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殇-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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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大老板来了。”
于是,掌柜的返回内间,取出账本和这一年的利润。
芙洛不敢相信,龙轩帝居然成了“明月珰”的大老板,那自己是什么,真是,真是强盗,连这种版权也敢侵占。正当芙洛准备对龙轩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时候,最最亲爱的王大婶出现了。
“老板你回来啦。”王大婶热情的上前拉起芙洛的手。
芙洛感激得泪眼汪汪的,总算有人能证明自己才是这里的老板了。
王大婶的眼神穿过芙洛,望向她身后的龙轩帝,理了理衣服,抹了抹微乱的鬓发,“这位是?”
芙洛讶异的看着王大婶,感叹俊男的魅力真是所向披靡,只要无视内心,龙轩帝这副皮相,无论是对少女还是师奶,杀伤力都是极强的。
“这是我表哥。”芙洛大言不惭的开口,看着龙轩帝的面容从明朗转向阴暗,心里窃喜。
辛掌柜的此时拿了装着账本和银票的盒子出来,芙洛正想接(抢)过来,就被龙轩帝无情阻挡了手臂,被他死死的搂在怀里,他顺利的接过盒子,看得辛掌柜目瞪口呆,看得王大婶一副明了暧昧的表情。
此时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过来,“爹,我回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相逢的那位月少和他的丫头,花丽丽,原来这位辛掌柜就是他的父亲。
芙洛一看龙轩帝看了看二人,眯了眯眼睛,一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的潜台词,吓得芙洛赶紧挽起龙轩帝的手,“相公,我们不是还急着赶路么?”
龙轩帝转头看了看芙洛,没说话,拥着她离去。
芙洛悄悄的转头,“那天谢谢了。”当然只是摆口形而已。
身后的月少不由自主的感叹,“鲜花的宿命就是插在牛粪上。”
花丽丽华丽的接过了一句,“就像包子的宿命就是被吃一样。”
“啪”月少的扇头打在了花丽丽的脑袋上,“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马车上
“这是我的钱。”芙洛嚷道。
“袁记。”
“那,我不是已经抄了祖训了么?”芙洛的声音降了一度。
“那是惩罚,这是赔偿。”
真怀疑龙轩帝是学法律的人穿越的。
心中呐喊,“你除了会抢钱还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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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加至宝
这一路回宫也不算难熬,只要每天对自己说上一句,“忍无可忍,再忍一忍”就可以了。
当然也绝对称不上无聊,每天抄祖训抄得手发抖。
直到马车停在那巍峨的宫门前,芙洛才不情愿的醒来。最终还是没能逃离这座宫城,好像是第三次进宫了呢。
自己的命运兜兜转转,却怎么也离不开宿命的终结点。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心,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的举动,只是这么随遇而安,无奈的回来了。
掌握自己的不再是命运,而是面前这个活生生的人,真让人愤怒。
马车驶进宫门,两侧跪满了迎驾的人,行至端仪门才停下,龙轩帝优雅的迈下马车,凛然的走在地毯上,留下芙洛走在他身后,狐假虎威的享受着天子的仪仗。
两个人明明很近,却仿佛再次隔了千山万水。
心,闷闷的。
龙轩帝仿佛感到了芙洛迟疑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害得正在悲秋伤春的芙洛差点碰到他背上。
他伸出手,在宽大的袖袍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到尽头。
芙洛努力的想抽回手,如此明目张胆的亲密,真是要害死人的,而且还是如此的名不副实,芙洛绝不承认她和龙轩帝之间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她,是被他陷害的。
昆谕殿,万全带着哭意的奔出,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皇上”。他的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个木匣子,“皇上这诏书~~”
“毁了。”龙轩帝不呆他说完,就下了令。
芙洛好奇的看着万全拿来火盆,将那明黄诏书扔进火里。他们转身进入内殿,芙洛故意落后,从盆中捡出烧得只剩一角的所谓诏书,实在是太好奇了。那诏书上只剩下了几个字,分别是“传位于”和落款日期还有龙轩帝的玉玺。
看时间应该是龙轩帝出征破虏城的时候,传位于,难道就是所谓的遗诏?
芙洛仿佛想到了什么,却突然猛摇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过,走了出去。
没见到身后转出的万全,点燃了剩余的诏书。
唉,他能为龙轩帝和芙洛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小事了。
芙洛再次回到了菡萏轩。
从冷宫出来仿佛就远离了这个地方。如今走进去,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想不到自己居然命大的活到了今天。
一切依然窗明几净,当年做的水晶镜,藤椅都还在,只是屋子里的侍女都是些生面孔。走入书房,桌上依然放着那盏“海上升明月”(夜明珠灯)。
只是突兀的放着一张薛涛笺,像主人没来得及放到书里一般。
芙洛记得那是自己闲暇时做的,录了当初在接天池畔咏的那首《种莲》。
清塘引水下藕根,
春风带露沾侬身。
待到花开如满月,
揽胜谁记种莲人。
背面还加录了一首李益的《写情》
水纹珍簟思悠悠,
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
任他明月下西楼。
明明记得是放在书里的,怎么突然又落在了桌子上。
享受的在白玉池里沐浴后,披上睡衣,任侍女轻柔的擦拭头发,忽然又觉得皇宫也有值得留恋的地方。荣华富贵,安逸享乐,有几人能放下。
“娘娘,皇上今夜在昆谕殿批阅奏折,不过来了。”那名叫甘泉的菡萏轩大侍女走了进来。
芙洛的睡意顿时去了,“本宫并没让你禀报皇上的行踪啊?”
回到这里,连自称都不知不觉变了,连自己都在变,如何指责别人。
甘泉嗫喏不答话。
他,掌控着自己身边所有的人,所有的嘴。
今夜无论他在哪里,却惊醒了芙洛幻想的美梦。
他,是皇帝呀。
龙轩帝在昆谕殿呆了三天才批阅了所有积累下来的奏折,还没休息,印加国的战降贺礼就来了。
他并没有占领印加国,没有那样的人力物力,只是逼迫印加国向炎夏全面开放而已,两国的商人从此可以自由贸易,两国的人民可以自由通婚,他不仅想占领它的土地,还要吞噬它的文化,让两国水乳交融,成为真正的一家。
龙轩帝支持了印加太子登基,成为新王,曾经的敌人,因为特殊的原因又成了盟友。
凝芳殿灯火辉煌,招待着远方来的客人。
芙洛坐在龙轩帝的右首,其她的嫔妃依次落座,这是回宫后第一次看见他的嫔妾,前几日都已身体不佳推了,可是无论怎样逃避,总是逃避不过现实的。
印加国的使者行了九九大礼后,献上了他们国家所谓的至宝。
一袭鲜亮的金色衣裙飘入了大殿,银铃在随着她的脚步叮咚作响,悦耳如山泉击石。她蒙着面,从那绚丽扭动的身姿,妩媚迷人的姿态,可以看出,这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绝色佳人。
可是她的美并不在她的容貌上,而是在她的舞姿上。
仅仅是惊鸿一舞,便让人目眩神迷,意犹未尽,整个殿堂都为她安静了下来,就连龙轩帝的百年冰山脸都露出了欣赏的微笑。
最后待她急旋中扯落面纱,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虽然喘息伏地,依然媚态百生,娇艳不可方物。
眉似远山多秀丽,眸如秋水多灵气。肤如凝脂多粉晕,腰如细蜂多野性。
她有整个宫里的女人都缺乏的野性魅力,蛊惑着所有人的热情,让人忍不住想与她同台飙舞,一畅平生。
“罗蜜雅扣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的声音透着童音,纯真而清亮,让人顿生好感。
“公主请起。”龙轩帝的声音听在芙洛的耳里特别柔和。
她睁大明亮的眼睛,不知(炫)畏(书)惧(网)的看着龙轩帝,有一种兴奋和雀跃,她的使命就是来到这位君王的身边,用一个女人特有的柔软和妩媚,俘虏这个男人的心,为她的国家,为她的人民换来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他,俊美非凡,气宇轩昂,这是每一个少女都期待的夫君。
“常闻贵妃娘娘,舞艺空前,罗蜜雅不才,想请娘娘不吝赐教。”
这是赫赫然的挑战,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也是一个国家对一个国家。罗蜜雅公主,这位天才舞者,从十岁起就称霸整个印加国,号称舞神,柳阿蛮对她称赞备至。她今日代表着她的民族,一个战败的民族,依然气质高昂的站在这个凝芳殿里,挑衅着龙轩帝宠妃的地位,挑衅着她后面的王权。
她的哥哥,从龙轩帝为芙洛不惜深陷险境而看到了女人的重大作用,所以送来了这位印加第一美女,印加的舞神,罗蜜雅公主。
芙洛没有想到矛头会直指自己,众妃的幸灾乐祸一目了然,谁能打败舞神呢,如果输了,她估计也就输了全部。龙轩帝的恩宠,谁会恩宠一个失败者呢?谁会恩宠一个让炎夏颜面全失的妃子呢?
龙轩帝示意芙洛上前,用他和她才能听到的话道:“你愿意吗?”
他的眼里满是笑意,满是信任,让芙洛非常惊讶。
“袁记的事一笔勾销。”芙洛快速做答,反正不答应是怕输,等于输了,答应了输了也是输,可是赢了便有生路,为什么不答应。
“好。”
芙洛觉得龙轩帝仿佛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一种奇怪的感觉,酸涩泛甜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为了种种的利益关系,只是为了一个爱舞的人,遇上另一个爱舞的人,切磋之心也无法抑止。
何况还关系着一大笔收入。
“一个月后,设宴接天池畔,为罗蜜雅公主和爱妃庆功。”龙轩帝朗朗出生。
“罗蜜雅认为不妥。”众人惊讶于她居然反驳龙轩帝,只有她知道一个男人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女人(我没有贬低芙洛的意思哦。)
“妾身以为设在京城莲月湖畔更好。”
莲月湖是为纪念莲月皇后而得名,比舞设在京城,天下众目下,龙轩帝即使想徇私也不可能了,如果在宫内,罗蜜雅认为很难保证公平。
“允了。”龙轩帝倒也大气。
芙殇
为了排练好那支舞,芙洛“闭关锁国”了整整一月,不让任何人打扰,只是关在婉梨院排演,忽略一切和龙轩帝有关的事情,以为这样就能再逃避这万花争艳的后宫一个月。
莲月湖畔的夜晚总是要到来的。
临时搭建的舞台不见丝毫粗陋,简致阔约,精巧细腻。
湖周围挤满了密密匝匝的人圈,龙轩帝最宠爱的妃子,天下闻名的芙贵妃的名头足以招来半城的人,而印加国公主,舞神罗蜜雅公主则又能招来另一半城的人。
要说今夜万人空巷,也绝对不虚。
今夜的评委请来的是印加第一乐师巫起,印加使者代表阴磊,当代大儒王瑞老先生,炎夏号称“云歌夜舞”里的夜舞小姐,穿月楼楼主封纤寻。
光是评委中的两位绝色已经能让人潮沸腾。再加上声名显赫的当代大儒,印加印加第一乐师也是名贯海内的,今夜不可不谓是龙轩朝的一大盛事,估计日后评百年十大重要事件,今夜的“莲月论舞”也能脱颖而出。
第一个登场的是远来的客人,罗蜜雅公主,舞名《天月》。
栗色头发的美人,银铃绕身,如云般飘上舞台,一袭银色纱衣,在月色下奕奕生辉,映着天上和湖里的明月,独自在舞台上快速旋转,居然也舞出了一道美轮美奂的银月。
不过最最称奇的还是那银铃配合着步伐,不仅铃音不散,反倒串成了一曲炎夏民间最最流行的民曲“采莲曲”。
乐声致美,铃声致美,舞步致美,舞者致美,一舞落下,掌声雷动,很难想象还有什么样的舞能超越这样完美的技艺。
所以芙洛之后的舞备受期待,备受怜悯,怜悯她的不幸,遇上这样的神之舞者。
当人报出舞名《芙殇》的时候,引起下面一片哗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诅咒自己的,而偏偏芙贵妃的舞居然取名芙殇。
绿色丝缎被人工拉扯翻动,在月色下仿佛碧波微动。
舞台上逐渐升起白纱蒙竹圈而制成的月亮,夜明珠的光芒在后面烘托出一轮栩栩如生的明月。
单看舞台布置,已有新意,让人顿生期待。
身着白色缎纱的芙洛在波浪中一起一浮,仿佛一朵白莲盛开在碧波中,看她慢慢的舒展,就仿佛看到一朵缓缓盛开的白莲,无暇纯净。
一个带着王冠的男人影子映在了那轮明月上,白莲越舞越盛,她的身体与月亮中的身影越来越近,虚实相和,虚实共舞,仿佛窃窃私语的青年男女,在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突然。
四周兵戈四起,刀剑声渐渐逼近,月亮中的男子换上了盔甲,白莲少女疾风骤雨般的舞动,手中不知何时拿起了长剑,银色剑茫四溢,柔媚的舞蹈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剑舞。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一支剑舞胜在落落大气,不堕柔媚,不失英飒。
舞台上,一实一虚,一白一黑,完美的结合着,仿佛看到英雄的男子和女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两人的脸上永远洋溢着柔情蜜意。
兵戈声渐歇,取而代之的是盛世的乐章,王冠换成了冕旒,白莲披上了红纱,大婚的礼乐缓缓响起,她和他执手相望。快乐的舞曲响起,白莲欢畅而妩媚的扭动起了柔软的腰肢,直到月亮里男子的身影旁出现了一名婀娜的女子身影。
他的神情有着愧疚,她的舞蹈从欢畅转而凝滞。
她和她并列在他的身边,他仿佛在对她说着自己的不得已,皇帝的身不由己。
她的舞转向哀怨,继而琴弦断,舞决绝,让人的心也跟着紧崩。
四周动物之声起伏,一年一度的狩猎再次兴起,月亮里出现了一头鹿的影子,天子举起了弓拉满了弦,射出的刹那,鹿的影子换成了那朵白莲,鲜红的血扑满了整轮明月。只看到那朵倒下的白莲又缓缓升起,嘴里好像念念有词,那是古老的咒语,明月仿佛被乌云笼罩,渐渐暗灭。
是莲殇,也是芙殇。
这支舞本来应该叫莲殇,知情人一看便知是莲月皇后的故事,可惜只有老百姓还在以为莲月皇后独得圣宠,荣华一世,并不能接受这样悲惨的神话。
莲月湖畔,芙洛为龙轩帝跳出这支莲月之死,取名芙殇。
帝王的颜色阴沉冰冷。
如果真说到舞蹈的技艺,罗蜜雅无疑技高一筹,可是论意境,她无疑又逊色一分。舞蹈的最高境界早已不是技艺本身,而是通过舞蹈表达的情意,芙洛的舞是在用自身真情演绎,跳入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