神识功不管用,别的,更无妨,只是颇有些难缠,你们这是?”
他看杨二郎躺在床上,屋里还站着一个花甲老人,当真是一头雾水
没等苏落说什么,他又发现公孙渡手中的那幅画,不明所以:“落落,你为何画自己?”
画自己?苏落望去那幅画,突然公孙渡也惊呆了,“姑娘,这画上人为何这么像你?”
苏落摸摸脸,再看看自己画的,赶紧照照镜子,糊涂了,琢磨下问:“神医,你当年去哪里学医?”
公孙渡道:“金陵。”
苏落再问:“你认识的女子若活到现在多大?”
公孙渡道:“同我相仿。”
苏落觉得不是母亲但没说不是母亲的母亲,问:“那女子后来呢?”
公孙渡道:“她嫁了人,她相公姓墨,生个女儿叫墨子苏。”
正文 195章 爱他就给他
因缘这东西真是玄而又玄,彼此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人,说牵连就牵连,就像苏落和公孙渡,苏落感觉他真像从天上掉下来的,挽救了杨二郎,换个说法,也挽救了她自己,试想杨二郎若是因她而死,一个墨绯烟的折磨还不够么。
姻缘这东西也是玄而又玄,彼此近在咫尺,执念了多少年,忙活一辈子到头来还是随风而逝,像墨绯烟和墨飞白,兜兜转转,一个香消玉损,一个枉自嗟叹。
公孙渡拿着画心满意足的走了,杨二郎也终于醒了过来,春好听说后趴在他身上嚎啕痛哭,保证他即使真娶了翠羽自己都不会再与他吵架,因为她感觉只要杨二郎活着,剩下的就没什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春好的话朴实无华,却再次让苏落震撼,假如真爱一个人,只要对方活着,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滚滚红尘中一岁来一岁走,一季花开一季花谢,唯独不变的是,自己还爱着他呢。
谷梁鸿料想墨子虚受此挫折一时半会不能再来闹,看杨二郎安好,看墨飞白无恙,遂拉着苏落在楼下的饭堂坐了,检查下她的伤口,飞镖不大,伤口非常小,杨二郎给她推宫换血也在此处,微微抬头问:“痛么?”
苏落盯着他按在自己伤口处修长的手指,感觉真好看,感觉他周身上下无一处不好看,想说不痛,出口时却换成:“好痛。”语气里间或几分委屈和撒娇。
谷梁鸿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轻柔的慢慢缠住她的伤口,完毕,和苏落四目交投,像初识时脉脉相对,突然揽过她的脖子,把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叹息似的道:“回家吧。”
苏落没有反应,正贪婪的嗅着他身上亘古不变的清荷香。
谷梁鸿吻了下她的秀发,声音有些沙哑:“即使你不再爱我,总得爱安儿,我分身乏术,你们两个将我撕扯的剧痛,回家守着安儿再长大些,假如那时你想离开,我我又能奈何呢。”
他一句‘安儿再长大些’,让苏落顿觉无地自容。只顾着自己如何如何,作为母亲,何曾为安儿考虑过。说来谷梁鸿做的比自己好多,就是对那个来历不明的谷梁卓文,他仍然肩负着父亲的重责,不仅仅是供养他吃穿,初识他时。他抚摸卓文的慈爱模样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她沉思的时候,谷梁鸿以为她不愿意,又劝道:“你回家春好也就回家了,你不想他们继续僵持吧,另外,你师兄受伤不轻。一旦你师父再折回,谁来保护他,让他同去府里住。我想,你师父还是忌惮我多一些。”
苏落从他怀里抽离起身就走,谷梁鸿在后面追问:“我就这么让讨厌吗?”
苏落猛然回头瞪着他:“是,你非常讨厌,磨磨唧唧拉拉扯扯。我怎么收拾东西。”
谷梁鸿愣了下,随即展颜一笑。挥挥手:“我等你。”
说走就走,连夜回了府里,杨二郎没有大碍,春好一场梦寐的幽会不成差点让丈夫丧命,吓得再也不提翠羽,开开心心的和杨二郎回去自己家里。
也不是离开很久,苏落再回来感觉好像自己出走了一辈子,着急看儿子,谷梁鸿道:“太晚了,沈娘已经哄他睡下,明天一早再看。”
看不了儿子唯有睡觉,苏落站在地中间,盯着那张大床仿佛陌生似的,举步不前,谷梁鸿很是疑惑不解:“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苏落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像第一次和谷梁鸿同房时那样害羞。
谷梁鸿已经脱下了外衣,雪白的绸衫在灯光下熠熠闪亮,用手臂环住她,低声道:“等我给你脱是么。”
苏落往后一躲散开,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男子,咬着嘴唇,道:“我,要和你分开睡。”
谷梁鸿怔住,有些不可思议,以为她肯同自己回来就烟消云散雨过天晴,分开睡的意思难道是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不过是为了儿子才委曲求全,一定是这样的,谷梁鸿思忖良久才领会她的心意,转身抱了床被子铺在地上,然后躺了上去,没有愤怒没有哀戚,只是淡淡道:“睡吧。”
苏落蹲在他身边,再次提醒他:“分开睡的意思,你可以去书房。”
谷梁鸿嘴角勾起一抹冰凉的笑,眼眸如寒潭,注满了冰冷的水,仿若无可奈何的在等待寒冬来冻结,他心下黯然,想着苏落或许真的不爱他了,呼出一口气,有些东西让他放不下,必须执着,于是摇摇头:“不可,从明日起,安儿和你,都必须日夜留在我身边,这样我才放心,你睡吧,我不会冒犯你,假如感情没了,我冒犯一个木头人,还不如去找妓女。”
苏落咚的一脚踹去,狠狠道:“你试试看。”
她的反应过于强烈,谷梁鸿当真哭笑不得了,看她虎视眈眈的目光甚是糊涂,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罢了罢了,谁让自己爱她呢,也曾经发誓要宠溺她,侧过身子,伸出长臂从书案上够到一本书,道:“睡吧。”
苏落又狠狠的嘀咕一句:“你试试看。”然后腾腾的,非常潇洒的走回床铺,利落的脱了衣服,噗通把自己重重砸下,迅速盖好被子,立即闭上眼睛,这一套动作真可谓行云流水,不过是个样子,根本睡不着,耳朵极力去听谷梁鸿那边的动静,眼角余光不时的偷窥谷梁鸿那里,一会,他在认真的看书,一会,他翻到另外一页,一会,灯火暗了,一会,他手中的书掉在一边,一会,灯火熄灭,屋子里顿时一团漆黑。
无边的静寂像沉入大海深处,苏落感觉自己有点窒息,失眠的人唯有胡思乱想,唯有不尽的回忆,第一遍鸡鸣,苏落终于进入梦乡,梦里却是谷梁鸿和师父在屋顶打斗的场景,墨子虚手中一把重剑,噗嗤就刺入谷梁鸿的心口苏落呼哧坐起,屋里能依稀视物,她偏头看看谷梁鸿,连被子都没盖,雪白的中衣显得更加清冷。
她踌躇半天,终于下了地,抱着自己的被子想过去给他盖上,又怕被他发现,于是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手脚触及厚厚绒毯窸窣作响,终于爬到谷梁鸿身边,看他孑然的样子非常可怜,突然就心头一软,这是自己深爱的男人,既然爱,为何还要折磨他呢,他又不是圣人不是神佛,为何不能有某些缺点呢,他只是喜欢过窦璎而已,自己还喜欢过手抄本上很多那主角呢,他又没和窦璎肌肤相亲,自己还梦想过躺在那些男主角怀里你侬我侬呢。
这样反复的权衡很久,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有点不近人情,有点缺少温柔。
按耐不住,分开这些天,真的很想他,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的日子,试试摸摸他的手,到底是阳刚之气的大男人,滚热,反倒是自己手有些冰冷。
再试试摸摸他的脸,棱角分明。
再试试摸摸他的胡子,非常有型。
再试试摸摸他的眼睛
“这么时候不睡,是不是伤口痛得厉害?”谷梁鸿睁眼看看她,非常清醒,不像是久睡之人。
苏落没有吱声,暗夜里两个人对望,就像初次相逢时彼此目光中的那种渴念。
谷梁鸿突然抓起她拉上自己的身体,紧紧搂住问:“做恶梦了?”
苏落把脑袋趴在他心口点点头。
谷梁鸿又拉过被子裹住她:“不怕,大叔在呢,就这样睡。”
不怕,大叔在呢,这一句让苏落潸然泪下,手伸进他衣领里摸摸他健硕的胸肌,羞怯怯道:“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
谷梁鸿突然托起她,看了又看,像等待一棵久植不开的花,现在终于看到蓓蕾,身子一侧就将她压在身底,急切切的问:“落落,你不气了?”
苏落笑而不答,手划过他的胸脯按在他硬硬的腹肌上。
谷梁鸿似乎明白了她的暗示,还是有些不放心,再问:“你是不是不气了?”
苏落捶了他一下:“好扫兴耶。”
谷梁鸿就吻住她唇,把舌头游走在她口齿间,然后舔遍周遭,喃喃道:“说你爱我。”
苏落缩在他的怀抱里“嗯”了声。
谷梁鸿轻轻咬住她的耳朵,呼吸灼热:“说你爱我。”
苏落抓紧他的腰,又是:“嗯。”
谷梁鸿停了下来,抚摸她浓密的秀发,把自己赤裸的胸脯贴上她赤裸的双峰,托着她的脑袋问:“落落,你是不是好像不爱我了?”
苏落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刚刚一句又一句的“嗯”,他以为是在敷药,于是道:“我爱你啊,非常非常的爱。”
谷梁鸿长出口气,仿佛卸下千斤的重担,退去她的衣服,把柔若无骨的她深深嵌入自己怀里,双腿夹住她道:“大声点。”
苏落于是高喊一句:“大叔我爱你!”
唬的谷梁鸿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外面一片犬吠声。
正文 196章 神嘴
杏花初蕊,细雨如筛,苏落擎着竹骨伞往春好和杨二郎的住处而来,过了花苑与曲廊上碰到抱着硕大包裹的徐娘,看她脚步匆匆低头而行,苏落甚是好奇,花斑石的路上将伞一横,拦住她的去路,把个徐娘吓一跳。
“见过安平公主。”徐娘瞬间恢复常态,道了万福。
苏落把玩手中的竹骨伞,看着上面亲手绘制的一副桃花潭水的图案被雨水打湿后花了一片,漫不经心的问:“徐娘,这是跟谁私奔。”
徐娘:“”
愣了片刻脸上讷讷的:“公主说笑,奴婢守身如玉,莫谈风月之事。”
苏落收起伞指指她怀中的包裹:“不私奔你抱着这东西作何?”
徐娘条件反射似的抱紧了怀里的包裹,仿佛那里藏着天大的机密,道:“我家小姐往观音庙拜佛,都是礼佛之物什。”
郑氏拜佛,在苏落听来就像老虎吃草兔子吃肉公鸡下蛋母猪上树,她能诚心拜佛,就像妓院的老鸨开始倒贴,用家里那些环肥燕瘦的姑娘们去犒赏街头的乞丐,然后再每人打赏一百两,并且姑娘们生下的孩子她一并给抚养了,还负责上学成材娶妻扯的有点远,反正就是不可思议。
徐娘的包裹里一定有秘密,苏落猜度,但搜查一个下人的包裹怎么说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所以,不如来个欲擒故纵,想了明白道:“我在想,你也老大不小了,看看咱们府里有无合适的男人,想给你说个亲事。”
徐娘躬身谢礼:“公主费心,只是奴婢此生誓不嫁人。”
苏落把伞撑到头顶,笑道:“好啊。改天我找个庵子把你送去做女尼。”
此言一出,把徐娘吓得想说些什么,苏落却转着竹骨伞摇摇摆摆的走了。
杨二郎身为总管后,待遇与之往昔自然不能同等,有了自己的宅子,精巧的小院里迎春朝阳而开,春好正在洗衣服,晾了常常的一条竹竿,单单看着就非常温馨。
杨二郎迈步出门,紧了紧腰带正要出去四处巡看。见苏落来到夫妻两个既感觉意外又喜出望外,左右相陪把她请进去。
苏落看春好哈欠连天,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想是杨二郎给自己推宫换血把她给吓的,道:“我找二郎有点事,你自去歇息便可。”
春好点头出了厅堂,苏落示意杨二郎坐下说话,他不肯。仍旧躬身侍立,苏落也不强求,有事想问,问正事之前有个小插曲:“你之前说救我不是因为大叔,那你是因为谁?我想一定是春好,是不是因为春好的身子不爽。她好像”
下面的话顿住的当儿,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