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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美人情关-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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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表面上看上去严世子根本不知莫将军私下将在下带来此地之事,但是严世子是个事事都要思虑周全的人,何以留在含章殿中看守我的人只有几个普通侍卫?想必严世子离开之时早就知晓莫将军会去,才将含章殿周围的隐卫通通撤去,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我的一番抢白使得严洛略微有些尴尬之色,严洛又露出了那种苦笑的表情:“你有时候真是直白的令人又爱又恨。”
  不再搭理严洛,我看向不远处一顶帐前没什么表情望着我的尹玉泽,虽然隔的够远,可尹玉泽眼中的怨毒之色还是一丝不落的落进了我眼中。举步向着尹玉泽走去,我挂起有些虚假的笑:“许久不见,袁王一切可还安好?”
  垂眸瞄了一眼尹玉泽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好一会儿尹玉泽才出声道:“有劳夫人挂念着了,只是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夫人,夫人离开花溪时带走的宫女小桃乃是我北袁巫族巫女,现下不知她身在何处?”
  “原来是这件事,袁王殿下不必再记挂着小桃姑娘了,她此生大抵是无法在尽其巫族巫女职责了,因为她死了,原来巫族的巫女也是人,也会有生老病死,既然如此,以我看来这巫女之职委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希望再有这些人去打搅楚燕飞和小桃,此刻我只得撒谎了。
  尹玉泽终究也不再是从前那般爱冲动的少年了,他心中也清楚对我好与不好直接关系着严洛对待他的态度,所以此刻的他在尽量的隐忍,甚至连一个带着怒意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严洛过来牵起我的手温声道:“舟车劳顿,还是先去沐浴休息一下吧。”
  我一把将手自严洛掌心中抽了出来,带着些讥诮之意说道:“在下与严世子怕还没到行则执手的地步吧?”
  泡在浴桶之中,望着暖炉中烧的正旺的炭火我吁出一口气,看着帐中这些早就备好的东西,若说严洛是真不知道我要来的话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屏退两个被指派来服侍我的丫鬟,心下有些想笑,军营自来便是不许女子进入的地方,可似乎对我一直便是格外照顾的,撩这水中的花瓣玩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上似乎有些乏力,转身便要唤人来帮我更衣。
  会见到她我丝毫不觉得意外,令我意外的是见到她的这个局面,宇文彩双手负在身后,与月尘负手而立时的闲适不同,宇文彩身上带着的是咄咄逼人的气势,那股凌厉之气扑面而来,和当年的宇文烈如出一辙,虎父无犬女,这一方面宇文彩丝毫不逊于宇文烈。
  “宇文将军这般无声的窥视许久所为何?”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终是我先开口问了出来。
  相比起莫邪那被仇恨所困,一直以来便阴沉着的双眸不同,宇文彩的双眼中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或者说那是一种对世间一切事物的淡漠。宇文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双淡漠的双眼在上下打量了我不下三次之后才开口道:“比起男子,你更适合做一个女人。”
  自从九哥死在临水之后,我心中对这些我曾经无比亏欠的人再无一丝愧疚感觉,声音带着淡淡的讥嘲道:“难不成,宇文将军在后悔没有生做男儿身?”
  “呵呵,后悔又有何用?便是我当真生做了男儿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好在爱着你的男子何其多,女子中我大抵是唯一的了,世间那些男子只会玷污了你,唯有死才是你最好的归宿,也唯有死才不负你如斯容颜。”宇文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魔魅色彩,似乎在蛊惑着人心一般。
  死?我有些怔愣,宇文彩却已踱至我身前,一只冰凉凉的手抚摸上我的脸,虽不及寒冰刺骨,可那阵凉意还是让我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彼岸有花现彼岸
  “水已经冷掉了,再泡下去难保不会着凉。”不知何时宇文彩已经收回了抚在我脸上的手,转身离开时没什么语气的说道,听到宇文彩的话我才似乎猛然惊醒过来一般,浴桶中的水果然已经冷掉了,可我全身却比这水还要冷。
  军营之中看管着我的人要远比在含章殿时多的多,除却严洛莫邪这样的一流高手,便是那些普通侍卫也算得上是里三层外三层,很明显是担心有人混进来救我。寒风阵阵刺骨,服侍我的婢女将一件粉色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披在我身上,声音恭敬的说道:“夫人,此处不比花溪,您还是披上这件斗篷吧,这上面的风毛出的极好,奴婢还是第一次见着呢。”
  我侧首瞄了一眼那着实是漂亮的过分的斗篷,声音凉凉的说道:“你觉得合适吗?我眼下有重孝在身,你打算让我穿着这么一身招摇的衣服服丧?”
  听到我的话,那小丫头果然十分惶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我面前:“夫人饶命,奴婢···奴婢实在不知夫人有孝在身,奴婢该死···”
  说着便开始自己掌起自己的嘴来,我看着吓的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小丫头,幽幽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起来吧。”
  我抬首望了一下阴霾的天,这样的天气就好似一个悲伤过度的女子在进行中某种哀悼一般沉重的情绪,给人的感觉既压抑又挣脱不开。
  “可找到什么可供你利用的破绽?”严洛的声音很是闲适,丝毫没有可能即将要面临大战而显现出一丁点沉重的气息。
  我将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身锦服的严洛双目熠熠的望着我,我重新将视线转回天上:“若说这一切是别人安排下的,或许我还有破绽可寻,可严世子是何等心思缜密之人?我便是存心想要寻些逃脱的机会,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这话并不是要严洛放松对我警惕之心,因为我也并未存着要独自一人脱身的意思,现下不必从前,为了肚子里的小东西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之中的,思及此处,我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自己也未意识到就连一直冷冰冰的目光也变的柔和起来。
  “天下与你孰轻孰重?”
  什么?我有些不解的看向严洛,这个问题让我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严洛难得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我,见我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问题,严洛叹了口气:“适才玉泽便是这般问我的,天下与你,孰轻?孰重?”
  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这般想着我便也真的笑了出来,笑了好一会儿我才答道:“自古只闻听君王为了红颜而失却天下,却不闻有人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去争夺天下,况且这个问题用在你我身上,严世子不觉得十分的不妥当吗?”
  严洛没有再回答我,只是默默的陪我在寒风中伫立了很久,直到将要日落西山我才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上次一役,明国与北袁损失了多少兵力?”
  “你很好奇?”严洛不答反问。
  我呵呵笑了两声:“是好奇,不过也就仅仅只是好奇而已,换做我是严世子的话,大抵会选择守军较少,防卫比较薄弱的临水关,青山关这里,毕竟已经失却了先机,严世子做的这个决定很是冒险呢。”
  严洛在我面前最爱做的表情便是苦笑,久而久之我便也习以为常了,看着现下又是一副苦笑表情的严洛我实在不知该不该告诉他,苦笑的表情做多了会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严洛点了点头:“你大抵还不知道,南元已是名存实亡,临水关的驻军全部换做了大祈的军队,欧阳子偕也已不知所踪,所以玉泽才会问我这个问题,我很清楚自己在赌,倘或在那个人心中你比这天下重要的话我便会胜,可若是在那人心中你及不上这如画江山,在我心中却又比这天下来的重的话,我便是败局已定。”
  “呵,好大的赌注,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和大祈的江山站在天平的两边,称称看是谁比较重一点,可是严世子,我不妨告诉你,只要我在,我便要大祈的江山也在,倘或大祈江山易主,除非是我已死,再无力去守护。你胜的话,无非就是得了江山做了皇帝,可若是我夫君胜的话,便是两者兼得,算起来,你的赌注虽大,回报却着实一般。”我表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内心早已是天人交战。
  我会不会学宇文彩的娘亲我不知,月尘会不会做宇文烈做过的事也是未知,从前我绝不允许自己的生命中有这么多的未知,可如今我却希望这未知一直都是未知。
  江夏郡真的很小,小到这里连一个专职的郡守都没有,而是相对距离较近的武陵郡的郡守管辖着这里,可如今这里对于正在对峙的两军,无论是哪一方都是至关重要。直到到了江夏郡的小城池下我才又见到了那日将我送到军营后便一直消失未见的莫邪,以及比起从前似乎消瘦了很多的苏行云。
  “我要杀了你···我的朵儿,你这个妖孽,你害死了我所有的亲人···”自从看到我苏行云便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嘴里的话说多了便显得有些词不达意。
  我现下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丝毫不客气的转向苏行云走去,莫邪一直负责任的拦在苏行云面前,担心自己一放手苏行云便会将我碎尸万段。我双眉微蹙,声音冷冷的说道:“是谁害死了他们,苏王殿下心中定然十分清楚,他们一个是因你而死,一个是你亲手所杀,苏国之所以会亡也是因为你,身为一国之王,丝毫不知体恤百姓,你以一国之力来复自己的家仇,苏王你真是很了不起。”
  苏行云的父亲的却是死在了战场之上,但苏国向大祈称臣之后,父皇丝毫不曾苛待过苏行云以及苏国的百姓,可苏行云却始终无法明白,一味沉浸在自己失去父亲的痛楚之中,更罔顾因他一人之恨而致使苏国有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亏他长了一副聪明的模样。
  不理会苏行云的叫骂声,我兀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目前为止摆在我面前的是一盘死局,无解或是不可解?大祈失却了九哥,除了六哥之外良将甚少,反观之严洛这边,无论是莫邪还是宇文彩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将领,我现下更是能体会那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寓意了。好在,好在大祈还有月尘这个军师在,想来也该是势均力敌的局面才对。
  我就好像是一个囚住了大祈大军的枷锁一般,近几日来明国大军不断的向其他几郡发动战事,可大祈的军队却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不敢予以明军太大的还击。不过几日下来,大祈便又将之前夺到手的三郡中的两郡输了出来,明军现在是势头高涨,军心大振,长此以往下去,大祈定会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再接下去怕是就会不战自乱了。
  心中不知是何感觉,想到月尘就在距离我不远的青山关中心中便一阵安稳,可只要思及现在的局势,心中那不多的安稳便会被浓重的不安感所取代,而就在我这般纠结且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时间中却等来了另一个消息,莫愁失踪了,伴随着莫愁失踪的另一件大事便是冉笙在苏国的起义军投靠了朝廷。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也暗暗吁出一口气来,古语说,愿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可这一世之中我所见到能终成眷属的实在是少,便是真的在一起也未必就能相守终老,但愿,莫愁与冉笙能抛开所有的顾忌与心中一直放不下的爱恨情仇,此生再无憾。
  我坐在房中,房外刀剑交击的声音时常会传来,有一次我似乎在睡梦中听到了文弈唤我的声音,我知晓他们定然是想要将我救出去,可往往在刀剑交击一段时间之后便慢慢趋于平静,近几日甚至连刀剑交击的声音都少了,我开始在心中担忧是不是谁又受了伤。
  青山关城池是划分七个郡的界限,靠着大祈的三个郡在青山关以东,而青山关以西的四个郡现下已经全部到了严洛手中,就连青山关的城池也已被明军所占。昨夜严洛告诉我,若想打败大祈势必要除去那个人,我心中明白那个人是月尘。
  此刻我站在青山关足有十五六米高的城门之上,寒风吹的我浑身拟制不住的颤抖,心中既期盼着月尘会来,可只要想到月尘要一个人前来我心中便莫名的惊慌,我心中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月尘面临着的是昔年宇文烈所面临的同一个问题,是我,还是江山。
  尽管我一直在克制着,可是双眼中的泪还是模糊了我的双眼,莫邪和严洛一直伫立在我身边,突然莫邪一把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月尘终究是来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城门下那抹白色的身影正缓步向前走来,似乎只是在闲庭信步而没有面对生与死的抉择一般从容。

  第三百四十四章 彼与岸间即天堑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等待一个人到来,就像在等待一朵花开,花开有心,花落无声,望着月尘的身影我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那绝世的风姿,优雅从容一如往昔,丝毫未因眼前险恶的局势而有一丝改变。他的到来似乎只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一朵花匠如何盛开,花,本不适宜形容男子,可在我心中,月尘是永远不败的花。
  顾不得莫邪的剑会不会划伤我,我扑到青石砖垒砌的城墙上,将大半的身子探出墙外,声音虽哽咽却尽量的在控制着不在月尘面前哭出声来:“月尘···”
  从前每当我这般唤着月尘的名字时,月尘都会浅笑着将我拥进怀中,现下虽不能,可月尘还是给了我一个世间最美的笑,轻声安慰道:“乖,莫怕。”
  我怎能不怕?怎会不怕?这一世从未如此次一般,心中充满了对前路的恐惧不安,似乎只要我稍稍一眨眼,一切都将变的物是人非,且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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