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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影子恋人常欢-第38部分

小说: 影子恋人常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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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一下:“这有什么,你还是学生呢。”
  他转头对我说话,神态认真:“我一直有做投资,如果我真的想买这辆车也没有问题,常欢,你相信我。”
  我被吓到了,两只手都在指前头:“看路袁宇,看路。”
  袁宇转回头,打了一下方向盘,失声笑:“常欢,你慌起来的样子真可爱。”
  师兄,你开起车来真可怕。
  我抓紧安全带,只想叫救命。
  “我相信你,不过师兄,开车的时候你能别这样吗?我害怕。”
  袁宇翘着嘴角:“常欢,你这么胆小。”
  我在心里大叫:我只是不习惯坐你开的车!我熟悉的男人永远优雅稳重,坐在他身边的我连世界毁灭都不会担心。
  心口那种酸得发疼的感觉又回来了,我闭上眼睛,等待那一阵熟悉而可怕的无力感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袁宇正在看我。
  车子停在红灯前,这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他的目光对上我的,那种我曾见过的、乍明乍暗的光芒又在他的眼中出现了。
  我不喜欢被他那样看着,更不喜欢他露出这种眼神。
  我本能地感觉到紧张,但袁宇在我还来不及闪避他的目光的时候突然开口。
  他说:“常欢,你还想着严子非,是不是?”
  我大脑有两秒钟的短路,然后就愤怒了。
  我怒视他。
  袁宇并不回避我的目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常欢,你不要傻了,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你忘了吗?”
  他的话刺痛了我,我的声音尖锐起来:“我知道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不用你来提醒我,你也没资格对我说这些话。”
  “我是关心你!”
  “我不要你这样的关心!”
  我大叫一声,车后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打断了我们的争吵,我转头,看到路口已经跳转的绿灯以及在路当中对我们大幅度挥手的警察。
  袁宇踩油门,车子在无数怒目中开过路口,我握住车门把手:“让我下车。”
  袁宇咬紧牙:“常欢,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我拍打车门:“让我下车!”
  袁宇转动方向盘,车子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在路边停下,他转过身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听我说!”
  他的双手太用力了,让我悴不及防地痛的叫了一声。
  他立刻放松了手指,但仍是握着我的肩膀,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慌乱了:“对不起,弄痛你了吗?”
  我因为他脸上的表情,激烈的反应就继续不下去了,声音也哑了下来。
  “没有你先把我放开。”
  袁宇迟疑了一下:“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点头。
  他收回手,很是沮丧地说:“我没想跟你吵架。”
  我放下肩膀,疲惫至极:“我也不想。”
  他的肩膀也落了下来,袁宇永远是精力充沛的,这样的他看上去像是另一个人。
  他低声说:“我就要走了。”
  我的声音也弱下来,连说话的力气都在离我而去。
  “我知道,对不起,是我情绪失控。”
  袁宇肩膀动了动,那是一个想要靠近我的姿势,但他终究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公司就在下一个路口,时间差不多了,我等着他开口,如果他再不说话,那我就只能下车自己走过去。
  但我仍是希望与他好好道别的,他要去的是地球的另一端,对我来说那就是另一个世界。
  我知道,所有对我好的人都将离开我,我无法挽留他们,一切都是宿命。
  袁宇终于开口,他看着我,十分郑重地。
  他说:“常欢,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美国吗?”

第十六章 洋葱
  1
  我愣愣看着他,至少有十几秒,然后笑了,哈一声,仿佛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不可能,学校已经有了公告,我没被选上。”
  袁宇答:“我已经知道了。”
  我看着他,他从车后座拿了个信封过来:“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请教授帮忙给你做了份个人推荐,我替你提交的申请,直接发到UCLA招生办公室的邮箱里,UCLA很满意你的材料,决定再增加一个名额,指定给你的。”
  我张开嘴,又闭上:“你替我申请的?我怎么能接受你的”
  袁宇打断我:“常欢,你的成绩是没问题的。我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常欢,你是符合条件的,我没有替你做什么,我只是如实把你的材料递交给学校。”
  他又说:“奖学金很优厚,学校提供住宿,你有了学生签证,在国外一样可以打工,生活毫无问题。”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常欢,你可以飞得很远,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
  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说完这些话,然后再公司门口将我放下就走了。临走前他落下车窗,说他还有一周就要走了,表格只需要我再填写一些个人资料就行,我不用现在就决定去或者不去,等我想好了再去找他。
  袁宇说完这些就走了,十分干脆,怕被我打断那样。我拿着那个信封站在路口看着他的车子远去,没有一点儿真实感。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袁宇带来的消息是突如其来的,从不在我的想象范围之内的。
  但袁宇说了,常欢,你是符合条件的。
  他还说,奖学金十分优厚,在国外你也可以打工,生活毫无问题。
  他说,常欢,你可以飞得很远,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
  我打开信封,袁宇说的没错,我被录取了,只要我接受。
  我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如果不离开,我会被困死在这个城市里,这里每一个熟悉的角落都像是一根透明的蛛丝,他们纵横交错、无所不在,它们令我举步维艰,每一次呼吸都不能顺畅。
  我该离开吗?或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但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帮助?我将永远都还不清这份情,我将再不能坦然面对他。
  “常欢。”
  我转过头:“齐经理。”
  挂着胸牌的齐经理是咨询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我的面试官就是她,也是她当场拍板让我得到了这份工作。
  她对我笑:“来了怎么不进公司?我正等着你呢。”
  我将袁宇给我的信封与表格收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才到。”
  齐经理看看表,笑道:“也没差几分钟,你一向准时。”
  话说到这里,她就突然收了声。
  我随着她的目光朝公司大门望过去,就看到一辆车在公司正门口停下。
  真正的好车,远看都气势惊人。
  齐经理往前快走了两步,然后又想起我,回头道:“我们大老板来了,难得看到他,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我看着她步履匆匆地赶过去,公司里已经有几个人出来了,阵势很是热闹。
  就连我都对那位老板充满了好奇,忍不住驻足望去。
  驾驶座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脸上笑笑的。
  我木了几秒,然后心里砰了一声,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那是肖,留白的先生,严子非的朋友。
  齐经理已经走到他身边了,不知对他说了句什么,又遥遥指了指我。
  那双带笑的眼睛转向我,隔着十数米的距离,并无一点儿意外之色。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肖一起投向我,几秒之后,肖对我略微欠身,并且点了点头。
  我简直能够听到所有人心里的尖叫声。
  我只想掉头就走,但天可怜见的,我还没拿到我的工资。
  穷人没资格讲个性,很快就要开学了,袁宇的提议也好,美国也好,奖学金也好,在现实面前全都遥远到无边无际。
  现实比什么都深刻都紧迫都沉重,现实是不可逃避的,我暂时还飞不起来,我得脚踏实地,每一步都走到实处。
  齐经理对我十分客气,几乎是立刻就签了付款单,还打电话要财务准备好等我过去。
  她一直都对我很好,好得都让我有些奇怪了。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因。
  我还以为是老天在补偿我,原来是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齐经理从电脑里调出新的项目文件给我,我把公司配给我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放在她桌上,回答:“谢谢,但我不想再继续这份兼职了。”
  齐经理一脸惊讶:“为什么?”
  我简直能从她脸上读出她心里的潜台词。
  为什么有人送钱给你你都不要?
  我不是不想要,是不能要。
  她不会明白,我也不想对她解释。
  但我不会放弃我所完成工作的报酬,我已经付出劳动,那是我应得的。
  我从财务室出来,把装着现金的信封放进包里,与袁宇给我的申请材料放在一起。
  我把包抱在怀里向前走,感觉它无比沉重。
  到公交站要走三条街,走到第二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车停在我身边。
  有些人和物是令人过目不忘的,比如肖和他的车。
  我站住脚步,叫他。
  “你好,肖先生。”
  肖从驾驶座上推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到人行道上。
  真奇怪,他居然自己开车。
  “常欢,好久不见。”
  他对我微笑,我没法不回答他:“是啊,好久不见。”
  他眨眨眼:“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我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坐公车。”
  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前方:“路口有警察啊。”
  我奇怪地看着他。
  他突然加快语速:“这里不能停车的,他要走过来了,快上车。”
  我身不由己地上了车,车门砰一声合上,他坐进来,带来无比大的压迫感。
  我真不该和这个男人都说一句话,他比谁都危险。
  车子已经起步,我想立刻下车,但我不能像对待袁宇那样对待他,包还在我手里,那个装着钱的信封硌痛我的手。
  我像所有靠打工为生的人一样,对“老板”这种生物充满了敬畏,更何况是肖这样的。
  他开口,这一次十分直接:“小齐说你不愿意继续兼职了?”
  我不敢看他,轻声回答:“是的。”
  他问:“为什么?”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他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
  “就因为我是严子非的朋友?”
  我吸了口气,这个名字仍旧刺痛我。
  我别过头:“我需要工作,但我希望自己被录取是因为我的能力。”
  肖微微笑,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来打消我这个念头,但他薄薄的嘴唇一动,说:“你以为这样的兼职到处都有吗?我录取你,当然是因为有个白痴摆脱我照顾你一下。”
  逆向车道上所有的车子都仿佛迎面朝我冲了过来,我紧闭双眼,从没觉得自己会这样可悲。
  肖连转头的动作都没有,只看着前方开车。
  “怎么?生气了?”
  我开口,声音艰涩:“不,请你让我下车吧。”
  “何必这么急?要开学了,你现在还住在咖啡店吗?那个老穿黑衬衫的家伙对你好吗?”
  这个男人知道一切。
  我低下头,是了,他是严子非的朋友。
  他们都是严子非的朋友。
  不会有凭空而降的好运,我以为我已经离开了有他的世界,但事实是我一直被照顾着,无论我知或不知。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该愤怒吗?可我只想哭。
  车子在路边停下,我拉了一下车门,但它纹丝不动。
  肖仍旧坐在驾驶座上,我听到他在我背后开口:“常欢,我没有恶意。”
  我放弃开门,回过头与他对视。
  我敬佩留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需要多么强大的神经。
  我强迫自己平静地与他说话:“肖先生,我和严先生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顿了顿,又说:“我不该继续接受他的照顾,更何况还是通过你。”
  他笑了笑:“你说得对,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
  我突然噤声,极度的矛盾令我唇舌发麻。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严子非的消息了,久到我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我想听他说下去,不停地说下去,说关于严子非的一切,就算是多一个字也是好的,但我又害怕。
  我不该再看到他、再听到他,我不想知道他还在关心我、照顾我,
  我也不该知道,这会令我前功尽弃,令我连最后一点儿假装的平静都彻底失去。
  肖的声音在继续:“可他说你还是他的责任,他不能不管你,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你们明明已经分开了。”
  我低下头,捂住脸,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泪水。
  他薄薄的嘴唇无情地摧毁了我最后一道防线。
  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儿变化:“你哭了?别,我老婆会误会的。”
  他真是收放自如,我要不是那么绝望,一定会捧场地笑一下。
  “如果你是因为感动,不用了,我只是替他确定一下你好不好,你也不用感谢我,不算什么大事,顺手而已。”
  我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眼泪和鼻涕已经让我狼狈到不能抬头。
  肖咳了一声,递过纸巾:“擦一擦,你这样让路过的人看到不好。”
  纸巾是连着整个盒子一起递过来的,我接住,他又道:“你可以继续兼职,你做得很好,物超所值,我的公司不请白工。”
  我只是摇头。
  肖叹了口气,他居然也会叹气。
  “常欢,他不是不管你,他也是不得已。”
  手里的纸巾已经湿得稀烂,我不能再听下去,他的话会杀死我。
  我知道,错的只有我。
  可能是我扭曲的面孔太过难看,永远微笑的肖都皱起了眉头。
  “我送你回去吧。本来想让你见见他的,你这个样子,看来是不行了。”
  见他?见谁?严子非吗?!
  我惊惶起来:“不!”
  肖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他这么说着,放开手刹,再次发动了车子。
  车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雨,雨水在车窗上蜿蜒出无数透明的曲线,天地间一切都变得朦胧扭曲,我的泪眼透过重重雨雾望过去,看到路的另一边的医院大门。
  是医院,肖把我带到了医院门口。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方向盘,声音里满是惊恐:“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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