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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美人情关-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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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嘴脸,跪在地上说道:“陛下,现下快除了这妖孽吧,免得她遗祸苍生呀陛下···”
  楚煜脸上没有是表情,只说道:“道长快些起身,朕自有计较。”
  我也不去看他两人,自顾自的拿起桌案上的盖碗饮起茶来,姜盛复了命便也出去了。那玉玑子正坐在我对面,眼神如利剑一般,恨不得将我削成肉泥。沉吟了一下,楚煜对着玉玑子说道:“烦请道长将天机册取了出来。”
  “陛下···”
  没等那玉玑子说反驳的话,楚煜便堵了他的口舌:“朕知晓,道长为的是天下苍生,朕没有道长那么大的胸怀,却也终是看重南朝的百年基业的,当初若不是先帝再无其他子嗣,朕也定然是不会登基做这个皇帝的,可朕又素来是个好强的个性,既然做了南朝的帝,便必然是要以南朝的百姓为天的。眼下着你取了天机册来便是为了给他瞧上一瞧,若真能感化了他,岂不少了一场杀戮?”
  我抬眼瞟了一下玉玑子,只见那老道士老大的不情愿,却也终归是伸手进了袖袋中摸索起来。我还在心中感叹一番,若是知晓他没掖没藏便这么随身带着的话我今天便不来了,这楚煜都沉得住气没有召见我,我却白眉赤眼的巴巴跑来了,终归是我年纪小,失算了一些。
  那是一卷竹简,外面看着与别的竹简没有什么不同,我虽好奇,可玉玑子并没有递给我的意思,我便也没有好意思伸着手去接。这楚煜为人处世上倒真不似高高在上的皇帝,宛如一个世外高人一般,委实是这个皇位禁锢了他。只见他亲自自玉玑子手中接过竹简递到了我手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启了启唇,终究是没有出声。
  他这番形容倒叫我犹疑了一番,心中总疑惑着不会是个套来套我的吧!却终究还是鼓足了气,伸手接了过来,沉甸甸的竹简上书着天机册三个篆体字,解开上面的系带。自刚刚我心头便隐约有些不安,这竹简越展开我的不安却也越重了起来。似乎身体周遭的空气都被什么给抽干了,愈发的压抑。
  竹简展开在我眼前,我着实愣了一愣,又瞪着眼死死的盯着竹简看了一会儿,我才抬首看向玉玑子。那玉玑子冷哼一声:“怎么样?可看到了?没有冤枉你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将那竹简转向玉玑子,好笑的问道:“玉道长打算要本殿看什么?难道是看这无字天书?或许,本殿实在是天分不足,竟什么也未曾看到。”
  彼时那玉玑子手中正握着一只盖碗打算饮茶,听闻我这一番话手中的青花盖碗应声碎裂,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我:“你说什么?”
  我将那竹简反正的又瞧了好几遍,确信是除了天机册三个字之外再无其他的字迹,便是一幅插图也是没有的,满脸黑线的看向玉玑子:“道长难不成还怀疑本殿撒谎不成?你这竹简里一个字都没有,要本殿看什么?”
  “天意呀天意,道长,这是天意呀!”楚煜满是唏嘘的说道,语气不无伤感。
  那玉玑子将却再度用那满是血迹的手握住了那柄拂尘,嘴里道:“陛下不必如此,只要在此除了这妖孽,任他什么天意也均是可改的,贫道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下苍生因他二人生灵涂炭。”
  我冷笑着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亏你修道多年,口中却喊打喊杀,天下苍生的命是命?难道本殿的命便不是命?你若要以本殿的命去换天下人的命那也要给出一个原由来的,你口中说着这是天机册,诬赖本殿是祸国殃民的妖孽,眼下你这天机册中却半个字也无,却实则是糊弄人的一个无用的东西,既然是个无用的东西,留着它便也无用。”
  说罢我双手使着内力力将那竹简绞成细竹条一般的东西,又从中间一折,生生将那竹简弄成了两半,再无从新装订回去的可能。那玉玑子发现我有毁掉手中天机册的意思便不顾自身伤势前来救我手中的竹简,却被我灵巧的闪身避了开来,一扬手那外侧几乎已经碎成粉末的竹简便从玉玑子头顶处洒落了下去,玉玑子再无心来追我,摊下身子便去地上抓那些碎末。
  楚煜闭了闭眼,声音中难免有一两分的斥责道:“你何苦去毁坏那死物?”
  “物虽是死的,却难免有些人会拿着天机这二字装神弄鬼,现今儿臣毁去它又有何不可?不过是解除了禁锢玉玑子住道长的铁圈罢了。再者,便是这么个死物父皇都是这般联系,又怎么狠心的废了皇兄的双腿的?可见父皇的这份仁慈必不见得是真正的仁慈,而是在不触犯父皇某种底线的情况下匀度出来的。”我看向似乎是一副悲天悯人面孔的楚煜,话却字字犀利。
  楚煜沉默了一下,才转身不再看我答道:“朕是南朝的帝,必然是要担负起一个皇帝的责任的。”
  “所以,便是拿儿臣以及皇兄,更甚者是父皇的性命也不惜的吗?父皇不必回答,儿臣只有一句话是要告诉父皇的,儿臣素来是个惜命如金的,还请父皇和道长不要逼迫儿臣,不然儿臣若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那恐怕才是真正的灾难,儿臣也不知父皇和道长是在怕儿臣如何的遗祸苍生,但是,希望父皇和道长不是使这一天提前到来的人,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儿臣告退了。”不理会身后楚煜的叹息声以及玉玑子哀戚的声音,我慢慢的踱步出了瑞庆殿。

  第三百一十六章 红消香断有谁怜?
  楚煜便吩咐要姜盛送我离开,尚未走出瑞庆殿的宫门,我便侧首瞟了一眼身旁的姜盛:“公公可是有话要说?”
  姜盛停下了脚步,又思量再三才启口道:“这些话本不是做奴才的该说的,可奴才在宫中这么多年了,今天就逾矩说两句,殿下,其实圣上心中也很苦,圣上何尝不想将殿下养在自己的身边?可殿下偏又是这么个命格,圣上他···”
  “公公不必多言了,本殿知晓你要说些什么,本殿也心中有数,不然你以为南朝还能这般平静?父皇的皇位还能坐的这般安稳?可是公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殿自然也是这样的人,无论是谁,想要置本殿于死地的人本殿也不会轻易饶过,好了,公公留步吧。”打断姜盛的话,我客气而疏远的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本以为楚煜该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才对,怎么着也要派一些大内的高手试探我一番,却不想直到我离开了苍梧宫中都是一路安然无恙。虽然现下算是无虞了,可我却是一丁点也高兴不起来,苍梧宫中就像是有些无数的秘密,这些秘密都掩藏在黑色的洞中,一旦你想要探知真相这些黑洞便会将你一直向里吸。一直派人追杀月尘的到底是楚煜还是南宫皇后呢?或者说两者皆不是?
  回睿亲王府换过一身常服之后,我便又叫上文弈,以及王府中的一个马夫,驾了马车便向着临安城中最热闹的地带行去。相较于其他的地方,临安近来还算是安稳的,没有太大的旱灾,也没有太大的水祸,整个临安城中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撩起车帘的一角,对着驾车的马夫说道:“去揽春楼。”
  那车夫忙点头答是,马车赶的一直很稳,在听到我要去的地方时,被我叫到车中同坐的文弈不动声色的瞟了我一眼,眼神很是古怪,我已经很多年不曾见到文弈这样的眼神了,现下心情着实好了一点,便打趣道:“我琢磨着,今日带你去开开眼界,瞧瞧这南方的女子与北方的女子有何不同?你要有中意的,今儿咱们索性就不回王府了,在外面好好玩他一晚上。”
  果然听到我的话,文弈的脸先是红的跟红烧螃蟹一样,然后又开始一点点的变黑,我笑眯眯的的摇着手中的折扇,见文弈不答话便继续说了起来:“你是不是不喜欢那里面的女子?你放心,又不是要你娶她们,你就是真想从里面赎一两个出来那也是只能做妾的,我想着如今你也这么大岁数了,都还尚未娶亲,赶什么时候见到你家公子我是须得同他提上一提了。”
  听到一阵指骨嘎嘎作响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文弈的手都攥成了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正是发出声音的地方。我喜不自胜的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中意的了?月奴还是小桃?我瞧前段时间在庆州时,小桃对你蛮上心的,月奴虽说年岁大了一些了,却也是这些年耽误下来了,好在还是那么的花容月貌,我看配你的话你也没吃什么亏。”
  我正兀自说到兴头上,却只觉眼前一花,然后马车之中竟没有了文弈的影子,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刚刚看到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直接从马车的车窗中跃了出去,若是外面有行人的话还不得下个半死?我撩起车窗上的布帘,果然看到文弈走在马车旁三米开外的地方,脸上黑的和包公有一拼。呃,难道是嫌我太啰嗦?
  还不等我再度将他唤上车来,车夫便在外面说揽春楼到了,我便也就作罢了。想起多年前在这里被那老鸨非礼过,我心下就有些呼吸不畅快起来,思量了一下我便只叫车夫进去将那老鸨唤了出来。
  隔着车帘,老鸨奉承的声音传来:“给公子纳福,不知公子既来了我这揽春楼怎么倒不下车了?难不成是害羞?”
  “老货,休要胡扯,我家公子有事问你,你若是回答的好自然是有赏的。”车夫显然是个很会狗仗人势的人,还没等我发话那边便威逼利诱了一下。
  我想我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而这老鸨又不打算说实话的话还算对得起这一番话,可我又着实没有很重要的消息需要从这老鸨嘴里探知,幽幽叹了口气我便开口道:“老妈妈不要惊慌,我只是有件事情要和你打听一下罢了。”
  老鸨每天做的便是这迎来送往的生意,自然是各色的人都见过,也不可能轻易被唬住,只听外面的声音还是带着惯有的和悦说道:“公子有什么话问便是,妈妈说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
  我唔了一声问道:“昔年揽春楼中的花魁娘子冷梅现今可还在楼中吗?”
  “呦,公子问的可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么长时间这揽春楼都易主了好几次了,现如今的揽春楼中再也没有冷梅这号人物了。”那老鸨似乎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我想这十多年间,便是风月楼的主人也由我换做了余秋醉了,揽春楼易主也是正常的事,我思量了一下复又问道:“那老妈妈可知道冷梅在时的老鸨现如今在哪?”
  “公子你看,人上了年纪难免记性不好,容我好好想想,不然若是说错了免不得是要麻烦的。”
  这话虽没有明说,可我毕竟是开过妓院的,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我撩起车窗上的帘子一角,只叫了一声文弈的名字,文弈便自腰间解下了钱袋,摸出了一锭据我目测有二十两的银锭子,扔给了那鸨母,那老货立马是喜笑颜开的接住了,忙不迭的说道:“想起来了,公子说的定是那李妈妈,赶巧,这李妈妈虽不干如今这行当了,却也没有回乡,公子您只往城南,一个叫三尺三的巷子去问问便是,统共没有几乎人家,好找。”
  我思量了一番,遂问了车夫是否知道老鸨口中的三尺三巷,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马车便又掉头向着城南而去,可文弈却死活不肯再上车,无论我是如何的说破了嘴皮子,他自岿然不动,我便也放弃了。
  话说这三尺三的巷子还真就只有三尺三那么宽,那老鸨也没说错,巷子不深,总共住了四户人家,都是普通的青瓦房,在这临安城中虽不显破败,却也算是最次的了。碍于我异于常人的发色,旁人见到必定知道我就是刚刚回朝的太子,所以车夫去打探哪一户是那李妈妈,我便坐在车中闭目养神起来。好在,不多时车夫便引了李妈妈到了车前。
  “哎呦喂,多少年没有坐着这般华丽马车的贵人来找我了,公子是来跟我打听点什么事的吧?”
  我坐在车中满脸黑线,只需听到前三个字我便知道没有找错人,外面的正是当年占我便宜的那老鸨。我没什么语气的问道:“自然是有问题要请教李妈妈才到了这里来的。”
  “哎呦喂,听听这声音,听的我这把老骨头都酥了,公子既是有问题,便该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白嫖的妓女,自然也是没有白得的消息。”听那声音本该是已过花甲的年纪,说起话来却还是那么不正经,想来真是本行易改本性难移。
  我这里正不知如何答言,那车夫却又帮我解决了问题说道:“你这老货,也不仔细瞧瞧这是谁家的马车?还能少了你的银钱不行?嘴里再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小心你这老命。”
  我撩开马车车帘的一角,便看到那李妈妈正围着马车转悠,咂舌道:“这···这是睿亲王府中的马车不是?”
  “还算你有眼色。”车夫声音中不无得意的说道。
  我琢磨着该是我说话的时候了,便出声问道:“李妈妈放心,银两自是少不了你的,眼下我不过是问你打听个揽春楼中的旧人,再无他事。”
  “哎呦喂,公子尽管问便是,只要是在妈妈我手中过过手的,没有我不记得的。”李妈妈拍着胸脯子跟我保证着,对自己的记性十分的自信。
  我唔了一声问道:“李妈妈可知道,昔年揽春楼中的花魁娘子冷梅现在何处?”
  听到我的话,李妈妈幽幽叹了口气回答道:“原来公子问的竟是她?想来公子有年头没来临安了,话说,那也是个可怜的,今年已是死了第十个年头了。”
  “死了?是如何死的?”我心尖一颤,忍不住急切的问道。
  “唉,说实话,那样的人才能有几个有善终的?不都是说红颜薄命吗?那时也不知是哪来的那么一个俊俏公子,给她写了只小曲,蛊惑的她是日夜的弹唱,动不动就哭个没完,本就不强健的身子骨愈发的孱弱起来,赶巧过了个冬天,不声不响的就死了,你说我养她那么多年,就这么死了,唉···”李妈妈说着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捶胸顿足的模样,似乎是恨毒了那给她写小曲的俊俏公子。
  我唏嘘懊悔了一番遂道:“烦请李妈妈带在下去这冷梅姑娘的墓前,让在下上柱香,以表一下哀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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